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牵来马车,在候府大门前停稳。
谢晚舟一身碧色长裙,外头套了件月白氅袍,脸上蒙着面纱,缓步踏出候府。
左侧站着竹桃,神色有些惶然,红叶跟在小姐右边,也换上了素色衣衫,瞧上去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小婢女。
见候府有人出来,躲在巷子口的两人也打起了精神,专注的望着马车。
男人看向自己的同伴,指着走在中间的谢晚舟,小声问道,“是她吗?”
同伴拿着画像,神色古怪,“她挡着脸,瞧不清楚,但梳的不是妇人发髻,应当是那个未出阁的小姐。”
见马车驶远,男人招了招手,低声道,“走,跟上去瞧瞧。”
马车一路向南,在距离沁心湖不远的地方停下。
二人不明所以,也跟着站住了脚。
片刻后,谢晚舟只身下了马车,朝着一条巷子走去。
两个婢女似乎是想跟着,却被谢晚舟挥了挥手止住了身子。
眼瞧着谢晚舟离开,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古怪。
男人面上凝重,沉声问道,“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许是要做什么,两个婢女不方便跟着。”同伴压低了声音,握紧了手里头的瓷瓶,“现下时机正好,不如我们……”
眼瞧同伴起了歹心,男人却心有顾虑,犹豫不决,“我总觉着此事怪怪的……”
同伴不解,“何处奇怪?”
男人顿了顿,低声道,“这太过于顺当,难道不值得怀疑?”
“你就是疑心太重,不过是个久居深阁的娇小姐。”同伴瞥他一眼,见谢晚舟走入拐角,没了身影,当即动身,“你若是不动手,这次的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男人瞧着他离开,瞬间急了,“你等等我!”
马车里,红叶阖着双眼,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竹桃攥紧了裙身,神色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红叶眉头一松,缓缓睁开眼,低声道,“他们追上去了。”
“那我们快动身罢!”竹桃急了,连忙开口催促她,“你去保护小姐,我去寻连公子!”
红叶点头,起身钻出了马车,朝着谢晚舟离开的方向赶去。
巷子里,谢晚舟故作轻松,从一间铺子里买了些点心,刚想折身,一旁的暗巷中突然伸出双手,用帕子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谢晚舟挣扎无果,迷香起效,四肢逐渐无力,最终被人拖进了暗巷里。
再醒来时,谢晚舟躺在床上,双手已经被束住,动弹不得。
屋中无人,谢晚舟稳住心神,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不多时,外头响起脚步声。
谢晚舟不屑再伪装下去,索性睁大了眼睛,视线落在门上。
下一瞬,门被推开,元阗跻身进来,本以为能看到昏迷不醒的美娇娘,却不成想对上了一双澄明清澈的小鹿眼。
元阗脚步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异色,旋即恢复正常。
被谢晚舟抓个正着,他也不愿再多费口舌,狰狞一笑,扬声道,“谢晚舟,在此处见到我,可觉得意外?”
谢晚舟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语气轻快,“意外,自然是意外。”
元阗冷笑,将门关严实,缓步朝着她走去,沉声道,“先前,你瞧不上我,如今落在我手里,又有谁能够救你?”
谢晚舟盯着他,闻言也只是笑笑,“你想把我怎么样?”
“你说呢?”元阗脱下大氅,松开自己的腰带,笑着靠近床榻,“我早就惦记你了,若你诚心配合,也能少吃很多苦头。”
瞧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谢晚舟眯了眯眼,“我最后给二公子一次机会,你能不能活过今日,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元阗愣了一瞬,旋即大笑,“你还威胁上我了?”
元阗被马上要拿下梦中情人的喜悦冲昏了头,竟没发现躺在床上的谢晚舟平静得出奇。
“有时间操心我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的下床。”
元阗褪去上衫,露出里头洁白的里衣,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
谢晚舟轻笑,扬声唤道,“红叶!”
听到这陌生的名字,元阗不由得一愣,霎那间,原本紧关的房门被人破开,木屑四处乱飞,扬起来的尘土迷了元阗的眼睛。
还不待他反应,红叶便一拳怼在他小腹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腹部传来剧痛,元阗顺势躺在地上,甚至还滚了半圈。
红叶快步冲到床边,用随身携着的匕首割开束住谢晚舟的绳索,冷着脸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谢晚舟摇摇头,视线落在艰难爬起的元阗身上,轻声道,“红叶,废了他。”
红叶最是听话,低声应下,“是。”
说罢,起身朝元阗攻去。
元阗本就是个二世祖,不学无术,又纵欲过度,如何能与红叶相抗?
元阗不停的躲闪,倍感吃力。
红叶先前有所收敛,探着他的深浅,发现元阗竟无一丝功夫,她也不再客气,下手尽是杀招。
元阗被逼的连连后退,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还要护住小小阗,当真是应付不过来。
红叶的匕首第七次与小小阗擦肩而过,元阗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眼见自己要失去朝夕相处的伙伴,元阗才彻底怕了,扯着嗓子吼道,“初五,初六,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听到二公子的声音,原本守在楼下的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朝着楼上冲去。
红叶完全制住了元阗,将他摁在地上,见二人朝这边跑来,原本要扎进元阗命根子的匕首瞬间转了方向,停在他颈间。
“别过来。”红叶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匕首压低了些,在元阗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若再上前一步,我杀了他。”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动!”从小就无法无天的元阗如今竟是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不要惹怒她!”
话落,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味道在屋中漫开。
红叶垂眸望去,瞧见元阗身下湿了一片,万分嫌恶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