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临近年尾,天下大乱,直到过年前夕,各方势力才终于安定下来,不管那些官老爷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普通的百姓也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现如今起事的各方诸侯们很默契的在大年之前不约而同的选择撤兵休战,放自己麾下的兵士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
即便是没有机会回家的那部分,也保证他们在军营之中踏踏实实的吃顿年夜饭,一齐守岁,乞求岁岁平安。
平明百姓的想法其实远没有士大夫和朝臣们那样复杂,无非就是温饱二字罢了。
正月里天下一派祥和,不得不说,无论是远在洛阳的林疋,还是幽州的刘虞,亦或者是荆州的刘备黄月英,都对过年这件事情极为重视。
各地的礼仪和祭祀搞得有模有样,按照梁思丞的话说,这就是增加民族认同感的方式,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发起战争,只怕自己的势力会不攻自破,脊梁骨都能被愤怒的百姓戳折了。
百姓自发组织的庆典更是数不胜数,甭管过年之前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过年的时候见面还是得问声好,这便是礼仪教化之功了。
这件事情让在这个世界中的小队成员皆是有些大开眼界,这天下要都总是像过年这几日一样一派祥和,那还打个屁的仗?
正月里,汉献帝刘协大赦天下,从洛阳城中传出了一系列对于天下的封赏。
封刘备为荆州刺史,晋蔡瑁为一等侯爵,领征南大将军,封诸葛亮为荆州长史,黄月英二等诰命夫人。
封郭嘉为并州刺史,赵云为并州将军。
封关羽为豫州刺史,张飞为豫州将军。
晋袁绍为青州刺史,严纲为冀州刺史。
晋公孙瓒为三等公爵,封戏志才为幽州长史。
刘虞作为皇亲,又有安边平异族两个大功绩,朝廷给了他数道封赏,只是官位没有再动,再晋升的话只怕就要调他入朝廷中枢,林疋没这么傻,去触动这位封疆大吏的眉头。
从现实角度来看,朝廷此番作为只是让所有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掌控变得名正言顺,并没有做一些出格的册封或者调动。
这就是林疋所谓的甜枣了。
各路诸侯欣然奉诏,一时间天下人心归一,一片安定。
时间转眼来到二月,天气已然有些回暖的趋势,尤其是扬州和荆州各处,气温明显回升,只不过北方已然寒冷,尤其是并州和幽州各处,听说还在下雪。
徐州城内其实还好,但这破天气总是冷一天热一天的,搞得那些平民百姓在大街之上穿什么的都有。
轻薄者单衣单裤,有人还在外面套上一件罩衫防风。
畏寒者依然棉袄加身。
穿单衣者和穿棉袄的在长街上擦身而过,总不免互相打量一眼,然后在心底默默鄙视对方一句痴傻。
二八月乱穿衣,即使如此。
徐州的州府徐州城相比于别的州府有些不同,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
一来徐州作为战略要冲,城池的规模仅次于洛阳,甚至比益州城和幽州城还要巨大,往来商贾络绎不绝,城池人口之多更是吓人,单说城池的坚固程度与守城的兵士数量,当可排进天下前三。
二来徐州城的地理位置十分神奇,处于徐州的几乎中央位置,距离荆州和青州的距离也相差不远。
三来徐州城地处平原地带,整个徐州内的山川都屈指可数,这就导致一方面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天险可守,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开阔,最适合骑兵作战,另一方面则是这里的耕地面积足够充足,百姓的幸福感明显来的要比其他州郡强上不少。
刨除扬州不论,这里便是天下的第二座粮仓。
四来是徐州的地理位置处在神州正东方,根本不用像其他州一样防范四处,甚至像洛阳一般建立八关抵御敌军,仅需在正面方向布置兵力防御即刻,兵士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而无需分兵各处。
总之,徐州就是这样一块令无数人眼馋的香饽饽,算是难得的“世外桃源”了。
在刺史陶谦死后,青州的袁绍和南阳的刘备不约而同的选择分别从南北两侧,第一时间开始向徐州发兵。
这也就导致了徐州的版图在实际意义上不断缩小。
可徐州城,还是那个徐州城。
经历了一个正月的修整之后,已经尝到了些甜头的两位诸侯,再次选择在二月二这一天一齐发兵,继续向中央的徐州城进发,不断蚕食着徐州的领土。
徐州城内,此时其实是外松内紧的状态。
