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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的伏在了榻上的被子上,压抑的哭了起来。

李耀宗也似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的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满脸,被他抬起袖子粗暴的揩了去。

他走了过去,无声的抱了抱不知何时已经变的瘦小如孩童的李杨氏,这一搂让李杨氏想起了刚出生时像个糯米团子被她抱在怀里的大儿,现在长的似山般宏伟,但他们的距离,却再也比不上拥在怀里时的那般近。

“娘,我从不后悔我做了您的儿,您和爹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你放心,我和松青二人一定会好好过的……”李耀宗低低的表着自己的心。

李杨氏微微的挣了挣,拿着手绢把脸上的泪水仔细的擦了擦,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声音:“和你爹和几个弟弟好好说说吧,别让你爹再生气,他身子骨不好。”

李耀宗咬牙放了手,依言和弟弟、李富道了别。

他悄悄的把在文将军那儿得的金锭子在李杨氏的梳妆盒里头放了一锭,这一锭想来能够两个弟弟娶媳妇了,这也是他这个大哥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往后,你就要养着我了,我嘴不挑,什么都吃的下。”李耀宗带着笑,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了谢松青。

“里头的金锭和银两,就算是我的饭钱,行吗?”谢松青让这句话惹的噗嗤笑了出来。

“这么有钱,顿顿给你喂牛羊肉吃都行。”谢松青把包袱里头的东西好好的藏了起来,拉着李耀宗让他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让我看看你的腿。”说这就把他的裤腿卷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团冻成了酱红色的膝盖骨,大腿那儿还缠着一团团的纱布,上头已经渗出了斑斑血渍。

谢松青半晌无言,只得拿来药粉和干净麻布,细细的给他料理着,这眼圈儿却早就默默地红了好几圈。

“你别哭啊,我一点也不疼,就跟长了冻疮似的,你拿手戳戳它,真不疼……”

李耀宗见他一副要马上掉泪的表情,忙用手捏了捏他的手,把自己的伤口故意说的一点事都没有。

“阿宗!”谢松青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坚毅。“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对你好!”

李耀宗着急忙慌的脸听了这句话后,立马就柔和了下来。他一张脸上像是春风吹过的湖水,细细的荡满了窝心的笑容。

“我知道,我信你。”

十年后

“黛春堂”的香脂铺子在西阳县开了第一家分店,挂匾剪彩那天过后,这地儿立马成了城内夫人小姐必去之地,里头卖的最好的便是吗茉莉脂膏和桂花头油。

“这黛春堂可是东洲里头的十年老铺子了,州府夫人的梳妆匣里头都装的是他家的香露头油呢!”

“是啊,我大姐也说,这黛春堂的东西最是好,虽说这价钱贵了点,可只要手里有点闲钱的女子,谁不想买一盒半盒的回去使呢?”

“可终于来咱西阳开分店了,听说这店都快开满咱大燕的半片土啦!”

一群衣着朴实无花的妇女现在那店前,不住的往里张望着,一边看一边议论着。

“元宝,你拿点糕点去,给店外的那些女子去,让她们都进来看看。”说话的是西阳分店的年轻掌柜-吴宝榕。

这黛春堂正是他父亲吴明玉同李耀宗、谢松青二人一同开的店,当初他从庭洲买来了方子,正苦于无人出资合伙,李耀宗主动找上门来出资入了股,三人一同开了一间香粉铺子。

谢松青虽是个教书夫子,对这做生意却也有一套,他上东洲县郊买下了一百亩的野生山茶油树林,专门雇了人来好生照看着。再把那榨得的山茶油各种加工,做成了各种成品,有头油,也有脂膏,一经推出大受欢迎!

黛春堂能在短短十年里开遍南燕,这里头离不开谢松青的经商头脑,这一点,连吴明玉也佩服的紧。

“阿青,我打了山鸡回来,你水烧好没,我在外头给你宰了。”

庭洲一处山脚下,李耀宗和谢松青二人在此建了一个小小的宅院,这一片山都让他们买下了,方圆几里内都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后面的山头比李家村的小山丘大了不少,上头的各种野物也更多。

今天是谢松青的生辰,李耀宗自告奋勇的上山头给他打了几只山鸡回来贺寿。

偌大的厨房里头,谢松青正在炖着上集市里买来的肉质鲜嫩的猪蹄,听了那咋呼的声音不由的摇了摇头。

这人,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都而立之年了,还似个垂髫小儿般,喜怒都浮于外边。

“早就开锅了,你打了几只了?”

“五只呢!”

“留两只咱们吃,还有几只送给张掌柜他们吃!”

张掌柜是从当初开小铺子就跟着他们的老伙计了,在庭洲开了店后,谢松青就成了个挂牌的掌柜,张掌柜的帮他处理生意各种事宜。

“好嘞!踏雪在家没?”

点墨在陪伴了谢松青九年后还是去了,李耀宗看不得谢松青伤心,又上别人家抱了一个小狗儿回来。

这只就更妙了,全身乌黑,只留四只脚全白,故取名“踏雪”

“跟着你出门了,就没见回来,可能上谁家找小伴儿玩去了吧。”

谢松青把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剩拿那山鸡再弄个锅子。

一桌子菜都整好了后,屋外都黑了起来,李耀宗早就把屋檐下与屋内的灯笼都点了起来,一瞬间屋内明亮如日间,温暖的气氛让人心里很愉快。

“酿了三年的老黄酒,今儿喝它个不醉不眠!”谢松青拎了一坛酒过来,当啷一声放在了桌上。

“行啊。这回我定能喝赢你!”

李耀宗这句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说着怕是自己也信了,毕竟同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十一年了。

“行,你赢你赢!”谢松青也似往常一般温和的笑着附和他,好像每次李耀宗喝醉后给他盥洗的那人不是他。

酒过三巡,李耀宗的酒量大有进步,脸红似血却还是没倒了去。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锦盒,大着舌头递给了谢松青。

谢松青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枚水头极好的玉扳指。

李耀宗从怀里拿出了另外一枚极其相似的扳指,慢慢的戴在了手指上。

“阿青,愿还能陪你过无数个生辰……”谢松青眼圈红了红,把扳指轻松的套在了手指上,大小正好。

他走过去抓住了李耀宗的手,两人的玉扳指像是孪生子般的紧紧依靠在一起。

“会的,陪我过余生的,只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