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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行星 凉蝉 1250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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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宽大的驾驶舱里,背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身着制服的一些人正在忙碌地走来走去,【托尔斯泰,飞廉,夏娃,准备好了吗?】

三个ai从不同的先锋舰上向沃尔康斯基司令进行了汇报。

托尔斯泰声音低沉,略微沙哑,克拉拉·莱辛号的ai夏娃则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孩,音调低缓清亮,非常动人,虽然略带一点儿法国人特有的口音,但这一点儿卷舌头的口音反而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可爱。

【必要时候,以保存凤凰号为第一要务。】沃尔康斯基司令说,【凤凰号是舰队的希望,抵达马赛之后,它还可以成为人类继续探索宇宙的希望。】

托尔斯泰和夏娃都表示接收到了命令。

【飞廉,记住,你的任务是顺利带队,把舰队带往目的地。】光头的男人直视前方,他严肃且冷峻的表情落在了江彻和宋君行的眼睛里,像是对这两位未来的陌生船员进行训诫,【即便先锋舰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只要你还能运行,就绝对不能放弃任务。】

影像消失了。

“这是保存得最为完整的一部分。”飞廉把手收回袖子里,微微抬头,眯起眼睛,“凤凰号是三艘先锋舰里最重要的一艘,所以当时在伊俄斯星域出事的时候,荷马号牺牲了自己,将凤凰号推回了准确的轨道。”

但沃尔康斯基自己也没有想到,反而是克拉拉·莱辛号,这艘并未受到许多关注的先锋舰,成功将剩余的舰队带到了马赛附近。

虽然最终在维吉尔坠毁,但“大撤退”中最艰难的一段路,它已经带领幸存者们闯过去了。

飞廉脸上那种极似人类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沃尔康斯基司令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遵循逻辑,并且不惧牺牲与指责,始终只想得出最好的答案。

“我认为在逻辑上来说,执行‘提纯’计划的人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并非为了私利,而是和沃尔康斯基司令一样,都在追求最好的答案。”

江彻心想,无论飞廉与人类的思维和感情多近似,他始终只是一个ai。

“另外,我认为沃尔康斯基司令应该不知道‘提纯’计划。”飞廉又说,“他的任务是把舰队的所有人带往马赛,而不是其中的某一部分精英。他是忠于命令的军人,是舰队所有人里,最为可靠的一个。”

江彻:“……”

很奇怪。他想,有时候看着就是个纯粹的人工智能,但有时候,飞廉的话语里又会流露出其他的东西。

某些更像人类感情的东西:依赖,信任,和由此而生的坚定信念。

方才飞廉播放的影像中,由于司令和三个ai都用英语对话,江彻能听懂。但宋君行就不一样了。

“再放一遍呗?”他热情地撺掇飞廉,“那个姑娘是谁?船员还是舰长?她声音怎么那么好听?跟我初恋女友特别特别像,哎呀我这颗心啊……她到底说了什么?”

飞廉匆匆忙忙站起来,迅速远离宋君行。

林尼从航行手记里抬起头,冷淡地问宋君行:“你这么闲是吗?闲的话就去做饭。”

宋君行:“做饭有江彻。”

林尼:“今天你负责做饭。这是舰长的命令。”

江彻不失时机地提醒:“蘑菇脆片吃完了,再烘一些。”

飞廉已经再次开始发射搜索讯号。

和参与人类的复杂社交相比,干ai的本职工作显然要轻松百倍。

寻找荷马号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多月。

他们不能在伊俄斯星域里耽搁太久,林尼重新核算了一次时间,决定再给凤凰号72小时的时间。

“找不到我们就走了。”他说,“不能太过深入伊俄斯星域,以免陷入引力沼泽,摆脱不了。”

“引力沼泽”是唐墨挂在嘴边的新名词。飞廉每天都说上几十遍的“恒星坟场”,宋君行实在听不下去;但他提出的“白矮星产房”又因为不太好听且单词“白矮星”在马赛语里的发音非常复杂,没人愿意说,最后还是唐墨解决了这个争议。

江彻和奥维德发现,“引力沼泽”这个词不是唐墨一时兴起制造出来的。

“你在写什么?”江彻问唐墨,“航行手记不是林尼来写么?你也要记录?”

“他写的是他的记录,我写的是我自己的日记。”唐墨从电子记录仪上抬起头,“舰长所记录的内容,跟乘客所记录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而且我是一个对舰艇一窍不通的人,我所记录的其实都是这一路上看到、听到和吃到的东西。”

她点击记录仪,调出了之前写的内容给江彻和奥维德看。

唐墨是从她欠高利贷还不起的时候开始写的。

这是江彻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在浮士德的酒吧里唱歌收入不错,还经常有人送花送酒。

和酒吧里的客人一样,他们全都很喜欢听唐墨唱歌。她几乎什么歌都会,而且什么都能唱,甚至连江慕唱的那首歌她也原原本本地学了过来。只是从未在江彻面前唱,偶尔江彻经过培育室的时候,会听到她和皮耶尔在里面小声讲话,随即便听见唐墨的歌声。

“原来你决定和我们一起走,是因为有客人追求你,说要替你还清所有欠款,下了浮士德就结婚?”江彻看得津津有味。

唐墨皱起眉头:“虽然我这里把他写成一个英俊非凡的年轻人,但实际上,他是一个黑手党。”

江彻:“不止他,你也把自己写得很美啊。绸缎般的长发是怎么回事?你头发不一直都是短的么?每周我都得给你剪一次。而且什么绸缎……你看,都乱成什么样了。”

凤凰号上很多生活必需品都没有,他们现在使用的都是从救生舰和白鹭空间站上拿到的东西,每个人都用得非常节省。奥维德那管牙膏挤完了还被他用剪子剪开,管子上沾着的薄薄残渣也刮了下来,每次用一点儿,能顶两天。

唐墨的头发,江彻有印象:一开始确实是很漂亮的。他常常想去摸。她适合短发,小脸尖下巴,眼睛是圆的大的,看起来像是个纯良无害的青春期少女——谁都想不到她居然身负巨债。

经过这么久的旅行之后,唐墨、宋君行和江彻的一头黑发都渐渐变了色,黑中掺着褐、红与阴沉沉的黄,三个人常常就这样一头杂毛地在凤凰号上东奔西跑。

“适当的艺术加工是不可避免的。”唐墨把记录仪拿回来,“你再说,不给你看了。”

“我喜欢艺术加工,特别喜欢你的艺术加工。”奥维德连忙说,“你把我加工成你见过的最英俊漂亮的人,这我真的太喜欢了。”

唐墨很惊讶:“你没有看到下一句吗?”

奥维德:“没看到。看到也忘了。”

江彻:“下一句是什么?”

唐墨:“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