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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承双 叫我小肉肉 5866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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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56.胡思乱想

他的父亲熟於用各种药物,下手绝不心慈手软,无论是对把他捧在掌心的麒伯伯,还是对他这个虽说是收养的,但也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儿子”。如果他要让他不得不雌伏於那个阿土,为了让阿土变身,可以为麒麟村贡献能量,不管麒硕麒庚如何守著他,他也一定能找到方法支开麒硕和麒庚,到时候又是一次完美的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妥协的只能是他自己和深爱他的两兄弟。

想到自己的身子有可能会被别的人侵犯,还有可能又会怀孕生子,柳宜生抖成了筛糠,这一生都没有如此恐惧的时刻。恐惧不断地放大,想象中可怕的後果不停地在脑中回放,真的到那一天,麒硕麒庚会怎麽样?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他痛苦不堪?他如何再面对两人全心全意的拳拳爱意?等孩子长大了他该如何跟他们解释,自己有个“人尽可夫”的yín贱身体?

想到两个还在繈褓中的孩子,柳宜生心中一酸楚,眼泪如何都止不住了。他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再面对那些残酷的,把他整个已有的世界都摧毁的真相,他想让那两个深爱著他的男人们带著他和两个孩子远离这个地方,忘掉他的父亲想让他做的那些不堪的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一家五口像今天以前一样,快乐幸福,心无旁骛地生活。

可是他不能。作为他的爱人,孩子的父亲,他们有责任维护他,可他们同时也是族里最重要的力量。父亲大人耳提面命,他比谁更明白现在族里正在遭遇到什麽样的危机,也知道以他们三人的力量,因为欠缺了另外两只麒麟,但至少能够让情况不会更坏下去。父亲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怕结界一破,麒麟村千年平静毁於一旦,如果有千年前就结缘的魔族再伺机攻入,可能整个村子都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总是送糖葫芦给他吃的李家大伯,小时候老罚他背书的马先生,和他说好多好多故事的小张叔,十分奇怪,在这一刻从小到大,好多人对他有多好,给予他多少疼爱和爱护都走马观花一般从他眼前闪过。

这个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会离弃的地方比任何时候都美的如梦似幻,不可思议。他往旁边望去,荷花正在池中盛开,田田的荷叶拖举著像少女般怒放的花朵,在阳光映射下娇媚柔美。

他想起三人最爱去的大草地,现在只要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得到满地青草的幽香,沁人心脾;他想起那个小溪边,之前他任性无度半夜要吃鱼的时候,兄弟俩傻兮兮地摸虾捕鱼,就这样做出来的鱼汤还是那麽鲜美可口,那味道还留在他的舌尖似的,到现在又清晰了起来,如何都不会淡去。

他怎麽能让两人真的带他走,然後将那麽美好的地方,那麽善良的族人置於不顾?他做不到。

可留在这里,随时恐惧於被父亲下药,送到别人的床上,做出生不由己的事情,这种恐惧像头上悬著的一把利刃,让他想想就害怕得哆嗦。

如果兄弟俩不能走,他又不能留,那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走吧?找一个远离父亲,远离这种yīn谋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生活,也许有朝一日族里的情况改善了,等他的父亲打消了让他去做那种事情的念头,他还能再回来,再与他们在一起。

对,他要走,而且越快越好,在他见到麒硕和麒庚,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心软舍不得离开他们之前,在他尚且有勇气一个人去面对新的生活,而不是懦弱地寻求他人的保护,把自己的命运置身在无法自控的境界的时候,他必须走!

