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愣愣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张西亚点了点头,“可以吗?”
九音站在原地没动,悄悄地看了一眼田娆的反应。田娆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还抓着她的手,yīn晴不定的。
田艺馨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张西亚,可张西亚完全无视的,继续看着九音。
哗啦哗啦的洗牌声瞬间就小了下去,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张西亚,这是唱的哪出?
田艺馨略微皱了眉头,“西亚,九音不会玩牌。”
张西亚笑了笑,“没事儿,我在旁边看着,就是我腰疼了,不想动呢。”说完又看向了田娆,“娆娆,能让九音帮我打几把牌吗?”
田娆唇边渐渐地有了笑意,可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含义,松开了九音的手,推着她过去,“九音帮西亚哥散财吧!看他那财大气粗的样子,这小南风都要专门给他留一间包房呢!”
张西亚摊摊手,“我冤枉啊!这房间是打着尔嘉的名号才订下来的!”—
田尔嘉一听叫了他的名字,立马看过去,笑骂道:“西亚你就编排我吧!我可是贫农!”
张西亚也不依他,“去你的!你还贫农?你让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活了?有你这么地主的贫农吗?”
田尔嘉急忙的摆手,“话可不能乱说,这地主的头衔不要乱放啊,要是被我家老爷子听了,我这副皮囊,可就要吃苦头了!”
“二哥出事儿了我给你顶着!”田娆哈哈的笑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田尔嘉听了直摇头,“娆娆你哥哥我不经骗,你一说我就信了。你可甭蒙我啊!上回被你害惨了!说是要帮我结果你跟老七玩去了,害得我被爷爷打个半死!这回我可不信你了!”
田娆若有所思,看了看田艺馨,还是决定去田尔嘉那边问问,大哥嘴巴严的,甭想问出来什么。田娆在田尔嘉身边坐下了,小声问道:“六哥和七哥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是了快一年了!”
田尔嘉一边打牌,一边说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陆晓我就不知道了,毕业还要几年吧,就他那个成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毕业。栖墨就更难说了,他今年毕业了,但是好像要留在美国发展吧。”—
田娆愣了一下,“爷爷知道吗?”
田尔嘉换过一张九万,打了出去,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口气,“你以为瞒得过爷爷?”
田娆想了想也对,爷爷心里明镜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不过爷爷还是蛮抵触那些留学不回国的人的,于是就好奇问道,“那就由着七哥了?给外国人做贡献去?”
田尔嘉摇头笑笑,“还能怎么?爷爷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闲心,不捅娄子就成了!爷爷宝贝的也就是你了,谁说孙子是宝啊,多了就是草了。”
田娆趴在田尔嘉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二哥,听你这话里面有酸味啊!”
田尔嘉抿着唇,回头也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你刚才也吃醋了吧?西亚没找你。”
田娆翻了翻白眼,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他?二哥你别逗了好不好!”—
田尔嘉也不反驳,反正就是那回事儿,乱的很,田家和张家总是要结亲的,不是思意那就是娆娆了。
田娆似是有意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情况,九音坐在那里,也是中规中矩的,从头到尾的紧张模样,恨不得钻进牌里去看那些麻将,她确实是不会玩的。张西亚叫她去打麻将,脑子里怎么想的?
这边九音是坐立难安,也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可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田艺馨会时不时的看她,好像是在现察一些什么东西一样,弄得她心里发毛。
其实原本就没什么,打牌而已,田艺馨看她也是正常,但是就有那么句话,做贼心虚,就让她不太舒服了。再加上这一屋子的人,她也不认识几个,就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拘谨了。
“留着!打这张!”身边的张西亚突然开口,许是他靠的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九音的脖子上。
虽说是炎炎夏日,但是这房间里的冷气充足的很,完全感觉不出来是夏天,穿的少的人,可能还会觉得冷,可这是张西亚喜欢的温度,他那个人也有些奇怪。
就是在这么个环境里,九音都觉得自己汗流浃背了,身体绷得紧紧地,尽量让自己忘记周遭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麻将中去。—
张西亚握住九音的手,将那张牌留下,打了另外一张出去。张西亚瞥了一眼无音,柔柔的说了句,“打牌而已,别那么紧张。”
“哦。”九音用力的点头,可只是将肩膀放松了几分,神经还是紧绷着的。
张西亚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傻傻的有些可爱。他是有点累了,本来难得的休假,就被这一波又一波的人给泡汤了,先是在家里跟家人庆祝了,然后又陆续跟朋友庆祝,一些生意伙伴也要来帮他庆祝,被他一一拒绝了,这要真的是一个个应酬下来,他一准散架。
所以这会儿算是保存实力了,九音不会玩牌,也不怕她输钱,不是钱多烧的,而是知道这几个人肯定手下留情的,尤其是田艺馨,他妹妹上场了,还不放水吗?
张西亚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他的手指修长,配上一根忽明忽暗的香烟,燎绕着烟雾,出奇的好看。
香烟是能给优质男人提升气质的,姿态好的更加优雅。张西亚就是属于那种优质的男人,吸烟的时候让人看了都移不开眼睛。
大家互相闲聊着,无伤大雅的话题,让这包房里的气氛没有冷却下去。九音对着那一排花花绿绿的麻将牌,起初是一头雾水,打了几次也就摸清了套路,渐渐地张西亚指挥的次数就少了许多,他也些闲起来,看着她打牌。—
田艺馨抬眸看了一眼九音,看似漫不经心的,实则是在教育她,“学这东西你学的倒是快!怎么听你的老师说,你最近功课不好?”
