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青,让他拿着用也好存起来也罢,总归是交给他使了。
李耀宗眼含柔情,笑着把手上的钱袋子往上抛了抛,再一把给抓住,脚步轻快的回了李家村。
家中只有李杨氏一人在,李富去了他大伯父家话家常,李耀祖在过了年后便在双旗镇里的一家家具铺子里当起了学徒,没事不常归家来。
李耀荣自是不用说,还在书院里没回。
李耀宗把手里的东西都好好的归置归置了后,又陪着李杨氏晒起了家里的冬衣和棉被。
李杨氏只手里不停的拍打棉被让它蓬松些,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李耀宗脸上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耀宗看见了,手里放下了抓着的被角,低声询问着李杨氏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事情就尽管说出来。
李杨氏低叹了口气,眼睛在他身上又逡了两眼,“村头的孙伯家的顺儿定亲了,一月后就要把这新媳妇娶进门。”
李耀宗呆了一瞬:“顺儿?是那个跛子顺儿哥吗?”
“跛子都找着媳妇了……”李杨氏看了他一眼,暗暗的叹气。
“娘,顺儿哥虽然跛,可是他能挣钱,你别瞧不起人家。”李耀宗故意不顺着李杨氏的话往下说。
李杨氏听了,脸往下一拉,用手使劲的拍那被褥不说一句话了,那飞舞的扬尘把李耀宗呛的只打喷嚏。
他掩住口鼻,假装呛住了,跌跌撞撞的就想往外走,月假就这么两天,他还没去看松青呢。
李杨氏一眼就看出了他想往外跑的企图,忙发声唤住了他,“园里的菜畦里长了些杂草了,你给除干净了再走!”
这几天天气不错,她都在忙着浆洗家里几口子的冬天里的衣裳和床上的被套床帐去了,园里的菜就没时间管了。这杂草像是成了精似的,没人盯着就一劲儿疯长,眼见着就要把刚发芽的菜给埋了。
李耀宗自是答应了,老实的把地里的草全除干净了,做完后外头的太阳也没那么烈了,他又想紧着施一遍肥。
刚把这粪桶给满上,李耀荣叽叽喳喳的推开家里院门进来了,一开始还没见着菜园子忙碌的大哥,直直的往屋里跑。
看见屋里堆着的崭新的布匹,这才又当当当的跑出来,嘴都咧开了问李杨氏:“娘!我大哥归家了,他又去哪了玩了,我今儿还念叨他呢。”
李耀宗低笑了几身,成功的把小弟的眼光吸引了过来。李耀荣一转头,眼中忽的漫起了光,小腿紧倒腾着踏踏的就往他那儿奔。
待得还有五尺远的时候又紧忙停了下来,皱着漂亮的小眉毛,拿两根手指塞着鼻孔。
“哥,你好臭!”李耀荣拿另一只手不住的在鼻子前扇着,满脸都是嫌弃的模样。
李耀宗见他这样,越发兴起了想逗逗他的心思,把那粪瓢使劲往下搅了搅,让那味道更为浓重。
“浇粪呢,哪有香的。”
“那等你弄完了我再找你玩……”李耀荣瘪着小嘴巴,朝屋里跑去了。李耀宗咧嘴笑了笑,忙着手头的活去了。
待得活都弄的差不多了,屋外的阳光已经悄悄的移到了对面山头上。
李耀宗抻了抻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一股朴实的五谷遭轮回的味儿,确实是够呛人,待会子还得出门呢,还是要好好洗洗。
幸的今儿李杨氏为了预备洗衣裳,锅里一直坐着热水,直接拿桶提便是。
洗干净后,李耀宗又仔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嗯,好闻了很多,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李耀宗高兴的出了门。
到了红山书院,李耀宗试着推了推书院的门,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门又是虚掩着的。
李耀宗推开后还未踏进去,一只雪白的大狗忽的就窜出来了要往他身上扑,嘴里哼唧着要舔上他的脖子。
李耀宗赶紧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大头,待得它四蹄着地在地上蹦哒着,又用双手搂住后快速的搓了几下,直搓的点墨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
“点墨,你听话不?没惹阿青不高兴吧?”李耀宗蹲下来摸着点墨温暖的下巴和脖颈,眼睛不住的往屋里瞄。
奇了怪了,他和一只狗玩这老半天,惹出了这老大动静,屋内还是静悄悄的,听了这一阵声音,那人不应该跑出来吗?
李耀宗带着疑惑推门走了进去,堂屋空荡荡,没人;右边的卧房只留的叠的整齐的被子在那儿,也没人。
那什么都不用说了,人定在书房了。
再走至左边厢房一看,门开了一掌宽的缝,李耀宗轻轻的推开一看,谢松青正侧伏在书案上睡着了。不知是做了个什么样的梦,也或许只是屋里冷冻着了,眉毛稍稍的蹙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攥的紧紧的。
李耀宗放轻了脚步,走到卧房里给寻了一件袄子来,悄悄的饶到谢松青的椅子后,轻手轻脚的给盖在了他的身上。
谢松青觉察到身上的异样,轻轻的转了转头,把脸在棉袄上蹭了蹭,迷糊的睁了眼。待看清身边的人后,脸上慢慢的绽起了一个有些童稚的笑。
“今儿休假了么,什么时候来的?”谢松青直起上身,把背后袄子一把抓过来放在了后面的椅子背上。
一月不见,多少次在梦里见着的笑颜如今近在眼前,李耀宗满足的咧开了嘴。
“晌午时到的家,干了半天活了才来你这。”李耀宗走了过去,从善如流的抓住了谢松青冷的有些泛青的手,慢慢的在掌心里揉搓着。
眼往那书桌上只一瞥,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大部头,写过的摞起来厚厚的纸张,无不说道着谢松青的劳累。
李耀宗微微的扁了扁浓密的眉毛,帮谢松青把小指上沾着的墨汁揩了揩。
不料那墨汁干了后沾的牢的很,他只好把那只手举到了嘴边,连连的呵了好几口气,借着那一点水汽才把那墨迹给揩干净了。
“看书别太累着了,也要顾着点自己的眼睛。”李耀宗点了点桌上对着的书纸,有些不快的说。
“你知道我这都是为了……”谢松青开口欲辩。
“我知道你是为了今年的乡试,可是你也别太累着了,考的上最好,考不上咱日子也过得去,遍观咱们大燕,多的是考了几十年也没考上的……”
李耀宗只想宽解宽解心上人,不料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这嘴真有些欠抽,净说些丧气话,松青定不爱听。
“我是说这考功名挺重要,身体更重要不是?”李耀宗有些揣揣的小劲儿捏着谢松青的手指,轻说了几句。
谢松青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反手捏了一下李耀宗的手。
“我知晓了,放心吧,我现在也壮了许多,这点书还是扛的住的。”谢松青把手慢慢的抽了回来,把桌上细细收拾好了。
“还和以前那样回来住两天,后天一早走么?”谢松青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