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把我和索菲带走。
……啊?
我的结业宴上有酒、有烟、有兴奋剂还有人跳脱衣舞,这些行为不管放在哪一州,都是对低十八最高二十一岁以上才能干的事。
莱奥轻抚沙发椅的木制扶手道:我和索菲在警局待了一晚,她吓坏了,不管我讲笑话、扮鬼脸还是变魔术都没用,最后只能拿天亮后我们就能回家安抚,她相信了,但隔天当社工来警局把我们带走时,迎接我们的不是家,是少年安置机构。
你母亲有抗议吗?
有,她在警局门口披头散发的想夺回我们,但是警察制住她,再将我和索菲塞上车。我头一次碰到力气那么大的胖子……
莱奥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掐了扶手一把,静止几秒再松开手道:当我和索菲再次见到我妈时,已经是结业宴后六个月,社工和警察把我们带到安置机构附近的家庭餐厅,我妈穿着粉红色的套装,挽着头发踩着高跟鞋坐在店内,那是我看过她打扮得最整齐、端庄的一次。
……
社工告诉她,她只有三个小时,然后和警察坐到附近的位子上监视我们,这很令人讨厌,不过我和索菲、我妈都不在乎,我们点了所有想吃的菜、让我妈在五分钟内恢复她往常疯疯癫癫的样子、无数次招来服务生的侧目。
……
大概是我们闹得太厉害的缘故,当我想喝第三瓶可乐时,女服务生冷冰冰的说可乐都卖完了,我妈马上说没关系,她自己出去买,然后不等我阻止就跑出餐厅。
莱奥的手指再度收紧,颤动两下没能放松,就这么维持紧掐扶手的姿势道:我追了上去,然后一名保全也跟着我离开餐厅,我看见我妈趁着红灯直接跨越马路,跑到餐厅对面的自动贩卖机,投出两瓶可乐后高举着罐装可乐跑过来,在前脚踩上双黄线的瞬间,被一台货车撞飞到另一个街区。
曼托菲尔先是一愣,接着眼神迅速转为警觉。
莱奥注视着空白的天花板道:我冲过去,压住我妈的肚子企图止血,但她被撞得太烂,只撑了两三分钟就当场死亡。
……
我在我妈过世后,我才知道她在和叔叔的大哥──汉克叔叔──打监护权官司,而这场车祸让汉克叔叔直接取得索菲的监护权。
莱奥的声音中的温度散去,以疏远、平板的口气道:汉克叔叔想收养的只有索菲,但是索菲不愿意和我分开──我也是,所以他把我们一起从纽奥良带到华盛顿,直至我干出先前在礼车内说过的事。
……
汉克叔叔告诉我,我如果不走,会影响索菲日后申请大学、应征工作的成果,他可以给我一张空白支票,只要我肯远离索菲。
莱奥五指紧握扶手:我没有拿支票,但当天就到机场买机票飞回纽奥良,然后接下来六年除了生日简讯、在脸书用分身点赞外,没有和索菲有任何接触。
我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艾琳阿姨──她是汉克叔叔的妻子──打错电话。
……
艾琳阿姨在电话中哭着请求一位托马斯先生再借他们十万,拼命保证自己会还钱,还提到这不是常态,等索菲脱离危险期就不需要用那么贵的药。
我吓一跳,问她索菲怎么了,艾琳阿姨起初不肯说还想挂电话,但最后还是告诉我,索菲的血液发生病变,得了十几万人中只有一人会有的罕见疾病,然后要脱离危险期需要的药费不是十万,是三十万,而算上术后疗养、接下来一年的药费,需要六十万。
……
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莱奥压着扶手站起来,背对曼托菲尔望了时钟一眼道:我去看看古鲁收好了没。
莱……
我觉得他八成……不,是十一成没搞定,所以我先去帮他。莱奥手插口袋往门口走。
莱奥……
你有什么问题,等上车或上机再问,到时候我有整整三小时可以解答。
莱奥!
曼托菲尔的吼声与手同时扣上莱奥的肩膀,人类震动了一下肩头,秒缓慢的转过头,看见夜血者站在自己身后两步处。
莱奥望着曼托菲尔蹙紧的眉头、因为忧虑而的眯起翠瞳,手指轻轻颤动,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开始躁动,眼眶中的水液也摇摇欲坠。
曼托菲尔放开莱奥的肩膀,凝视对方几秒后张开双臂,向仍在强自忍耐的人类轻声:过来。
莱奥看着曼托菲尔展开的手臂,先向前踏出半步,在小心翼翼的前进一步,最后咬牙扑进夜血者的怀抱中。
我……我希望索菲健健康康的!
莱奥揪紧曼托菲尔的西装外套,伏在夜血者的肩头哭喊:我想要、想要和她一起生活!想要妈妈……妈妈还活着,叔叔也、也是!所有人都……
曼托菲尔没有回话,只是轻拍莱奥的背脊。
我想念纽、纽奥良的家,那个……大家都在的,吵吵、吵吵闹闹的,脏脏兮兮、小小的家,想回去……好想、好想回去。
……
可是不能,永远都不……能了,因为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我的……错。
莱奥的话声因为呜咽而破碎,靠着曼托菲尔的上身失控的抽搐,手臂、食指收紧至极限,垂下头全身力气吶喊:我希望我不存在!
曼托菲尔拍抚的动作停顿两秒,苍白的手指微微曲起,直至莱奥停住泪水前都没有平复。
第27章
身为一名夜血者,曼托菲尔就算在未中诅咒、魔力充沛的时期,也从未在赛巴斯钦进门前苏醒。
然而这个维持四十近五十年──算上赛巴斯钦的父亲与祖父就有一百五十年了──的纪录在今天被打破了,当老管家推着餐车进入房间时,曼托菲尔人虽然还在床上,双眼却没有阖上。
赛巴斯钦顿住一秒,转身阖上房门,将餐车推到床前的小餐桌边,走向窗户一面拉开窗帘,一面如往常般微笑道:午安,曼托菲尔大人。
午安,约瑟夫。
曼托菲尔赤脚踏上地板,顶着卷翘的头发、隐隐泛着血丝的眼瞳走向餐车,拿起车上的玻璃咖啡壶,直接以唇就壶连喝三大口。
这个举动让赛巴斯钦放开窗帘的拉绳,盯着夜血者直到对方放下咖啡抹嘴,才握住绳子重新拉动帘子问:需要再煮一壶吗?
需要。
曼托菲尔放下咖啡壶,拉开椅子坐下,仰头揉掐眉心道:我一夜没睡。
看得出来。
赛巴斯钦拉开最后一扇窗的窗帘,来到曼托菲尔身后,从口袋里掏出梳子理顺分岔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