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想要的东西，郑建国神情不变的点点头，开口道：“产前dna检查，这个项目在国外的进展也不大，麻省总医院那边早就想搞了，但是到现在都没什么动作，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我知道，是碍于医学伦理方面的障碍和产妇的特殊状态。”

孙念怙点点头面现郑重，医学伦理看着字面可能让人摸不着头脑，实际却是为了克服目前各国基于之前大规模发生的反人道医学研究，而设置的诸多禁止性条款，最直白的说法就是禁止非法的人类活体实验。

而医学伦理的任务，可以简单认为是反映社会对医学的需求、为医学的发展导向、为符合道德的医学行为辩护。

至于产妇的特殊状态，则是其孕期时间较短，以目前各国的项目申请和立法时间来说，不论是按照法律规定申请，还是想要推动该项操作的项目申报和管理条例等等，都不是仨月半年甚至一年时间就能搞定的。

于是出于自保的目的，国外医疗机构有即便想开展的该方向研究的人员，而且还碰到了有家族遗传疾病这种有需求的，也会在医生拿出的各种协议法律告知文书时，打退堂鼓。

因为孙念怙所要搞的这个产前dna检查，并不是采集孕妇外周血提取dna进行筛查，这个项目正确的称呼应该叫羊水穿刺，从胎儿身上采集组织进行染色体检测，此时开展的风险极大。

看看现成的乌容就是个例子，搞不好甚至是大意一下，那就一尸两命，还不如他去国外找个hiv回来做研究安全。

想想郑建国为了孩子的安全，连奥黛丽这种超高龄孕妇怀孕时，都没想过用这种手段对俩娃进行检测，就是因为这种羊水穿刺的风险顾虑，特别是现在技术都还在探索期，他这么个身份都不会同意拿自家娃冒险做试验的。

所以，羊水穿刺的设想虽然早就被人提出，直到这会儿各国都还在探索期，主要原因便是出于孕妇和胎儿的安全考虑。

当然，孙念怙能提出来，也是有她的初衷在：“我想基于优生优育的政策前提，去开展下这方面的探索和研究，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了——”

听到是这个原因，郑建国便没再多想，这是个他也无法碰触的高压线，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支持？”

孙念怙开口道：“我想请您挂名这个项目负责人。”

“呵呵。”

郑建国笑了，他连齐省医科大学的项目都没挂名，怎么可能到协和医科大学来挂名，当即接着开口道：“不行，我可以提供些设备或者资金，就这样吧。”

“好的，谢谢，非常感谢。”

孙念怙却没失望，她原本就打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现在这样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项目申请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钱和设备的问题，项目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要争夺原本就不多的科研费用，如果能解决资金和设备就不会申请失败。

因为优生优育！

郑建国也是出于这点，才决定帮下孙念怙，只是他能做的也就到这步，又聊了两句回到车边准备离开，大门口处开进来了辆黑牌丰田，杨蕾载着郝运开到了旁边，他便钻进了车里，发动后离开医院。

“这是生气了呢？连个招呼也不打？”

才放下车窗的杨蕾抱怨过，郝运则开口道：“看样子建国也没办法了，咱们跟着他走，去问问怎么回事。”

“我就感觉何成两口子住在公司不叫个事儿。”

杨蕾嘀咕着发动车子开出医院，正好看到郝汉的车子正在对向车道上，郝运便探手按了按喇叭，冲着车里看来的郝汉打了个手势。

于是郝汉的车子便没进医院，在路口调了个头很快追上，一前一后的从建国门内大街拐到车站前街东街，进了郑园的地下车库。

推开车门，杨蕾和郝运看着郝汉把车子停下，郝运正要开口问他是不是去医院时，不想郝汉面现惊异的开口道：“杨蕾你先上去，我和郝运聊点事儿。”

“噢？”

杨蕾面色一变，如果换成别的女人，这会儿面对大伯哥的吩咐，再有想法也会回头再和丈夫抱怨，可她的性格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满是不爽的开口道：“郝运还有什么事儿不是我能知道的？”

“我怕吓着你。”

