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白令厉唯衍讶异，或许没爹的孩子，从小就很敏感，他住在这里，一定也感觉到了些什么，他亦一本正经道：“请说。”

厉唯衍对他的尊重，让他感动了一把，他至少不会觉得他是毛孩子胡闹，“姐夫，你爱我姐吗？”

一天内，两姐弟同时问了他这个问题，难道说是他给的安全感不够？“你觉得呢？”

“姐夫，其实那天姐姐用吉他给你弹唱《相思风雨中》时，我在场，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一个人，那个人在你心里无可取代，我想问你，在你心里，给我姐留下了一席之地吗？”叶东宁严肃的看着他。

厉唯衍眸色深远，“东宁，我爱她，但是在我心里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责任与道义。”

“也就是说，你对你心里头装着的那个女人是责任与道义，对我姐是爱情？姐夫，你可想过，责任与道义可以换另一种方式去履行，但是爱情，却只有一种方式可以对待。我姐很爱你，并且爱得很卑微，她几乎失去了自我。我每次看见她发呆，我就难过，我就会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也在难过。你不会知道，我姐幼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曾发过誓，要让她幸福。姐夫，如果你给不起她要的幸福，就请放她走。”叶东宁坚定地看着厉唯衍，要他给一个承诺。

厉唯衍闭上眼睛，他脸上掠过痛苦与挣扎，许久，他睁开眼睛，看着叶东宁，郑重道：“东宁，如果有一天，我再也给不起她要的幸福，我会放她走。”

叶东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而厉唯衍，却坐在书房里，一夜无眠到天亮。

他们谁也不知道，在他们进行这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时，叶锦兮正赤脚站在门外……

天边的晨曦照亮书房的那一刹那，厉唯衍从迷怔中清醒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还坐在书房里，他站起身来，坐得久了，双腿有些僵麻，他伸展四肢，僵着腿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等那股麻痛慢慢过去。

他走出书房，家里安静极了，连钟上指针走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上楼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淹没在被子里小小身影，他缓步走过去，轻轻在床边坐下。

床蹋陷下去，床上的人儿被惊了一下，不安地翻了一个身，又睡沉了。厉唯衍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她刚才是面向他的，现在却是背对他的。

他缓缓捏紧拳头，然后又舒展开来，按在她的肩膀上，掌下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微拧紧了眉，“兮儿，你醒了对不对？”

锦兮闭紧眼睛，她确实没有睡着。睡到半夜，她就渴醒了，一摸床的另一侧，才发现厉唯衍不在身边。

她撑身坐起，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空落落的。她穿好衣服下楼去倒水，就看到叶东宁走进书房。不知怎么的，仿佛有一股魔力牵引着她，她缓缓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