从来没有分开过,突然间要离开彼此,猴年马月再见都是个未知数。不仅如此,连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们也不能带走,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照顾他们两个,至少在村子里,他们还有疼爱他们的父亲们,有麒天佑,再不济,自己的父亲也会出手照顾,他对小希和小望可比对自己温柔的多。而自己上路,那就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了。

眼泪像坏掉一样,自动自发地狂流不止,用手背揩干了下一瞬间又泪流满面,心中的悲凄耗光了他所有力气,他站不身来也走不动,哭著哭著哭累了,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想回家怕撞到兄弟俩,收拾包袱的时间都未必有,可是不回家就这麽走了,理智允许,身体却对这里流连不已,怎麽都不愿意挪动。

麒硕麒庚在和柳慕言吵完後,一丁点再回去干活的心思都没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抱住他们的宝贝,好好的守著他不让他有离开他们视线的可能性。

谁知回家後大人不在,连孩子们都不在,顿时心里就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平时这时候小柳儿都是抱著孩子们睡午觉呢,现在人又去哪里了?

隔壁家的张叔见他们回来了,抱著孩子来敲门,他们问起,才告知小柳儿去找祭司大人了。

两人瞬间从头凉到脚底,心跳都失了节奏,抱著孩子去柳慕言那没找到人,又四处乱找了一通,最後发现他竟在柳慕言屋旁的大树下睡著了,眼睑都是红肿的,可怜兮兮的脸上还都是干掉的泪痕,花得跟个猫似的,心疼得都快爆掉了。

想到这傻宝贝,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和祭司大人之间的对话,受到极大的冲击,不然又怎麽会没事哭成这样?不过也真叫人佩服的,哭过了不回家,反而就地睡下,真不知该说他什麽好。

於是一个抱孩子,一个抱大人,等柳宜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了,兄弟俩正忙活著逗孩子,整个一其乐融融,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他什麽都不知道一样。

可他已经知道了,他还千辛万苦地做好了要走的决定,怎麽非但没走成,还又陷在他们的温柔里无法自拔了呢?不行,这样一定走不成的,心痛到像下一瞬间就要死掉,如何都想像不到没有两人,没有孩子自己该如何生活,鼻子一酸眼泪就又要落下来。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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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57.想也白想

“那宝贝说说,有啥想法没?哭了那麽久不是白哭的吧?”捋了捋他脸上的发丝,麒硕接过话头,问的有些严肃。用蹄子想都知道这小东西肯定胡思乱想了一通,还尽往糟糕的地方想。

“我……脑子很乱……说不清。”柳宜生白著脸,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这下肯定泡汤了,又控制不住把情绪给露出出来,懊恼极了。

“你说不清,那哥来给你分析分析。”麒硕叹了口气,把他搂得紧紧地,声音低沈醉人:“首先呢,你应该明白,关於你的身世,你是不是祭司大人亲生的,因为什麽原因被抱回来,身体是不是和常人不同,对我和麒庚没有半点影响。相反的,我们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若你是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成长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那我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结识,也无法一同度过那麽美好的岁月,无法相知相爱,更不可能拥有小希和小望。我们感激老天让祭司大人找到你,把你带到我们的世界。但是这和你是不是可以生下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不能生孩子,我们也会这麽爱你,你懂不懂?”

柳宜生眨著黑亮有神的眼睛,被他这通半表白半宽慰的情话说的心都融化了,他在麒硕怀里点了点头,还故意把红肿的眼睛埋得更深些。

“你没有误会我们对你有别的企图,这点共识很好。”麒硕摸著他的脑袋笑了下,接著说道:“第二,祭司大人所说的事情,无论有关多少人的生死,要我们牺牲你,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别人觉得我们自私也好,没有责任心也罢,这世间太多人为了所谓的大仁大义,反而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受罪,我们做不到。”

“再说了,小柳儿在床上的风情那麽好看迷人,我们怎麽可能让别的雄性有机会看到?”这话就说的有些不正经了,柳宜生刚才还感动的唏哩哗啦的,这下被他调笑,郁闷地从他怀里挣起身子,捶了他一下。

