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大概想不到,原先四个人在一起商量好封印九尾的方式,居然会以父母的相继消失作为代价。
如果这种选择或者说可能性是在最开始四人商议时就告诉他,想来即便不要和九尾和解,他也绝不希望看到父母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最终他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赶在玖辛奈消失之前来到九尾面前,眼见着母亲的身影随风飘散,鸣人痛苦的摔倒在地,再难起身。
在九尾身后方的牛鬼此时则是心中疑惑,没有了金色锁链的束缚,为何这个家伙还这么老实?
“放开我吧,你这个家伙。”九尾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想打了。”
八尾愣了愣,有些尴尬的松开了自己的章鱼储蓄和手臂。
“既然你不打了,那我们聊聊吧。”一个渺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久违的面前,正是一直在远处观看这场战斗的林疋。
“你这家伙又是谁?不要来烦我!”九尾的语气有些没落,却不知是因为此生最大的两个敌人彻底死亡,还是因为玖辛奈最后说的那些话。
“我给你找了几个老相识,想来你们也很久没见了。”林疋并不理会九尾的言语,右手轻轻拍击在地面之上,轻声说道:“通灵之术。”
砰砰砰砰……
一道道白烟凭空炸起,即便是这片迷蒙空间无边无际,也瞬间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七只尾兽依次出现在九尾的面前,让他的瞳孔再次地震。
一尾守鹤是一只体型臃肿的貉;二尾又旅浑身深蓝色,是一只猫妖;三尾矶抚,有些像乌龟;四尾孙悟空,猴子;五尾穆王是一只由海豚和马融合而成的野兽;六尾犀犬,是一只六条尾巴的蛞蝓;七尾重明,是一只长着六只翅膀和一条尾巴的甲虫。
再加上八尾和九尾两个,六道仙人也就是大筒木羽衣当年拆解十尾所创造的这九只尾兽,时隔无数年,总算是聚集在了一起。
七只尾兽出现之时,林疋的身体再次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你们怎么在这?”九尾疑惑问道。
“好久不见了,九喇嘛。”孙悟空说道。
“我们被轮回眼的主人挨个封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回答九尾的是守鹤,他在这里的时间最长,自然最有发言权。
“难不成又有人想要利用我们吗?”九尾咬着牙问道。
“不知道,不过之前对付我们的家伙很强,看说话和装束也不是良善之辈。”又旅心有余悸的说。
对付她的是角都和飞段,也就难得她如此心怀警惕。
“之前那些坏家伙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轮回眼的主人是一个很不错的家伙,这一点我可以和你们保证。”八尾插话说道。
“放屁!”矶抚大声驳斥道。
当初他作为林疋对晓组织的投名状,是第一个龙组出手的尾兽,听到牛鬼的话自然不干了。
“你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不要吵吵!”牛鬼吼了他一句。
“我在大湖里待的好好的,打着呼噜唱着歌,突然就被人给抓啦!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矶怃瞪着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大声控诉着。
“解决了九喇嘛的事情,自然就会放咱们离开的,你别闹了。”
八尾的一条触手闪电般的伸过去,抽了三尾的龟壳一下。
矶怃有点委屈。
“当年六道仙人让我们离开,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你们还是这个样子。”穆王的声音听起来也是个女子,温婉说道。
这句话说出口,场间顿时陷入到安静之中。
众尾兽不禁回忆起小时候聚在一起时的样子。
“是啊,人类还是那么恶劣,与之前也没有太大变化。”犀犬说。
“但终究还是有变化的,不是吗?”八尾开口说道。
“叙旧也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七尾重明说。
“喂,臭狐狸。”
一个小人攀上了九尾的鼻尖,和自己父母所站的位置如初一辙。
“不要急着走,听我说一句可好?”