郝汉面现不满的说了句，当然他也知道郝运在杨蕾面前和杨家，总是感觉低了一头，便没再刺激她的开口道：“你想听就听——郝运，还记得先前你在单位想开车自己回去，我让你找个人把你送回去吧？”

“嗯，记得。”

郝运现在精神不错却很不爽，因为他回到家时杨蕾正在家里奋笔疾书做项目规划，瞅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就没忍住来了个抡把式打夯的兴致。

不想，正在策马扬鞭马蹄疾时就接到了单位的电话，而且还是连着打了四五个，硬生生的让他翻身下马收枪入裤。

于是这会儿的郝运精神虽然没了疲惫感，心里却着实感觉到了蛋蛋的忧伤：“怎么了？”

默默的看了眼杨蕾，郝汉开口道：“你走后，我在经理宿舍的窗户上，看到了魏巧巧。”

“什么？！”

不知是地下车库里阴冷的原因，还是这句话着实太惊人，脊背上多了股凉意的杨蕾当即叫了起来：“那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

“你看，我让你先走，你不先走，我说了你又害怕了。”

郝汉默默的看过杨蕾，瞅着她不再出声，旁边的郝运开口道：“杨蕾你先上去吧。”

“——”

横了眼这兄弟俩，杨蕾捏着手包转身去了电梯口，很快进了电梯到了一楼，戈登出现在门外：“先生在客厅里面等候。”

从有些凉的车库到了温暖的客厅里，杨蕾在到了沙发旁便将外边的小风衣脱下，放在了包上就见郑建国打量自己，不禁心中生出了些被欣赏的愉悦，抿了抿嘴开口道：“你相信有鬼吗？”

“？？？”

郑建国从杨蕾的身体上收回目光，面现好奇道：“你见过吗？”

“我没见过，以前我倒是想见见——啊哈。”

杨蕾说着靠在沙发靠背上，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将身形的凹凸有致展现无遗，发现郑建国正盯着自己，不禁心中愉悦至极改口道：“怎么，没见过大美女？”

“不是，你这里多了个草莓——”

郑建国指了指自己的胸锁乳突肌处，杨蕾白皙面颊先是露出茫然模样，接着又想了想后歪着脖颈探手摸了摸，正怀疑什么是草莓时，郑建国神情不变的开口道：“就是吻痕。”

郑建国神情没什么异样，杨蕾却瞬间想起先前和郝运的运动，白皙面颊瞬间变成粉色，一双凤眼也变的水汪汪的露出娇羞模样，瞅着地毯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只是当看到郑建国的神情，先前满心羞意的杨蕾抿了抿嘴唇，闷声开口道：“都怪郝运——”

“是啊，难不成要怪其他人？”

郑建国想了想却没接话，知道她还没完成由女孩朝女性的转变，否则换成比她再年长年龄的女人，比如赵远一李东升那俩的媳妇，保不准就说出某些更刺鸡的话来调戏他，于是想起先前她的话题，便改口道：“你怎么想问鬼了？”

正满是羞意的杨蕾注意力转移，白皙面颊恢复少许道：“你知道何成和乌容住在公司经理宿舍里吧？”

“嗯，今天才知道。”

郑建国点点头，他如果早就知道的话，肯定会建议让两口子回家里住，因为上下楼梯对孕妇而言不是件轻松的事情，特别是对中后期阶段的孕妇，更要有人陪同才行。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郑建国在说完后脑海中浮现能和经理宿舍有联系的“鬼”，便想到了之前出过事儿的魏巧巧。

仿佛是在验证他的这个想法，杨蕾面色发白的开口道：“郝汉说他出事儿之前在宿舍窗户上，看到了魏巧巧的脸。”

“——”

郑建国愣了愣神，接着便是面色微变：“乌容出事前？”

“噢，你也相信吗？”

杨蕾双手捏住声音紧张，郑建国正要开口客厅门处郝运出现，接着郝汉进来，正要开口时杨蕾抢先开口道：“我给建国说了你看到了魏巧巧。”

郝汉点点头，看向郑建国道：“然后乌容就出事儿了，这个事儿有点邪门。”

