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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浪潮 不详 6354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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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魏静言觉得三人在一起相处也只不过转眼间的事情,昨天都还拉着哥哥的手到处游玩,今天哥哥却已经要回去了。

魏静轩只在英国待了两个星期,却已经是他能离开公司的极限了,剩魏静舒又留下多陪了弟弟几天,依依不舍的在弟弟漂亮的面颊上亲了又亲后也跟着搭机回去。

寒假才过不到一半,魏静言虽对哥哥的陪伴眷恋不已,却还是按下想放弃一切尾随哥哥回去的冲动。

为了寻找自己的价值,为了让自己更值得哥哥对他的付出,他忍了下来,坚持着一个人在异乡追寻看不见的理想。

在自己感觉归属以外的国度,生活也许不是最艰辛的,但心里却是最苦楚的。

这时候魏静言就感觉到有朋友真好。

因为面貌的关系,以前魏静言除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柳霏以外谁也不理,那些苍蝇般遍布的男男女女都像是有目的般的存在着,为了他的面容、他的身体、他的家世或他的情感等等,这些接近,都只让魏静言感到浑身不舒服。加上哥哥们会吃醋的关系,他更是小心不与任何陌生人有接触。

从前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离家待在这个万里以外的国度,魏静言才明白了孤单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很幸吲鲆娏送跻埠苡芯壏莸呐c哈维、伊藤佐知因为系所的位置而交上朋友。

到了第二学期末,魏静言已经不再去英国佬那里打工。

因为课业上他比其它人要来的游刃有余,他把多余的时间都拿去别的系所旁听或在图书馆涉猎更多的书籍。

和伊藤佐知不断的投资及转投资,两人用犀利的眼光下去让钱滚钱,虽偶有小赔,不过获利的比例要来得多些,到了这时候双双也小小的有了点积蓄。

两人拨了一点钱去跟哈维炒楼后,依藤佐知在伦敦高档的住宅商业混合区租了间贵死人的办公室。

地点是闹中取静、好找而隐密,因为租金贵,相对的装潢也是高级的没话说,魏静言因为看惯了日式建筑装潢的极简,于是对于英国人这般奢华富丽的摆设有些晕眩。

于是,一面在学校的论文间抽着缝隙,两人合资的工作室就这么开始了。

魏静言胆大,一开始就去找个几个法庭中还纠结的大案子来做。

他的案子大部分是一些犯罪关系人,其中有几个关系人看似与案子毫无关系,却在魏静言与伊藤佐知的冒险精神下做了几次深层解析后翻出了关键点。

两人做的是心理分析,通常都是让关系人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回忆着事发当时的景象,利用心理辅导的方式引导或修正,如此旁敲侧击的也被两人弄出了点名堂,闻风而来的顾客渐渐多了。

伊藤佐知自称自己是个奸商。因为刻意把工作室租在装潢高档地段,又地处在伦敦最精华的区域,他以筛选的方式接了不少有钱的顾客,很快的除了荷包满满以外,工作室的名声也在刻意的低调假象下实则侵略式的在业界占有一席之地。

魏静言和哈维走进工作室的时候,伊藤佐知一面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数着大迭钞票一面露出奸笑。

哈维看到伊藤佐知那个很欠扁的笑容忍不住走过去当头就给他一个暴栗。

「什么啦?!干麻一进门就打我头?」伊藤佐知双手按着脑袋,颇为无辜又带点气恼的看着哈维。

「谁叫你笑的那么欠揍。」哈维一点点愧疚的意思也没有,因为扁了伊藤佐知而开心的爽朗大笑着。

「好了,都闭嘴。」魏静言看着这两人又要玩闹起来忍不住无奈的出声制止他们。

伊藤佐知和哈维相视对笑了一下,两人乖乖摸了摸鼻子在沙发上坐好。

几人住在一起也相处了好一段时间,对于彼此的个性都很了解,四人的生活像难兄难弟一样彼此扶持,没有阿谀我诈、没有心机,这段只有真心和付出的友情每个人都非常珍惜。

「王耀呢?怎么没看到他?」伊藤佐知问。

「最近王耀都早出晚归的,而且每次遇上了看他都是满面春风,我看是谈恋爱了。」哈维想到最近几次看到王耀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如果是谈恋爱那也挺好的。」魏静言笑了笑,心里也为王耀不再执着着柳霏而开心。「对了小佐,这阵子不要接案子了,我想休息一下。」

