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前坐下。
谷清见他拿起了梳子,恁厚的脸色一红,到底没本事再叫他难看。只道:“过几日我让十三过来,就不麻烦你了。”
白玄对着镜子看他,脸色柔和:“我梳也是一样的,你叫他别来了。”
……
谷清疑惑:“你方便吗?你作为一国之君,要处理国家大事又要忙别的,还有时间?”
白玄应声:“有。”
谷清没再提洛阳,心里想着该快些给他传信,不然这深宫大院里,没个人在身边,他办事多不方便?平常人的本事如何比得过洛阳?
他想了想,道:“你……其实不必待我这样好,性取向是天生的,我……终究不可能真把心交给你。”
白玄不语。
两人没再说话。安静了一会儿,白玄从身后将他抱住,轻吻他的头发。
谷清皱眉,正要挣扎,却听他道:“清儿既然已嫁与我,将心也交与我,有何不可?”
谷清抿唇,心下只剩一番不可理喻。不愿再与他说,偏头躲开他的吻。
“你需知这是不可能的!”说完,从他手下挣出,就要离开。
却又将他按下,只说:“孤皇答应过给你时间。我们慢慢来,不急。”又给他梳理长发。
谷清气得话都说不出,干脆再不理他,也不再和他说他听不进去的道理。横竖,他做什么又没要这个人来准许。
直到长发束起,是和让他最舒服的样式差不多的样子。黑色的发映着红色的衣,与之前总一身素净的他有些不同。
谷清一早察觉,他的东西大多被备成了红色,不管是床上布料还是衣服,就连方才沐浴后叫人备来的一身衣服也是红色外服,身上这套也是,看来还不只准备了一套。
白玄其他事没叫他开心,可眼光却还是不错的。他在明月谷的时间,大多衣物也是红色。
可按理说,白玄眼光再好,也不至于不问他的意思就把他的衣物一水儿备成红色。他伸手理了理衣服,他在他面前,该从未穿过这个颜色才对。
这宫里要说有谁知道他喜欢红色,那就只有一个人。
想着,他目光略缓和,许是那个人。
身后,白玄看他注意衣服,指尖挑起他的发,语气颇微妙,“衣服,是萧丞相说你喜欢这样的衣服呢,清儿可还满意?”
谷清感叹:“果然丞相懂我。”
白玄把他逮来又狠亲了一顿。
直到阿远来报:“请陛下,夫人用饭。”
谷清喘着气跑出来,好像身后有恶鬼,经过阿远时却特特停了一秒,说了一句:“叫我公子!”
阿远被他咬牙切齿唬了一顿,又见白玄随后从内殿步出,想必没错过那句话。
正在无措之时,就听白玄道:“夫人不乐意,叫公子也是一样的。”说完也走了出去。
阿远只得呆呆应了一声,“哦。”
最后,白玄并没有在清云殿和谷清一起用饭。
谷清乐得高兴。眉里眼角写满了喜悦。
第40章第40章
谷清抿了口汤,抬眼看了看渐渐远去的玄色背影。眼中含笑,心想,开窍了就好,终于开窍了!
一旁的阿远却是另一番心境。原本看着白玄连饭都不愿意吃就走了,心里还在想着夫人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不受宠,嫁进来就是个当摆设的。
正想着也就他这么倒霉了,入宫两年,本来发现挺好,就跟了这么个主子,却见一旁的人不仅不难过,还不慌不忙的喝汤,眼里笑意真真是比三月的艳阳天还灿烂,本就为死灰般的心彻底化为脓水,死了个干净。
可这要真只是个死心就能了的事,倒也好说了。
用过早饭,谷清坐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才站起来,阿远立刻上前,问:“公子可是要去见帝后?”
因这厢白玄知他喜净,整个清云殿就只有阿远一人贴身照顾。其他侍从都是洒扫时间才来一下。谷清的所有事情,暂时是由阿远去办的。
阿远一说,谷清这才想起,按规矩,今日他的确该去见一见宁国帝后的。当然若不按规矩,他便不用去。
那他暂时,还是不去的好。
谷清道:“不去。比起这个,你们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么?”
阿远还在犹豫找帝后的事,但到底没敢拂了谷清的意,只道:“有趣的东西?公子想要什么?”
谷清想了想,道:“你们这里的冷宫,是什么样的?”
阿远:“……”
阿远一把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谷清却在一边拍板,“你知道吧?那咱们先上冷宫瞧瞧去。”说着起身还笑着说了声:“我一直挺好奇这冷宫长什么模样,今日总算可以瞧瞧了。”
阿远也笑,“嘿嘿”两声,笑得比哭还难看。
谷清最后却没去成。
两人才出了清云殿大门,就遇上了萧何晁。
萧何晁似乎没休息好,精神不济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见到好友,谷清有些惊讶。
萧何晁也看见了他,将他看了一眼。不知是否错觉,谷清总觉得他精神变得更不好了。
然后就见萧何晁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口呼:“臣下见过清夫人。”
谷清皱眉侧身一躲,没受他的礼。一时又觉好笑,他正烦“夫人”这两个字呢,正不许别人叫,哪想他这好友也叫了,不止叫了,还是叫得最标准的一个。
正想着,却是故意一板形象,严肃到:“丞相突然来访,是有何要事?”
萧何晁身形一顿。他低着头,没看见谷清模样,只听见他的声音了。只听这声音浑厚有力,只有那些威严又七老八十的老家伙们才有的。
若是平时,萧何晁准能察觉出什么,可在眼下这个时期,他是什么都没察觉出来。
表情变了变,叹口气,更加恭敬地行了一个臣子礼,“臣下参见……”
话未说完,听得头上有些古怪的声音,一抬头,正见某夫人一手捂脸,笑得全身颤抖。一脸难过化成了浓浓地无奈,“子清……”
看着萧何晁别扭的样子,谷清越看越好笑,最后直接笑倒在他身上了。
“哈……哈哈哈……子寒……你……你真越来越有趣了……哈哈哈……”
萧何晁越加无奈,伸手轻扶了他一把。却是郁闷:“你笑什么?”
谷清趴在他肩上,直笑了一会儿才停下。
最后拍了萧何晁几下,眉眼带笑:“你说我笑什么?才半个多月不见?你怎么这幅样子?”
萧何晁更郁闷了,“我什么样子?”
谷清道:“这里又无外人,你用不着和我守宫里那套规矩,也不用叫什么夫人。”他站起身,敛了敛笑意,“早时我还不许他们叫我夫人,你却来与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