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止吧?这钱花的多爽气!那你对我们怎么就这么绝情呢?!”
顾楚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黛色细条纹直筒裤,同色系的童趣图案羊绒开衫,除了裤子是松紧带设计,并无特别之处,他脱岗半年多,哪里还有心思关注时装发布会上的流行趋势,只晓得柜子里换洗衣裤都是新添,宽松又不拖沓的设计,上衣下摆盖过小腹,裤子不束腰。往后的几个月里他的体型会有明显变化,显然一个顾承已经让顾长安经验十足。
顾楚想到顾长安,那天夜里吵架之后,竟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了,他倒真没防备这老东西心眼越来越小,统共也没说几句顶撞他的话,脾气这样大,竟不理人了。
他回神过来,从抽屉里取出仅剩的一万多现金打发人走:“你跟小孩子有任何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但多了我确实也是拿不出来,往后呢你也不要到这里来了,这毕竟是工作场合,有事还是电话联系吧。”
好歹能将这尊大佛请走,秘书给他拿下午茶点心进来时,他伸了个懒腰。
尽管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转让公司,但见他这样懒散,秘书不免有些小怨气,忍不住说:“您好像胖了,心宽体胖吗?”
快十六周了,胖一点起来也是自然的,顾楚无动于衷的一口一口吃水果派,心想着下班前应该能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好了,他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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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父亲的婚礼之后,一直到农历的除夕,顾承才有时间回家来,顾兰生接机,一见面就把小少爷惹不痛快——他把两个人的身高差又拉大了。
顾兰生好脾气的护着他离开机场,一上车就被责问,问为什么近来放松了对顾长安的盯梢。
车上没有第三个人,顾兰生因此示弱:“大爷不怎么好盯。”
顾承讥笑:“你不是‘万能管家’吗。”
顾兰生不语。
顾承莫名光火,抬脚就踹:“你敢敷衍我?!”
车里空间小,顾兰生轻而易举就捉住了他的脚踝,顾承倒在副驾驶座里气呼呼看他,一双眼睛如灿星。
顾兰生脸上有些烧,别开了视线说:“车里不方便,下去再给你打。”
顾承孩子哼了一声才作罢。
到了宅子里,先去给爷爷奶奶请安,再去给父亲请安。顾长安正在书房卷了袖子写对联,几个侄子侄女陪着,听见他叫爸爸,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嗯。
顾承退了出来,噔噔噔跑上楼去找顾楚,他已经在院子外面看到了那辆小高尔夫。
大宅的年夜饭顾家人到的格外齐,晚宴要摆三桌,顾楚原是打算不赴宴,以免与众人过多接触,但到了除夕,保镖便奉命早早的将他押送了回来,百无聊赖,他索性窝在床上抱个小铜炉看电影。
顾承一见他就往床上扑,顾楚也喜出望外:“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承抱着他的手臂跟他并排窝着,笑嘻嘻说:“有假就回喽。看什么电影呢……啊,这个,我也看了!”
“你那边院线上的早吧。”
“九月份上的。”
顾楚笑着揉他的头发:“不许剧透。才到的吗?去跟爷爷奶奶请安了吗?饿不饿?”
顾承放肆的扯着嗓子叫顾兰生,叫他拿点心。
顾楚说:“兰生不是佣人,你别这么对他。”
顾承满不在乎:“是他自己说他这辈子都给我当奴才。”
顾楚说:“我听松伯说,年后他娘家叔叔那边要让他过去学做生意,到时候他正经也是个掌权的,你对他客气一点,有这些年交情在,往后也可以有些帮衬。”
顾承听话的说:“好,我知道了。”
顾楚其实不愿意顾承与顾兰生交往太密集,毕竟顾兰生的娘家那边背景不单纯,君子之交足够,但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顾兰生对顾承的宠爱忍让是有目共睹的,关系较旁人亲近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小辈里顾楚年纪最大,关系也最远,晚宴时顾承拉他一起坐在小辈席里,顾乘松在旁低声提醒他当家的旁边特意空出了位置,顾楚不动,老管家也就没再坚持。
开席前顾长安做了新年贺词,简单的汇报了荣晟的业绩,感谢全家人一年来的辛苦劳作,祈愿来年欣欣向荣万事顺遂,这是惯例的仪式,讲完便是敬酒,之后全家人开始享受一顿丰盛的家宴。
因是远房收养,顾楚的位置极低,大人眼里看不见他,就是几个大孩子也一样不屑与他交集,他向来只认真吃饭,一边给顾承料理带壳带刺的食物。
许是前一次聚餐顾长安对他的态度太过招摇,席间竟有长辈点名了叫他过去敬酒,听到名字他都愣住了。
点他名的是顾长安的二叔,向来有些疯癫古怪,大约是看他比旁人好看些,过年便要他凑个热闹。顾楚是能喝的,十六岁时族里有同辈的男丁结婚请他做伴郎挡酒,他嘴笨老实一杯都挡不住,喝得满面桃花却始终不醉,若不是最后叫顾长安拎走,灌他的人多的能把一对新人晾下。
这样能喝,十来年都没再见他喝过了,过节这一点小酒不至于将他怎样,其余几个长辈便也都架秧子起哄。
顾承小孩子心急,见哥哥为难,不想看他困窘,立刻就想站起来寻个由头胡闹给他解围,没想他那威严的父亲比他更着急,先放了筷子:“二叔,他不能喝。”
“乱讲,小楚酒量好得很。”老头子挺倔。
顾长安脸上没有笑意:“我说了,他不能喝。”
餐厅里谈笑声渐渐降了下来,终于又有年长的人开口:“长安呐,你二叔这杯酒是敬小楚的,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我们看你也没打算让他自己成个家了,敬他这杯酒是心疼他,你不让他喝,那你就是不认他对咱们老顾家的这份功劳。”
顾老太太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怕顾长安要掀桌子,她拽着老头子的手心都要冒汗了,想要圆场子,却听得顾长安突然笑了起来。
“三叔您这话说的,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再说他这功劳可都使在我身上呢,是吧,谁能有我心疼他?实在是他最近身子不方便,喝不了酒,这样吧,既然是我房里的人,那我替他喝,来来,二叔,咱俩有时间没喝了,今天喝个够!”
他拎起酒瓶就不依不饶的过去了。
顾楚没想到这种场合下顾长安竟会开黄腔,顾承也呆了,大约除了自己这亲爹他便再没有见过更大的流氓,一桌兄弟姐妹看懂看不懂的都看着,他只得凶悍的说了句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