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做营生的天分,把那铺子是做的有声有色的,这钱就像是拿笤帚扫来的,端的是财源广进。
有了钱之后家里的状况也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家里的两儿一女都成了身份体面的“少爷”“小姐”,过上了有专人伺候的日子。
这李来顺就是这郎中的大孙子,从小就是当的富少爷养大的,吃的是各类珍馐,穿的是绫罗绸缎,不知人间疾苦。
可这世间就是百般变换,平头百姓的生活比那大戏台上演的还让人称奇。
郎中的两个儿子都不求上进,银钱来的太快太容易,大地方又有各方诱惑,很快这俩不上进的就一个染上了赌瘾,一个沉迷于喝花酒逛窑子,成天累日的不归家。
在郎中百年后,这两兄弟吵吵着分了家,各自分了两间铺子。自那后就变本加厉的用那点现成的银钱了,慢慢的,伙计也走了,铺子也被抵了还了债,李家又给没落了。
幸得族里还把他们以前的地给留着,在他们走投无路时给了他们一条退路。
李来顺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他爹虽爱喝花酒败坏银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郎中几十年的苦苦经营留下的家底倒还没让他们过的太艰难,好歹让郎中的两个不成器的儿一辈子花天酒地的入了土。
不过李来顺就没这好日子过了,从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幼年的少爷日子使的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但送自家老爹风光如土已经耗尽了他们家最后一点钱财,纵使他百般不愿,也还是要拿起锄头,挑起箩筐,去那地里刨食吃。
却因实在不善耕耘,体力也不济,一年一年的黑了脸庞佝偻了腰背,可这收回来的粮食交完税后才将将够糊口。
这般光景自是讨不着合适的媳妇的,过了而立之年才寻着了一个家里穷的连窗棱都糊不上了的孤女,三十三那年才得了李栓这么个独子,自是打心里的疼爱着。
却没想因这过度的溺爱把这李栓生生的养成了一个比他那老祖父还不中用的败家子。不会做活也就罢了,整天在外斗鸡斗蟋蟀,给他爹欠了一屁股的债,他老爹生生的把家里的东西全卖了,连那几床破棉被都没能放过,这都还没能还清债。
讨债的人一波接一波,家里的门都让那些来上门要账的给拆了,这都入冬了,老两口天天晚上拿着两捆柴堵着门这才能挡住那猎猎的寒风。
“栓子哥也是真心狠,他就把你和婶子这么给扔家不闻不问了?”李耀宗多少知道一些他家的事,很是替这族叔打抱不平。
“唉,这都是命呢,天老爷不怜惜我,都是命……”李来顺悲戚的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能坐的地儿坐下不说话了。
李耀宗无言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两破箩筐里的茶果子,看着就不是那长的饱满的好果子,榨不了多少油。
但就这么些果子定也是那老两口蹒跚着上了山一个一个的摘回来的,能榨的这几斤油定也还是他两口子接下来的糊口的油。
李耀宗这心里又泛起了一些一些道不明的辛酸。
“这样,叔,我今儿一天都在这油坊待着了,你弄不动就尽管叫我,我帮你。”李耀宗朝着李来顺郎声到。
李来顺抬头看了看李耀宗的脸,脸上闪过了一丝羞惭但还是很感激的说了一句“唉!”
旁边编草坯子的伙计把李耀宗招呼了过去,悄声说道:“你说说这是造了什么孽,这把年纪了还要靠这么点山上捡的茶油过生活,啧啧啧……命苦啊,早知不成家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打一辈子光棍……李耀宗看了看蜷在油坊门口那一片阳光里的老人,心里突然有些怕,怕他也生个不争气的儿子,老了混得这么个光景。
要还这样的话,还真不如打一辈子的光棍呢……
李耀宗叹了口气,摇摇头,转了转手腕子,主动帮着油坊的伙计编那草坯子。
“奇了怪,宝林这上哪去了,半天没见着人了。”李耀宗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嘟囔道。
“兴许是在后头的小偏房吧,有时少东家会上那儿点一点油桶的数量,你待会能去那看看。”旁边的小伙计听见了他的话,好心答到。
“哦,那地儿我知道,等会我去找他。”那小偏房李耀宗知道,离油坊之间隔了个果园,里头存的是准备卖的好油,专供县城里的饭馆和大户人家买的。
李耀宗做完了手里的活,拍拍身上的草屑,往后走去找刘宝林去了,他还有些事想单独找他聊一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副cp(刘宝林,程缙)出场~撒花花……
下个月应该会开始日更,以前得空的时候存的稿已经空了,所以现在的日常就是每天在抽空努力努力的码字,努力实现日更……
发量多如老山,貌似也开始秃了……
今天突然兴起充了一些晋江币,对着喜欢的大大们地雷□□一顿炸~不到五分钟就把币给用完了,哈哈
第32章撞破
三排瓦房后边,就是刘家的一个半荒废的果园,种的是本地的黄皮梨子,春天的时候会开了满园子的花,看着白生生的很是好看。这入了冬就只剩黑褐色的手指般的枝条直愣愣的往上指着,没什么看头。
李耀宗踩着地上枯黄的杂草,头发不时的会被弯曲的梨树枝挂住,让他不胜其烦,索性一路佝偻着走过了那个果园。
走过了那个果园就是就是油坊的小偏房,一间稍微大一些,里头装的是封的严实的油桶。还有一间稍小些的屋子李耀宗知道那是刘宝林或者守夜的伙计过夜的地方,毕竟是存油的地方,得防着点贼。
李耀宗拍了拍腿上粘上的不少干叶子,走到了屋子门前张嘴就想喊刘宝林来着,不料却听见小偏房里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
不好,怕是有贼。
李耀宗朝旁边随手摸了一根柴火棍,正准备冲进去给那大胆的贼人一棒时心里又一顿。
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贼人如此大胆,没得是偷跑进去的野物吧。李耀宗又站在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这回不仅听见了悉悉索索像是衣服揉搓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还听见粗粗的像是大狗子喘息的声音。
这是进了野物没得跑了。
李耀宗心里有了底,又轻轻推了推门。
没锁!好嘛。
李耀宗攥了攥手里的柴木棍,大力把那木门一推。
“好你个畜生,来这儿偷食……”李耀宗一句话还没骂完了,等看清了屋里的情景,眼睛都直了,这手里的木棒也不自觉的掉了。
“耀宗,你咋上后头来了……”偏房的小床上,刘宝林正压着一赤着上身的男子,见李耀宗看着他,刘宝林赶紧往旁边一翻,手也顺势拉过了床边的棉被盖在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