下一刻又被麒庚抱进了怀里:“不会的,你就是我和麒硕的心肝脾肺,样样都是你,你一折腾我们就浑身疼,你一高兴我们的五脏庙也跟著舒坦,手足断了可以再续,哪里听过有人把自己的心肝脾肺借别人用的?没有了你,我们都活不下去了,别人过著怎麽样的日子和我们都无关,我们只想你和宝宝们好好的,就谢天谢地了。”

不太会说话的老实人说起情话来就要人命了,柳宜生贴在他健壮的xiōng膛上,感受著起伏xiōng膛中的跳动和热度,自己心里也酥酥暖暖的,又有种老夫老妻还情话绵绵的羞涩感,比床上说的那些话还让人情不自禁。

“我之前,想走。”他才起来个话头就被麒庚捏住了肩膀,激动地吼他:“你开什麽玩笑?走?走去哪儿?”连麒硕的脸色也变了,把麒庚手弄开,皱著眉道:“不著急,慢慢说。”

柳宜生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好像在两人剖白了心迹後,再把自己当时胡思乱想的念头说出来是多对不住他们似的,弄得他都不敢看两人的眼睛说话了。可是他的想法说到底,也没有什麽错,於是手捏著衣角,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答应那种事情,可我们都了解我爹,他之前能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所以我怕……怕他再用药什麽的,才一著急就想走。”

见兄弟俩脸色越来越黑,他也越说越羞愧,衣角都要被捏成麻绳了,忙补充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能保护好我,就是怕了……而且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们,没走嘛。”

“如果你真的怕,我们可以带你一起走,我们一家五口离开这里有什麽不好?”麒硕到底还是心疼他,摸了摸他的後颈,声音放柔和了。

“不行的,你们若是跟我走了,爹一人的力量是没法修好的,到时族里安然无恙也就罢了,万一真的生灵涂炭了,你们两个就真能安心地跟我在外面生活,对这边的事不闻不问,也不内疚自责?”说到这,柳宜生就有底气了,他挺起xiōng膛接著说:“你们有多在意我,我便有多在意你们,你们可以为了我放下这的一切,我却不能让你们背负著愧疚过完一生,我舍不得。麒麟村是我的家,族里的人都是我的亲人,这里有我从小到大所有美好的回忆,我也无法坐视这里出事,更何况我们的孩子也是麒麟,将来会变身,离开了这里,他们难道成年後就要以兽形生活麽?”

他将问题考虑的那麽成熟周全,倒让麒硕麒庚怔住了。所谓关心则乱,他们之前只想著大不了可以带著媳妇儿孩子远离是非之地,远走高飞,哪里有脑子想二十年後的事情,更无暇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能坦然的面对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让族人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下被柳宜生清晰明确地指出来,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我想著不告而别,确实是我错了。可这不是没发生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我想到要离开你们和宝宝,不比你们好受多少啊。”他说的小心翼翼,又有那麽点委屈求全的意思,麒庚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也不忍责怪他想离开的想法,只是说:“不许走,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没你活不下去,小希小望没你也不行。”

“我倒觉得小柳儿说的不无道理。”麒硕琢磨了片刻,竟松了口。

“麒硕你说什麽呢?让小柳儿离开我们?你疯了吧!”

“你稍安勿躁。”麒硕无意义地挥了挥手,整理了下思路才说:“小柳儿的想法确实比我们周全的多,确实,我们留在这里,是不是日防夜防就能防得了祭司大人,麒庚你有完全的把握?”

“这……”麒庚也语塞,他又不是没著过道,怎麽不知道祭司大人的手段?

“我也没把握。”麒硕苦笑一下,“现在想来,说走就走也算气头上的威胁话,麒麟洞那边爹一个人顶著肯定不行,缺点另外两人,我们是无法把结界完全修复,不让漏洞再扩大却还是做的到的。我们是可以为了族里献身献力,但小柳儿是我们的底线,不可能让他去牺牲。”

麒庚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梗著脖子,不说话了。

“所以,小柳儿不能再呆这儿了,只要不在祭司大人的眼皮底下,他想做什麽也未必那麽容易。”麒硕把柳宜生又抱进怀里问:“宝贝,如果你一个人住外面,是不是能照顾好自己?”

