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作秀献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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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浦口大营”的营地以一个近似椭圆形的校场为中心,北面两排房屋,全都是大营的库房,东面是士兵营房,西面是军营工坊和火枪训练场,南面则是士兵食堂。

大营南北各有一个大门,两侧都设置有瞭望塔楼和箭塔,外围是两重拒马和一条壕沟,中间有一扇厚木门,里面还有一重拒马,可谓是“戒备森严”。

此时,军营的校场上,赵正东带着麾下的士兵,跟着整个大营的队伍朝军营外跑去。

陈涛悄悄看了一眼孙达,确定对方终于分清了左右脚之后,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欣慰,这小子应该不用挨军棍了。

不过,他并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因此乱了脚步,要是被那个天杀的军法兵看到,恐怕就轮到他被打一顿了。

全营近三千名士兵,前前后后五十四个旗队组成的方形正在慢慢加快速度,一個接着一个在环形跑道上排成了一条宽大的长龙。

只是,队伍刚刚跑起来,前方的旗手就忽然打出了停下的旗语,各个旗队的旗队长当即大喝着麾下士兵减速停下。

众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并无人发声喧哗,这些新兵们听到命令的第一反应是执行,而不是质疑,这是几十顿军棍和训斥练就的。

很快,停下来的赵正东就看到了朱慈烺身披鎏金铠甲,在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兵簇拥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跑道外侧缓缓往军营东面的营官署房而去,跑道上登时响起了山呼海喊的欢呼声。

这可是朱慈烺一手组建的军队,他的威望极高,军中上上下下都是可以为他效死的人!

等到朱慈烺策马掠过,方阵随即重启,这些受了两个多月训练,虽然还谈不上训练有素,但早就已经十分熟练队列阵型的新兵们,正式开始跑操。

陈涛在重新开跑之前,又看了一眼孙达,确定对方依旧能分清左右之后,他才真的放心。相较而言,古德富就机灵得多了,刚刚明明迈错了脚,但借着停下的机会,立刻纠正了回来。

很快,全营将士都跑到了军营外,开始在外面早已经平整好的土地上,环绕着军营跑操。

朱慈烺此时已经登上了军营大门的瞭望塔楼,开始观摩这些士兵的训练,若是慢跑都能保持阵型,那就说明训练基本到位了。

他原本计划检阅郑鸿逵从福建带来的水师,顺便收买人心的,却没想到郑芝龙居然阳奉阴违,让郑鸿逵领着一支由百余艘小型战船组成的水师来应付了事。

不仅如此,朱慈烺要求随船携带的火器,郑鸿逵也支支吾吾,根本解释不清楚。

郑鸿逵原本是想按照郑芝龙的意思,搪塞过去的,但没想到大明的新皇,如此强势,完全不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

于是乎,朱慈烺直接取消了原本的水师检阅计划,并责令郑森回福建,亲自处理此事,同时让李邦华速调广东水师,将采购的火枪火炮,还有澳门的雇佣兵转运到南直隶。

而他此前还打算从内帑中拿出三万两银子犒劳郑家水师的,现在也完全省了下来,倒是郑芝龙的跋扈,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毕竟,松锦大战后,郑芝龙虽然没有听调,但至少还往登州送了一批火器。而现在,除了这支应付了事的水师之外,朱慈烺连一支斑鸠脚铳都没看到。

不过,好在殿前军的表现没让他失望,从江浦登岸之后,沿途所见的一切,都让他十分满意,不仅仅是殿前军的军容,周围的新村堡,也正建设得如火如荼。

军营的周围,是分给随军家属们的田地,方圆十几里范围内,一座座新建的村屯,正拔地而起。

此时,军中所有拖家带口的士兵,全都分到了田地。相对应,朱慈烺也承诺了军中的单身汉日后若是娶妻生子的,也会分到田地,作为家口的安置。

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而言,土地是最为珍贵的资产,一个完整的军队体系,光靠信念可不行,若是不解决他们战死或者退伍的问题,同样会影响士兵战斗的决心。

不过,这些土地刚刚平整,前几年大疫之后,逐渐荒废破败的水利沟渠,此时还没来得及修缮,至于耕种所需的农具,种子和耕牛,户部更是还在筹备。

高弘图虽然为人清廉公正,但能力远不如李邦华,而南京户部也实在靠不住,不少官员都指望着下拨钱粮的环节来捞油水,朱慈烺并不信任他们,只能是以此事涉及军队为由,让李邦华派人盯着。

随着南直隶各州府城池的修缮,屯田工作,军营和兵器局建设展开,特别是为了应对白银荒,朱慈烺延续了崇祯后期的实物税,使得南京朝廷的税收体制依旧十分复杂,这就给了那些官员可乘之机。

但朱慈烺已经没有时间和他们周旋了,还有小半年,清廷便会发动西征,而“顺清大战”一旦结束,多铎便会在三个月时间内,挥师南下。

他必须在此之前,完成备战,而想要加快备战的速度,他的眼睛里面,就得揉的进沙子,容忍部分江南的官绅士大夫们,继续醉生梦死。

除了那些赤裸裸的贪腐和拖延之外,朱慈烺并没有展开大范围的清查,户部官员们采购的种子,农具和耕牛,这些新建的村堡,也一一接受了。

反正,这些荒地第一年复垦,朱慈烺也不指望能种出什么来,就当作是肥田好了。但是战后,他必然是要借此发难,把一批官员清理干净的,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而趁着此时是农闲,村堡里的学堂还没建起来,朱慈烺则把那些刚刚住进村堡的女人和孩子都安排到了军营附属的工坊里面,帮着做军服被褥和给工坊里的工匠打下手。

他本来还应该招揽一些从北方南下的流民,继续扩充军营外围的屯堡,同时训练农兵,为下一阶段扩军预备的。

但南京朝廷窘迫的财政情况使得他缺少相应的安置钱粮,这一农战结合,粮食在体系内基本能够达到自给自足的预备兵体系,如今只能暂时推迟。

“平时也是这么练的吗?”朱慈烺看了好一会,眉头微微皱起,突然出言问道。

常登贵看着底下跑操的阵型逐渐变得混乱,还有不少士兵因为体力不支,开始掉队,然后被军法兵一顿军棍赶着跑的状况,心中不由得一紧,但还是立马回答道:

“是,陛下!”

朱慈烺看着底下跑了五圈,已经渐渐体力不支的士兵,又听到常登贵这样的话,脸色直接就阴沉了下来:

“把赵观虎叫上来,朕倒要听听,他手下到底是什么天兵天将,又打算绕着这偌大的军营跑多少圈?”

如此罔顾士兵实际和军队合理训练的作秀献媚,朱慈烺绝不允许出现在自己的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