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算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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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川藤孝站起身来,手指着明智光秀,气得发抖。

“你无耻!”

这会儿要是手上有刀,细川藤孝能砍死她。

明智光秀慢慢得喝了口茶,冷笑道。

“我是无耻,我跟着他就是馋他的身子。近江一战我鞍前马后,殚精竭虑,不为高官厚禄,就是想要一亲芳泽。”

她看了眼细川藤孝越发铁青的脸色,鄙夷道。

“那你呢?你说你爱慕他,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你知道一个男子在这武家社会复兴家业得有多难?只是举步维艰而已?他的一切都是用他自己的命拼出来的。

那一夜我搂着他,细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有箭创,有刀伤,左肩还被铁炮削去了好大一块皮肉!

我告诉你,他头颈之下,就没有一块好皮子!”

明智光秀也站了起来,死盯着细川藤孝的眼睛,说。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阴狠卑鄙,以恩赏胁迫他。能得到一夜之缘,我是心满意足。

你知道吗?为了斯波家的崛起,他能付出一切。即便流着泪,也要用身子将我留下。

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个男人,有多少武家愿意为他所用?又有多少智谋之士甘愿位于男人之下?

我明智光秀无耻,我就是馋他的身子。但我够本了,满足了,我会用余生来回报他。

就算是死,我也要助他复兴斯波家,千刀万剐亦不悔。”

细川藤孝觉得自己应该发怒,但是在明智光秀的眼神压制下,她自知没有资格反驳。

明智光秀是用手段玷污了斯波义银,但是她也有觉悟用自己的一生来赎罪,来还债。

可自己呢?自己说得喜欢,说得爱慕,说得维护,那就是个笑话!

正如母亲所言,和泉细川家的家业高于一切,自己有什么资格指责明智光秀。

想着,颓然坐下。

拿起茶杯,手抖得溅了一地。狠狠将杯子砸回桌面,恶狠狠地说。

“说吧,要我做什么。”

明智光秀缓缓坐下,平息了一下情绪,说。

“我想帮主上取得伊贺国守护代之职。仁木义政与你关系密切,你能帮我说服她吗?”

细川藤孝愕然。

“你要把伊贺国的事捅到将军面前?那不是要仁木义政的命?”

伊贺国的事没有明智光秀在义银面前作保的那么简单,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刺激细川藤孝,逼她发狠帮忙。

虽然仁木义政拿不到伊贺国封国的大好处,但是如果她去将军那边提请斯波义银为守护代,将军必然起疑。

为什么斯波义银要求取伊贺守护代?为什么他得到了守护代就能取得大笔军势?为什么之前没人跟将军提起伊贺的事?

这三个问题能要了仁木义政的命。

幕府已经腐朽到了极点,为了伊贺国那些好处,上下幕臣能把将军瞒得严严实实。即便是仁木义政这种近臣也不敢露出半点口风。

你说将军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会如何震怒?那些被出卖的幕臣又会如何看待戳破此事的仁木义政?

这事坏就坏在时间太长。上下其手得了这么多年好处,幕府就将军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是为了幕府的团结,连近臣都不敢说。将军能不心寒?将军能不害怕?

“我就是要将军明白,这幕府上下,一个人都靠不住。

这样,斯波家才有机会。将军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扶持主上,以制衡失控的幕府武家。”

明智光秀慢条斯理说着。

将军是天下共主,现在器重斯波义银无非是为了三好家。如果过了三好家这关,如何继续保持将军与主上的亲密联盟呢?

明智光秀的办法就是掀盖子。

幕府建立了一百多年,其中肮脏龌蹉的不可言之事数不胜数。

可天下共主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所有人联合起来对付她。

今天,幕臣可以为了利益,一起隐瞒捞好处。明日,幕臣就可以为了利益,一起把将军弄下台。

幕臣们可以腐朽,可以愚蠢,可以内斗,但绝对不可以沆瀣一气。

将军会害怕。

只要她害怕就好办了,地方实力派的重要性就凸现了出来。

和泉细川家,河内畠山家,还有现在异军突起的斯波家,都能从中得到好处。

其中,斯波家在近幾无根无蒂,最是需要将军的扶持与看重,但和泉细川家的好处也不少。

明智光秀会来找细川藤孝,也是因为此事对和泉细川家大有好处。

只要将军倚重地方实力派,不再信任幕府中的武家,那么细川家与斯波家都能得到若大好处。

更何况这次三好侵袭,和泉细川家压力巨大。只有斯波义银取得伊贺军势,幕府才有机会抵挡十河一存的南线军势,和泉细川家这次才能过关。

两人是密友,相互了解。其中利弊,细川藤孝气消之后,仔细想了个清楚。

近,为了抵挡三好家。远,为了提高地方实力派在幕府中的势力。

和泉细川家都没有理由拒绝。

那么,细川藤孝就必须说服仁木义政去掀开这个盖子。让将军看个清楚,幕臣们会为了利益,联手隐瞒几代将军。

细川藤孝为明智光秀的阴狠手段感到心寒,仁木义政算是她的好友。

为了家业,她不能娶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了家业,她又得去坑自己的好友。

细川藤孝只觉得嘴里苦涩,是茶太浓,还是这乱世太浓。叹息一声,说。

“你这样下去,会不得好死的。”

明智光秀无所谓得在桌上转着茶杯,说。

“为斯波复兴,虽死无憾。”

之后,细川藤孝去见了仁木义政,将一切摊开了说与她听。

仁木义政是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姬武士,这会儿却被吓得快哭了出来。

“藤孝,这事真的不行。

一旦我将这事抖搂出来,仁木家就无法在幕府立足,将军也不会因为我说了实话庇护我家。

毕竟这事,我们瞒了足利家多少年啊。”

细川藤孝叹气道。

“义政,你想岔了。这事不是你想不想做,而是你必须做。你如果不做,也会有人帮你去做。

你自己行动,还能结个善缘,不然。。”

细川藤孝脑海中印出明智光秀淡雅的笑容,一时恨得牙痒痒。

仁木义政左右为难,向好友一个土下座。

“藤孝救我!藤孝救救我仁木家!”

细川藤孝也是心中不爽,凡事哪有都随了明智光秀意的道理,你算哪根葱。

这密友的情谊,随着明智光秀那句睡了一扫而空,只剩下深深地嫉妒。

“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你说!”

仁木义政满怀希望看着细川藤孝。

“去求斯波御前。”

细川藤孝眯着眼说。

你明智光秀不仁不义,把其他人往绝路上逼。斯波御前是仁义之君,如何能认同你的作为。

我就要让他对你失望,对你鄙夷,对你无话可说,弃之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