☆、(10鲜币)58.仓皇离村

柳宜生轻柔,但坚定地点了点头。他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又不是三岁稚子,两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他非但能把自己照顾好,也能把儿子们照顾好。除了无法想象的思念之苦,生活上应该问题不大吧。而且……

“我起了这个念头,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试试去寻我的亲生父母,虽说他们因为我身子残缺将我遗弃,但总是有想看看他们是什麽人的念头,是不是很傻?”

“傻什麽,我们也是为人父亲的,骨肉亲情是如何都抹杀不掉的。”麒硕笑笑摸摸他的头,心里已经有所决定了。

“孩子你不能带走,这里至少有那麽多人帮忙带著,出了村子一切就只能你亲力亲为了,我们放心不下。不过我们会帮你置办个宅子,恩,就在渝州吧,离村子近方便我们晚上去看你,听我们爹说过你应该是出生在离村子不远城里,我猜测渝州有很大的可能,住那儿也方便你打听消息。”

“真要走啊……”他们真答应了,柳宜生又犹豫了。他咬著唇,泪光又扑闪了。

“嘿你们怎麽就这麽三两句话决定了?”麒庚郁闷的不行,起身随脚踢了下桌子,那可怜的桌腿就断了,烦躁地踱来踱去,他也知道这事没斡旋的余地了,闷闷说道:“我们晚上去看你,变身後,路程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恩,此时宜早不宜迟,在祭司大人发现前得都置办好。现在晚了,明日我就去渝州打点,麒庚陪著小柳儿收拾,麒麟洞那边先让爹先顶著吧。谁让这都是他相好倒腾出来的事儿呢。”

事情就这麽定了下来,柳宜生再舍不得走,离开也是势在必行。还记得上一回离开村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少年,知道要出去见世面,兴奋得彻夜失眠。同样要离开,这回的心情却是郁郁寡欢到不行,看麒庚老妈子似的问他这个要不要带,那个最好到了城里再置办,委屈地嘟著嘴闹脾气。

“还有那扇子,你们给我画的。我实在想你们了就睹物思人去。”

麒庚无奈把东西放下,坐他身边摸摸他的脸道:“小柳儿,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你走,你如果以後每日都如此愁眉不展,哥会後悔的,恩?”

柳宜生乖顺地伏在他的怀里,委委屈屈地点头。

“再去看看孩子,一会就能启程了。”简直是咬著牙,麒庚才能就这麽放从小没离开过他视线的心肝宝贝走,可这是他们能想得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谁愿意遭这活罪?

两个小东西丝毫没有要离开爹爹的忧伤感,午睡得无比安稳,柳宜生心定了定,孩子有族人照顾他还是很放心的,再说他们说了晚上都会来看他,到时把孩子一起抱来不就好了?

麒硕找的屋子是渝州城西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子,虽然不大,但柳宜生一人生活是绰绰有余了,小院被打理的十分干净,後院里种满了花草,也算是环境宜人。

把生活用品,银子,还有各种和他人打交道要注意的地方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三人紧握的手还是舍不得放开。

“好了,爹一个人快撑不住了,等他从麒麟洞回来发现媳妇儿没了,我们还得好好跟他交待呢。又不是见不到了,小柳儿要记住我们说的,乖乖的不让我们担心,恩?”麒硕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道。

“我们明晚便来看你。”麒庚亲吻了另外一边。

分别是怎麽样都会到来的,柳宜生望著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没出息地又一次红了眼眶。真是的,怎麽想都无法做到若无其事,他是他们的心肝脾肺,他们又何尝不是他的骨骼血液?他就是离不开他们,想不承认都不行。