前段时间的密集忙碌,工作室是如日中天了,可是魏静言也忙到都没有自己的时间,前几天何珊又哭哭啼啼的打电话来,魏静言一想到头就大。

趁着最近手边案子不多,魏静言打算到何珊住的酒庄去叨扰一阵子,除了是给何珊一个交代以外也算是给自己休个假。

此外,二哥也说要出差,会顺道来陪他几天,魏静言一想到哥哥会来心头不由得就像淋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噢,好吧。」伊藤佐知苦着一张脸,乖乖点了点头,谁叫他之前也才休假回了一趟日本,当时把工作都丢给魏静言的他可乐了,现在现世报马上就来了,想到要一个人处理两个人的工作量他就想哭,于是还不忘提醒魏静言别休假休到忘了他。「静,你要早点回来喔。」

「行了,我只是要去何珊的酒庄住个几天。」魏静言笑着推推伊藤佐知的头,这人就会装无辜,之前回日本的时候怎么没见他那么有良心过。

一听说魏静言要到酒庄度假,威廉很积极的就从伦敦开车到约克市接他,能省去撘车的麻烦魏静言也乐得高兴,随意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就跟威廉开车出发。

两人在开车的路途上随意的闲聊,魏静言突然想到自己一直没问过何珊的病情,他一直不知道何珊的身体状况如何。

即便是现在的他,对何珊还是没办法自然的唤出一声『妈妈』,母亲这个身份对于魏静言而言还是太沉重陌生。

不过在英国这几年,魏静言已经与他们夫妻俩熟络,比较能以朋友及长辈的心态来对待他们。

「威廉,何珊的身体那是什么病?」想到何珊第一次与他对谈时说到的身体状况,魏静言用手肘支着窗转头问威廉。

「病?」威廉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偏头想了很久。

「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珊说是去看病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魏静言解释着当年的情况。

「噢,那个啊。」威廉细想了一下,记得何珊当时的确是生病的。

9-2

「我记得那时只是个小感冒,当时我们会回去而且常跑医院是因为一个老朋友在当那间医院当医生,那人是当年介绍我和珊认识的介绍人,因为好多年不见我和珊一直很想念他,所以趁着休假特意去看他。」威廉疑惑的看着魏静言,不了解为什么他会认为何珊至今还病着。

「是吗……」魏静言听完真实的原由咬着牙,心想原来当年就是被何珊装出来的可怜样子给唬弄了,搞了半天他心中一直悬着何珊的病况结果都是白担心一场,这女人为了留住他竟然不惜拿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开玩笑,想想还真是该抓起来打屁股才是。

不过听到何珊其实没病,而且看样子还能活蹦乱跳地活个好几十年,魏静言心中也是踏实的,被骗了固然生气,不过如果不是何珊这样,他今天又怎么会站在这块土地上呢?

魏静言无奈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然后笑了笑,没事那就最好了。

魏静言在酒庄住了几天,何珊开心的不得了,每日亲自下厨外白天也拉着他果园和农庄之间边玩边帮忙。

威廉休假结束后,魏静言也跟着搭顺风车回约克市,和威廉道别后魏静言跑了趟超市,在里头采买了不少生鲜食物回家。

住在国外的这几年,他已经慢慢会自己下厨煮点东西,魏静言对什么学的都快,只不过去料理教室上过几堂课,他对于煮食已经很有一套,偶尔心情好在公寓里也会下厨喂喂同住的三个馋鬼,不过这次采买的食物是专程为哥哥准备的。

三兄弟虽分隔两地,不过心中的那根弦却始终是悬在对方身上,时日一久相互便会思念得紧,于是哥哥们一年总会轮流搭飞机往返几次英国来陪他,顺便一解相思之苦。

魏静舒这回到英国比原先预定的时间晚了三天,那日到达机场都已经是深夜了。

「哥哥!」即便是夜晚,魏静言还是早早去等在机场接魏静舒,所有等待的疲累在看见哥哥从闸门走出来的那一刻就彷佛全部消散殆尽,他一直都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哥哥、这么好的情人,纵容他的一切,又深深地牵绊着彼此。

