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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日本人来说,爵位是一种完全不可想象的东西,自古以来日本民众心目中都只有武士道的各层阶级还有公卿之间的官位,至于这个爵位好像是天皇家的专利啊。
兵太郎一说自己封爵了,三人下意识的就往公卿那方面去想,一个个诧异的问道“封爵?丞相封你为将军甚至城主大名我们都相信,因为你是武者啊!怎么可能封爵呢?”
“不可能!”三人叫的跟踩到尾巴的野猫一样。
兵太郎长长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很难想象?但是这就是事实,六爵十八等里,我是三等伯爵,已经算中高爵位了!”
“伯爵有食邑金,有权力组建自己的小卫队,回头有自己的伯爵府邸……”兵太郎越说越激动,他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这间破房子吼道。
“想当年我只是恶八郎手下的一名小跑腿,我连个打手都不算,每天都要白做工去还那些永世都还不清楚的高利贷……”
“我挨打受骂,我被你们骂成烂赌鬼,甚至恶八郎还企图欺负我的姐姐!那时候我算什么?我不过就是一条野狗都不如的孤儿!我就是一摊烂泥……”
兵太郎今天这是要发泄掉自己心中所有的阴暗,跟随丞相三年多了,他从来都不敢回到这个伤心地,甚至没必要的情况他都懒得路过半山坡这个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这里拥有他太多的苦难记忆了,多到他自己都不敢直视,只能选择躲避。他害怕这里人的目光,每当这里的乡亲们向他鞠躬行礼,或者行注目礼的时候,明明知道那都是善意的目光,是羡慕的目光,是充满自豪的目光……
可是兵太郎依然逃不掉内心中自卑的阴影笼罩,那些目光让他如坐针毡,他就是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翻他过去的不堪记忆。
兵太郎曾经偷偷的跟干爹肖乐天说过这个秘密,肖乐天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应该多晒晒太阳多主动的去面对。
干爹说的没错,兵太郎也觉得自己这是一种病,得治!但是说起来很简单,轮到做可就难了。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当年的伤心地,他要用封爵的荣光去冲垮过去自卑的记忆,他要获得重生就必须要先回到当年跌倒的地方。
人类数千年文明史,贵族一直都是金字塔塔尖上的阶层,人类对贵族的崇拜已经烙印到了血脉中。别说中古世纪了,就连21世纪人们对某些国家遗留下来的贵族群体,依然保持着崇敬的心态。
在人们生活中依然能够看到贵族文化的影响,开个饭馆子装修好一点就敢说自己是什么贵族享受,洗脚城弄个vip中屁的金卡,还拿贵族尊崇说事儿呢!
开瓶红酒你要不说这是英国、法国王室最喜欢的牌子,你就感觉自己倍儿没面子。穿双皮靴您也得白活白活这是意大利顶级手工匠打造的,欧洲贵族们都穿他。
这都已经21世纪了,人类骨子里的那种贵族情节都没磨合完毕呢,更别说十九世纪了。
在兵太郎这些人的心中,册封贵族不亚于对自己血统的一次净化,就跟做了一次全身血液透析一样,贱民的血液让肖乐天这么一册封顿时就变成带有神话色彩的贵族血统了。
别说什么华族令废除了君权神授的思想,别说什么三代递减的新规矩,在普通百姓心中他们依然还是用过去的价值观来看待问题。
兵太郎在榻榻米上如困兽一样打转,他吼的口沫纷飞,他在发泄自己心中所有郁结之气!
“……我应该感谢这里,这里不是我的苦难之地,这里是我的福地啊!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干爹,遇到了丞相……”
“我更应该感谢恶八郎和那些侮辱我的人,如果没有他们的折辱,我是不可能成为新世界的一员的,我会跟那些死掉的打手们一样,愚蠢的跟着恶八郎去作乱,最后让丞相明正典刑!”
“苦难是我的恩人,这里是我的福地!福地你们知不知道……”
那两名腿脚不好的伙计已经跪在榻榻米上,脑门顶在上面五体投地浑身颤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断手的掌柜还能撑得住,他膝盖虽然跪着但是腰还笔直,目光还能看着兵太郎。
整整发泄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外面天光大亮,直到周围的街坊们都围观了过来,甚至有人都在给爵爷行跪拜礼了,兵太郎才从歇斯底里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啪嗒一声,一个真皮钱袋子丢在了榻榻米上,看重量那里面至少有数百枚龙纹银币,而且绳索缝隙里还有一卷卷的纸币影子。
“我失态了,这里有两万多块的赏钱,你拿着好好把这个店装修一下吧!以后我有空了,会常来你这里喝酒的……毕竟你们代表了我的前世啊!”
兵太郎的心理疾病总算是痊愈了,头顶上的贵族光环已经可以把他过去的所有苦难和羞耻转化为万民嘴里的传说。
“韩信受过胯下之辱,但是最后封侯了!古人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做到?”兵太郎笑的一脸阳光向酒馆外走去,门口哗啦啦跪倒了一片乡亲四邻。
断手的掌柜看着榻榻米上那个沉重的钱袋子,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他在轻声的嘀咕“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兵太郎将要走出酒馆大门的时候,断手掌柜突然动了起来,他抬脚踩住榻榻米上那把肋差的刀鞘,用唯一的左手抽出肋差,一道寒光直奔兵太郎刺去。
“八嘎!烂赌鬼兵太……去死吧!”吼声中他的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将军、爵爷小心……”人群一片惊呼,兵太郎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身躲避身后恶风,然后反手抽刀,菊一字文名刀在场出鞘。
兵太郎都没有回头,单手向后一挥,寒光利刃画着弧线就向恶风劈砍了过去。
这纯粹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直觉,是真正的杀人剑术,不是道场比拼能够磨练出来的本事。
“嗯!”一声闷哼,兵太郎的左肋军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寸长的伤口暴露了出来,伤口不算太深,仅仅伤到了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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