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接到电话之后并未相隔七天、而是立即死亡这一点之外,无论是录像的杀人规则、死者的诡异死状,都与电影和小说内的描述如出一辙。
或许,是因为从前的日色变得慢,录像、电话、爬行都慢,七天只够杀一个人……
所以,就连怪异也与时俱进了?
电影的男主角山村贞子,生于20世纪50年代伊豆大岛南部的差木地区,父亲是超能力研究者伊熊平八郎,母亲是超能力者山村志津子。
山村贞子拥有世间极其罕见的美丽容貌和身材,天生继承了来自母亲的超能力,但却是个患有罕见先天性疾病“G丸女性化症候群”的阴阳人。
至于山村贞子因父亲而死、在井内结合怨念、基因和病毒制造出让人七天以后心肌梗塞而死的诅咒录像带等剧情有着相当多的版本。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经典的“录像观看-电话PLAY-屏幕脱出”的循环桥段。
但是,让第九课调查陷入绝境的是,这些明明都是小说和电影里虚构的故事和人物,现实里根本无迹可寻。
随着与导演组和作者的进一步沟通调查,事情的真相才逐渐浮出水面。
导演组用于电影拍摄的那部“诅咒录像”上的影像,居然确有其物。
据说,那是日本首位能用超能力,将脑海里的画面和文字念写在录像带胶片上的传奇超能力者长尾郁子的作品,也是如今流传在互联网和各种DVD、录像带里面的影像资料的源头。
但是由于长尾郁子因为受不了民众的质疑,在明治44年因心脏病郁郁而终之后,这盘录像带的真实来源已经无法得到确认。
第九课原本是打算进一步调查这个怪异的根源和规则后再开展行动。
可是,最近这疑似“山村贞子”的怪异似乎规则有所改变,制造的案件和数量疯狂上升,几乎每天都有好几起同样的事故。
而那部录像也借着网络传递得越发疯狂,大有舆论都压不住的趋势了。
迫不得已,第九课只能利用手中这盘“母带”,对怪异等级的山村贞子,展开了“诱杀行动”。
目前几人所在的这座庭院,就是当初中那口贞子爬出的古井的拍摄地。
“可是……为什么担任诱饵的是岩田武副课长?”
协助布阵完毕的山田健吾,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按理说,这种角色都应该是面对怪异有自保能力的除灵者来担当。
“因为根据数据显示,近期死亡的受害者,在一年内有着家庭暴力、或者和家人动过手的记录,这与山村贞子被其父杀害的特征完全吻合……这是疑似怪异规则发生改变,而导致受害者共同特征的变化……”
听到望月绫乃这么说,时本一郎、山田健吾以及后方那群和尚,顿时向坐在草地上的“诱饵”岩田武投去了“原来你是这种人”的鄙夷目光。
“……各位请不要误会,岩田武君并不是那样的男人,只是为了满足作为诱饵的条件……”
看到众人的表情,望月绫乃连忙小心翼翼地替背影越发凄凉的岩田武解释起来。
“……为了符合条件,今天早上内子对我说‘一路走好’的时候,我反手打了她一巴掌……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碍于身后的目光太过锐利,坐在电视机前的岩田武回过头,带着一脸“英勇赴义”的神情,苍白地解释了一句。
“……咳咳……岩田副课长为了任务,担负如此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实乃我大和男儿典范……”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仿佛看到他被万千箭矢穿身而过,众人顿时一脸同情。
这确实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谁让这帮子除灵者,不是出家人就是单身人士,连个想要家庭暴力的对象都找不出来。
“等等……”
待岩田武回过头时,发现那电视内的画面,不知为何停留在了那口和他前方如出一辙的枯井上。
他看了无数遍,每次播放到这里,都会立刻循环回最初的画面。
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放在身前的那部手机,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庭院内的众人顿时戒备了起来。
“滋滋滋滋滋……”
随着手机自动切换到免提,一阵电流声在庭院内响起。
“自动接听功能吗?难怪……各组就位,做好试探规则的准备……”
望月绫乃喃喃了一句,用对讲机朝庭院外的探员吩咐道。
“阿弥陀佛……千万世界,乃及国土,或有地狱、或无地狱……”
以弘法为首的数名僧人,立刻将岩田武围在中间,开始诵经念咒。
自从空海主持涅槃以后,弘法组建的入世僧团,不断地活跃在各类除灵任务中,俨然成为了除灵者协会的中坚力量。
一圈圈佛光以他们为中心扩散而出,刚好覆盖住整座庭院。
随后,电视内那口枯井中,如同海蜇一般,生长了数只苍白扭曲的手臂。
那些手臂攀住井沿,开始缓缓朝外爬出。
“井里出来的不止一个……不是山村贞子吗……尝试切断电源!”
随着望月绫乃的话,外围的人立刻切断了那部电视机和录影带播放机的电源。
可是,那两部设备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连屏幕都没有闪烁一下。
“……直接尝试破坏播放器本体……”
望月绫乃面不改色地启动了PLANB。
“砰!”
随着烟雾升腾,暗藏在两台设备内部的微型爆破装置被启动了。
但是面对足以破坏内部结构的爆炸并没有摧毁那两台设备,它们依旧忠实地履行着播放的使命。
若是某位疯狂科学家在这里,应该开始认真思考以隐能量场生命体作为能源的可行性了。
电视机内的井口,源源不绝地喷涌出灰白残破的人影,落在草地上手脚反弯、体态扭曲地向着镜头处靠近,嘴巴还张大到极限,仿佛在无声地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