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看着他,俊秀的眉目好气又好笑地拧着,又拿它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这只猫太过通人性,他倒不至于这么在意,可是感受到过对方的目光之后,他就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真的要留下来吗?”他蹲下身,俊美的容貌倒映在它眼中那一片通透的蓝色星空里,温柔地笑着劝说道,“这样我可是会不太好意思的啊。”
它置若罔闻,低头舔了舔爪子,在这个适当的时间十分成功地伪装成为一只听不懂人话的正常猫。
沈之繁叹了口气,也实在不忍心把对方扔下床,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说有点麻烦将军大人,但是送回去还是最好的选择吧。
可是今天给将军大人留下的印象已经不太好了吧,这样冒昧再去打扰是不是就更加不好了?
可是正如沈之柔之前说的,他实在是不想让言朔觉得他又偷他老婆(?)又偷他猫的。
男神对他的误解应该已经很大了呀。
不过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和的夜晚,他还在纠结着是不是应该把猫送回去,就已经又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沈之繁抱着猫开门的时候心里一紧。
其实他在访客记录仪里已经看清楚来人的样貌了,但是实打实面对这么一群面色十分严肃的军官心里难免有点发怵。
但是他知道二十三岁的沈之繁应该已经可以妥善地处理这些事情了,于是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也的确十分成功,他本身就冷淡惯了,脸板下来的时候十分有说服力。
只是猫咪昂着头看着他,它感受到了抱着它的手臂愈发地紧了。
前来警卫中为首的一人长得还挺眼熟的,沈之繁愣了两秒反应了过来,才意识到对方长得和言朔有三分相像。
而且也是一脉相承的冰山脸,穿着齐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军装,倨傲得近乎冰冷的眸子都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睁眼间能从里面呼出寒霜气来。
如果不是面容稚嫩了一些,几乎活脱脱是个翻版的言朔。
“是沈之繁吗?”
对方将目光锁在他身上,声音冷淡而公式化,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等沈之繁作答,他就已经继续道。
“现在你牵涉进了奥利维亚公主的失踪案件,情况紧急,请跟我们走吧。”
对方这语气让他有些不舒服,一没说时间二没说去哪里,几乎是命令式的要求,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况且牵涉到的是皇族,自然没有他抗议的余地。
沈之繁点了点头,又顿了顿道。
“稍等,我得告诉我妹妹。”
言瑾行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正要拒绝,目光却忽然瞥见了沈之繁手上抱着的猫。
因为这猫一直不声不响,他又来得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过,这么一下之后才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微微睁大了眼睛,因为他是一个相当会控制情绪的人,所以这样的变化已经是他失态的表现了。
他往下看了一眼猫,又抬头看了一眼沈之繁。
似乎不敢置信般地又低头看了一眼猫,又抬头看了一眼人。
沈之繁茫然地对上他的目光。
言瑾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低低咳了一声来掩饰,咽下刚才到嘴边的拒绝,面色还是说不出古怪一样地看着沈之繁:“赶快。”
沈之繁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和沈之柔交代完出来的路上却反应了过来,这个人和言朔长得这么像,又都是年纪轻轻就身在高处,多半是有血缘关系的。
大概是认出猫了,又觉得男神的猫在他家里有些奇怪吧。
不过……他还是有点想不通,那人看上去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历练得十分稳重了,这种小事有必要让他这么失态吗?
这个问题显然他是得不到答案的,想不通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想了,临走前他将猫咪放在门口,摸了摸它的头想要安抚它,不过好在虽然来人很多,但是猫似乎习以为常的样子。
男神家的猫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啊。
沈之繁眼中当然觉得男神什么都是好的,包括他家的猫也是。
……
沈之繁原以为只是走一趟配合调查,但是却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得多,唯一得到安慰的是他的待遇其实还不错,至少不是监牢也不是密室,只是审问厅罢了。
带他来的是言瑾行,但是审问他的却不是,言瑾行只是坐在一旁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似乎已经上了年纪的,看上去十分暴躁的中年警官。
他留着厚厚的黑眼圈,像个大蒜头,显然已经为奥利维亚公主失踪案件弄得焦头烂额了,他的语气也十分差劲,委婉来说大概就和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差不多。
沈之繁自认为脾气不算太差,但是在被翻来覆去地询问类似的问题并且还是十分不好的语气时,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先生,我的确不知道奥利维亚公主的事情,”沈之繁在内心又接了一句,甚至他刚刚才知道这原来是位公主,“我会尽量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请您对我保持应有的尊重。”
言瑾行原本只是双手交叠沉默地坐在一边,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沈之繁叹了口气,本来便是深夜被叫出来,他的生物钟十分正常,如果不是对面嗓音过大,他现在已经困得摇摇欲坠了。
他是十分不习惯睡在外面,他又认床又喜欢……裸睡,就算睡着了也很容易惊醒并且没办法进入深度休眠,可是今天看起来是回不了家了。
在对方又一波声嘶力竭地唾沫星子攻击之后,他无奈选择了尿遁来暂时逃离,好在这点人权还是可以保证。
沈之繁松了口气走去厕所之后,言瑾行忽然深深地看了审问官一眼。
审问官不是什么好差事,几乎是最被人嫌弃的差事,官不高待遇不好但管得特别多,现在什么都讲究透明化,又麻烦又累还没油水,看他年纪一把了才做到这个位置上显然是命不太好。
被旁边这位命特别好的言家的小少爷这么盯着,他有点忐忑。
“言中校有什么指示吗?”他有些战战兢兢地擦了把汗,然后谦虚讨好地冲他笑着,“我向来对于嫌疑人比较严厉,您见笑了,这是我的职业操守,呵呵。”
“您不用紧张,”言瑾行被那油腻的呵呵两声弄得眼皮一跳,然后微微一笑,挑了挑眉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指,“您的努力我是十分欣赏的,不过从某些角度来看,我建议您对这位沈先生态度可以稍微和蔼那么一些,没有坏处。”
审问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奥利维亚公主正是为了刚才那个的确相貌出众的小白脸才闹出的这种荒唐事,也知道奥利维亚的未婚夫言将军是言瑾行的亲哥哥,才特意对沈之繁十二万分地卖力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