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扎中他,我想他必定活不成了。
可结果,萧策动作敏捷异常,一看到我的手举起,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之大,疼的我,当即哼了一声,手中发簪,顿时落到了地上。
“果真不能留!”萧策的话音未落,突然,他的眉宇之中,被一抹冰霜包裹。
原本拽住我的手,也僵住了。
我拼尽全力,将自己的手从萧策的手中挣脱,朝着萧策的身后望去,便见冥北霖单膝跪地,嘴角处,不住有血溢出。
他此次是真的豁出命去,动用了灵力,破了萧策的符阵,及时出手救我。
“神君?”我立即跑到冥北霖的身侧,将冥北霖扶起。
“嗒嗒嗒,嗒嗒嗒!”远处,一阵极为喧闹的马蹄之声传来,只怕是祭灵司的援兵来了。
我迅速将冥北霖扶上了马车,又朝着卓星辰跑去,要将媚儿扶起。
媚儿的身体冰凉凉的,转瞬间就已然没了血色。
卓星辰握住了媚儿的手腕,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想将媚儿拖上了马车,可卓星辰却死拽着媚儿不放。
“我想亲自安葬她。”卓星辰垂着头,低语了一句。
我看了一眼媚儿那煞白的脸,还有沾染了半身的猩红裙褂,她如今已无脉搏,成了一具尸体。
只是讽刺的是,生前心心念念的卓星辰,好似在她死后,便开始“突然”爱她。
我无法将媚儿从卓星辰的手中拽回,或许,这也是媚儿想要的归宿,罢了,我放了手。
本是想给萧策补上一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城门被从外头推开,远处乌泱泱的一片骏马,朝着这奔腾而来。
我迅速上了马车,狠狠的朝着马匹身上抽打了一下,一边驾马,一边吹埙。
“夫人!快停下!你不能再吹埙!”冥北霖发出了极为虚弱的声音,阻止我继续吹埙,而我却是没得选,这群人,不会放过我们。
很快,马匹发出了嘶叫声,许多祭灵人从马背之上跌落而下。
而我则是为他们造了同样,屠大妖的“美梦”,让他们在梦中杀个够!
只是,看着他们在梦中杀妖,我便好似也“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并且,鼻中好似变得有些粘,稠,
抬手一抹,满手都是血。
我当即,将孟埙放下,从梦里抽身而出。
“驾!驾!”我急速抽打着马儿,其实,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马车从那些祭灵人的身上碾过,我微微仰起头,看着乌云滚滚的天际,低声说道:“老天爷,你看到了,这些人若是死了,便都算到我的头上,与我夫君无关。”
说罢,马车从城门而出,我驾马,便向着冥北霖之前给浮游指的方向奔去。
我想撑着,送冥北霖去安全的地方,可是这眼皮子却是越来越沉,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靠去。
“噗咚”一声,我无力的朝着马车里倒去。
“夫人?”冥北霖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只是,我已经无法再回应他了。
“咕噜噜,咕噜噜。”
马车轱辘的声响,不断传来,我只觉得自己越发昏沉,头皮发硬,身体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知觉。
混沌之中,我感觉有人在给我喂水,我的鼻中好似还塞着东西,总之呼吸有些困难,只能张着嘴。
当时间久了,便喉咙发疼。
但这种痛,依旧没有将我从混沌之中,拉回。
我的意识,越发模糊,身体好似在坠落,仿佛要跌入深渊,不安惊恐让我不住的发着颤。
“颜儿?颜儿?”
一阵熟悉的叫声,悠然传来,这声音很是缥缈,好似离我很远很远。
“颜儿?”
然而,我一听到这温柔的呼唤声,便立刻开口喊道:“阿娘?阿娘?”
“颜儿,阿娘不能护你一辈子,那鬼王,一心想娶你,若是得他庇护,今后颜儿在这地府自然?”女人的脸,渐渐浮现在了我的面前,越来越清晰。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她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眸,好似丹凤眼,但眼中带着的,不是魅惑而是慈爱。
“女儿无需他人庇护,女儿若是要嫁,那便嫁个真心喜欢的。”我开口对那妇人说道。
“颜儿,你如今还小,不知道这地府诡谲,阎君更是暴虐?”妇人说到这,又当即顿了顿,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
“阿娘,你不是说终有一日,这孟婆庄便是要交于我的手中么?到时候,便由我来护着阿娘可好?”我笑着,对那妇人说着。
妇人听了,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可是眼中却很快泛红,越来越红,这红色,最后从她的眼里缓缓的滴落下来。
她那原本盛满了慈爱的眼中,透出了一股子杀气,一把扼住了我的脖颈。
“阿娘!不要!阿娘!”
我艰难的喊着,这种不能呼吸的感觉,让我极为痛苦。
“夕颜?夕颜?你醒一醒?夕颜?”
浮游那低沉的声音,开始传入我的耳中,我的眼皮子沉重无比,挣扎了许久,都睁不开眼。
“舅妈?”
玄凌那含糊磕巴的叫声也传来了,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皮当即颤了颤,终于是眯起了眼眸。
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许久之后,玄凌那湛蓝的眸子,才清晰的映入我的眼中。
他的小脸儿几乎都要贴到我的脸上了,目光狐疑的望着我。
“凌儿。”我开口,叫他的名字,可这喉咙却极为嘶哑,并且,鼻中好似还塞着什么东西,抬起手朝着鼻底一摸,发现,是手帕的一角,塞在我的鼻中。
这直接导致了我呼吸不畅,张着嘴吸气,喉咙极疼。
“诶,夕颜,别动,你这鼻血可流了三四日了,今日好似才稍稍止住。”浮游赶忙按住了我的手。
“我喉咙疼。”我哑着嗓子说着。
浮游听了,这才松开了我的手,让我试着将那帕子拿下来。
取下帕子,我看到手帕上有一滩血迹不过都已经干了。
“神君呢?”我半眯着眼眸,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马车里,而是躺在一个好似船舱的地方,我还能听到外头那“哗啦啦”的流水声。
“夕颜,神君这几日都在打坐,并且,将体内毒血放出。”浮游说完,便让坐在船舱一头发呆的宏图,拿水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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