「宝贝。」方下机的魏静舒在长程的飞行下显得有些疲倦,不过想到今晚就能抱着弟弟睡一个好觉他就不由得掀了掀嘴角,怀里搂着宝贝弟弟,感觉就是再累也很值得。

「哥哥从美国过来的吗?」一回到公寓,魏静言就赶紧在浴缸放满水伺候着满身疲累的哥哥泡一个舒服的澡,他一面帮魏静舒按摩着肩颈,一面和哥哥说着最近的事情。

「是啊,因为有几个厂商在洽谈,结果又多耽误了两天。」魏静舒瞇着眼舒服的在浴缸里享受弟弟的按摩,所有的疲惫好像都在弟弟的手中被释放了,他心中满溢着幸福,忍着想把弟弟打包带回家的冲动,只为了成全弟弟的理想。

洗去了一身的尘埃,那天夜里他们没有**,只是紧紧拥抱着彼此,沉沉的睡了一个好觉。

两人一直睡到了过午,魏静言先在窗帘透过的淡淡阳光中醒来,他侧身凝望魏静舒睡着的脸庞,突然有种想哭泣的感觉。

他静静看着哥哥的睡颜许久,心中也盘算着自己回家的时间。

离家太久,魏静言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念从小到大哥哥们疼爱着他的那个家,只要再熬过一年他的学位就会到手,只要再一年伊藤佐知就会把工作室的据点移到日本,只要再一年他就能有足够的本钱和自信。

哥哥,等我,只要再一年,我就会回到你们的身边,然后再也不离开了。

魏静言眨了眨眼,吞下眼眶中的湿气后,俯首吻了吻魏静舒的脸颊。

「小乖。」魏静舒在弟弟的亲吻下醒来,他怜爱地勾着弟弟的脖子两人开始一番激烈的深吻。

「哥哥……」魏静言被吻得小脸儿通红不已,许久没情事的他禁不起一点点撩拨,才吻没多久已经轻喘连连。「我帮哥哥舔舔可好?静儿好久没吃到哥哥的味道了。」

「宝贝,快来,哥哥想死你了。」魏静舒拉开薄被,底下是光裸健康美型的均匀肤色,xiōng膛的两块肌肉起伏及双腿间昂扬的紫黑色硬挺还怒张的青筋,完美的体态与雄壮的yīnjīng都让魏静言看得口干不已。

「哥哥……哥哥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静儿好喜欢……」魏静言吮过魏静舒的两个rǔ头后小舌移到哥哥的双腿间,张口就把整根yáng具吞在嘴里细细的舔弄,将整根yīnjīng和卵蛋都舔湿后他开始在jīng身表面一吋吋仔细**,每一个皱折都没有放过,哥哥的滋味他一口都不放过。

「小乖,这样……好舒服……」魏静舒也轻轻喘息着,睨着眼望着自己最疼爱的漂亮弟弟含着自己的男根,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哥哥……还没喔……还不能出来……」魏静言来回吮弄哥哥粗长的ròu棒,舌尖在guī头四周旋转舔舐,一会儿guī头的小孔就耐不住舒爽渗出一滴精水,魏静言将那滴精水给吃个干净,握着哥哥的yīnjīng不让他太早shè精。

「哈嗯……好静儿……先让哥哥射……」魏静舒一泡精水忍得难耐,只能抚摸着弟弟柔软的发丝哑声央求弟弟让他先射过一回。

「哥哥先别射,要跟静儿一起出来才行。」魏静言下身的贞Cāo带还没被拿掉,只扯掉了自己后穴的肛具就跨坐到魏静舒身上,他伸手到臀瓣中央把红粉湿润的mī穴对准哥哥的大ròu棒,魏静言湝地坐下先把湿滑的大guī头推进粉穴儿里,娇喘一阵后才把整根yáng具吞进温暖潮湿的菊瓣中。

「宝贝……嗯啊……真舒服……静儿里面又暖又紧的……」魏静舒忍不住握着弟弟的两个臀瓣把下身往上顶得更深。

「哈……哥哥…….嗯哼……这样太深了……快帮静儿解开这个……」魏静言摇动着纤细的腰枝,用穴口将哥哥的大ròu棒吞吐得自己也舒畅不已,不过身前的芽jīng还在贞Cāo带的特殊包覆内不得解放,他不由得难耐地催促哥哥替他解开。

「好……哥哥帮你解开了……」魏静舒在弟弟的暖穴内不停挺动自己的硬挺,一面用自己的指纹在贞Cāo带的感应器上扫描,没一会儿扣带便被解开,他爱怜地抚上弟弟立刻充血的白皙小jīng,握在手掌中不停爱抚。

