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感到自己的意识好似被一股力量压制在神海之中,而这身躯里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在说话。
“呦看来是本座施的力少了,你竟还能说话呢?”黑曜嘴角勾笑道。
卓羽仔细一听这声,顿时瞳孔地震了起来:“你、你是那条蛇妖?”
“不对,你明明被封在了空间里,怎么会在我身体内!”
黑曜玩味一笑道:“自然是你的躯体被本座选中成为了宿体,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卓羽顿时憋屈得一阵怒火:“荣幸个鬼,你快给我滚出去,不然、不然我叫灵师来收拾你!”
黑曜舔了舔唇,邪魅一笑道:“有种你叫呗,真是聒噪,好生给我待着闭嘴,本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玩够呢。”
说罢,黑曜彻底将卓羽的意识封住,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黑沉沉的夜空之中,突然一阵酒香扑来,他微闭着眼一脸享受的神情。
“要说这人族,最为美味的除了人以外,便是这酒,想来被一个毛头小子困了这么久,已是十几年没品尝过美酒了。”
“趁着这大好之夜,本座一定要将这十几年未完成的事弥补回来才是,哈哈哈哈哈!”
夜色中开始起了薄雾,林凡三人游走在森冷的街道上四处环顾着。
“所以卓羽是在那股风消失后便不见了身影?”林凡微蹙着眉道。
“我、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那风来得甚是诡异,但是来得太过突然,我和二师兄光忙着阻挡风了,没太注意到身后的三师兄!”
林凡停下脚步,沉吟了一番:“那看来也就只有他了。”
“谁?”
卓逸和卓白异口同声道。
林凡望着两人,若不是中午从西将府中回来的匆忙,随后又赶着去采集灵草,所以这才忘了将黑蛇印记的事详细同他们说出。
待两人听明了林凡的话后,这才明白了一切。
“所以黑曜是选中了卓羽成为他的宿体?”
卓逸看了眼卓白,见林凡点了点头,继而道:“那他岂不是那随时附身在卓羽身上?”
“正如你们说的这样,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会附身在他身上,不过目前看来,他们二者已经结成了契约,所以那条蛇妖一时半会并不会对卓羽做出什么有害之事来。”
话说这么说没错,但怕就怕,黑曜会利用卓羽的身体做出什么有害他人的事来,而这也是三人最为担心的一点。
“为了以防他做出什么来,现下之际,便是快点找到他!”林凡边说着,边看着四下的情况。
“可是黑曜已经彻底掩去了卓羽的气息,再加之他只是神魂附在了他的体内,根本感应不出什么妖气!”
卓白紧接着开口:“是啊,这样一来,我们该如何找到二师兄的下落!”
两人皆沉声道,声音还带着些颤抖,神色已是担心得不行。
“你们先别急,待我想想办法!”
如今,林凡的身体正处衰弱期,刚采集的灵草也无法一时半会炼出丹来立即服用来弥补体内的亏空,所以此时,他若是施展星辰之力,怕是会再一次加速毒脉的蔓延。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召唤出人皇来指引,只是它如今正在修炼阶段,林凡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去打断它的进程。
透过镜河,浮在其中的红惊感应到他的顾虑,不由慵懒道:“若是你求我,我倒是能勉为其难的帮你,如何啊。”
林凡的脑海中传来他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用说,定然是因为白日的事还在生着气,不过现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如顺着他的意,也就当和他表达歉意了。
蓝浔缓缓睁开了双眼,开口便是一阵空灵清冷的声音,“我已感应到他的存在,你且打开空间,我来为你们做指引!”
红惊听到,随着镜河的激荡,他猛然从河底迸发而出:“蓝浔,你什么意思!”
林凡无奈一笑,最终红惊还是抵不过蓝浔,再一次被封上了禁制符咒。
随着他打开空间结界,一道刺眼的幽蓝之光骤然从林凡的眉间飞射而出掠上夜空,身后两人随之抬眸一看,满是惊愕之色。
不过眨眼间,只见那道幽蓝的光瞬间凝结成了一把蓝色剑体。
林凡转头看向二人:“跟着蓝浔,便能找到卓羽身在何处!”
“哦哦,好!”
两人这才愣过神来,连忙跟上。
与此同时,连续赶了好几个时辰的乾坤已是混身疲乏,他拉着同样赶了半天路的马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将其系上。
随即,乾坤便缓缓的靠着大树坐下,他仰头望着树叶间隙露出的半轮月亮,虽看不见漫天星空,但眼前这缕撒下的月光也让他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慰藉。
他用手枕着头,双眼凝视着上空,不知为何,明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却还在因为乾骞白日里说的那些冰冷讥讽的话而感到心里疼痛。
空洞,黯然,眸中的淡淡忧伤使他一下午就像失了魂一般,脸上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冰冷。
一路上,乾坤都在心底翻腾的万千思绪中沉溺,而让他没有发觉到的是,姽婳和夙风一路上都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追随他到了此处。
两人并齐的坐落在乾坤的一侧,观望着他,自然,他此刻所流露出的神情却也引发二人的注目。
夙风摇着手中的扇子,瞧了眼一旁冷着脸的姽婳,淡然道:“他这副样子,怎么跟被人夺了舍一般?”
见他沉默不语,双眸微闪的凝视着释罗的样子,倒和他现在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诶,问你话呢,你装聋还是装哑呢?”
夙风见他的脸上骤然凝上了一层冷霜,随即连忙住了嘴。
“世人最容易被影响的便是情感,有人为情所伤,愿意舍弃本就脆弱的生命,有人妻离子散,郁郁而终,有人家破人亡,痛哭欲死,有人被亲人舍弃,万念俱灰。
“而释罗这十几年来都受着这人间七情六欲的陶熏,又在阴霾没有爱的环境中成长,本就有着不为人知阴暗的一面,也变得更会擅长伪装自己的真实情感。”
夙风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双目呆滞的他:“可是他如今都摆脱了带给他痛苦的地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