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18-2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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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情你少管!”九音对着千落吼道。

千落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要不是午伊,我知道你是谁啊!”

“你可以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谁,我没有强求你这个大明星。”

“你还来劲是不是?田九音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别总把自己当盘菜,谁没了谁都能活。就怕你活得不好!”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九音是心情不好,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要找个机会发泄,这会儿正好跟千落吵一架。

好几次医生和护士都被这吵闹声给引过来,起初还说他们几句,这里是医院,要吵架回家去。可那两个眼红了的人,谁还理会这些。

久而久之,怎么说都没用到底情况下,医生和值班护士,只好拿了棉花球塞住自己的耳朵。耳根子顿时清静了。

病房的门锁拧动,打开在关在,发出吱嘎的一声响,谁也没在意是谁进来了,直到那个人说,“千落,我看你精神蛮好的,怎么放我鸽子?”

声音不大,可却让九音和千落同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穿了白色休闲装的男人,他有几分的慵懒,更多的是闲适。

千落因为战况激烈,早就把眼睛上蒙着的纱布给扯掉了,眼神狠毒的确是吵架的一个必杀技。

千落听了田午伊这么不冷不热还嗲了点嘲讽的话,顿时像是吞了一个鸡蛋,嘴巴给堵住了,喉咙里卡着东西。

九音回头,正好对上了田午伊探寻的目光,她并没什么反应,眼睛别开去,田午伊原本是想要说什么的,结果刚一张嘴,就看到她扭过头去,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大受欢迎?

也难怪的,她现在,应该是恨上自己了吧。他也奇怪,明知道如此,还巴巴的过来做什么?真以为能有什么奇迹,让这丫头再叫你一声哥?是你亲手斩断那兄妹情的不是?

田午伊自嘲的笑了笑,转而看向了千落,“你要是没事了的话,就赶紧出院,这个通告不能推。你下半年的广告合约,还能不能顺利拿到,就看今天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恶俗?!”

“你第一天认识我?”

“你简直是地主!”

“地主会给你工钱?”

千落瞪着那双发红的眼睛,鼻子里只差喘粗气了,田午伊就那个淡然的要死不活的样子,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九音看了看时间,还没有下班,赶回公司辞职还来得及。

没错,她要辞职了,这工作不能再干下去了。跟擎威的交情,不至于连辞职都不批吧?至于那个破戒指,让张西亚见鬼去吧!

“千落,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不行!”

“不行!”

竟然是千落和田午伊同时开口。

田午伊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说完就将头转到一边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千落清了清喉咙,白了田午伊一眼之后说道:“你不能走,你走了谁照顾我?你得负责啊!”

九音指了指田午伊,“你还需要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九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千落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了,头慢慢的低下来,似笑非笑的样子,好似是在幸福的害羞?

当九音想到这个形容词的时候,自己是一阵的恶寒,赶紧打住没有再想下去了。

她执意要走,千落没有阻拦,只说:“你走的时候,把医药费付了啊!我现在被某人压榨的,是个穷鬼!”

九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那个笑容里隐藏了深意,她现在最缺的是钱,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她可以尽情的丢人。

“我送你吧。要去什么地方?”田午伊犹豫再三,在九音握住了门把手才说出这句话来。

“我认识路。”九音头都没有回,直接打开门出去。

田午伊的脚不知不觉的向前迈了半步,然后又收回来,一阵的苦笑。

千落讥讽道:“心疼了?这样就受不了了?当初是谁,一定要丢下她,让她背负那么多事情?是谁对她冷酷无情,一个人跑到国外去躲避。现在你回来了,想对她好了?你还有什么资本?”

“闭嘴。”

田午伊的声音依旧不大,开始却掷地有声。

千落再次笑起来,妩媚之极,“不让我说吗?就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你不让我说?”

“我再说一次闭嘴!”田午伊的眼睛略微的眯了眯,狭长的眼睛,散发着凛冽的光芒。

“不说就不说!反正你现在是我老板!”千落又恢复那优哉游哉的样子,躺在了病床上。

这边九音从千落的病房出来,一路上走的飞快,她眼睛都没抬一下,遇到路口就转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个什么,只是想快点离开他们,离得远远的,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可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赫然发现,她迷路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去这家医院。她干脆貌似跟田午伊说过,她认识路的。

正迷离之际,突然听到有个不确定的声音喊她,“九音?是你吗?”

