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无意中的发现
这逻辑听着有点绕,甚至是不合理,庾庆盯了他一会儿,问:“你确定这些个羽毛你都没有认错?”
凤藏山:“我从小就在这片山中长大,猎杀飞禽为食是常事,有些羽毛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凭手的触摸就能感觉出来,你说我会不会认错?”
还有这样的怪事?庾庆多少有些不信,“既然其中没有凤羽,伱凭什么又说凤羽就在其中?”
凤藏山:“就凭这是我阿爹的头冠,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反正就是不详说。
这道理不好理论,庾庆又翻看了一下手上头冠,手指弹了一下编织头冠的藤枝,“会不会是这藤枝和凤羽有关?”
凤藏山:“藤枝就是藤枝,大家编织羽冠都会用的同一种藤枝,这头冠的藤枝应该换过很多次,我见过换新。”
庾庆立问:“那羽毛有没有换过?”
凤藏山懂他的意思,真正的凤羽肯定不会被换掉,排除淘汰的,不换的那一支羽毛就有可能是凤羽,回道:“就算换过又如何,摆在你眼前你都认不出来,把羽毛换一遍,你知道哪支没有被换过?事关凤羽,你觉得我阿爹会让人看到更换的过程吗?”
想想也是,庾庆手中羽冠放回了箱子,老实承认道:“我读书再多,也没见过哪本书专讲鸟毛的,我认不出。”
凤藏山却又将羽冠从箱子里拿了出来,然后当着庾庆的面把羽冠给拆开了,环圈变成了长带,递给庾庆,示意拿去,“这样方便放在身上,不易被人发现。”
庾庆怔住,“给我?”
凤藏山乐了一声,“怎么可能给你,是让你帮忙找出其中的凤羽来。我毕竟身在凤族,族中这家那家的耳目不可避免,我留在手中寻找不方便,只好拜托兄弟你帮忙,对你,我是信任的,我相信你姐不会看错人。”
这和给自己有区别吗?庾庆的心情难以平复,问:“不交还给族长吗?”
凤藏山:“当然要还,还之前我首先要确认凤羽在不在其中,若不在,我就不吭声了,否则怕解释不清楚。”
庾庆:“主动上交是好事,让族长自己去分辨真伪,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
凤藏山:“部族里的事情虽没你们外界复杂,但也没那么纯粹,你以为没人想攀咬我?”
话说到这个地步,庾庆不吭声了,知道再说也没用了,人家非要做的事总能找出理由的,一些想挽回的事情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
看着手里的东西他也忍不住苦笑一声,才跟向兰萱敲定了找仙府,回头就有人把“钥匙”送来了,真的要如同向兰萱说的那般顺势而为吗?
他解开了衣裳,将拆开的头冠缠在了身上。
两人随后出了密室,庾庆赶时间不宜久留,凤藏山亲自送别。
然刚走出几步,庾庆又停步转身了,对凤藏山道:“忘了跟姐告别。”
凤藏山不以为然道:“她没那么计较,不用麻烦,我回头跟她说一声就行。”
庾庆略显坚持,“阿落公下了逐客令,此去就是离开凤族,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还是跟姐告别一下吧。”
既这样说了,凤藏山也不好勉强,当即带了他回头。
到了大屋堂内稍等,叶点点闻讯而出,见面便问,“要离开凤族了?”
庾庆点了点头,对上她的目光,思绪画面回到了两人第一次在幽角埠告别的一幕。
他现在不知道是自己当时的抉择错了,还是对方当时的抉择错了,一时间有很多的提醒想要告诉对方,然目光落在了她的大肚子上后,一些如鲠在喉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来,最终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拱手的长鞠一躬里,“姐,多保重,山里待久了闷的话,桃花居随时欢迎你,就当是你自己的家,不管什么时候你随时都可以去。”
叶点点抚着肚子,一脸母性光辉的微笑,“搞的这般煞有其事的,这是怎么了,走了不来了吗?”
庾庆也笑了,“姐,我天黑前得赶回凤头岭,就不多说了,你要好好的,多保重自己最重要。”话毕又拱了拱手,继而转身大步离去。
翠羽湖安排有飞骑送人,苏半许看出了庾庆的神色有异,上天后试着问了句,“怎么了?”
庾庆微微摇头,“没事。”
实则心事重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林成道说的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话。
夫妇二人目送客人远去后,凤藏山回头看向了身边的夫人,似笑非笑道:“看的出来,你这位弟弟对你还是挺有感情的,情深义重啊!”
话说的意味深长。
叶点点略皱眉,类似阴阳怪气的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她也无法一直回避下去,这事必须解决,否则两人还如何过一辈子?当即正色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若觉得跟他来往不合适,就把话说清楚,我也可以和他把话说清楚,只要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斩断和他的关系。”
凤藏山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眼,忽又哈哈一笑,伸手揽了她腰肢转身带回,“不要生气我这不是在乎你嘛,天下第一才子,有个这样的弟弟有什么不好的,我很乐意,断了可惜。”
庾庆回到凤头岭时,已经是夕阳斜挂山边,药屠在等着他。
赤兰阁主也回来了,也在等着他,见他便问,“凤族逐客,你打算去哪?”
庾庆:“愿听阁主高见?”
