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月初...”
“啊,小,小燕子还没从南方回来,还没在咱家屋檐下筑巢呢...”
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春分春分,你知不知道春分才是春天来的时候,三月二十一...学没学过地理啊三二一一二三的...嗷你别咬我脸啊...”
几年没用过的地理知识都被他从贫瘠的大脑中搜刮出来了。
然而嘴上嚷嚷得厉害,自身的反应却暴露得一干二净,不自觉地回应起亲吻,还想索取更多。
脑子里撩汉的清明地快彻底沦陷时题萧突然清醒过来,拼命推开骁尧,“不行不行,明早还有事呢!明天...明天是你母亲她...”
说到后半句都快哭了,“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话音刚落,感觉锢着自己的力量蓦地一轻,然后是低淳的嗓音,“你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
“啊?”题萧愣了一下才回神,然后迅速低下头。
骁尧眼神无辜地看着他,为了对上他的目光还歪了一下脑袋,“紧张?”
其实题萧内心戏演到快杀青,自己还踢腾了老半天,骁尧也只是连着被子抱住他,轻轻地吻了几下而已,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完全是题萧自己在瞎想。
“没,没有...”题萧别开眼神,“睡觉吧睡觉吧没事...”
“放心。”骁尧刮了他鼻子一下,“虽然我很你喜欢你,但是这种事上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做的。”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脑瓜。
题萧没话说,其实他还是挺愿意的...但是...
谁让他是怂萧。
三月的夜晚温度还不算高,窗外的花香幽幽传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清凉的风。
骁尧家卧室的床正好对着窗户,晚风袭来让题萧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然而还是老脸一红,像小金鱼一样翻腾了一下,脸扭到一旁了。
“睡觉!”
骁尧笑了笑,伸手帮他把被子掖好,然后关掉了灯,“睡吧晚安,明早我喊你起来。”
深陷黑暗里,题萧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刚放下防备,身边床铺就凹陷下一片,自己被强行翻了个面扯进怀里。
“别忘了三月二十一。”骁尧趴在他耳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题萧:“......”
什么破三二一的,想分手怎么破...
直到题萧睡着了,做梦了,梦里还一直都是一二三三二一的,跟军训跑步运动喊口号似的,就差个一二三四了。
梦魇似得一直缠着他,简直清奇。
这边他做着数字一样的梦,那边骁尧也做了梦,和他的截然不同。
眼角下有个泪痣的女人,眉目如画,整个人宛若从水墨丹青中走出的一样。她手里正拿着一支毛笔,耐心地教小时候的骁尧写毛笔字。
“这里的收笔,速度要快,不能拖沓。”声音也十分温柔。
“这样吗?”小时候的骁尧还没有成长,五官和嗓音都还带着稚嫩,“好像写的有点糟...”
母子二人站在桌前,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支毛笔,挥毫泼墨。不远处的骁洲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妻儿,眼底满是缱绻。
三人构成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很不错了小尧。”女子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妈妈先出去啦,晚上回来见。”
“不让爸爸送你去吗?”
“小尧听话,你爸爸一会儿还有事呢,妈妈走啦。”
画面一转,淅淅沥沥的春雨从天而落,渐渐打湿马路地面,像墨色被晕染开一样,缓缓染上血一样的红色。
红蓝色的灯光交至在雨夜,人声被警笛声盖过,雨模糊了一切,画面,声音,还有女人的面容,和最后那声“小尧。”
梦里的骁尧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血色蔓延至他脚边时猛然从梦魇中醒来。
大口喘了几息后,骁尧皱眉揉了揉微痛的额角。
窗外传来沙沙的声音,是雨水打叶,过了零点的时候宣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花香的味道也被冲淡了不少。
骁尧轻手轻脚走下床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早几年的时候,他经常会梦到这一幕,出国后就很少再梦到了,尤其是近几年。
“果然是因为今天见到了骁洲的关系吗?”骁尧喝了一大口水,慢慢踱步到客厅墙上那幅睡莲下。
睡莲盛开在夏夜里,偶尔还有萤火虫飞过,笔法细腻,一如绘画者的温柔。
这是他母亲生前完成的最后一幅画。
就着客厅一盏昏黄色的小灯,骁尧边喝水边看着这幅画,一时间有点出神,直到再次将水杯举至唇边却没有喝到水时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水杯被放下时和茶几上的玻璃碰撞了一下,卧室里题萧打了个喷嚏,嘴里好像嘟囔了一句“一二三”。
玻璃反射着暖黄色,骁尧的目光挪到卧室里,微微能看清题萧在床上翻腾了一下。
沙沙的声音细密如针织,骁尧的唇角不自觉勾起,感觉品出了一点岁月静好。
题萧正在一二三的梦里遨游,睡得正香,骁尧拨开他前额的刘海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捏了捏软绵绵的脸蛋,帮他把被子盖好,胳膊腿都塞回被子里。
然后一把抱住他的小揪揪,偷亲一口,一同入梦去了。
醒来时天色未亮,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留着泥土的味道。
题萧清楚今早要干什么要去哪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打起精神裹着毯子坐在副驾驶上。
骁尧起的很早,手里抱着两捧新鲜的红玫瑰,应该是新剪下的花,还带着露水,沁人的花香让题萧稍稍清醒了不少。
“怎么是玫瑰?”题萧纳闷。
鲜艳的红色让他有些不解,按理来说,扫墓时应该是买素色的花束,颜色不宜这么鲜艳,他昨晚悄悄搜索出来的也大多是天堂鸟和马蹄莲。
骁尧怎么这么糊涂?不应该啊。
题萧皱眉,“不应该买颜色浅一些的吗?”
“这是她最喜欢的。”骁尧一边倒车一边说,“去看她,还是带她喜欢的为好。”
骁洲向她表白,求婚,过生日和纪念日时,都会买她最喜欢的红玫瑰。
到达公墓的时候,天色大亮,题萧和骁尧已经起的很早了,但仍旧不是第一个到的。
骁尧妈妈的墓碑前已经放置了一大捧玫瑰,花朵的数量是骁尧带的好几倍。
人已经走了,留下一抹无法捕捉的花香和歉意。
骁尧蹲下,把这一大捧花往旁边挪了挪,把自己带来的花放在正中央,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摸了摸碑上刻的沟壑。
这幅模样是题萧从未见过的,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