刺史陶谦死了没有多久,整个城中还笼罩在一股阴霾的气氛当中,只不过被过年的喜庆祥和冲淡了不少。
陶谦是个好官。
不是那种普遍意义上懂钻营,在官场上左右逢源谋取升迁的那种好官,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官。
与其说他是个好官,倒不如说他是个好人更加贴切一些。
中平五年,也就是历史上1年,徐州黄巾起义,陶谦被任命为徐州刺史,击破黄巾军,并施行屯田恢复生产。
徐州对这位主官,是十分爱戴的。
所以齐贞对于陶谦被林疋所杀,其实心中颇有怨念。
齐贞对于这些历史又或者游戏之中的人物,总是会抱有一些主观上的态度去判断。
像林疋这样只从天下大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和人,不是齐贞不懂其中的道理,而是真让他自己做,确实很难做到。
或许齐贞输也就输在了这里。
此时的齐贞正和王建国二人,在徐州城中的客店房间当中,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过年这事儿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民众来说或许无比重要,然而对于小队这些外来人来说,不过是普通的日子,没有特殊的意义。
从洛阳与林疋和梁思丞分别之后,二人便一路向东,赶到了徐州城中。
这一路上他们聊了不少,主要是集中在对于小队从进入游戏开始,一直到洛阳事毕的复盘。
经过与王建国的聊天和沟通,齐贞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王建国是个军人,他的思想却不像普通军人那样直来直去,而是更能在很多地方从战事的角度帮齐贞分析问题,很多事情让齐贞颇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比如南阳的战事,如果他是指挥攻打南阳的主官,那么想要动袁术,首先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便是刘表的态度。
如果事先没有和刘表通过气,那么换做是他,即便和刘表或蔡瑁的关系再亲厚,也不会贸然向南阳佣兵,这不是关系远近的问题。
甚至换做是他,一定会在战事结束之后送给刘表一些下属县城的管辖权力,用以换取自己在南阳的稳固地位。
还是那句话,起兵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被朝廷所认可的事情,那么动南阳,就相当于是在动刘表的私有财产。
袁术名义上还是要归刘表管辖,即便二人离心离德,黄月英和齐贞也只能作为刘表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而不能做拿着刀的那只手。
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占领南阳,形成一股让天下人侧目的庞大势力,就代表着黄月英一定早就和刘表达成了一致。
只不过齐贞灯下黑,看不到这一点罢了。
另外关于相应袁绍号召去洛阳会盟也是这个道理。
要知道当时的南阳太守可不是袁术,也没有和袁绍中间那一层亲厚的关系,就这么敲锣打鼓的去了,把刘表和蔡瑁放哪里了?
类似的事情还有齐贞在幽州的所作所为,以及对公孙瓒、刘关张赵等人的看法和做法,都太过于代入了个人的主观倾向和情绪在内,很难跳脱出自己对于他们的刻板印象来行事,输的自然彻底。
唯一有一个人齐贞倒是没有判断错误,那便是孙坚。
而孙坚正是因为一直表里如一的展现着自己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所以才会死的这么憋屈。
这就是人性。
二人还聊了许多别的话题,齐贞对于王建国的过往其实有些感兴趣。
关于这个汉子是怎么成为这样一个表里不太一样的兵油子,齐贞表现了充分的好奇心。
除了梁思丞之外,无论是林疋还是王建国,他都没有充分的了解过。
又何况已经死了的汤衣和贺珊珊。
不过关于这一点,王建国很无赖的表示不会告诉齐贞,以后如果二人熟到可以坐在一起谋一醉,他倒是可以和齐贞说说醉话,作为下酒的佐餐。
二人来到徐州城之后,便开始各自收集信息,没有兵士跟随,他们二人就像是两个侦察兵,混入了徐州现在纷乱且复杂的情势当中。
有了齐贞的写轮眼,信息的收集远比王建国当侦察兵来的轻松的多,通过这些天的摸排,很快二人便获得了足够指导二人行动的消息,此时正在归纳整理,准备正式开始行动。
二人在徐州的行动想来并不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在悄无声息间,挑动各方的混乱,为洛阳的林疋,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