生活稳定下来,接下来计划要做的事情,便是探查自己的身世。说实话,他们虽抛弃了自己,柳宜生却没有什麽怨恨,就像兄弟俩所说的,不是因为自己被遗弃,他未必会得到上天眷顾,遇上他们两个。所以寻找身生父母,更多的是一种好奇,想看看他们是怎麽样的人,想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如何?自己是否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在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他不认识,但血脉相连的至亲。

虽然没多少江湖经验,柳宜生这回可聪明了不少,他随身带了许多防身可用的药物,向热闹的城中走去,目的只有一个:打探消息。

渝州正值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摆摊的,卖艺杂耍的,支著小摊算命看八字的,人流川溪,络绎不绝。柳宜生第二次在之前印象深刻的扇子店前停下了脚步,那扇子店不是之前被他欺负了的又是哪个?

老板眼睛尖,虽然时隔将近了一年,柳宜生什麽相貌,让人想印象不深刻都是件难事。他看到柳宜生,忙舔著脸拍马屁道:“公子好久不见,出落的更俊美逼人,宛如天仙下凡,让小人都不敢直视了。”

“恩,你现在这牌匾,谦虚现实多了。”柳宜生展开当年在这里购置的扇子,展颜轻笑。

“那是那是,公子的兄弟都是能人异士,小的受了教训,怎敢再班门弄斧,号称什麽天下第一。”老板挠头,他是当真觉得这公子气质与上回相见又不知好了多少,他本身便长相不凡,现在像是多了些成熟稳重的气息,俨然从漂亮的少年完全长成了俊俏的青年,若不是他不好男风,恐怕都得流口水。

“你知道就好。对了,正好问你个事,你在这摆摊了多长时日了?”

“不长不短,五年有余。”

“才五年啊。”柳宜生眼神暗了下去,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五年实在太短了,他至少要问个在城里呆了十八年多的人,最好还能是个包打听。

“是啊,小的是外地迁居於此。公子可是有什麽想打听的?”

“确实如此,你可知道,有没有哪儿可以问到二十多年前城中发生的事?”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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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59.打探身世

「二十多年前?那实在有些久远,不知公子具体想要打听哪些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柳宜生见他热情,踟蹰了一下,便把麒硕教给他的说辞讲了出来:「我在寻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十八年前有妇人生产,可那孩子一出生便夭折,或者丢了,你可知道哪里能问道?」

老板眼珠转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是夭折了,那就难找了,因为孩子还来不及入籍,连官府都没有记录在案,可能只有那家里的亲人知晓。但是如若是丢了,便有被人牙子抱去,卖给要孩子的家庭,或者看孩子长的好,把他们养到七八岁卖给妓院或者倌馆,就不知公子所寻的人是什麽情况了。」

柳宜生心中暗骂:小爷我好好站这呢,没被卖给妓院也没给卖给倌馆。他当然不能这麽说,只是感谢了老板,又花钱照顾了下他的生意当时他给自己消息的报酬,心中有了主意。

他是没被卖掉,但是那些人牙子,肯定是对城里孩子出生或者丢失的消息最关心的,那可是他们的生财之源,哪里能不注意?

「如果我要找经验老道的人牙子,往哪里去找?」柳宜生付了银子问老板道。

「这还不容易,就那斜眼刘三,给妓院倌馆送人送了二十多年。常年吃在媚菊楼,住在媚菊楼,专给他们物色和调教孩子呢。」有钱拿的老板高兴地回答。

媚菊楼?不就是上回险些被人欺负了的地方麽?柳宜生收起扇子,开始琢磨该如何去找哪个斜眼刘三。

斜眼刘三是谁?渝州城口碑最好的人牙子。在本朝,买卖人口,只要不是强抢或者拐骗妇女孩童,穷人家生了孩子养不起,把孩子卖掉的事情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虽然那些卖孩子的父母也知道孩子不是被卖进好人家做工,就是被送进青楼倌馆。可再不济,也比饿死好不是?只盼著孩子命好些,能被人善待。