九音暗自的吐了吐舌头,田艺馨总是这样,明明不大的年纪,偏偏要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像个长辈似的教育你。来田家一年多了,大大小小的被他教育了多少次,只怕田艺馨自己都不记得了。
也就是依你问这教训的次数多了,九音在田艺馨的面前,才渐渐地不那么拘束了,相处起来也舒服一些。
张西亚淡淡的笑了,打趣道:“你们给九音找的那是个什么老师?这样聪明的丫头,怎么会功课不好?”
“咳咳……”九音本来是想要答田艺馨的话来着,可突然被张西亚抢白,冷不丁的吸了他吐出来的烟,一阵咳嗽。—
“怎么了?好,我不吸烟了,大伙也都别吸烟了!”张西亚将只吸了几口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熄灭了。
其他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但也不能驳了张西亚的面子,只好不情不愿的熄灭了香烟。
“这回好了!”张西亚笑了笑,眼睛弯弯的,让这大男人也有了几分可爱。
九音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又不好开口,让他们继续吸烟,毕竟她什么都不是,那样说了,只怕会让人觉得她这人蹬鼻子上脸,田思意曾经说过,你别太拿你自己当盘菜了,因为除了你自己没人在乎。
田艺馨的脸色瞬间有几分的灰暗,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常。
九音向前凑了凑,想了许久才说,“大哥,其实我不是不想好好读书,只是只有我一个学生,没有学习气氛。”
张西亚故作惊讶道:“你们家九音是一个人在家里读书?有够无聊的!保护的也太好了吧?怕人绑架怎么着?去学校算了!在家里能学到什么!再说了,九音也要十六岁了吧,不读大学了?高考都不参加?”
田艺馨懒洋洋的答道:“高考?自然是要的。急什么,不是还有半年呢么!”—
张西亚该说的不该说的可是都说了,最后只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可别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哪知这句话引起了一阵的狂笑,玩世不恭的张少,也关心起未成年教育问题来了?
又打了几把牌就散了,数了一数,九音竟然还赢了十几万,正要还给张西亚,就被他瞪了一眼,塞进手里,“别不懂事儿!这是你应得的!”
这牌桌上的规矩九音自然是不懂,暗地里瞥了一眼田艺馨,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也就收下了,正像是张西亚说的,别不懂事儿。
一顿饭吃的天昏地暗,大伙是预谋好了要算计张西亚,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句话,螳螂捅蝉黄雀在后,不但没放倒了张西亚,反倒是自己横七竖八的躺着了。
田娆也不服气,非要跟张西亚拼酒,几个哥哥怎么都拦不住她。田娆是有些酒量,可跟张西亚比起来,就是小麻雀遇上大漠苍鹰,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不一会儿就满色潮红,满嘴的胡话,显然就是撒酒疯了。又是急坏了田家的那几个男人,生怕这小公主磕了碰了的。—
九音想去帮忙,可她被挤了出来,根本就搭不上手,满屋子的酒气,她又觉得一阵的反胃,只好去了露台,透透气。
哗啦一下露台的玻璃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又再次的关上阻绝了里面的喧闹。
九音趴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星空,其实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她却十分想抬头仰望,离开田家那片天地的天空,是个什么样子。
张西亚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自己身上的酒味很浓,怕熏着她,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说,“腿似乎都好了。”
九音点了点头,“完全好了。”
张西亚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都过了半年多了,也该好了!”
九音淡淡的笑了,“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张西亚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
话是如此说,可他刚才真的帮了不少的忙。九音想去学校,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人家给你吃穿用度,她再要求这要求那的话,不是显得不识抬举了么。刚才是鼓足了勇气,才在这样的场合,跟田艺馨说的,这件也就田艺馨能做得了主,九音也是一时灵光,才说了,这么多人在,田艺馨总不好拒绝吧。
实在是没想到张西亚也会帮忙说话,那样的成功几率就更大了,方才也看到了,田艺馨有些动摇,只要她回去跟田娆再好好说说,应该就能去学校了吧!—
九音越想越开心,人果然是贪婪的,以前想要的是温饱,再后来想要优越的生活,再再后来,想要的就是自由了。
九音深深地鞠了一躬,“您就算是什么都没说,也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
张西亚扑哧一声笑起来,“就那么想离开田家?他们对你不好?”
九音顿了顿,“很好。”
张西亚盯着她的脸,向前靠近了一步,“那你为什么想要离开?”
九音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我走得掉吗?”
张西亚依靠在了栏杆上,慵懒的说道:“的确,你这辈子都离不开田家!可是我知道你非常想要离开田家,对不对?你只需要告诉我,对还是不对。”
九音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张西亚抿着唇,淡淡的开口,“你想知道怎么样才能离开田家吗?”
九音瞪大了眼睛,难掩的渴求。
张西亚呵呵的笑起来,“我忽然不想说了,等我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