不过，这种不适感，对于陆离这等绘制过成千上万张符箓的制符师来说，只要稍稍训练，便可轻松适应。 而对于徐老这种阵法大师来说，就算感觉到了隔阂，但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也能准确把控到一个一品符每一道阵纹，所需要调动的天地灵气的数量。 所以，陆离和徐老的配合很快便适应了起来。 在第三张符箓的时候，他们成功了，成功制造了一张质量合格的“调温符”。 “还不错。” 徐老道，他对于他们两的配合很是满意，“那我们就按照刚才的力度，把你换成傀儡吧。” 但陆离却是摇了摇头。 虽说连人的配合很快成功了，但问题在于，傀儡不是人，其自主意识并不高，不可能像他和徐老一样，能够轻松忍受住这种不适和隔阂。 对于他们而言，驱动他们行动的，是类似人类是类似人类里的“本能”这种东西。 他们只有将纹路镌刻在符箓上的本能，而不会想着克制住自己。 若是一旦有外来的灵气隔阂在其中，傀儡的下笔必定是极重的，必定是会出现焦黑的印记的，很难成功完成。 “怎么了？” 徐老看见陆离的小动作，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把我换成傀儡吧。” 想是那么想，但陆离还是决定先行操作一番，万一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于是，新一轮的镌刻重新开始。 这一回站在陆离位置上的，是一个从虞子期那带回来的傀儡。 在刚才，陆离在一边镌刻符箓的时候，就一边让傀儡在一旁观察，省却了为其演示的功夫。 “开始。” 陆离一说完，傀儡便拿着笔，在符箓上绘制起来，而徐老也按照如刚才和陆离的配合一般，克制着自己，将外界的灵气调动到符箓之中。 但还没有几画，他便皱起了眉头。 “奇怪……难道我力道太重了？” 刚说完，符纸上便出现了黑色的痕迹，说明了这一次符箓镌刻的失败。 “再来。” 徐老并不气馁，他并没有认为这第一次和傀儡的配合便会成功。 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他便小心了许多，对于调动灵气的量也少了些。 可这一回，照样是失败。 虽说没有出现焦黑的纹路，但最大的问题在于，阵纹看上去镌刻得很完美，可问题在于，调动的灵气数量不够，这张符根本就没有没有成形，导致没办法运转。 “再来。” 徐老有些不甘心了。 他再一次和傀儡配合起来，又比上一次的调动的灵气稍稍多了点。 可这一回，才落笔没多久，焦黑的纹路就出现了，意味着这张符箓的失败。 “再来。” “再来。” “再来！” …… 随着一次次的失败，徐老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暴躁，每次的失败，不是调动的灵气太少，导致符箓根本没有完成，就是下手太重，没画两笔就出现了黑色印记，毁掉了整张符箓。 “果然会如此。” 看着这一张张报废的符箓，陆离没有多少意外。 人和人的配合，人和傀儡的配合，是不一样的。 他和徐老能够在三次之内就完成了这样的配合，但不代表着，这种低等级的傀儡也有这样的意识来完成。 那这下子，可算是遇上难题了。 先不说像是徐老这种从大城市来的阵法大师，就说说他这从小城镇出身的符箓师，那也称得上天赋异禀了，在制作了那么多张符箓之后，能出现百分之百成功率这样恐怖数据的，举世罕见。 而他对于流水线的设想，是一个炼气修士和一具傀儡搭配，傀儡负责最难的那部分，也就是在符纸上进行阵纹的镌刻，而炼气修士，则负责在一旁调动天地灵气即可。 可这样的两方，怎么比得上他和徐老呢。 看见一旁暴躁的徐老，陆离跟这位老人家说出了自己对这一堆失败符箓的看法，老人家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但恍然大悟并不够，当问题出现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解决问题。 陆离和徐老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但想来想去也最终没有得出个答案，陆离决定自己亲自作为修士这一方来试试，徐老也欣然同意， 而出现的问题也如他所料。 在傀儡提笔的一瞬间，隔阂感油然而生，让他一下子就力度过重了，符箓上当即出现了焦黑的印记。 他也开始如同徐老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起来。 但截过也是同样的，要么调动灵气的力度过大，要么调动灵气的力度过小，总之不是这个直接镌刻出黑印报废，就是到后来，发现调动的灵气过少，整张符箓完全没有成形。 “这到底该怎么办？” 陆离一下子陷入了无解的状态之中。 看着陆离和徐老陷入迷茫的状态，在一旁的琉璃忽然道：“刚才你们说，那堆跳出来的盲鱼，被一个阵符所引领，使得他们虽然有多个，但在阵纹的影响之下，算成了一个。” “那刚才陆离说，这个问题的出现，是由于傀儡和修士的排异性，而且傀儡没有修士那种意识，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所以这才使得很容易用力过度。” “那只要在修士和傀儡身上，也镌刻下跟那些盲鱼同样的纹路，让他们的气息变得相近起来，这样的排异性是不是就会少一些，就能够更容易地做好呢？” 小姑娘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如同一盆清水，浇在了陆离和徐老两人的头上，让他们登时醒悟过来。 是啊，这里不就有现成的例子，为何不直接用上呢。 这一下子，直接让陆离的脑子通透了起来，他开心地对着小姑娘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笨，但现在我错了，你才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人，今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琉璃兴奋得叫了起来，说了一连串的菜名。 陆离全都应承下来后，重新拿出了此前刚刚收起来的一堆盲鱼所化成的符箓，开始和徐老研究起上边的阵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