有人卖,自然也有人买,斜眼刘三的买卖,就这麽做了起来。大部分送到他手里的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那些孩子长相出众的不多,偶尔有几个水灵的,那就是宝贝,将来培养的好,都是活生生的摇钱树。他最喜欢的,还是家道中落的富贵人家出的少爷,那气质,长相都是普通人家不能比的,只是这样的机会太少,能捡漏一个就笑掉大牙了。於是他特别关注城里几个富贵人家,有生子,又婚嫁,他的消息比谁都灵敏,末了再期盼著人家破产卖儿什麽的,心眼又猥琐又险恶。

那日他正调教不懂事的小倌调教了一夜,刚要睡下,就听龟公说有个俊美公子想要见他。

俊美公子?见他?莫非是想卖身?斜眼刘三睡意全无,龟公都是在媚菊楼见过无数美人的人,他们说的美人,想必差不到哪里去。

即便如此,他看到柳宜生被领进了房里,还是被他的样貌给震了一下。这公子这身段,这容貌,若是搁楼里,那板上钉钉的花魁红牌啊,虽然年岁不是十三四娇嫩的年纪,可有人就是爱这种长大了的,风情足,会卖骚。

这公子似乎有些局促,想来也是,谁要到这种地方来把自己卖了,都坦然不了。不过看他身上穿的,手上戴的,也不像穷困潦倒之人,哪里有来卖身的必要?不卖身又为何要找他斜眼刘三?刘三困惑了。

「你就是斜眼刘三?」柳宜生见到这斜眼刘三,心里就止不住的厌恶。他人如其名,眼睛歪斜,眼神不正,看他的时候,像是把他从头到尾舔了一遍那麽yín邪,他不是不通人事的少年人,哪里看不出别人眼里的**。若不是他要打听消息,早抽他几百个耳刮子了。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正是我斜眼刘三。」刘三yín笑道:「公子应该也是慕名而来,这种事情找我刘三就对了,你出门问问,渝州城哪里有比我出钱更公道的,更阔绰的?好多富家公子穷困潦倒了,都爱来找我。不知公子是想短卖,还是长卖?」

「什麽意思?什麽叫短卖长卖?」柳宜生完全不知道这刘三说的是什麽。

刘三摸摸下巴接著笑:「短卖嘛,就是不签死契,签活契,在这儿做生意,赚够了钱随时能走,当然给媚菊楼的分红会比较多,你四我六。至於死契嘛,就是一下子给你一笔钱,你便是我媚菊楼的人了。不知公子属意为何?」

柳宜生这回算听明白了,敢情人家自动自发把他当穷困潦倒来卖身的呢!还短卖长卖!他一刹那怒从心头起,xiōng口起伏,脸都气得红通通的,扬起手来就朝著斜眼刘三抽了两巴掌,竟然如此想他,他哪里像想要卖身的小倌!

「哎呦喂,你打我做什麽。来人那……」斜眼刘三身材矮小,根本不是柳宜生的对手,柳宜生打了人,一想自己还有求於人,忙把他嘴给捂住道:「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是来找你卖身的,有事想问你罢了,你答的好我大大有赏,你若再胡言乱语,可不是抽两巴掌了事了!听明白就点点头!」

斜眼刘三被打得眼冒金星,这公子看上去那麽漂亮,怎麽为人如此凶悍,就算他误会了也不用这个打他吧,好歹他也上了年纪,尊老不懂的麽!