轻飘飘的声音,像是害怕这不过是一个环境,他一大声就会震碎了这一切一样,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田艺馨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是觉得,这大千世界的茫茫人海中,就算在一个城市,碰上的几率也该是为零的,可今天就碰上了,还是在这种地方。

九音顿住了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笑,“好巧。”

竟然还能笑出来,也算是个奇迹了吧。她在商场摸爬滚打了才这么些时日,就把商人那虚伪的一套都学会了吗?

“你怎么……你一个人……他呢?”田艺馨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什么。

九音稍微疑惑,“他?哪个他?”

田艺馨的目光投向了九音的肚子,仔细的看着,喃喃的说道:“这么快吗?”

九音发觉到他的不对劲,咳嗽了一声,田艺馨回过神来,“一个人吗?怎么没有人陪你来,帮着挂个号也好啊,身子不方便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九音听着觉得反胃了,一整天没怎么吃,现在竟然有翻江倒海的感觉。他凭什么来跟她说这样的话呢?

“老公?在跟谁讲话?”田艺馨身后走过来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肚子才刚刚突起,不过四五个月的样子。

这个女人九音见过,可惜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以前是个耀武扬威的女人,可现在竟然有些和蔼了,是孩子的缘故?

她仔细盯着人家的肚子,忽然想要去摸一摸那隆起的地方,去试试,是否真的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孩子是会动的。

九音一阵阵的出神,眼神柔了起来,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类似幸福的东西。

“九音?”田艺馨叫了一声。

“什么?”九音回过神来,也跟着想明白了,田艺馨大概是以为自己怀孕了吧,或者是做产检,或者谁谁打胎。因为她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妇产科来。

“先走了。”九音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她有些仓皇而逃的样子。

她忽然害怕看见这里,那么多孕妇挺着肚子的样子她害怕,小孩子的哭声她也害怕。她不晓得是为什么,只是有种渴望,渴望那些孩子之中有一个是她的。同时也在恐惧,强烈的恐惧压抑着那些渴望,纠结的让她好不舒服。

正式回到公司才知道,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天塌下来了,也不过分,这件事对华为的影响还真是不小,华为一时间乱作一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副总裁,跟人跑了。

这件事情的始末,九音是清楚的。那天晚上,擎威去找过她,喝的醉醺醺的,抱着她一顿痛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擎威哭成这个样子。

他说,“九音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在。”

他说,“我跟惠子,到底是错过了。九音,我总算明白,当初她离开,是等着我去找她,可我没有,我想给两个人一段时间冷静,可慢慢的就变成了冷却,她真的有了新欢,我这个旧爱,就什么都没了。她需要的是很多的爱,可我那时并没有给她。”

他说,“九音你知不知道,她这次回来,根本都没正眼瞧过我。尽管我跟你那么亲密,她有过误会,也不过是生你的气,气你跟了她的旧爱。惠子那丫头,就算是自己抛弃的东西,也不想让任何人拥有。我连累你了。”

那天晚上,擎威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话,九音只是默默地听着。只记得那一句,一旦错过就不再。

九音本以为,擎威就这么放弃了。可没过多久,就听说擎威跑了,地方自不用说,肯定是追着惠子去了。九音坐在咖啡厅里一阵阵的失神,擎威明知道惠子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追过去呢?

这让九音十分不解的,人果然是奇怪的动物。

“田九音!到处找你,跑到这里来!”

老远听到一阵口气不善的叫喊,打破了这咖啡厅的宁静。

九音皱了皱眉头,是她那个变了脸的经理。她扭过头去,问道:“有事吗?”

经理倒是一愣,像是完全没想到九音会是这么个表情,于是说道:“你说,环余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拿下来?!”