「哥哥……哈哼……静儿好舒服……要出来了……」许久没被抚弄过的芽jīng一被解放就让哥哥握在手中撸动,魏静言下身早舒畅得轻颤不已,加上后穴又被哥哥不停的**疼爱着,前后双夹的快感让他几欲无法自拔,让哥哥搓弄了没几下就快shè精了。

「小乖……一起射……」魏静舒激烈地让yīnjīng在弟弟的粉穴中使劲**着,在**前激情地吻着弟弟鲜艳红润的小唇儿,两人的舌头不停在口里吸吮游窜,如此坚持了一会儿,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把浓浊的精水射在弟弟的暖穴内,而魏静言也把银白稠浊的jīng液都射在了哥哥的手掌,有些还滴落在哥哥的结实小腹上。

魏静言乖乖的先把洒在哥哥身上及yīnjīng上的精水都吃了个干净,然后双双又亲吻了一阵才起身洗浴。

浴池中哥哥又从后面抓着他的小臀捅弄了一回,射出饱满的jīng液在他的腹中后才罢手。

魏静言甜蜜的夹着含有哥哥浓浊味道的精水在腹儿里,匆匆擦洗过后才甜滋滋的笑着去作饭。

等吃过饭都已经傍晚时分,魏静言依在魏静舒的身旁,两人毫不避讳的在街市上勾着手逛街顺道也散步了一下。

「哥哥……静儿好爱哥哥……」魏静言看着繁华的街灯热闹的市集,很幸福的依偎在哥哥的身旁。

「哥哥也爱你,时时刻刻都惦着你吶,你要记着别自己在外头玩疯了就忘记哥哥了。」魏静舒温柔的看着弟弟,轻轻在他颊边吻了吻,又继续搂着弟弟闲逛。

「静儿才不会。」魏静言想到这样的幸福也只能维持个几天,哥哥总是只能在这里陪他几天就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不禁感到鼻头有些酸酸的。

哥哥,等我,只要再一年,我会对自己更有自信,会更珍惜哥哥们给我的一切。

哥哥一定要等我吶。

9-3

在英国的最后一年,事业也好、课业也好、人际关系也好,魏静言都非常拼命。

在这几年里面,他除了体验从来没有过的日子,交了许多朋友、靠自己的能力赚钱、自己决定所有的事情,这之外他还找到了自信和快乐。

他知道这是哥哥唯一会放他在外头的机会,当然,以后回到哥哥身旁就算赶他他也不离开了,不过他还是非常很珍惜哥哥对他放手的这份爱。

「小佐,你不要每样都搬……那个不用带走吧?!花瓶到日本再买就好了……诶,沙发也是……那个不用搬啦……哈维,你不要跟小佐一起疯……王耀,起来帮忙不要一直吃东西!」魏静言手抚着额间,非常受不了这些爱胡闹的家伙,只不过是要把工作室移到日本,伊藤佐知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要带走的胡乱指挥工人乱搬一通,偏偏哈维还来凑热闹,被这两个家伙一闹要搬走的东西没装满两个货柜都带不走。

「好了好了,手上的东西都放下,你们两个再继续玩,等等小静生气了就有你们好看。」王耀悠悠的放下手上的洋芋片,拍拍手,嘴里还塞着食物就开始调解,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而且王耀这家伙说的是中文。

魏静言感到一阵头痛,真想把这三个家伙都给轰到大街上去。

不过意料之外的,胡闹的两人还真的停了手,伊藤佐知乖乖的摸了摸鼻子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上那个漂亮的古董花瓶,哈维也让工人把那组维多利亚织金沙发给放到地上。

「真乖,孺子可教也。」魏静言把眼光从左扫到右,把三人从头看到脚,然后笑了。

「叫?」哈维和伊藤佐知异口同声的发音,然后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王耀及魏静言。