在这种烟花之地待久的人,最会的便是见风使舵,明哲保身。他听柳宜生说大大有赏,忙不挣扎了,拼命点头。

柳宜生放开他,眼神一冷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不想要你狗命,听懂了麽?」

刘三刚喘上气,忙答道:「方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有什麽问题尽管问,小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早这样不就好了?吃软怕硬的货!柳宜生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可知十八年前,渝州城哪家丢了或者死了男孩?你好好的想一想,若是敷衍我,定要你好看。」

「十八年前啊……」刘三苦笑,十八日前的事他都未必记得清清楚楚,何况十八年前?但眼前这凶悍公子,好像他不好好地想起来就要把他给揍死似的,刘三绞尽脑汁使劲想,灵光一闪道:「确实有一个!十八年前我记得,渝州城有个大户人家丢了孩子,可奇怪就奇怪在他们并没有声张,还是产婆那跟我透露的,说多好看一个孩子说丢就丢,若是交给我定能调教成这媚菊楼的一个红牌……啊公子你又打人。」

「打你算好的,见什麽男孩都非得糟蹋的肮脏心思,我这是替天行道。」柳宜生打的手掌疼,甩了一下手掌,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在刘三眼前晃:「哪家?」

「西门,西门家!名门望族,你打听打听,渝州城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家的。」

得到想要的消息,柳宜生也不再和这种人渣虚与委蛇,扔下赏银,还顺便赏了斜眼刘三一颗药,就当是他把自己看成出来卖的,眼拙的代价吧!

作家的话:

谢谢看这个文的所有妹子,谢谢Fay11787姑娘的甜甜圈=3=

☆、(11鲜币)60.彻底决裂

柳宜生江湖经验不够,这回事情那麽顺利,倒是出乎他的想象。他哪里知道那刘三完全是记忆不清,瞎编乱凑,那西门家与他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只想著等今夜兄弟俩约好前来,要与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再行下步。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离开,麒麟村那简直是闹翻天了。

闹翻天的对象是他的公公,族长麒天佑。麒天佑直觉觉得两个儿子不对劲,说小柳儿身子不舒服,要在家中照顾他。结界的修补已经进入了瓶颈,他想著两人在也未必有所突破,便让他们回去照顾媳妇儿,小柳儿也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两个乖孙的亲爹爹,哪能有个头疼脑热,三长两短?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两个儿子一脸淡定,各抱一个儿子,告诉他小柳儿走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

走?走到哪里去?家都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人都走了两个臭小子怎麽还能一脸无动於衷?

听麒硕讲了事情的原委,麒天佑不但没缓过来,反而更气了,只是这生气的对象这回变成了,变成他最心爱,也是一再伤害他的那个人。

他比谁都能理解柳慕言是怎麽想的。为了族里,为了他所谓的责任,为了让麒麟一族能繁衍下去,他当年不惜对自己下药,明明两人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情,他都可以说翻脸就翻脸,让自己和毫无感情的对象交配,生下麒硕和麒庚。

後来,为了留下麒庚,他在小柳儿与麒硕的婚礼上又一次用上那种下三滥的药物,让小柳儿不得不接受兄弟两人和他一起结亲。虽然结果也是他乐见其成的,小三口现在也恩恩爱爱,没什麽不好,到底这事情做到十分过分,若不是他让麒硕麒庚把那黑锅给背下,小柳儿都不知道会伤心成什麽样,哪里还能安安心心的把两个孩子生下。

而现在,他变本加厉到为了让阿土变身,竟想让小柳儿去与他交配!那是他的儿媳妇,是他孙子的爹,这无疑是在拆散三个孩子,把他们的幸福生活给毁了,就算他知道柳慕言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守护麒麟村,这种大义之下把小柳儿和儿子们的幸福给牺牲了也是他完全无法忍受的事情!

