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萧炎看着钻出了粘稠的毒沼，仰天长啸的毒龙，只感到一股格外强烈的压迫感伴随着那刺激性的腥臭味一并扑面而来。
“呜……！”
药菀当即挡在了萧炎的面前，挥手当下了那带有剧毒的气浪。
“好恐怖的威压……”
虽然莞姑娘为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威压，但如今修为不过只是斗者的他光是余波都有些吃不消。
“那就是幽冥毒火的火灵。”
药老在萧炎的纳戒之中解释道。
“看这威压，恐怕至少也是斗皇级别的强者了吧？”
“咳咳咳！……区区一个异火榜第二十名的异火，汇聚出的火灵居然就已经有斗皇强者的力量了吗？”
萧炎剧烈咳嗽着，虽然吃下了净神丹的他暂且不惧那翻涌起来的满天毒障，但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排异反应，生理性的泪水噙满了眼眶。
“你小子可没资格说人家是‘区区’异火榜第二十。”
虽然嘴上忍不住还在教训，但药老还是帮萧炎当下了那无孔不入的毒障。
“哪怕是异火榜末位的玄黄炎，放在整个斗气大陆也是足以令无数炼药师趋之若鹜的存在。”
“而幽冥毒火更是无数毒师梦寐以求的异火，你小子的眼界也别放得太高了，否则日后有你受得。”
“好了，我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说完，药老便带着萧炎迫降在了毒沼的一片嶙峋的石滩上，躲了起来。
“丫头，这边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嗯，既然会把你们带出来，我自然也有能解决这些麻烦的自信。”
看着萧炎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带，药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竟带着一个如今仅仅只是斗者的萧炎来说，打起来掣肘太多。
而现在，萧炎也躲起来了。
药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其气息也跟着攀升狂飙起来。
“老师，你看！”
刚刚躲起来的萧炎担心地看着上空一身素裙的倩影，刚才挡在他身前的她好像不过只是一叶扁舟，只能在毒潮之中勉强保全自身。
而此刻的她却好像变成了海岸边嶙峋的礁石，任由毒潮海浪如何击打、冲刷，也不为所动。
这气息之上的变化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
“嗯？”
药老看着空中的药菀，不禁微微皱起了苍白的眉头，心中浮动着些许猜测。
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暂且看了下去。
“……给你个机会。”
药菀看着眼前嘶吼着的扭曲毒龙，语气漠然：“臣服于我，我能保留你的一丝灵智，让你见证万火之王的诞生。”
以幽冥毒火火灵酝酿千年形成的些微灵智，虽然无法做到像人一样思考，但多少还是可以理解药菀的话的。
可那毒龙却眯起了黑紫色的眸子，朝着药菀愤怒嘶吼，如临大敌。
想想倒也是，异火作为世间造化天成之物，几乎是毁灭的代名词，又怎么可能会是随便就选择臣服的存在呢？
药菀的话反而彻底激怒了那一条毒龙，下半截身子还在毒沼之中的毒龙立刻拼命甩动着尾巴，将自己庞大的腥臭身躯从毒沼之中完整地拔了出来。
而后，毒龙甚至没有什么犹豫与忌惮的时间，便疯狂地朝着药菀扑了过来。
“哼，冥顽不灵。”
药菀冷哼了一声。
“老师，菀姑娘她真的能够解决那头毒龙吗？”
萧炎不免有些担心药菀的安危，毕竟菀姑娘明面上的修为不过只是区区的斗王，而眼前的毒火之灵在老师的口中却是毫无疑问的斗皇级别的强者。
更别说那还是异火之灵，异火这种毁灭性极强的东西即便是斗皇沾上些许都难逃被焚烧殆尽的下场，菀姑娘一个斗王，真的能够解决吗……？
萧炎的眼中闪烁着担心。
药老站在萧炎的身边，听见他的担忧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比起担心那丫头的安危，我反倒是更加担心你要如何炼化这样狂躁的幽冥毒火。”
药老说道：“异火本就已经足够危险了，何况幽冥毒火本身又是沾之即死的剧毒，恐怕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啊……”
萧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法从老师这里得到答案，那么也就只能自己亲眼看着了。
千万小心啊……菀姑娘。
萧炎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高空之上，狂风与毒潮之间，药菀面对扑来的毒龙，终于在时隔许久之后再度运转体内斗气，运行她所修炼的功法。
一时之间，天地交汇，风暴怒吼，无数的斗气在药菀的引动之下被强行抽离出来，汇入到了她的体内。
“……帝兮躔歌，果然，这丫头……”
萧炎的耳边，呼啸的狂风与嗤嗤灼烧在礁石之上冒出泡沫与毒烟的噪音里，他头一次听到了老师如此震撼的声音。
“老师，帝兮躔歌是什么？”
萧炎不解，下意识地问道。
“……是那丫头修习的功法。”
药老的脸色微微变换，方才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平静，解释道。
“听老师的语气，那功法很厉害吧？是什么品阶的功法？难不成是天阶？”
萧炎紧盯着上空所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问道，只是这一次，药老并没有继续作答。
不过萧炎的确是猜对了。
药菀所修习的功法，《帝兮躔歌》乃是昔日的药族之祖，药帝所创立的天阶中级功法。
统共九重境界，一重便对应着一个大境界，如今药菀已经修习至第五重了。
举手投足之间，吐纳天地之气。
然而面对着气息剧变的药菀，毒龙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伴随着一声怒吼，它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扑药菀，似乎是想要直接将这个不开眼的人类吞入腹中，经过毒火熏烧，化为一滩血水。
“想吃我？也不拍崩了你的牙！”
药菀轻笑了一声，那一身素裙随之无视了周遭呼啸的狂风。
唯有那缠绕在身上的斗气凝聚成了琉璃色的光影。
“那是……”
萧炎看着那一道琉璃色的倩影只是一挥手，便挡住了毒龙的撕咬。
“琉璃塑身诀……族内据传是到了斗尊境界方才能接触的秘术……难怪那丫头敢于硬碰硬，原来是把这等炼体之法也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