众尾兽看到面前这个黄色头发的年轻人,没有说话。
“你也听到爸爸妈妈和你说的话了,我从来不想控制你,更不想控制你们这些尾兽,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一起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鸣人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说实话,我现在很恨你,恨不能一拳打翻你,恨不能把你的九条尾巴都从屁股上扯下来。”
可以想见此时的鸣人心中究竟有多么愤怒。
“可妈妈离开的时候说过,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孩子,对于我来说,更是陪我一起成长的家伙,救了我无数次,也害了我无数次……”鸣人低下头,“我下不去手。”
“你早就已经是我生命之中不可以分割的一部分了……”鸣人的语气忽而间变得有些落寞。
“父亲的死亡姑且不说,难道你对妈妈的死就一点内疚都没有吗?”
砰!
鸣人的拳头锤在九尾的眉心,虽然没有使用仙人之力,可依然势大力沉,发出一声闷响。
“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你最亲密的伙伴和最可信任的家人吗?!”
砰!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更好一些,只是想让你们尾兽和我们人类能够和平共处,就这么困难啊?”
砰!
“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啊!”
砰!
一声声并不沉重甚至无法对九尾的皮毛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的拳头,一声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也砸在这些尾兽的心上。
“我愿意相信他。”牛鬼忽然开口说道。
良久之后。
“我也愿意相信他。”一尾说道。
其他尾兽终于开始依次表态,也代表了他们对于鸣人,对于现在轮回眼主人的认可。
鸣人只是低着头,其他尾兽的认可加起来,都没有九尾的信任对他来说更重要,他在等他的表态,或者说他什么也没有等,只是在单纯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无力感。
“旋涡鸣人……”九尾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鸣人的心头一怔,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九尾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幕让他终身难忘的场面。
大颗的泪水从九尾的面庞上淌了下来。
“对不起。”
这一生抱歉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然而却让鸣人的脸庞,终于洋溢起某些名叫幸福的情绪。
他的额头贴上了九尾的眉心,数秒过后开口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的。”
接着他纵身向后一跃,来到尾兽们围绕的中心。
“我从来不觉得你们是怪物,也永远不会把你们当做野兽。”
他的眼睛一个个扫了过去,嘴中喊着他们的名字:“守鹤、又旅、矶怃、孙悟空、穆王、犀犬、重明、牛鬼……”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九尾的身上,,“还有九喇嘛,你们永远都是我鸣人的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也帮助你们,让你们永远自由。”
“我觉得奇拉比不错,在他身体里待着其实挺好。”牛鬼笑着说道。
“那你就待着,不过总有个人在你耳边唱那些蹩脚的说唱,你不会烦吗?”鸣人问道。
“确实,那我再考虑考虑?”牛鬼说,殊不知此时奇拉比早就在他的身体中骂开了街。
当然还是用说唱的方式,学名叫diss。
“我觉得砂隐那个孩子也不错啊。”守鹤说。
“行,我爱罗那边我去说,总之不管你们看上了谁,只要人柱力那边没有意见,都可以。”鸣人笑着说。
“这场战争总是毫无意外的要用到你们的力量,我希望我们可以通力合作,一起达成最终的目标。”
林疋不知何时又宛如鬼魅般的出现在鸣人的身旁,开口朗声说道。
“没问题,你直接说怎么做吧。”孙悟空大大咧咧的说道。
“十尾不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这一点我以这双眼睛向你们起誓。”淡紫色的轮回眼轻轻闪耀,林疋轻声说道,“不管是神树也好,大筒木辉夜也罢,我们都不能让这个世界再次生灵涂炭。”
众尾兽纷纷点头。
“但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们就只有成为反派势力了。”林疋摊了摊手,表示着自己的无奈。
“你可是和我说好了不杀人的。”鸣人忽然说道。
“放心,当实力悬殊到一定程度,不战而屈人之兵才能成为最切实际的可能。”林疋说了一句众人都不太能听得懂的话。
接下来,林疋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仔细的和尾兽们说了自己的安排,最终得到了众尾兽和鸣人的认可并且答应全力配合龙组的行动。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众尾兽砰的一声化为白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八尾再次将身体交还给了奇拉比,只不过重回人形的他,面色不太好看,似乎还有点委屈,大概是还没有从刚刚八尾那句考虑考虑的话中走出来,十分受伤,以至于连拿手的说唱都没心情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