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便惊愕的抬起头,望着冥北霖。
冥北霖见我这么看着他,又轻咳了一声。
“本神君说,不如,本神君答应你好了。”冥北霖一本正经的再次说道。
“神君若是如此勉强,那大可不必,我说过,我要寻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情爱之事,不可勉强。”我的话音刚落,轿子也被轻轻放下。
不等外头的人帮忙掀开帘子,我就撩起帘子俯身冲了出去。
“楚夕颜,你这小蠢货!你?”
身后,传来冥北霖的叫声。
我则是迅速进了客栈,然后便朝着客栈楼上走去。
冥北霖跟在我的身后,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疾步跟上楼来。
“诶呦,小祖宗啊,别哭了,别哭了。”才走到客房门边,我就听到了哭声。
我连忙推门而入,以为是玄凌在哭,结果,进客房一看,居然是宏图?
宏图此刻坐在客房的地上,蹬着腿儿,哇哇大哭。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雷声吓着了?”我蹲下身,给宏图擦拭眼泪。
“哎呀,哪是那个,是因为,掌柜的说,后厨已经没菜了,米面也全用光了,这不,掌柜的出去买食材了,还未回来。”浮游看着宏图,一脸无奈。
宏图蹬着腿,哭的很是凄惨。
“宏图,再等等,一会儿掌柜的就来了。”我哄着。
宏图摇头,在地上拼命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发出“啊呜,啊呜”的委屈叫声。
看来,这哭叫声,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停了。
“起来!”冥北霖叱了一声。
宏图那哭声,立刻就收住了,并且,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宏图,今后再让本神君看到你,没出息的为吃食哭闹,本神君见一次,揍一次!揍到你不哭为止。”冥北霖的眸子一沉,盯着宏图。
宏图那圆滚的身体,往后退了半步,躲在了我的身侧。
他的小嘴里还喊着:“夕颜,夕颜!”
“别叫我,你可是神兽,为了一点吃食哭哭闹闹羞不羞?”我一边说,一边还是给他擦拭泪水。
“呵呵!”
玄凌坐在床榻上,抱着媚儿的尾巴,看着宏图,咯咯的笑着。
“你看,凌儿弟弟都觉得你好笑。”我摸了摸宏图的头。
宏图抿了抿嘴唇,脸上却依旧委屈。
见此情景,我想起,冥北霖给我买了不少蜜饯儿,于是从那一堆新买的布料衣裳等物件里将蜜饯给翻了出来,递给了他。
宏图的脸上,立马就阴转晴,抱着蜜饯袋,坐到桌旁便吃了起来。
“夕颜,今夜,你我住隔壁屋子。”冥北霖看着我,突然说道。
浮游一听,立即抬起眼眸看向了我和冥北霖。
“你们俩已经?”浮游惊诧的嘀咕着:“鲲神大人,你与夕颜,身份太过悬殊,你们居然?”
“不必了,我今夜陪凌儿和宏图。”我打断了冥北霖的话,走到了玄凌的身旁。
玄凌见我过来,立刻抬起双手,同我讨抱抱。
我将他抱起,冥北霖却也凑了过来:“楚夕颜,你忘了么?本神君受伤了,你今夜还得照顾我。”
他如今这表情,倒是像极了一个争宠的孩子。
“我现在给你瞧瞧。”我将玄凌放下,伸出手撩开冥北霖衣袖。
衣袖卷起,我看到的便是被布条紧紧包裹住的胳膊。
这胳膊上的布条,已经一片猩红,冥北霖应是给自己止过血,可是很显然,无用。
“你坐下。”我温柔的对他说着。
冥北霖却放下衣袖,对我说:“到隔壁去吧,别吓着孩子。”
“嗯。”我应了一声,立刻将针线,和几块白布带上。
隔壁屋子里,也摆放了水果茶点,楼下的伙计,此刻还上来告知我们,一会儿就能用饭了,让我们再等半个时辰。
“好,请问,能否给我们寻些止血膏药来?”我问那小伙计。
伙计立马点头,下楼去给我们寻。
冥北霖则是一把将房门给关上了,然后,垂目,直勾勾的望着我。
“我去给你弄些热水来,伤口要清洗,缝合,然后再上药,包扎。”我说着,将一侧的铜盆给端了起来,准备下楼盛热水。
冥北霖侧过身,挡在了门前。
“别闹了,快让开,若是伤口感染,化脓,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我严肃的看着冥北霖,提醒他。
他抿了抿嘴唇,盯着我。
我抬起手,一把将他推开,端着铜盆,就出了屋。
到了楼下,那掌柜的也在后厨帮忙备菜,我们人少,可吃的“多”,他忙的是团团转。
盛了热水之后,我端着上了楼,冥北霖的房门还敞开着,我端热水进屋时,他背对着我,坐在木桌旁。
“来,把袖子掀起来。”我将铜盆放下,对他说道。
他听了却只是盯着我看,我只能自己动手,将他的袖子卷起,小心翼翼的解开绑在上头的布条。
布条拆下,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而且,我发现,这伤口里,好似还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神君,你忍着点,我替你将伤口清理一下。”我拧了一条布,给他擦拭胳膊上的血污。
这索性是天气寒冷,否则,伤口只怕是要溃烂。
“嗯。”冥北霖回应了一声,我开始轻轻擦拭,可却发现,那一团黑色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擦不掉,它就长在了,冥北霖的皮肉之上。
“无用的,这是萧策的血符箓,符箓已被本神君化解,但符气还残留着,有这东西在,伤口一时半会愈合不了。”冥北霖说罢就握住了我的手:“无需管它,过些日子,便能自愈。”
我立即将手抽回:“那怎么行?这么大的伤口,一定要缝合。”
说罢,我抽出了霓裳给我的那根针,然后穿上了最细的线,给他缝合伤口。
“神君,你咬着这块布。”我将一块布递给冥北霖。
这如今也没有麻香,缝合伤口,必定是极疼的。
“不必。”冥北霖摇头。
“那神君你,忍着些。”我说完,捏着针线,便要穿过他那裂开的皮肉。
但在针头即将碰到这外翻的肉块时,我却迟迟下不了手,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了霓裳分娩那一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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