气冲冲地跑去找柳慕言,这回他没哭,也没生怯,见到了人,他也根本不想再与这个毫无办法沟通,连点正常人心思都没有的人再沟通什麽,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怎麽就像傻子一样觉得自己缠著他缠各二十多年总会冰山也融化,顽石也点头。

他扬起手想揍他,柳慕言却清清白白的眼神望著他,冷清的毫不带感情的轻启双唇问:「怎麽,想打我?」

他颤著手,对著爱了那麽多年的人,实在下不去手。可心中悲愤,不做点什麽又无法咽下那口气。

「有本事你就打。」

他最终还是没下的了那手,怎麽也下不去手。没有发泄出去的怒意却转化为了最凌厉的语言:「以前算我瞎眼,此生我麒天佑再不对你柳慕言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是族长和祭司,再无其他。」

桥归桥,路归路,只是族长和祭司,再无其他。

同样的话,二十年前他也听过,柳慕言说的,字字铿锵,毫不留情。

可笑的是,二十年後他把这话悉数奉还,那人却惨白了一张脸,嘴唇咬得都快破了,眼中的冷意却丝毫未减。

「慢走,不送。」

关了那扇面,了了那段孽缘,从此以後,再无瓜葛。

「什麽?爹和我爹也闹翻了?这怎麽可能?」柳宜生听来看他的麒硕麒庚跟他报告,不禁唏嘘。在他眼里,公公对父亲的感情,就跟麒硕麒庚对他的没两样,他想像不到哪一天麒硕麒庚会跟他决裂,那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祭司大人这回真是过分了。」麒硕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侧脸道,「这些年我们那傻爹也没过过多少天好日子,放下也好,相忘於江湖,说不定还能图个心中无人,优游自在。」

「那我爹呢?还好麽?」他心里还是记挂柳慕言的,虽然记恨他对自己的那种安排,倒也不会不见得他好。

「他能有什麽不好的?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人,他都能过的好,他根本就是冰山一个,哪里懂得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麒庚说的有些刻薄,柳宜生心里不舒服,揍了他一下:「不许这麽说我爹。」

麒庚被他揍的舒坦,忙握住他的拳头,笑得贱兮兮:「宝贝不说他们,说说你,找人找的怎麽样了?」

柳宜生被转移了注意力,竹筒子倒豆,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那老小子竟然敢把你看成卖身的?我去揍他!」麒庚起身想去找人,自己的心肝宝贝从头到尾,那一身哪有一点点卖身之人的风尘之气?」

「别冲动,当哪儿都是麒麟村呢?」麒硕绊住他,不以为意道:「再说小柳儿不是给人送了东西麽?什麽药啊小坏蛋?」

柳宜生贼贼地笑了,凤眼眯起,十分可爱:「他不是看我的眼神yín邪嘛,我就给他下了点以後都没法yín邪的药。」

「你也太坏了,不能干那事?这和净身有什麽不同?」麒硕宠爱地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药不能多下,不然以後你得罪的人多了,人家都知道是你,不安全。知道了没?」

麒庚只觉得身子一抖,顿时也不记得要去揍人了,反而背後凉飕飕的:「宝贝儿,如果我们做错事,你不会把药用在我们身上吧?」

柳宜生笑得更甜了:「你们想做错些什麽,让我对你们用这种药?恩?」

「当然不敢啦,我们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尤其是我们的兄弟,你不信就自己来检查检查!」

三人笑成一团,又闹成一团,直到柳宜生气喘吁吁地帮他们好好的「检查」过,证明兄弟两的兄弟生龙活虎,对他热情一如往昔,自己也累得在他们怀里动不了,才静下心来,相互亲著,说著贴心的情话。

「有个事,小柳儿要注意下。」麒硕摸著他光滑的背,轻轻撩拨道:「我们疏忽了,这不是在麒麟村,有的是登徒子觊觎你的美貌,你也不能每个人都毒软掉,不如日後出门,易容下,也省得徒惹麻烦,我们也好放些心,毕竟人心不古,有些人防不胜防。」

柳宜生觉得这提议不错,点点头,往兄弟俩怀里一缩,舒服得睡了过去。

作家的话:

嘤嘤,明天人家生日,今天还那麽虐,不干啦!

在想生日送大家什麽好呢…(不对,生日难道不是收礼物吗?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