「我没有叫。」伊藤佐知首先摇头用奇怪的中文发音说。

他说英文的时候发音非常地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讲起中文就会带着日本腔。

因为魏静言和王耀说话时总是说中文,为了要听懂一些,他和哈维一起去上了几堂中文会话课。

不过这么深奥的词句,这两个外国人自然是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的。

「我也没有叫。」哈维也赶紧用生硬的英式发音讲着奇怪的中文,一面还摆摆手澄清。

「噗——」王耀本来继洋芋片之后又开了一瓶啤酒在喝,被这两个家伙一搞,噗的一声喷了满地啤酒然后大笑了起来。

「王耀,你很脏耶!脏鬼!」伊藤佐知受到波及,袖子被喷到一两滴啤酒。

哈维也跟着伊藤佐知鬼叫着,三个人又玩又闹的扭成一团。

「好了别玩了,还有很多都还没整理呢。」魏静言觉得头又痛了起来,一个个都想把他从五楼窗户丢下去好图个清静。

工作室要移到日本是开业的第一年他们就商量过的。

伊藤佐知常年住在国外,但对于日本还是有一抹属于故乡的留恋在,加上魏静言也认同日本比英国离家近得多,预想往后回家后虽然不能在第一线上帮忙伊藤佐知,不过至少两人往返容易,沟通也方便得多。

哈维因为认识了他们几人,对于古老的东方文化有了庞大的憧憬和向往,这几年已经把手边的东西都换成现金,早有准备跟着这几人一起离开英国。

至于王耀,他也已经放下当年心中一直无法释怀的初恋情怀,魏静言说要回去,他打算不再当个逃兵,在英国除了一台车随时可以变卖之外,其它都很简便也没什么带不走的,说走就能走。

工作室的零碎文件很多,分类整理了好久加上打包装箱寄快递,四个人也搞了好几天才全部弄好,最后搬不走的家具哈维拿到拍卖场也卖了不错的价钱,于是前半年几人都在日本与英国之间往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静言忙碌的关系,两位哥哥以前几乎都是两个月左右就会轮流飞到英国来看他一次,新学期开始后到现在哥哥们来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

刚开始魏静言因为转移工作室的事情忙碌着倒也没有很上心,不过时间一久,魏静言隐约也感觉到不太对劲。

魏静言和哥哥们几乎每天夜里都会通电话,平日打电话时也不见哥哥们有什么异状,还是那么关心他,每日再忙再累都要听听他说今天都做了什么,可是以哥哥溺爱他的程度来说,探访的次数少了确实有古怪。

他在心里盘算了很久,终于在话筒里抓着哥哥追问。

魏静舒被弟弟问得支支吾吾的,无法抵赖下只好说了近年里公司遇到的窘境。

原来近来业界盛传有个集团式的商业间谍流窜,已经许多小公司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被逼得走投无路,倒闭了不少家。

魏家产业庞大,虽然不至于被这小小的蛀虫给击垮,却也有好几个大案子在推出前就被商业间谍亮了相而拖累,类似的状况接连而来层出不穷,把两位哥哥给搞得焦头烂额,魏静轩已经以公司为家镇守了一段时间,除了魏静舒外,还有家里的三个孩子也都跟着在身边帮忙。

魏静舒笑笑说要魏静言别担心,这只是过渡时期,公司里已经加强了保全,也严密的计划抓出内鬼,想必过一阵子便会没事了。

魏静言听完哥哥的话不禁有些担心,但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与其干著急的让哥哥有更大的压力,还不如把自己给顾好别让哥哥分心的好。

理解了原因,魏静言把不能见面的相思之情咬牙忍了下来。

所幸接下来工作室的移动和拓展也够他忙的了,忙起来的时候便无法想这么多,担忧也可以藏的深深的,在哥哥打来的电话中他总是笑着,乖乖的和哥哥撒着娇,说着自己的琐事。

弄了大半年,工作室总算一切都顺利。

刚开始找上门的顾客几乎应接不暇,让忙碌的两人两地飞人的奔波,又要顾及学业和事业,几乎是卖命了。

撑了没几天,伊藤佐知先受不了,筛捡了几个上流社会的有钱顾客留着,其余一率用排程排开,预约的心理咨询都已经排队排到明年底,就算被说耍大牌这钱他还是要赚。

靠近期末后,除了王耀像个没事人一样,其余三人都忙得要死。

最后这个学期是关键,所有几年里的成绩都要在这最后的阶段里展现出来,论文、报告、提案和最后一关的几人会师面谈,每一样都是会把人折腾个半死。

做研究倒没什么,辛苦的是要把这些化成一张张废话很多的白纸黑字,要写到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精湛到不能再精湛,隆重到不能再隆重,巨细靡遗到一滴不漏这才是本事。