郝运坐下后开口道：“建国，你相信鬼吗？”

“那看这个鬼是什么了。”

郑建国也被听到的东西引得浮想联翩，郝运瞅过旁边捏着双手面现紧张的杨蕾，知道她可能是有些害怕，便开口道：“就是魏巧巧以为自己怀了孕，死后还以为自己怀着孕，就找上了怀孕的乌容——”

“不，这种我不相信。”

郑建国当即强制镇定的摇了摇头，魏巧巧的尸检结果显示她没怀孕，这是在法医报告上注明的。

当时，郝汉认为她是用谎言来逼迫自己负责，只是这种程度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拆穿。

不说郝汉自己在怀疑这点，就连郑建国也怀疑一个没怀孕过的大学生，如何去伪装自己怀了孕？

直到后来，郑建国才猛然想起了有种假性怀孕，生理期停止肚子变大，不通过检查压根没办法区分。

所以，当时的真相，极有可能是魏巧巧假性怀孕！

当然，由于那会儿魏巧巧已经去世也下葬了，这种想法也就只能是个想法，而没办法去求证。

不想，现在郝汉和郝运竟然脑补成这样，郑建国就感觉该给三人做下科普了：“人类站直身体才几万年，拥有文字才几千年，现代科学发展更只有几百年，而这个宇宙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人类历史在这个时间长度面前太渺小了，你们知道如果用地球来比作宇宙，人类是地球上的什么生物吗？”

杨蕾脱口说道：“井底之蛙？”

郝汉跟着说道：“蚂蚁？”

郝运点点头道：“我感觉也是蚂蚁。”

“你们太高看人类了。”

郑建国笑了，接着面现正色道：“人类，只是蒲公英飞起种子上的微生物，它们以为这个飘在高空几公里的种子，是被太阳引力捕捉到的地球。”

“它们现在只能看到几厘米之外的东西，哪怕用最先进的卫星技术，也只能看到几千米的地方，而这就让他们以为自己认识到了世界的全部。”

“而目前再有想象力的科学家，也只会说可能宇宙有几十几百几万平方公里大，他们没办法想象到地面上的情景，更别说像动物和人类。”

“至于你们谈到的鬼，我认为最多就是空气中凝结的一个水分子，将其他蒲公英种子上的微生物折射了下，出现了一闪而逝的幻觉，当然更可能的是杞人忧天。”

杨蕾的注意力转移：“宇宙有这么大吗？”

郑建国点了点头：“你问到了点子上，现在人类还不知宇宙有多大，而且以目前观测到的范围来说，还存在着许多看不见的暗物质。”

“而这也是我说不相信有带怨念的鬼这玩意，以科学界对暗物质的认知，我相信还会有类似暗物质的存在，比如人在死后真有个去处，只能是这种存在的地方。”

郝汉面色陡然大变：“那它们不会回来吗？”

郑建国再次点了点头，开口道：“这很难，就像人虽然已经确认了暗物质的存在，却从没人发现过它，理论上现在就有成吨或者大量的暗物质正在穿越咱们身体，你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吗？”

杨蕾有些明白似的面现恍然，开口道：“很难就说明不是不可能的。”

“是的。”

郑建国笑了，瞅着杨蕾的姣美面颊，开口道：“就像我认为以基因工程学发展到最后，可以帮助人类免除疾病困扰，让人类的寿命实现千年万年的跨越，甚至达到永生不死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够发现暗物质，更别说会出现在人们面前。”

“但是这个说法在港岛很流行——”

郝汉说出了这么想的原因时，郑建国不禁瞅着他眨了眨眼，脑海中闪过这货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嘴上却没迟疑的开口道：“那边是因为有钱人在追捧，从而引的下层人士跟着盲目追捧，日心说，以前中世纪欧洲还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太阳和星辰围绕着地球转动了，于是有个科学家通过观察和计算发现，太阳才是中心，就被当时的人们给烧死，这些你们知道就可以，在外边不要对其他人去说。”

杨蕾露出个灿烂笑容，开口道：“知道，愿意与智者同行，不与愚者争辩，谢谢你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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