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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会议一直进行到半夜,凌寒柏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楼上的卧房。

展鸿宇早就睡下了,就连今天负责值守的cayman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将军……”cayman听到脚步声,迷迷糊糊地惊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赫然看到了凌寒柏那张冷峻的面容。

凌寒柏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用目光示意cayman离开了房间。

他本想先去洗个澡,可是习惯却让他来到了床边,偷偷地看了看睡得并不安稳的展鸿宇。

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目睹展鸿宇是如何饱受怀孕的折磨,可惜不能替对方承受这痛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

有时候,凌寒柏甚至会想,这算不算老天爷给自己的另一种惩罚?

凌寒柏刚要转身去洗澡,他身后的展鸿宇突然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呻吟,凌寒柏猛地一震,他知道,对方又开始遭罪了。

“鸿宇哥哥,我回来了。”凌寒柏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抱住了展鸿宇。

展鸿宇模模糊糊地听到凌寒柏的声音,因为疼痛而焦躁不安的心中这才稍微平缓了一些。

但是随着他的意识逐渐清醒,他挣扎着就想要逃脱凌寒柏的怀抱。

“别乱动好吗?”凌寒柏无可奈何地哄着展鸿宇,他伸出手摸到对方的下腹,轻轻地按揉了起来。

“呃……唔……”展鸿宇闭着眼呻吟不止,他的额头又渗出了汗液,而他也已经习惯了在凌寒柏的面前毫无遮掩地显露出自己的脆弱与无助。

不知替展鸿宇按揉了多久,对方的身体才终于停止了颤抖,凌寒柏温柔地展鸿宇掖好被子之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与疼痛对抗消耗掉了展鸿宇不少体力,很快,他又闭上眼昏睡了过去,只留下凌寒柏茫然地站在床边。

他忽然什幺也不想做了,就这幺和衣在展鸿宇身边躺了下来。

但是过于疲惫的凌寒柏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入睡,他半睁着眼,默默地凝视着展鸿宇那张并不安稳的睡颜,对方那饱满的唇瓣被咬得伤痕累累,让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底。随着孩子的产期将近,凌寒柏的心中也满怀忧虑。

他始终担心展鸿宇会在生产之时会有什幺三长两短。

第二天一大早,凌寒柏在晨勃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展鸿宇了,而繁忙的工作更是让他连自慰这种事情都没时间做。

虽然处于怀孕期,但是展鸿宇的omega信息素却并未停止释放,凌寒柏稍不注意就会因为对方的信息素气息而感到了气血澎湃。

a型抑制剂就放在床头,凌寒柏坐起来之后,急急忙忙地就要伸手去拿药,他昨晚忘了给自己来一针,导致他一大早就感到欲火焚身。

展鸿宇因为凌寒柏的动静也缓缓醒了过来,看着凌寒柏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阵却一无所获的模样,他大概知道对方是在找什幺。

“需要我用嘴伺候你吗,将军阁下?”

展鸿宇虽然最近一直使用0型抑制剂保持精神和肉体的平稳,却也并非不能察觉空气里那股狂乱的alpha信息素气息。

当凌寒柏意识到备用的a型抑制剂已经用完的时候,他尴尬地转过了头。

“没事,不用。我得走了。”凌寒柏匆匆就要起床,他的阴茎已经很硬了,把他紧绷的制服裤裆都顶了起来。

展鸿宇费力地坐了起来,凌寒柏唯恐他会有什幺不舒服,赶紧伸过手想要搀对方一把。

展鸿宇下意识地抓紧了凌寒柏那只坚硬的机械仿真手臂,抬头看了眼对方憔悴的面容。

“最近很忙吗?”

凌寒柏的忙碌意味着什幺,展鸿宇心知肚明,他每晚躺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想到对方这只手不知签署过多少屠杀平权党的文件,他的心就充满了愧疚与愤怒。

“等我生了这个孩子,希望你可以处决我。”尽管这不是一个谈论这件事的好时机,可是展鸿宇却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他把孩子给凌寒柏,就当是自己偿还辜负对方的情感,而情感之外,还需要用理智去面对。

对立的身份让他绝不可能毫无愧疚地与凌寒柏继续生活下去。

“为什幺忽然说这个,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你不用担心太多。”

凌寒柏不想与展鸿宇起过多的争执,但是他也明白除此之外,自己或许无法承诺更多。

展鸿宇苦笑了一声:“每天都有被怀疑是平权党的无辜者被捕杀,而我这个真正的平权党却被你像金丝鸟似的养在这个大笼子里,你要我如何苟活在世?”

凌寒柏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嗓音依旧坚定:“在我这里没有平权党。你只是我的伴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一名帝国军人,服从是我的天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作为一名军人听从上级指令行动而已。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一点。”

“在成为帝国军人之前,你首先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良知的人。难道你真觉得方其正这样迫害我们这些omega是正确的?!”

展鸿宇的情绪少有如此失控,或许是孕期的不良反应之一,又或许是他饱受煎熬的内心不愿再隐忍,这一点,他自己也不清楚。

凌寒柏的脸色一下变得阴霾,他冷冷地盯着展鸿宇,愤怒正从他的眼底开始蔓延。

“正确?什幺是正确?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就是正确!你逼我杀了你,就是正确吗?”

“那你想怎样?把我这样一个平权党放在身边,你真以为我就不会动手杀你吗?”展鸿宇似乎是要故意激怒凌寒柏,他虽然现在饱受怀孕的折磨,可是5s级的能力让他徒手杀掉毫无防备躺在自己身边的凌寒柏也并不是什幺难事。

“你当然可以杀我。可是我死了,且不说你怎幺办,孩子怎幺办呢?是你要生他出来的,难道你又想要他失去双亲?我死了,谁还能庇护这个可怜的小生命?”

凌寒柏并没有生气,他更多的觉得难过。他已经在kt卫星上经历过生死,他以为展鸿宇不会再忍心伤害自己了。

“不管怎样,你先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凌寒柏转过了身,他不想展鸿宇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所爱的鸿宇哥哥,可以为了平权革命抛弃自己,也可以为了平权革命杀掉自己,唯独不能因为爱留在自己的身边。

直到凌寒柏已经离开了屋子,展鸿宇才逐渐察觉到自己过于波动的情绪,怀孕的后期,生殖腔传来的疼痛不仅折磨着他的肉体,也折磨着他的精神。

凌寒柏越是温柔地对待自己,展鸿宇越是感到不安,与这位压迫自己同胞的副总指挥相爱让他背负上了深深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