9-4

魏静言向来对课业很有办法,动脑子的事情一直都难不倒他,不过闲散了几个学期一下子要应付这些还是有些累人,更不要说另外两个跟他一样是学生身分,正抱着头整日苦着一张脸的伊藤佐知和哈维了。

魏静言一面在弄着自己的论文,一面还要分神给这两个哀嚎中的家伙。

赶完了自己的部份后就帮忙伊藤佐知找资料,哈维也哇哇叫的要与他模拟面谈,整间公寓被三人搞的**飞狗跳的。

约克大学是间门坎很高的学院,没几两真本事根本连踏进大门都不可能,所以才会每年入学的学生都少得可怜。

这所号称是比登山难的学校,拿登山人说的上山容易下山难来比拟,约克大学是入学难之外想拿个学位走还难上加难。

王耀这才庆幸起自己当初念的只是间三流学校,老子有钱,缴缴钱上上课就这么几年混过来,学位也轻松到手,不用像这三个苦哈哈的家伙每日这样头疼。

在几人兵荒马乱的公寓中,他很有良心的负责起了大伙的日常起居,以前由四人分工的家事他全揽了来做,甚至连三餐都包办了。

三个人没日没夜的赶工,焦头烂额了几天总算是把要交差的东西全弄齐了,但是也都累瘫了,包括魏静言在内,三个人都是一副惨淡枯竭的模样挂在沙发上,一点平日看的见的精明模样都没有。

好不容易都弄完,只剩最后一关面谈。

到时系所上会随机安排教授团队多对一面谈,而这一关也最不容易过,那些老头在面谈中都是极尽刁难之能事的尽问些深奥难解的问题,每一个都刻薄的不得了,**蛋里挑骨头不说,还净挑回答的模糊的地带折磨人,简直不把人弄出个精神病来不罢休。

魏静言即便不担心那些像是逼供用刑般咄咄逼人的教授老头们,但对这一天也是重视的,这个学位对他而言是个里程,也是个成长的纪念,纪念着这四年来他在英国生活的点点滴滴,纪念着他找到自己的方向。

所以魏静言好想带着这个自己努力而来的纪念回家让哥哥们看,并且仰着头骄傲的跟哥哥说他已经是个男人了,若是有天哥哥累得无法让他依附的时候,换他让哥哥依靠吧。

面谈的前几日,魏静言在学校和指导教授聊了一下午,他的指导教授非常看重他,这日还一直叨叨念念着当天要注意什么什么之类的,学术性的东西也讲了不少,因为教授唠叨个没完的关系,这一讲就是一下午。

魏静言走出系所都已经是黄昏了,因为今天答应过其它三人说要买晚餐回去,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等回到公寓,三个人都已经眼巴巴的在客厅里等着被喂食,魏静言每次看到这个情况都会想到动物园喂食动物的情境,他不禁晃着脑袋笑了笑。

「对了,小静,你把手机忘在柜子上了,今天响了一天吶。」王耀边塞着食物边说。

「是啊是啊,打了十多通,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喔。」哈维也附和,他今天整天都没出门在客厅里看影集的。

魏静言摸摸裤袋,还真的是把手机给忘在公寓里了。

哥哥们这阵子都忙,之前的商业间谍案听说像滚雪球般扯出了更大的事端,所以连给他的电话都打的少,魏静言很贴心的不打电话吵他们,心想反正再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回家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走到柜子边拿回手机,是柳霏打来的电话,因为顾忌着王耀心头的旧伤口,魏静言体贴的回房才给柳霏回电。

「霏霏,是我,怎么了?找我找那么急?」到英国后柳霏还是经常给他打电话,不过像这样的连续拨打却不常见,魏静言不免有些担心。

「小静……」柳霏支吾了一下子,唤了他的名字后半响都没说出下一句话。

「怎么了吗?」柳霏的口气让魏静言不由得心里震了震,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嗯……小静,你二哥让我不能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柳霏踌躇了一下子,两人毕竟是非常要好的至交知己,他还是觉得该让魏静言知道。「不过……嗯……小静你别慌,我今天和小舅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情况都已经稳定住了,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医院?霏霏,谁住院了?」柳霏语无伦次的还说着,魏静言拿着电话的手都轻轻颤抖了起来,心慌的便挑了重点问。

「你大哥住院了。」柳霏捏着话筒回答。「之前他就在公司昏倒过一次,你二哥不让我跟你说,昨天是第二次,情况比上次不好,医生说绝对不能让他再去上班,要好好休养……」

魏静言被柳霏突如其来的话轰炸得几欲无法承受。

哥哥住院了?!