九音摊了摊手,“早上的时候,我的辞职报告已经交给人事部了。”

“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辞职了,环余我搞不定,我能力有限。”

这句话听起来是傲慢的,可九音却说得诚恳无比,那表情加上那眼神,让经理活生生的就无法反驳了。

愣了好半天九音说道:“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算我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也是个草包!”经理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在愤慨。

九音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来,她什么都没拿走,这公司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她是来实习的,不是来送命的,再不走,跟张西亚纠缠下去,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过,她也不是两手空空的,虽然来这里这么久,没从财务那里拿到工资,可擎威已经私下给了她薪水了。说到这里,擎威还是很有人性的,在知道九音要辞职以后,他出国前,把这段时间九音应得的薪水给了九音。

她拿的理所当然,这公司是擎威家的,他给钱没什么不合理的。况且,她需要一笔资金,来帮助自己跑路。

在回学校的车上,她打了无数个喷嚏,旁人都以为她是感冒了,可她没有任何的鼻塞或者头疼。那么就只能说明,有人在骂她,这个人不言而喻了。

她回学校来是为了办休学手续,她现在的经济实力,和个人状况,肯定是没办法继续读书的。

导员苦口婆心的教育了她一番,平时对九音不错的教授也来劝说了一番,九音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甚至在教授提出帮助申请助学基金以后,九音也还是毅然决然的要休学。更主要的理由不是钱,而是她需要躲避。希望时间久了,不管是张西亚还是田家的人,都能淡忘了她的存在。

她会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很希望能看到过尚世,哪怕就一眼也好。她故意收拾的很慢,在其他两位室友的注目礼下,可尚世依旧没有回来过。

好像自从尚世出了事,就再也没有在学习出现过。

走的时候不是不失落的,她想见的人一个都没见到,惠子一声不响地走了,即便在的时候也不愿意理她了,尚世完全消失,她还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果然凄凉了吗?

“九音!你等等!”

在九音踏出校门的第一步,身后突然有人喊她了。她转过身去,露出了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是孙继蒙,没想到来送她的人,竟然是他。

孙继蒙接过她的行李,“去哪里定下来了吗?”

一句话给九音问住了,还真没想过,要去什么地方,只想着,去一个小城市,让旁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孙继蒙一看她茫然的样子就了解了,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走吧,我给你推荐个好地方!”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的,大多数是来这城市,离开的并不多。九音站在售票厅里发愁,到底该去哪里?她记得她父亲的家乡,要不就去那边?

孙继蒙突然说道:“九音我问你个问题。”

“啊?”

“要是你以为最好的朋友,一直欺骗你,还间接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办?”

“抽她个大嘴巴,然后骂她你丫以为你是谁,以后要骗我,想个更高明的!”

孙继蒙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的笑了起来,将一张火车票递给她,“上车吧!到站了,自然有人接你。”

九音看着火车票发愣,这是变魔术吗,什么时候买的?什么又叫自然有人接你,搞得跟地下党一样。

可想要仔细问清楚的时候,孙继蒙就推着九音去检票了。

一路北上的火车,终点站是一个九音根本没听说过的地方,她问了列车员什么时候到,竟然是半夜三点。

她忐忑不安的煎熬着,一面想着是谁去接她,一面又隐隐约约的想着,张西亚找不到她了,会怎么样?

时间是嗖的一声就过去,她下了火车才发觉,北方的秋天,竟然冷的可怕,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跺着脚走出站台。

别看是个小镇,下车的人还是不少的,凌晨三点冷得可怕,她低着头快速的走着,想要赶紧去找个宾馆住下。

这是一个很小的镇子,这样的夜里,街上几乎没有灯光,九音有些胆怯,心里默念着张西亚的名字来辟邪。

人流拥挤着,还让她觉得缓和了一些,她低着头前进,忽然听到有个尖锐的女声破口大骂:“孙继蒙你个脑残!你怎么买了下半夜到的火车票?你的脑子是狗屎做的啊?喵了个咪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娘让你断子绝孙!”

九音瞬间一个激灵,这声音太过熟悉了。她循着人流看过去,出站口不远处有个穿了一身火红的女孩,手里握着电话还在咒骂,“你神经病啊!你装个屁神秘,你就直接告诉她是我不就完了?你装个毛线啊!你大脑里面装的,是木马?!”

