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闪过,身着黑衣的男人陆陆续续被放倒。
白及穿梭在他们之间,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工夫看一眼马车有没有遭人下阴刀。
杀到最后,只剩下一人。
白及手腕翻转,挽了个剑花,朝着男人脖颈刺去。
“白及,留一个活口。”
方许发了话,白及及时收手,剑刃离男人脖颈不足一尺。
男人死里逃生,双腿瘫软,跌坐在地上,胯下湿了一片,不住的求饶,“女侠…女侠饶命!”
“狗杂碎,你主子是谁?”白及用剑指着他,厉声问道,“若你细细招来,我可饶你不死。”
男人被吓了一跳,根本不敢隐瞒,“我没有什么主子,只是拿钱办事……”
“胡诌!”
“他没撒谎。”
方许缓步下了马车,扫了眼满地的尸体,轻声道,“他们虽都穿着黑衣,但样式料子都不相同,应当不是谁的死士。”
“我没有为谁效力,真的只是为了银票。”男人身子抖得利害,生怕她们不信自己,“我们是万花会的,平日里就是接点单子,天地良心,我才入会没多久,就碰上了硬茬子……”
方许蹙眉,喃喃道,“万花会?”
男人重重点头,跪地求饶,“有人出了三千两买这辆马车上的人命,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们老大已经被杀了,我真的是入会没多久啊……”
“三千两?”方许嗤笑,回眸望向沈济,轻声道,“沈大人,你我的命只值三千两。”
沈济勾唇,眼底闪过讥讽,“怕是这三千两里头还有苏子和白及的份儿。”
方许回首,饶有兴致的盯着男人,“谁下的单子?”
“这…我也不知道啊……”男人眼神惊惧,脸色惨白,低声道,“单子都是上头发下来的,我们是最底层,无权过问。”
方许挑眉,倒是没怀疑他的话,“你可知他叫你们刺杀的人是谁?”
男人悻悻摇头,“不…不知道……”
“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敢下手?”白及出言嘲讽,低声说道,“你面前站着的可是中书侍郎和一品夫人,敢动了这刀,诛你两个九族都不够!”
白及自然是吓唬他,男人还是个凑数的小喽啰,没见过什么世面,闻言险些被吓丢了魂。
“罢了,这辈子不认识我们,下辈子可要记住了。”方许轻笑,语气温和,“让你明明白白的死,也好过身边这些人。”
“白及。”
剑刺出,将男人的脖子穿了个透,拔剑而出,鲜血如柱。
白及不紧不慢的蹲下,随便选了个尸体,用他的衣裳擦了擦剑身。
方许走到一人面前,刚蹲下身,指尖碰到了男人的领口,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
方许回首,瞧见了沈济紧蹙的眉头。
“夫人要做什么?”沈济声音低沉,面色凝重。
方许眨了下眼睛,理所应当道,“搜我们的买命钱,总不能白走这一遭。”
三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白给的钱,傻子才会不要。
“我来。”沈济将她拽到一边,自己则是搜刮了每个人,“万花会算是中流的杀手组织,杀手不少,给的钱却不多,上头抽成抽的狠,落到他们手里怕是没多少钱,且任务没完成,他们更是拿不到这单的银子。”
搜了半天,也只在领头人身上搜出了七十两和一堆铜板,还有几块成色一般的玉令。
方许抿唇,面露可惜,“白白遇险,连三千两都没搜出来。”
“也罢。”方许盯着搜刮来的碎银和铜板,轻声道,“苏子,拿去给京中的难民施几日粥吧,今儿杀了人,去去晦气,算是积德了。”
苏子接过沈济递来的银子,小声应下,“是。”
“夫人,这些……”白及望着满地的尸体,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摆在这吧,会有人来收尸的。”方许勾起一侧唇角,波澜不惊道,“越奎敢欺负到我头上,改日我好好同他玩一玩,势必叫他吐出那三千两。”
“到时候,你的烧鸡,苏子的胭脂,岂不是都有着落了?”
白及听到烧鸡二字,瞬间咧嘴笑开,哪还有方才杀气腾腾的模样。
京城
马车停到永诚候府侧门,苏子扶着方许下了车。
才刚下车,方许就瞧见了坐在墙头上的左岩。
左岩也注意到了她,低头望来,礼貌点了点头,“候夫人。”
方许理了理衣衫,仰头笑问道,“左当家,这是又来看天涯了?”
左岩颔首,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院中。
院里,曾天涯与云恒一起打水,不知怎的,二人笑闹开,用手沾了水,朝着对方弹着。
曾天涯笑声爽朗,瞧上去是真的开心。
望着他的笑颜,左岩心中触动,低声喃喃道,“在我身边时,他从来没这般笑过……”
“左当家,上头墙砖不稳,恐有危险,不如来府中坐坐,正好我也想同左当家打听些事情。”
左岩不愿同曾天涯碰面,怕扰了他的好心情,本想拒绝,却听到了方许的后半句。
无奈之下,他只好翻身下墙,随着方许一同进了候府。
话分两头
沈济刚到家中,还没坐到凳面上,就收到了宫中急召,稍作整理就进了宫。
只身前往养心殿,卓明见了他,急忙将他迎了进去。
刚进殿内,就瞧见了里头的熟面孔。
谢黎与宋徽歆坐在一起,吕青峰更靠门边,萧家父子也在,更甚者……连晏都来了。
沈济心一沉,视线扫视一圈,暗觉吃惊。
皇上这么大阵仗,想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沈济一进来,就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见他全须全尾的回来,谢黎与宋徽歆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大人安然无恙,就代表母亲也平平安安的归了家。
元谌坐在御座上,目光望向沈济,轻轻点了下头,“沈卿来了,坐下吧。”
最靠近龙椅的位子空着,显然是留给沈济的。
沈济弯腰行礼,缓缓走到跟前落座。
“人都齐了,朕也有话直说。”元谌面前摆了封信,脸色凝重,语气也沉,“诸位爱卿都是朕信任之人,不如大胆直言。”
“突厥三王子向大燕借兵一事,众卿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