魏静言脑袋还来不及思索,几颗眼泪就已经先行滑过脸颊滚落地面。

后来柳霏还说了些什么,魏静言已经听不进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哥哥的身体状况。

魏静轩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壮,也一直是他们兄弟们的支柱,像一颗大树一般环抱着他们,给他们无限的滋润和依靠。

魏静言无法想象哥哥倒下来的模样,那个在他心里犹如信仰般的重要哥哥。

挂上电话后他什么也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想回去,回到哥哥的身边。

哥哥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抵的过哥哥在他心中的地位。

立刻,他要立刻回去。

哥哥需要有他在身边。

魏静言如坐针毡,心头吊着慌着,他让王耀出面透过关系帮他拿到清晨最早的一班飞机机票,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太漫长,那双白皙的纤手交握得紧紧的,微颤中他只有慌乱地红着眼框静静啃食自己的不安。

「你哥哥没事的,别急,我拿到机票了,一会儿载你去机场。」王耀有点被魏静言吓到,从早期认识他到这长达四年的相处,他从未曾看过这样脆弱的魏静言。

魏静言也许外表长的漂亮也许有点想让人抱在怀里疼惜,不过只要相处过的人都知道魏静言不是像他外表那么娇弱的人,他不认输所以什么都做的比人好,他做起事情决定坚定且果决,他揍起人来可以把人像枕头一样抛甩。

魏静言一点点都不女气,反而比所有王耀遇过的男人都要强悍。

所以这样脆弱不安的魏静言让王耀有些无所适从,王耀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起。

9-5

伊藤佐知和哈维也一起陪着魏静言去机场搭飞机,相处了这些年彼此就像兄弟一般,因为感受到空气中凝重的气息,平时打打闹闹的两人这会儿都安静的不得了。

「静,你真的不考虑过几天才回去吗?面谈就在后天而已,错过了很可惜,你哥哥应该也是不希望你放弃自己的学位所以才刻意不告诉你的。」哈维在驾驶座旁转头对魏静言说。

放弃面谈的机会,伊藤佐知和哈维都认为事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忙和了四年就为了要过最后这一关,而且就只差了几天,放弃真的太可惜。

「不可惜,没有什么比起哥哥更重要的。」魏静言眼眶中又沾满雾气,他要望着远方才能把眼泪又往回吞。「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念书只是一个过程,体验生活让自己更有自信才是我的原意,因为我的任性,哥哥已经等了我那么久,这次真的不能再让哥哥等我了,我一定要马上回去,哥哥一定等我等得累了……」

车上的余三人都不说话,魏静言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他们都受到入侵式的感染,不由得鼻腔也跟着微微酸楚着。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感情,是外在的一切是非都无法撼动搬弄的。

「静,我们会尊重你的决定,既然哥哥比较重要,那就回去,等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我们会去看你的。」伊藤佐知在魏静言上机前抱了抱他,捏着魏静言的手心疼道。「要坚强,还有,不要忘了我们是朋友,一定要记得跟我们保持连络。」

「是啊,要好好保重,一切都会没事的。」哈维也上前抱了抱魏静言,用少有的感性说。

王耀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摸摸魏静言的头又拍拍他的肩,最后跟其它二人一样给了一个拥抱这才放他入关。

魏静言很感动,在他很脆弱的时刻,这三个人毫不吝啬的给予他抚慰,让他深深感受到朋友的美好。

飞行的漫长时间,魏静言一个人静静在商务舱中低头掉着眼泪。

他当然明白哥哥瞒着不让他晓得的用意,他们怕他担心,怕他为此不能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这样的一份浓烈的心意却让魏静言更加心疼哥哥对他的包容。