九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拨开蹭蹭的人群,一边跑一边喊道:“尚世!”

再见到尚世,九音还真的想用恍如隔世这句话。

虽然是挫了点,可事实还真的就是如此。尚世整个人都变了似的,她站在人群中,那么耀眼,一身火红,张扬的成为焦点。可她身上还多了几分沉静,是以往绝对不会有的气质,有种小女人的恬静。

她在没有看到九音的时候,焦急的蹙眉,焦急的张望。她在看到九音的时候,丝毫不做作,好似两个人从来没有间隙一样,她迅速的奔跑过去,狠狠地抱住九音。

两个人竟然在凌晨寒冷的火车站里,抱头痛哭。

尚世哭什么?九音哭什么?竟然都没有理由,只是恰好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们感触了,所以痛苦了。

“九音走跟我回家。”尚世说的豪迈,拎九音行李的动作也十分的豪迈,好似这个女孩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一直都是乐观的一样。

尚世的家很大,确切的说该是空旷,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在早起也算是一座豪宅了,如今年久失修,落寞了许多。

九音见到了尚世的父亲,很和善的一个老人,其实也不过是中年,样子看起来老一些,被这生活摧残的吧。

并没有多聊,尚世带着九音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想让你跟我睡,你愿不愿意?”尚世问道。

九音没回答她,一屁股坐在了尚世的床上,拖鞋踢掉,倒头就睡。

尚世笑了,去拍她的屁股,“洗澡去!你个懒鬼!”

九音咯咯咯的开始傻笑,尚世疑惑道:“你脑子被苍蝇踹了啊!”

“这样真好。”九音淡淡的说道。

于是冰释前嫌,她们的感情好似从来没有缝隙一样的。尚世依旧是说说笑笑的傻大姐模样,九音被她带的也开朗起来。

九音就这么住在了尚世的家里,她们好的跟亲姐妹一样,对于过去,谁都没有提起。尚世在这里开了家店,卖奶茶的,店面很小,不过这店很赚钱,地理位置好,在这个小城市的闹区里。

九音也找了份工作,房地产,做的是销售,薪资算是这个城市的中等水平。说起来,这公司还有点来头,是灿营的分公司。灿营这公司其实也不大,九音见过的大公司并不少,所以根本没觉得哪里厉害。倒是公司的同事们,一天天神气的样子,好似自己是世界五百强的员工一样。

销售说得好听点是职业顾问,说的直白一些,那就是卖房子。靠的是人脉,经验,还有脸皮厚。九音几乎是一样不占,可找工作不容易,唯一缺人的就是房地产和保险,九音权衡了下,那就房地产吧!

工作半个月没开单,这还不算是太恶劣的情况,可好死不死的是,在九音工作的第三周的时候,这公司要易主了,要倒闭了!还有比这个倒霉的吗?

尚世都怀疑的问九音,“你命中带克吧?”

虽然是玩笑的一句话,还是让九音震惊了,偷偷的找了个算命的,算算自己的八字是不是真的太硬。被尚世知道以后,一顿大骂,你个小封建!

虽然说这公司要易主了,可工作要照常做。现在一般都不会开除员工,只想着新老板会是个好人吧,会对员工好一些吧。

九音依旧给公司卖命,她是那种一门心思投入的人,既然现在在这里,那就好好干,甭管这工作是不是自己喜欢的想做的。

房地产公司的新人,上午的时候会出去跑楼盘,各个小区里转悠,看看有没有人要卖房子或者是租房子之类的。去高级公寓的时候,被保安驱赶是家常便饭。

下午回到公司,就要开始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各个小区的业主电话,打过去一个个的问,请问您卖房子吗?

好一点的那边真的要卖,会跟你好好的说几句话。不好的,直接骂你。再差一点的就是说,你哪个公司的,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我要报警。

通常遇到这种状况,九音会直接报上跟他们公司竞争的房地产公司的名字,然后直接挂电话。

九音挂断了今天要打的最后一通电话,照旧是被骂的。然后听到同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总公司要来人了!”

