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您没烫坏吧?”
他傲气的时候是真傲气,谄媚起来也是真狗腿。
陆尧心情复杂,心想这是人格分裂么?转换的也太快了。
“还饿么?”蟾蜍眨眨眼睛,把碗就地一放,二话不说抱住陆尧的胳膊,讨好道:“您刚才没伤到手吧?我给您按一下?”
陆尧把手往回抽,说:“不用。”
蟾蜍也不多纠缠,伸手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我懂了,这个我也可以……”
“你懂什么!”陆尧扶住额头,说:“穿上!”
蟾蜍的失望发自内心。
——他跟晏轻的性格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晏轻是真乖,这位很明显是真怂真怕死,一巴掌还没扇上去自己就先跪下来了。
“你把馄饨吃完吧。”
蟾蜍跪在他腿边,大气不敢喘的吃馄饨,他低着头的样子简直跟晏轻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陆尧越看越觉得烦躁。
晏轻心思太敏感,他把人带回去也不会说什么,但该吃的醋半点都不会少。陆尧想的是直接另开一间房,先把蟾蜍安置进去再说——想到这里他随手打开了刚才被中年人留下来的手机,备忘录里边果然塞得满满当当,开头第一条单刀直入。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陆尧:“……”
陆尧面无表情的往下翻开,下边的东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衣食住行少的十几条,多的几十条,看起来蟾蜍大爷在这边过的是真不错,睡的床一点褶皱都不能有,睡前床角要各站一个人,压风水,连床单布料要求都写出来了;吃的就更不用说了,水果要新鲜,喝水要山泉,吃米要空运,任何人都不准在他面前提起‘蛤蟆’两个字来。
陆尧面无表情:“蛤蟆。”
蟾蜍殷勤道:“哎!大爷有事儿嘛?”
“晚上你能打地铺么?”陆尧说:“吃饭怎么解决?”
蟾蜍毫不迟疑:“能!您让我趴马桶上睡都成!吃饭就不麻烦您了,浴室里不是有水么?我喝两口凑合凑合得了。”
陆尧两根手指夹着手机,把屏幕对着他,说:“这个……”
“哦这个呀。”蟾蜍乖巧的摇尾巴,说:“这是伺候您的标准——我觉得太懈怠了,要不再加几条?”
他嘴甜的像是抹了蜜:“您别听那些人乱说,我脑袋就在这,您要是不开心了,就踹两脚撒撒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陆尧托着腮看他,蟾蜍蹲在地上给他捶腿,低眉顺眼的说:“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我就是识时务。您说嘛,咱活着就是要过日子的,能装大尾巴狼的时候就得装,装不了的时候就乖乖认怂,总不能把命也送进去。”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这种人陆尧见过不少,像蟾蜍这么切换自如的还是头一回见。他领着蟾蜍回了酒店,在大厅犹豫了一会儿,让蟾蜍在下边等他,然后一个人上了楼。
刚才出来的太急,钱包没带,身份证跟现金都在里边。
他这一来一回用了不短时间,觉得晏轻可能已经睡了,动作越发轻柔,没想到门锁刚刚一开,里边就传来了脚步声,晏轻在玄关那偏头看着他,无声的张开了手臂。
他又是光着脚下来的,黑软的头发搭在肩头,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陆尧伸手把他抱了起来,晏轻顺势把头埋进了他衣领中,深深地嗅了一口,小声说:“忙完了?”
陆尧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忙完了,怎么还没睡?”
“等你。”晏轻缱绻的蹭蹭他光滑的肌肤,眼神儿忽然一变,紧接着不敢置信的又嗅了一口——
陆尧对他的小动作浑然不觉,把他抱上了床,盖好被子,说:“你先睡吧。”
晏轻抿着嘴,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往下压,警惕道:“你还要出去么?”
“啊。”陆尧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工作还没做完。”
作者有话要说:
晏轻:在一起的第四个小时,他出轨了。
第60章你听我解释
晏轻睫毛又长又弯,半遮住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手肘撑在床上,亲亲陆尧的侧颈,衣衫落下大半,圆润的肩膀细腻柔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不能不去么?”他问。
陆尧亲昵的摸摸他的头:“很重要的事情。”
晏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乖又软的缩进被窝中,小声说:“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我先给你暖被窝。”
陆尧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了个底儿朝天,细心的给晏轻掖好被子的边角,然后把床头的小灯关上了:“睡吧,别等我。”
他摸黑从行李箱中翻出了钱包,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
少年翻身坐了起来。
他看着陆尧离开的方向,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又在尖锐的牙上扫了一圈。手腕上的红绳慢慢从空中浮现,一开始直直的朝着房门的方向延伸,不一会儿变了一个方向,晏轻神色冷淡,看着那根绳子不停地乱动,最后停了下来。
朝下。
就在这张床的正下边。一楼是大厅,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五层,他们可能在任何一层——陆尧回来是专程为了拿钱包跟身份证的,正规酒店开房都要身份证。
他去跟别的人开房了。
晏轻把床单抓出了一片褶皱,他光着脚走到了窗户边,低头往下看。
这个高度下的视野范围非常广阔,道路交错分部,深夜的车流在黑暗中涌动发亮,他伸出手,试探着伸向了窗外,下一刻就悄无声息的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
终于把蟾蜍带进房间的陆尧松了一口气,随手取过一个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凉水,仰头喝完了。
蟾蜍殷勤得很,哒哒把床铺好,说:“大爷您先坐会儿,我这就去洗澡,别脏了您的地儿。”
陆尧抬抬下巴,意思是赶紧的。
他把纸杯捏成一团,隔空扔进了垃圾桶中,然后走到浴室门边,敲了敲玻璃门。里边水声小了一点,蟾蜍盛情邀请:“大爷进来一起洗不?”
陆尧后背靠在门上,问他:“你叫什么?”
“没名字。”蟾蜍说:“我应该是最倒霉的那个,刚出去没多久就被抓住了。”
他声音被水声掩盖着,听不出其中的情绪,陆尧看见他就会想到晏轻,小孩儿出来的时候一心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惜运气不好,在他这所破茅屋中扎了根。
蟾蜍比晏轻还惨。
“不自己想个么?”陆尧问:“以后出去——”
他话没说完,里边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像是什么瓶子掉在了瓷砖上,陆尧下意识的按住了门把手,蟾蜍的声音传了出来:“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