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316,无对无错
轧钢厂的松懈不光是一个保卫科。
但凡企业达到一定程度,就像某个人的金钱,积累到一定程度一样,总归会陷入认知的滞胀。
也就是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好了,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只需要维持现状什么的。
坦白的说,这个也有上面的锅。
如果不是上面把套筒扳手车间划分出去的话,也不会给轧钢厂领导层,造成一种保持原状的错觉。
不管这套筒扳手是不是何雨柱发明的,但毕竟是轧钢厂所有人上下一起努力,才有了那个规模。
结果上面一句说拿走就拿走,厂里除了杨厂长出了点风头,其他人都是受损失的一方。
别的不说,上面拨给套筒扳手的那些补给。原来是轧钢厂一起分配的,这一块现在就没有了。
那么轧钢厂具体到车间,具体到个人,是不是会产生这样一种认知~搞不搞好都是一个样,反而搞好了容易遇到摘桃子的。
这并不是集体跟个人的区分,而是企业做到一定程度都是一个鸟样。
下面人日日夜夜的奋斗,在管理者看来,不过是一行行数字而已。
后世还有绩效考核等等的奖励跟处罚来给予工人们动力,而这个年头只有荣誉感支撑着大家前行。
应该说这个难度是更大的,也更加考验领头人的管理水平。
何雨柱管不了那么多,这段时间的何雨柱跟个隐士似的,一点都不敢再得瑟。
两个孩子上学,他都要亲自接送。
这个事,不像以前逮个飞贼什么的,事情一天没完全解决,何雨柱就不能真正放下心来。
生活继续着它的前行,轧钢厂是,四合院也是,具体到每个人也是如此。
钱中达被老钱狠狠的抽了几拐杖。
要说老钱一点没关心儿子,估计也不可能。
要不是上面有人发话,钱中达估计都不能留在四九城。那么就算李副厂长再想帮,也是没办法从那个系统里把钱中达要去农场那边的。
但老钱对他儿子的失望也是肯定的。
保卫科新来的老大何雨柱也认识,夏所长,对于这个人,何雨柱现在是完全不想沾惹。
像路科长等熟人进轧钢厂,何雨柱都是以权谋私,自己出材料,让何大清置办接风宴的。
可是这次,何雨柱连上门道喜都没有去。
好与不好?是不是为了工作?何雨柱都不在乎。
为了大家牺牲小家的这种崇高理想,何雨柱自认为没有。
何雨柱只想守着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他自己的小日子。
路科长倒是在中间打过圆场,也没什么,置办了一些酒菜,把两人全部拉到了他家里。
何雨柱进门后,看到夏所长,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不高兴放在了脸上。
都是成年人了,哪有哪么多当面翻脸的事情?
甚至何雨柱的称呼,还是一口一个夏所长,并没有称呼老夏同志的新官职。
但像以前那种,喊夏所长是领导或夏叔的场景,当天再未发生。
夏所长是一脸苦笑,在这块他并未伪装自己。
等酒喝的差不多了,夏所长才举杯对着何雨柱道歉。
何雨柱直接伸手把杯口盖住了。
何雨柱神色复杂的说道:“夏所长,其实我并没有怪你。在当时来说,在你那个位置,把我放出去,的确是最好的鱼饵。
我不怪你,但不代表我就要接受这一切。
按理来说,我也是接受过多少年的教育,明白伱这是一心为公。
可是我一想到我家大肚子的媳妇,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一家子人,我就没办法接受这一切。
如果按照你们计划的,那些人找上了门。
你们哪怕保护再周全,能完完全全的保护我的老婆孩子么?
不能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老婆孩子不行。谁把她们送进危险,我就要跟他拼命。
真的,我理解你,也敬佩你们这些保护者。但我接受不了。”
何雨柱现在已经喝的晕晕乎乎,也是借酒说酒话,把心里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等说完后,何雨柱就往桌子上一趴,不再搭理两个老货。
夏所长他们所做的事情,肯定是正确的。
但说何雨柱思想境界太低也好,说他矫情也罢。他就是接受不了了,爱咋地咋地。
路科长只是默默的在喝着酒,丝毫没有顾忌边上夏所长的一脸苦涩。
夏所长也是猛灌一杯,双眼迷离的的看着屋顶,嘴里喃喃道:“难啊!真特么难啊!”
路科长闻言顿了顿,又伸筷子夹向桌上的花生米,那是何雨柱带过来的下酒菜。
路科长好像是在笑,又隐约着有着一些伤感,叹息道:“老夏,我最近也在想,要是当年我留在家里。留在我姐身边,是不是她们就不会死?说不准我现在也是成家立业,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姐他们会给我生几个调皮的外甥。没事的时候,我也能端个大茶缸,走在路边跟着别人吹吹牛。”
夏所长也是如此,陷入了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这条路,那么他现在该是什么日子的场景。
想了一会,夏所长又摇摇头,眼神盯着路科长认真的问道:“老路,你后悔了?”
路科长毫不犹豫的摇摇头,说道:“不是后悔,我知道我走的路是对的。但就像柱子说的,有些事,有些人,也的确是因为我的选择,而再也挽回不了了。”
夏所长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当年那些牺牲的战友会怎么想?”
路科长举杯虚敬一杯,笑道:“我们的付出,我们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让大家有选择的权利么?所以你也没错,柱子也没错。”
夏所长思虑片刻,也是自嘲的苦笑,拍拍脑袋说道:“脑子僵住了,没你想的透彻。”
两人对碰一杯,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一起唱着跳着属于他们的热爱与激情。
把装睡的何雨柱憋得不轻。
等到夏所长告辞离去,路科长看着桌上的残羹剩菜,冷笑道:“起来吧!装什么装?”
何雨柱抬起头来,讪讪笑道:“路哥,你说我要不装该咋办?我是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