“灿营的?”

“不是,是收购灿营的人。听说董事长亲自过来。”

“真的假的啊?我们一个分公司,董事长还亲自过来,开玩笑呢吧!”

“你也不相信啊?起初我也不信,后来听经理说的。千真万确的,说是有个什么项目,要过来亲自考察,顺便看看分公司的情况。然后派个人接替这边的负责人,说穿了,就是要带人过来啊!”

“原来是怕我们夺权啊!”

九音侧耳听了一会儿,不禁觉得好笑。这小公司,这小城市,有什么权利可夺的?要是真的为管制这么个小公司而来,那这董事长不是闲的蛋疼?

哦呀!九音拍了下自己的脸,怎么能这么邪恶,蛋疼这个词可不能随便说。

正一阵的失神,总经理突然过来了,火急火燎的,吼了一句,“田九音!你在不在?!”

气如虹中,九音一下回过神来,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站起来,“经理,我在。”

经理打量了九音一番,皱着眉,那眼神颇为考究的,好像是在研究什么。

“晚上七点的飞机,你去机场接机!”

九音愣了一下问道,“接谁?”

“衣食父母!”

“董事长?!”

“不要迟到!赶紧去!打车去,报销!”

“好!”

九音在经理的注视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几乎是飞奔一样的出去,打了车直奔机场。她在心里盘算着,接董事长的任务怎么给她了?太重大了吧!经理不应该亲自去,然后好好表现吗?

好吧,她去就去,好好表现,必要的时候狗腿一些,让董事长对自己的印象好一些,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可到了机场以后,九音才恍然间想起,董事长是谁啊?她不知道,不认识啊!哪个公司收购了他们,这也还是个秘密呢。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哪个是他们那个闲的蛋疼的董事长啊!

这一阵的慌张,她想打电话给经理,却发现,经理的电话她不知道。公司的电话没人接。看看时间,七点整,早就下班了吧!

她站在大厅里,来回的张望,寻找着类似董事长的人物。

九音也非常的诧异,这么小的城市,居然还有机场,机场居然还这么多人。

她无奈了,找了个牌子写上,灿营董事长。高高的举起来,希望那董事长能看到。

可两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有人来跟她说话。

难道董事长已经走了?

九音心里咯噔一声,那她还有前途可言吗?她十分龌龊的想到,董事长会不会给她穿小鞋?反正他闲的蛋疼啊,估计是要的。

完了完了,要失业了。

突然之间,她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她完全是没有意料到,吓得一个哆嗦,掉了手里的牌子。那人弯腰拾了起来,对着九音笑道:“来接我的?”

九音在看到这个人的脸,听到他的声音以后,瞬间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呵呵……”那人笑了,“看见我了,激动成这个样子?田九音,你胆子不小啊!居然还敢跑路,我的戒指你不想还了是不是?”

九音吞了下口水,清了清喉咙,挺直腰板,吼道:“张西亚你有毛病是不是?!”

“你这什么态度?!灿营的都是你这样的员工?!”

“关你屁事!”

“你给我好好看看,你说管我屁事!”张西亚说着,将自己来时特意印好的名片,扔到九音的脸上。

九音胡乱的接了一张,看到上面赫然写着,灿营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董事长。她瞬间觉得被雷击中了,然后脑残的说了句,“你就是那蛋疼的董事长?!”

张西亚瞬间一惊,“你,你……你说谁蛋疼?!”

很显然,张西亚是知道这个词的意思的。

也有些人,平时很精明,你看一眼,就觉得,这人是能把你玩的团团转的人。

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在遇到一个真正对了的人以后,就会开始糊涂起来,变得各种扭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也许会变得幼稚可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你看到某个人的时候,变得不冷静,会很容易激动,激动了以后,做出的事情都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

他们不是蠢,也不是残了,只是因为情感上的变化。有时候,可能连当事人自己都不会发现,在你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你变得跟平常不一样了。

这叫做什么?

这种微妙的感觉?