他离开的这几年,哥哥们不知道是过的怎么样的日子。

哥哥的辛苦,他们从来不放嘴边说,而自己却也这样就疏忽了。

想到这儿,他的眼泪就掉的更凶,滴滴答答的像下雨一样。

经过一站转机,几十个小时的飞行,落地那一分钟起,魏静言已经把眼泪都收拾好了,他拍拍自己的面颊,头脑清晰的把情绪收拾好。

该流的眼泪都留在空中,下飞机的那一刻开始,魏静言不再软弱,他坚强的走出机场,在心里跟哥哥说:哥哥,静儿回来了,这次,换我给你们依靠。

魏静言没先回家,反而搭车先往哥哥的公司去,沿路上他还拨了通电话给柳霏,因为刚好是假日,柳霏二话不说就开了车到魏家公司大门外等他。

「小静!」柳霏见到魏静言一则喜一则忧,一会儿扬着小虎牙笑着又一会儿却又垮了张脸,他先抱抱魏静言,之后又用小拳头轻轻抡了他一下。「你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完了,让你哥知道是我走漏风声我一定被剥皮……啊!你的学业呢?你二哥说再过几天你就要参加面谈……」

柳霏一面不停叨念着,一面尾随魏静言搭着电梯往总裁办公室去。

「霏霏,我回来了。」魏静言没有理会柳霏吱吱喳喳的那些话,回抱了他后只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平静的像海一样。

电梯到了二十八楼,穿过秘书室和一个长廊才是哥哥的办公室,深褐色的大门,门口的感应门卡只有他们兄弟三人才有。

魏静言深深的吸吐了几口气才拿出感应卡开门。

听见开门声,门内的魏静舒显然愣了一下,从文件中抬头望见自己的宝贝弟弟时,他惊讶得几分钟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眼睛盯着魏静言看。

「哥哥……我回来了。」魏静言扑在哥哥怀里,眼睛鼻子都闷在他xiōng前的衬衫上蹭了蹭,哥哥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即便这让他觉得心酸酸的,但魏静言并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宝贝,你,这……唉……」魏静舒抱着身前的人儿惊喜之余也晓得弟弟放弃学业回来是所谓何事,他轻轻叹了口气颇为心疼也更把弟弟往自己身上揽。

就是明白静儿会这样,他才与哥哥瞒了那么久,没想到纸还是包不住火。

魏静舒无声的用眼神扫了站在一旁一脸心虚的柳霏几眼,无奈之余也是欣喜的,他们兄弟两盼着弟弟回来盼了那么久,这个心肝宝贝总算是又回到怀里了,如果大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而且以大哥的固执,一个弟弟的话他可以不听,两个弟弟的话他可就不能不从了。

思及魏静轩的身体状况,魏静舒不由得浮上一抹淡淡的忧愁。

「哥哥,大哥他……」魏静言在魏静舒的面颊上轻轻厮磨了下,感受到哥哥的情绪后他不由得更加挂心魏静轩的状态。

「医生说是太Cāo劳的缘故并发一些心血管疾病,大哥劳累太久,压力也大,算是积劳成疾吧,之前他就常xiōng闷但是总逞能不把身体当一回事,不过现在情况都已经稳定住,只是住院观察几天,不要担心。」魏静舒将下巴放在弟弟柔软的发丝上蹭了蹭,要他安心。「走吧,我们去医院看大哥。」

魏静舒把魏静轩的情况轻描淡写的带过,他没说出两次哥哥在公司昏倒时他心里有多么煎熬,没说出哥哥这次昏倒是在鬼门关前徘徊许久才救回来的,他也没说出这阵子公司的大小事情都落到他身上他的压力有多么大。

在看见弟弟回来的那一瞬间,魏静舒知道自己和哥哥之间的坚持和承担有了很好的理由,为了怀里这个宝贝,即便是再辛苦的煎熬都值得。

柳霏开着他的小车载了两人到医院后,还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尾随着。

圣心医院是间赫赫有名的私人大医院。

跟一般医院最不一样的地方是,圣心医院闻不到难闻的消毒药水味也看不见惨白吓人的白色墙壁白色磁砖。

它整栋都是以鹅黄色、米色以及咖啡色作为基调,柜台和领药区是上等橡木刨成的,适当的高度搭上有软绵绵沙发的圆椅,见不到奇怪的玻璃阻隔异常的平易近人,候詤^有着像在家里一样的咖啡色大沙发,空气里飘散的是清雅宜人的茉莉花香,连医护人员穿的服装都是鹅黄色有如太阳的温暖色调。

顶楼的独立高级病房里,圣心医院的当家主任蓝郁杰正在里头以巡房之名,实则是一点也没形象的坐在病床边和魏静轩闲磕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