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亦是武将世家,以战功卓著获得半生荣华,虽比不得萧家底蕴深厚,但多多少少也遇到过肮脏龌蹉之事。
诚如你所说,我若喜欢萧五小姐,自然是盼着她好,哪会害她落水?我若是不喜欢萧五小姐,更用不着为她上心,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害她的道理,真正想害她的,自然是巴不得你们宣宁侯府不好过的人!这一点,在萧大夫人那里就更明显了,断你萧家子嗣,是我这样一个出了名的浪荡子一心一意想做的事吗?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想想那些针对你们萧家的人,想想他们这么做预示着什么才是正理!我不过就是一个背着祖上荣光吃喝嫖赌的废物罢了,哪有那么多心思?萧四公子,你说是吧?”
萧四郎身为本书男主,有些话自然一点就透,结合他查到的关于大哥萧延庭战死的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被任怀风这番话打动。
但他却不肯承认,只道:“巧言令色!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废话罢了。你莫名其妙去赏荷会是事实,你与明秀双双落水也是事实,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这也是事实,这些都是事实,你有什么话好说?”
任怀风见萧四郎油盐不进,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搜肠刮肚地想了想整个剧情,最后道:“我的确没什么话好说,如果你非要我说些什么,我只能说,提防慎郡王府才是你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大门口突然响起萧延礼的呵斥声:“四弟,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剑放下!”
萧延礼匆匆而来,空手夺走了萧四郎手中的剑,萧四郎还在被任怀风的话震惊着,有些缓不过神来。
萧延礼示意两个侍卫,将萧四郎请了出去。
然后对任怀风赔礼道歉:“任三公子,舍弟心急,冒犯你了,还请见谅。”
任怀风摇摇头:“是我太心急了才对,萧二公子,刚才我对你四弟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吧?”
萧延礼顿了片刻。
他之所以及时打断萧四郎,便是听到了一些不该说出口的话。
此刻见任怀风双目坦荡地看着他,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之前见到的、听说的任怀风都是假象一般,真正的任三公子,是藏在浪荡名声之下的聪慧人。
任怀风没等萧延礼回答,便直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真相从何而来,那就不便相告了。这世道有人若想翻天覆地,必要除掉你萧家这根定海神针,还请萧二公子保重自身。”
任怀风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萧延礼叫住了。
萧延礼靠近道:“任三公子,这样的话轻易是不能说出口的,任老伯爷既然已倾尽全力使你置身事外,你为何还要与我说这些?”
任怀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何就走到了赏荷会,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我心里很清楚,令兄之死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去了。”
任怀风转过头,眼神清澈明亮,却又深沉专注地看着萧延礼。
他缓缓道:“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道萧二公子听说过没有?”
第9章第9章
萧延礼对视着任怀风的眼睛,没有说话。
任怀风笑了笑,踏出门去。
第二天,整个长安城里又兴起了新的谈资,任怀风作为中心人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在自家宅子里散步,还会碰上原身的侍妾,胆大的就到他跟前直截了当地问,奉安伯府是不是要添女主人了。
任怀风心里觉得好笑,回答道:“奉安伯府永远都不会有女主人,你们真是忘了我当初立下的誓言了?”
这么一提,众人才想起当初任怀风退佟家亲事时的理由,一辈子不婚不娶,这对于一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而言,得是多么大的惩罚啊!
但这几个月下来,任怀风的确没有进过后院一次,也没有背着人偷偷摸摸幽会哪家的妓子,清心寡欲得像是得道高僧一般,让人诧异不已。
任家后院的女人们,当初都是为了一席荣华跟着任怀风的,毕竟任怀风有那样的名声,若是个好女子,也知道这人并非良人。
因此这些女人们平日里安分得很,只要不是将她们发卖出府,管他任怀风做什么,都与她们毫无干系。更何况其中一部分人,已经有了子嗣在身边,平日里愁的除了吃穿住行,便是儿女的前程,哪里还会有勾搭任怀风的打算?
说来也奇怪,奉安伯府的这些侍妾们一个个良善得出奇,像是除了生计,绝无其他勾心斗角的心思。任怀风刚开始还挺纳闷的,后来想到一些往事,任老伯爷可是亲自整顿了好几次他的后院,想来那些心思不正的女人,早就不知道尸首何处了。
据闻次日一早,萧四郎便进了宫,目的不为其他,就是告御状。
萧四郎从小就是个我能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我的主儿,所以告御状这等事没曾少做过,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尤为器重宣宁侯府萧家,萧四郎甚至还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狐假虎威的本事学了不少。
这会儿虽然年纪大了,但萧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十分记仇的萧四公子,自然是要把孩提时期的手段使出来,当着众大臣的面,把奉安伯府的小伯爷批得狗血淋头,皇帝当即就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传到奉安伯府的时候,任怀风还躺在吊床上歇凉,长随小厮猪毛正拿着一张大蒲扇给他扇风,一边还问:“三爷,您家后院那么多姨娘们,这等花前月下缠绵悱恻的事情,哪轮得到奴才替手哇?”
任怀风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道:“好生扇你的风,想偷懒,没门!”
猪毛嘿嘿笑道:“三爷,我都怀疑您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
任怀风道:“我可不就是受刺激了?”
猪毛啊了一声:“奴才可没看出来,奴才觉着吧,您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要树立一个洁身自好的端庄形象。”
“屁!”任怀风闭着眼睛,挥手打在猪毛的脸上,猪毛捂着脸,委屈道:“我的爷,您可是眼睛都不睁一下,咋教训奴才打得这么准呢?”
任怀风道:“哪轮得上你取笑你家爷?小心爷割了你的舌头!”
猪毛任命地挥扇,过了一会儿又说:“奴才想着,您定是看上宣宁侯府那个五小姐了,若不然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啊?又是不要命地救萧二公子,又是不要命地闯赏荷会,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吧!”
任怀风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人的样子。
适时猪毛感慨一声:“三爷,奴才跟老管家都觉得,您心里肯定是有人了,思来想去,恐怕就是这萧家五小姐啊!”
任怀风闻言,微微扯了扯嘴角:“我倒是心里有个萧家人,却不是她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