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听到“肘子”二字,瞬间就有了力气,小家伙儿扒拉开我,直接从我的身侧挤了过去。
跑到了我的前头,步子变得极快。
“宏图!我跟不上你了!”我与他不同,我必须俯身走,如此一来,没法同宏图一般用跑的。
宏图甩开我的手,自顾自的朝前小跑。
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去“追”他,可这小家伙,不知道为何,速度越来越快,好似突然变得十分亢奋。
好在,没过多久,我们终于摆脱了这条又矮又窄的小道,脚下踩到了向下的石头阶梯。
这石头阶梯两侧,都是石壁,而石壁上点着几盏白蜡烛。
“宏图!”此刻,宏图已经消失在了阶梯尽头处了。
我只能小跑着,追了下去。
待我到了阶梯尽头,我便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香火气,这底下和院子里一样,摆着一个大鼎,鼎里插满了香。
而鼎的后方,则好似摆着一个大供桌。
我绕到鼎后,果真,这里确实是摆着一个大供桌。
可是,这个供桌上头,摆放着的,却只是几张红纸,我摊开红纸仔细一看,上头写着人名,还有生辰八字。
这些生辰八字,无一例外,都是阴命,命格。
“吧唧,吧唧!”
突然,黑暗之中,一阵咀嚼声传入我的耳中,我先是惊的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便大着胆子,朝着那声源处望去。
结果,看到的却是宏图,宏图的手中抱着几个果子,正张嘴咬着。
难怪,难怪他方才跑的那般快,原来是闻到了果香气。
“呸呸呸!”
宏图咬了几口,又悉数吐出。
“宏图,这果子应还未熟透,还很苦吧?”说完,我拉过宏图的手,让他乖乖跟在我的身旁。
“佛龛么?”拉过宏图之后,我又朝着供桌最上方望去。
那地方,原本应该是摆放佛像之类的地方,不过,这里只有一个佛龛。
而且,这佛龛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供奉。
“奇怪?”我又朝着整个石室环顾了一圈,这里什么都没有。
“啊呜!”宏图,突然仰起头来,朝着那佛龛的方向叫了一声。
我也盯着佛龛,思索着,这石室内会不会还别有洞天?
于是,我让宏图在供桌前等着我,我自己则是爬上了供桌,伸手就去抓那佛龛。
而这佛龛,却纹丝不动,看来必定是有玄机的。
“咔嚓!”
我将佛龛用力的转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整个供桌,突然转动了起来。
“宏图,上来。”我赶忙伸出手,迅速的将宏图拽起。
宏图这小胖墩儿,别看他胖,速度却敏捷的很,听到我叫他上来,他就直接跃上了供桌。
而供桌,也“轰隆”一声转到了“墙里”。
果真,这墙里头,真的还有一个“密室”。
只是,这密室,却奇臭无比,好似是有什么肉腐烂了。
“额。”我觉得自己的喉咙瞬间泛出酸味儿,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臭,臭,夕颜臭。”宏图蹲在供桌上,指着下方,喊着。
密室里,没有点烛火,我只能接着火折子的光,照着地面。
这地面上,躺了许多人,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上来看,应该都是府里的丫鬟。
其中一个,面朝上的,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姑娘?姑娘?”我低低的叫了几声。
那姑娘没有半点反应,我大着胆子,跳下了供桌,俯身试探对方的鼻息,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也没有了气息。
我仔细的将这尸体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连半点磕碰的淤青都没有,好似跟义庄里的那些小姐一样,是“猝死”的。
正当我看着这小丫鬟的时候,一阵极低微的“呼吸声”,隐隐约约的传入了我的耳中。
一开始,我以为是宏图,立即侧目,朝着身后的宏图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宏图坐在供桌上,捂着口鼻,一副想吐的模样。
这小家伙,今日来的时候,没少吃,如今这满地的尸体,有些大抵是日子久了,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这种气味儿,谁受得了。
“不是宏图?”既然这呼吸声不是宏图的,我的后背开始有些发麻,转过身,举起火折子,朝着整个密室里照了一圈。
隐约看到,密室的角落里,好像摆着一个小棺材?
“宏图,过来,跟我一道过去看看。”我伸手,示意宏图随我一道过去查看。
宏图蹲着,冲我拼命的摇头,我见他的小脸儿已经青紫,便也不勉强:“那宏图,你乖乖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
“夕颜,不去,不去,呃呃呃!”宏图张嘴,刚说了两句话,就“呃”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酸臭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密室。
索性,今日我只喝了一杯茶,否则,只怕也要跟着一道吐了。
“宏图?”我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让他顺顺气。
宏图吐完了,我继续朝着那小棺材走去。
像是这种棺材,一般是给那种夭折的孩子准备的,也就三四尺的长度。
我是蹑手蹑脚的走到这棺椁边上的,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是极为恐惧的,我看着这个小棺材,迟疑了许久,才伸出手,将棺材的盖子,给缓缓打开。
“嘎嘎嘎!”
这个棺材,好似已经有很久的年头了,掀棺盖时,明显感觉到,这木头好似快散架了一般。
打开这棺盖之时,我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棺盖一打开,我看到了棺材里的“东西”后,还是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是人?”我不确定。
棺材之中,躺着一个不着衣裳,瘦骨嶙峋,浑身是伤的“人”。
这人,脑袋和肩膀一样宽,可是身体却干瘪的很,并且,这凹陷的脸上邹巴巴的,鼻子和嘴巴极大,可眼睛,却只有黑豆般大小,也没有长耳朵。
头上则是光溜溜的,没有头发。
“戒疤么?”我看到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居然有明显的戒疤,他莫不是个和尚?
看着这个,似人又非人的东西,我思索了良久,如今他好像是睡着了,不如,我吹个孟埙,如此一来,便能轻松知晓,他究竟是何来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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