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夫却看着我,发话了。
“楚丫头,休息一会儿吧。”
他说完,直接侧过身,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块上。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息,从前,我体力还算不错,爬这山也多次了,从来都没有觉得,像这次这般疲累过。
在石块上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曹大夫再度起身。
我站起身时,就觉得眼前好似一阵眩晕,并且,后腰处,出奇的酸痛。
“怎么了?”
曹大夫见我的表情似乎有些异常,于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我摇头:“没事,大抵是暑气还未全部消散,故而,如今觉得有些难受。”
曹大夫听了,迟疑了一会儿,对我说:“不如这样,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再往前走走。”
“这?”
我抬起眼眸,朝着前方的路望去。
前方,漆黑一片,而且,岔路口众多,俩人一旦分开,只怕很难能再汇合。
“不,我跟你一道走。”
我说完迈步跟上了曹大夫。
曹大夫见我坚持,便也不再劝说,二人继续朝着深山里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就好似是,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从稚嫩的声音之中,判断出,说话的人,应该是孩子,也就是“夭娃”。
这些夭娃,一直都在后山,与其这么傻找,还不如问问他们。
于是,我立刻喊道:“小夭娃,你们出来!”
我这开口一喊,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
曹大夫转过头来,看向了我。
“别同邪祟之物打招呼。”
曹大夫很是警惕。
“无妨,之前,我已经同他们见过数次了。”
我觉得,那些夭娃,并不会真的伤我。
“那些东西,喜怒无常,别招惹!”
曹大夫倒是极为警惕,不愿同这些夭娃接触。
“曹大夫,这些夭娃,一直都在山中,若山里来了“外人”,他们必定知晓。”
我对曹大夫解释完,便继续呼唤那夭娃。
可这些夭娃,却好似故意避着我,完全不回应。
山中变得静谧无比,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
“走,别被这些邪祟,戏耍了。”
曹大夫也仰起头来,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见那些夭娃没有出现,于是,立刻示意我继续往前走。
我点了点头,想着那些夭娃确实喜欢戏耍别人,于是,便也不再呼唤他们,继续跟上曹大夫的脚步。
如此,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已经累的喘不上气来了。
本是想停下再歇一歇,结果,曹大夫却好似发现了什么,猛然快步朝前跑去。
他这举动,顿时让我一惊,于是,赶忙追上前去。
跑了没一会儿,曹大夫就蹲下身。
我追到他的身后,俯下身子,将手中的火折子朝下照去。
结果,赫然看到了一根约莫我半个胳膊长的鼠尾。
这么长的鼠尾,绝对是成了精的老鼠,才能有的。
“小贵儿?”
我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心也猛然收紧。
看着这鼠贵,我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无数血腥的画面。
鼠贵,必然是出事儿了。
而且,老鼠断尾,也是重伤,不知道他?
“曹大夫,这,这,这是鼠尾么?”
我心中虽已有判断,但是,还是忍不住颤声问曹大夫。
曹大夫将那尾巴捡起,仔细的察看。
“嗯。”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哼。
听到这句“嗯”的回应,我这心,都已经沉了下去。
想问曹大夫,若是鼠儿断了尾,是否还能活。
可这话到嘴边,却又立刻咽下了。
就怕曹大夫告知的结果,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
“嗒嗒嗒,嗒嗒嗒!”
然而,正当我同曹大夫将注意力,都放在这断尾之上时,前方的岔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极为快速的奔跑声。
曹大夫立马去追,我也赶忙迈步,想要跟上曹大夫,但是,在追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前头的曹大夫,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最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一棵树后。
“曹大夫!曹大夫!”
我大声的喊着,跑到那树的位置,却已经不见曹大夫的影子了。
“呼呼呼。”
我疲惫的喘着气,脑海之中,立刻想到了之前曹大夫对我说的话,他说我们若是走散了,那就在原地等他。
于是,我直接坐在了树下。
一坐下,我便觉得,自己如同瘫了一般,浑身酸痛的厉害。
“嘿嘿,看,她在那呢。”
我呼哧呼哧的喘息着,树杈上方,传来了一阵稚嫩的说话声。
我知晓是谁在说话,于是,微微仰起头来,朝着树杈上望去。
果真看到三五个小夭娃,就坐在树杈上,他们顽皮的坐在树杈上蹬着腿,看着我。
“方才叫你们,怎么不回应?”
我将气息喘匀了,问他们。
“小丫头,你叫我们,我们就回应,多没面子啊!”
其中一只夭娃,开口呛道。
我看着他那张稚气的脸,无奈摇头。
不过,如今有重要的事儿,要问他们,故而也不同他们顶嘴。
“那,我问你们,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人进这后山?”
我看着他们,认真的问着。
那几个小夭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紧接着,反问道:“你以为,这后山真成你们的地盘了?
谁进来还得告知你们?”
“不是。”
我看着他们,这些夭娃属刺猬的,说什么,都要同你唱反调,怼你几句。
“是这样的,可能有一群专门抓妖的祭灵人,进了风霖菀,我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特地来告知你们的。”
我盯着他们,等待他们的回应。
“祭灵人?
没听说过,不过,大哥前几日?”
一只夭娃张嘴,刚想说什么,另一只便立刻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
“有外人,到这后山里来,见过你们大哥?”
我立马接话。
“这与你何干?”
他们这些小东西,牙尖嘴利的,说起话来,又小心的很。
“算了,那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只鼠儿?
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入这后山?”
我再度追问。
这些夭娃,却只能蹬着腿儿,不耐烦的撇了我一眼,也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