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虽有一丝恐惧,这人啊,对鬼神都带着敬畏之心。
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本能的凑近,朝着捅破的纸缝中望去。
这屋内,居然点着一盏小油灯?
“哗哗哗,哗哗哗!”
一阵奇异的声音传来,我眯着眼,仔细的将整间屋子环顾了一圈,这屋内,有床榻,有木桌,还摆放着一些瓷器做装饰。
不过,当我的视线,挪到瓷器边的窗台前时,我立刻就顿住了。
那窗台前头,此刻正做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手中拿着一把红色木梳,翘着兰花指,正一下下用力的梳着头发。
一下,两下,因为那梳头发的动作太大了,发出的声响也大。
“咿咿咿!”
她(他)一边梳头,一边唱,声音尖锐,分不清男女。
但看她(他)这魁梧的背影,应该是个男人。
“嘭!”
我还在等着里头的人转过身来,结果,冥北霖却一脚将房门给踹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把我吓了一大跳。
而屋内的人,也猛然站起身来,冥北霖目光冷峻的盯着那人的背影,就怒叱道:“离开他的身体,本神君放你一马。”
“好重的一股子煞气?”那人没有转过身来,不过这说话的声调极细,应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不滚!”冥北霖再次开口。
那人听到冥北霖的怒叱声,非但不跑,反而缩着肩膀,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来。
这夜深人静,四周昏暗,冷不丁的传来这样的笑声,实在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
“今日,我倒是可换换口味,饱餐一顿了。”这人说完,猛然转过身,整个人猛的跃起,朝着冥北霖就扑了过来。
冥北霖稳稳的立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
“神君?”我伸出手,想要拉冥北霖一把。
结果,都不等我拉冥北霖,那人的手就触碰到了冥北霖的胸膛口,紧接着,便发出了一声无比凄厉的叫声。
这叫声,让我一阵耳鸣。
垂目看她,发现,她那长着长长指甲的手上,结了冰霜,并且,这冰霜好似是“活”的瞬间“爬”遍了她的全身。
她痛苦的嘶吼着,浑身都在颤栗。
“吐鳞片,本神君就放过你。”冥北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个“抽搐”的女人,居然还给她选择的机会。
我狐疑的看向冥北霖,这不似他的性子啊?他做事,向来果决。
“休想,休想,我必须折磨死这个男人。”对方的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后,紧接着跌跌撞撞的退到了门边,还企图想要逃跑。
冥北霖手一抬,那人的脚下便生出了厚厚的冰霜,瞬间就动弹不得。
我借着这屋内的油灯,又抬起自己手中的灯笼,仔细的朝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上照去。
这一照,又让我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虽然,这脸上涂着极厚的胭脂,可无论是轮廓,还是五官,无疑就是个男人。
但是,他方才嘴里的声音,却又是个女人的声音。
“神君,他真的是中邪了?”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身材魁梧,应该就是大当家。
“那是寄生魂,和中邪不同的地方是,这男人,其实知道这寄生魂对他所做的一切。”冥北霖说着,朝着大当家就走了过去。
大当家拼命的冲着冥北霖眨巴着眼眸,这布满血丝的眸子里还带着泪水,和惶恐之色。
好似是在告诉冥北霖,他确实能听到冥北霖所说的话,能感受到一切。
“这个畜生,死不足惜,你们别多管闲事!”可他一张嘴,便又是女人的怒呵声。
并且,还艰难的抬起手,扼住了“自己”的脖颈。
那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肤之中,殷红的血迹顷刻之间,就溢了出来。
“姑娘,你别冲动!魂魄不去轮回转世,留在世间作祟可是重罪,今后到了地府,是要受地狱刑罚的。”我看着那姑娘脱口而出。
冥北霖微微蹙眉,侧目看向了我。
“我师父告诉我的。”我解释道。
“呵呵呵,呵呵呵!地狱刑罚?若真有果因,为何他还活的好好的?他娶了妻,还差点有了子,当年的事儿,也并未被揭穿,如今在这山上,还过的如此舒坦!”对方的声调提高了不少,面目也变得十分狰狞,唯独那眼眸,还在流淌着泪水。
“姑娘,因果迟早会到的,有句话叫,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赶忙安抚。
“哼!我已等不下去了,我想明白了,我便是他的报应,这老天爷不收他,就由我来收!你们谁也别想救他!”这女人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指甲全部立起,死死抓着大当家的脖颈。
“死又算什么报复?你杀了他,给你自己添了业障,可他却解脱了,这对你来说,可是一笔赔本的买卖。”冥北霖说罢,伸出了手:“把鳞片还给本神君,本神君会给你超度。”
“鳞片?这可是上古鲲鳞,你?”对方的声音渐渐变小:“你,你?”
“本神君,便是鲲神。”冥北霖自报家门。
“难怪,有这样的气魄,鳞片只是借用罢了,待我杀了这禽兽,鳞片自然会归还!”这女人知晓了冥北霖的身份,却也不退让。
她一心只想让这大当家死,利爪一横,便要取其性命。
冥北霖则是目光一凌,那大当家的肉身,“嘭”的一声昏然倒地。
“神君?”我看着倒在地上,浑身都是冰渣子的大当家,心中想着,莫不是死了吧?
“楚夕颜,你吹孟埙看看,这寄生魂的心结在何处?。”冥北霖开口示意。
我点头,立刻取出了孟埙,吹奏了起来。
孟埙的调子,我素来都是张口就来的。
这埙声一传出不久,四周便突然传来了一阵戏曲的声响。
我的眼眸朝着四周望去,顷刻之间,已成了青天白日,并且,离我不过数步之遥的地方,好几辆马车,正在朝前驶去。
那戏曲的声音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而这几辆马车的后头,则是好几排大箱子,七八个衣裳背后写着“镖”字的男人,正在帮忙押送,他们应该是镖师。
“都仔细些,别磕碰坏了!”马车里,一个老者探出了头来,提醒那些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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