赤兰阁主:“绑人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到,怎么走?与凤族相邻的乌洛族那边,我可以做个落脚的安排。”
庾庆想了想,颔首道:“行,就依阁主的。”同时看向了药屠,不知这位态度如何。
药屠却道:“事已至此,你再掐着我徒儿也没什么意思,把她放了吧。”
他也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怕一旦有事自己会顾及不上徒弟。
赤兰阁主也点头道:“放人,不会影响我们继续帮你找幕后黑手。”
庾庆二话不说,偏头朝洞口那边喊了声,“放人。”
经过与向兰萱的面谈,他对事态已有一定掌握,深知赤兰阁主和药屠不敢对他乱来,动他?这两位高玄修士做不了那个主,已经不需要再捏着人质。
牧傲铁特意跑过来确认了一下,确定无误后,当即将龙行云和卜桑桑给释放了。
两名得了自由的人质立刻各找各家的长辈,药屠对徒弟就一句话,“你先回积庐山,现在就回。”
卜桑桑看向南竹,南竹立马偏头一旁,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心慌的很。
好在卜桑桑并未说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只是在提醒师父,“师父,那个解药…”
药屠打断道:“我知道,你回去。”
另一边的龙行云也是同样的遭遇,被母亲勒令立刻返回,不许再多过问任何事情。好在有卜桑桑陪同,龙行云倒也没太大情绪,连同卜桑桑就这样离去了。
南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庾庆却趁这机会将苏半许带进了山洞深处说悄悄话,“传话给她,让她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天鼎’的东西,天空的天,鼎盛的鼎。”
从之前辞别凤藏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决定按向兰萱说的做,找到仙府开启它,如今开启的“钥匙”已可能到手,在确认钥匙真伪的同时,仙府大门在哪也要找到。
如今不比从前,不需要事事都他们自己一件件耗时间去做,有那么强的同伙肯定要利用上。
苏半许疑惑,“天鼎是什么东西?”
庾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东西,从字面来说,应该是一个焚烧祭拜的器皿,但从对应的一些情况来判断,又有可能是指一个地方,有可能在凤族,也有可能不在凤族,反正让帮忙查下有没有一个叫‘天鼎’的东西或地方,或与之相关的情况。”
苏半许默记下后点了点头,旋即快速而去。
面对凤族的逐客令,一群客人没有赖着不走,果真在天黑前纷纷离去了……
日落西山,天色暗沉,山溪边漫步的白山略偏头,只见千流山二洞主乌乌的身形半露在溪流对面一棵大树的后面,遂顿步而停。
乌乌低声道:“凤族逐客,苏半许已经离开了凤族,下手的机会来了。”
白山有点意外,已经说好的事情,对方执行便可,方方面面那么多事,他哪能事无巨细拿主意,反问道:“这还要我出手不成?”
乌乌解释道:“不是…”
说到这,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面色有些沉重,欲言又止的为难感。
白山感觉到了不对,问:“出什么事了?”
“唉。”乌乌轻叹了一声,沉痛的语气道:“因盯着苏半许,无意中发现苏半许与老三在暗中联系…”
白山背着的手放了下来慢慢转过了身,隔溪相对,略眯眼道:“你的意思是说,苏半许是老三的人?”
乌乌微微点头,“十有八九就是了,否则解释不通两人为何要暗中联系。”
他的心情很沉重,作为兄弟之间,他本不太信自己兄弟会背叛大家,他也一直想帮天羽开脱,然如今的事实证明,天羽确实在背着大家在暗中做手脚,图谋不轨。
白山呵了声,“看来你没说错,禅知一的事还真是我冤枉了他,我说他拿下禅知一和其家小为何一点都不手软,原来是我们搞错了对象,但这有区别吗?”
乌乌无言以对,派禅知一去探花郎身边和派苏半许去确实没任何区别,性质一样,说明了同一个问题。
他深吸了口气道:“还要对苏半许下手吗?”
白山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也是因确认了手下弟兄的背叛而抒发出的愤怒,“你能来问我,你心中能没数吗?既然苏半许的背后是老三,拿下苏半许还有什么意义,老三知道的难道不比他多?
既然这条线已经被我们抓到了,那就拭目以待吧,只要不打草惊蛇,老三就不会跑,人在我们这,有什么好怕的。看看吧,看看老三究竟能玩出多大的花来。你去告诉他,老四寻找凤金旗孙女不利,事情由他接手回去。”
乌乌自然明白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佯装信任老三,便于老三暴露更多的手脚。
真要走到兄弟相残那一步吗?他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山头看日落,紫川负手而立,一个面色清冷的黑衣服秃顶老头在旁嘀咕,大业司的另一位大行走仇峡。
讲完一些情况的仇峡正要离去,却见一道倩影飞身上来,正是向兰萱。
向兰萱对仇峡只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便快步到紫川跟前道:“掌令,天羽那边出了些情况。”
正要离开的仇峡停步了,偏头看着,听着。
紫川:“那扁毛畜牲阳奉阴违耍什么花招了不成?”
向兰萱道:“掌令,我发现他跟那个钱庄的苏半许在暗中联系。”
紫川回头盯着她,直击事情的另一面,“他们暗中联系,怎会被你发现?”
向兰萱:“掌令让我负责与他接头,我对他不放心,怕误了掌令的大事,就对他多了些心思,对他进行了暗中盯守,无意中发现了他在与那个苏半许秘密联系。”
紫川当即对一旁的仇峡示意,“把他们秘密联系的方式告知老仇,你专心跟天羽的联系,不要打草惊蛇。”
仇峡明白这是要自己对这个消息进行确认,当即对向兰萱细问起了事发经过。
向兰萱交代完情况就离开了。
目送其消失后,仇峡立刻近了紫川跟前,“那个苏半许还动吗?”
紫川:“暂缓吧,看看是不是真的,看看天羽到底在搞什么鬼,一边安排禅知一接近探花郎,另一边又安排苏半许接近,这两伙人凑在探花郎身边未免也太惹眼了,天羽能干出这样的事吗?我怎么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劲。”
“我这就去查。”仇峡扔下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