不言而喻了。

可就是有人不明白,或者说,不想明白过来。傻子总是比聪明让你快乐许多的。

张西亚明白了吗?他明白了,当九音跟栖墨走的那天,他明白了,对她是会心疼的,对她是会惦记的,对她是会想念的,对她是不一样的。张西亚也问过自己,那丫头哪里好呢?总跟你顶嘴,总是自以为是,总一副假面的对你,总隐藏着自己。

可尽管是如此,他还是在她离开的这些个日子里,疯狂的想念着她。

“田九音!你敢走!你给我回来!你跟谁学的?刚才那个词,你哪里学的?!”张西亚快速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九音的手腕,恶狠狠地看着她。

九音皱了眉头,盯着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淡然的开口问道:“你说什么词?”

“你给我装蒜是吧!”张西亚瞪着眼睛,原本他想的不是这样的,这么久没见了,她怎么着也该热情点吧,不说扑进自己怀里,也该害羞的看着自己,然后对自己温顺的吧!

怎么就是这个样子呢?她这是跟谁学的,怎么一脱离了自己,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

“董事长,公司给您预定了酒店,我现在送您过去吧!”

“好,行李你拿!”

张西亚愤愤的走在前面,对于九音的冷淡,他很恼火。九音看了一眼他的行李,有些发愁了,居然有四个箱子,他是来出差的,还是来定居的?

“你走快点好不好!怎么派你这么个……来接我?!”张西亚扭头碎了一句。

九音很清楚,那句没说完的,应该是你这么个废物。她也没怨言,她加快了步伐,可还是不如张西亚走得快,光是出机场这一段距离,都让九音擦汗。

“就来了!”九音随口应道。

张西亚叹了口气,又折了回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简单的整理了下,将四个箱子摞在一起,单手拖着前进。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将自己臂弯的风衣丢给九音,“帮我拿着!这个你该拿得动吧?”

他扔得很准,遮住了九音的头,她把衣服拿下来的这么个功夫,张西亚的手就伸了过来,自然而然的就接住了九音的腰身,九音斜眼看他,张西亚正当过眼云烟,手臂一用力,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身上,说了句,“走吧,回家!”

九音一个怔忪失神,被他强行的夹着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胳膊肘用力的一垫,拐在张西亚的xiōng口上。

他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看看九音。

九音对他甜甜的一笑,“董事长车来了。”

酒店订的是全市最豪华的,说是五星级,可年代久远了,连三星级都不如了。

张西亚将行李丢在一边,他活动了下筋骨,不过是一天的奔波,就觉得浑身散架了一样,眼皮也开始打架了,没什么精神,别看在机场的时候,跟个活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可上了车以后,整个人就蔫了,昏昏欲睡的样子。

九音看着他躺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董事长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经理会过来的。”

张西亚依旧是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去给我整理行李,弄完了再走。”

说的理所当然,九音咬了咬唇,不好拒绝,毕竟现在他是老板,她就那么倒霉吗?先前是躲着他,辞了华为的工作,现在更好了,他是直接领导了,看来这份工作也不能再做下去了。

九音一声不响的,将张西亚的东西提到卧室里,跪在地毯上给他整理箱子。

而张西亚看了看她的背影,站起身来,去浴室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不快,有些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他是要等待,让她看到所有的东西。水流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身体,可带不走他一丝一毫的疲惫,他累了,心神俱疲,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想要让她回来,两个人好好地过下去,哪怕平淡也好。

终于他关上开关,围了条浴巾出去。

卧室里的九音还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的是一本相册,地上散落了许多的东西。

有精致的餐具,有印着加菲猫的睡衣,有一个被塞得有些变形的泰迪熊,有水晶的八音盒,有印着一半红唇的拖鞋,有景德镇的陶瓷杯子,有一条绣了音字的毛巾……

那些东西无一不是九音从前用过的,她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整个人呆在那里。她上次离开的时候,张西亚送来了一堆东西,现在的这一堆东西也是她的,她看到了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每一件东西的来历,可看不到的时候完全想不起来。张西亚怎么还都收着呢?都是些微乎其微的小玩意啊!

她的身体向后倾了倾,靠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有力的臂弯拥紧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吻了下,掷地有声的说道:“九音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别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