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的心情不错啊，还要把给自己住的客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过这位在纽约曼哈顿家还拥有客房的宅子，怪不得能够拿出20万美元去跟自己做投资。”

布鲁斯在中美正式建交后，便成了首任美利坚驻共和国文化参赞，郑建国上次见到他时还是在共和国的圣诞晚会上，也就是在那次聚会上他偶然间听到了当时的程秘说出苏维埃陈兵阿富汗的情报，这才做出了卖掉实物黄金以高倍杠杆建仓石油合约的决定。

只是这位参赞当时以二十万美元建仓，放大了五倍也才到百万美元的规模，以当时价位买了差不多是3万7千桶，现在每桶上涨了2美元左右，也就是说赚到了7万多美元，获利投资额的三分之一还多。

二十万两个月赚了七万块，想必布鲁斯计算不出来，查理也应该会向参赞先生汇报——只是5月5号自己应该正忙才对。

“5月5日农历三月二十一日，星期一？”

抬头扒拉扒拉过日历牌，郑建国的这个日历还是杨娜在临走前从唐人街上买来的，脑海中泛起未来几十年大行其道的挂历，也就拿起了旁边的笔在2号的上面做了标记，不谈布鲁斯现在的身份，单是这位在国内时对他的另眼相看也得去，而且还得郑重以待才行：“西装干洗仪容整理——”

“郑，我是瓦尔，医院已经安排好你报道的时间，如你所愿就在4月3号早上8点30，到了急诊室后直接去找内森·贝克森，他是急诊室的主任，想必你们俩会相处的很来，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到办公室里来找我，欢迎你加入麻省总医院。”

郑建国的笔还没停下，应答机里又跳了个陌生的声音出来，好在对方还没等他想起这个瓦尔是谁就安排了他到医院的安排，也就明白这是自家医院的院长大人，于是飞快收住没写完的笔，从口袋里摸出了记事本开始写起：“3号就报道的话，那么也就只剩下了今明两天时间，那就用这两天时间搬家算了——”

“嗨，哈尼，我已经看过你的母亲了，她现在恢复的还不错，就是手术刀口太大，回家后也要卧床，只是她不喜欢你买了这么多房子，当然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如果只是住的话，现在这十几套大院子咱们住不过来吧？我想你了——”

有些发闷的声音传来，郑建国的眼神便是闪烁了几下，和身形高挑五官精致的卡米尔与身材凹凸差不多七八十度的菲欧娜相比，杨娜除了面颊上一双大大的眼眉外倒是从里到外透着股温婉的性子——放给前面两位来说，怕是知道他买了那么多房子时就会问出口吧？

然而，杨娜却是直等到了这会儿。

郑建国是有些做贼心虚，也算是在菲欧娜的身上领略了下什么叫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虽然因为顾虑着那不知潜伏何处的HIV而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

然而当菲欧娜在把他推进房间里并且贴面无丝在一起时，他脑海中剩下的也就是喷薄而出的涌动，就如同酝酿了一百多年的圣劳伦斯火山迎来了活跃期，直到云收雨歇后开启贤者状态。

贤者状态下，郑建国首先想到的便是菲欧娜会要名分，比如最起码也得是女朋友的关系才行，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想给自己盖个章——只是单纯的想给她自己留下点纪念。

当时郑建国的内心深处是狠狠的松了口气，就如同他现在确认了杨娜的温文婉约后心中的愧疚那般，当然如果说因为这个愧疚要和对方坦白，这就是扯淡了，不让她知道就行。

接下来郑建国又听了四五个留言，有麻省理工化学系那个妹子的，也有要不是电话过来他差不多忘掉的游戏公司的，得知随着时间进入四月份，他在公司里的个人分红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之外，就是有个合伙人离职了，由于只见过这群人一面，他是差不多连那人长相都忘了。

该记下的东西在日历上记完，郑建国翻出通讯录找出像力膀多过像老板的亚力克电话，拨过去没听两声响过，一个发闷的声音传了过来：“嗨，这里是——”

“嗨，亚力克，我是郑建国，圣保罗街上53号房子能提前入住吗？”

郑建国没等对方报出公司的名字开口说了，亚力克的嗓门也就收住了声，改口道：“嗨，郑，那套房子早已完工，只是在按照你的要求进行通风，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提前住，这方面是完全没问题的，你现在遇到麻烦了？”

“不是麻烦，是学校要收回宿舍了——”

郑建国没想到对方会那么问，倒是很快回过神自己的那套房子最大的优点是安全，现在自己这么急着住进去，倒是副惹了麻烦的样子：“亚力克先生，你那边有没有放心点的搬家公司？”

“这个当然没问题，只是你很着急吗？如果着急的话，我这边出人找辆车给你搬了，也不收你钱——”

亚力克倒是没想到学校要收回宿舍了，只是他知道这位身份比较敏感，查理那货专门交代不要多问多说话，按照行情走就行：“你那边看看有不要的家具给我就行了——”

“那好，这边用的空调送你了，除了冰箱洗衣机几个家电外，我的东西倒是不多，来辆切诺基科曼奇就行了——”

在郑建国的思维里面，空调拆装一次会造成制冷效果下降，当然之所以开口送人了，还是因为他的新家装了中央空调，毕竟差不多四百个平方的面积分做七八个房间，再大的空调就只能是中央空调，而从橱柜座椅到这些大件也没找外人，直接全部打包给了亚力克：“再来两三个人就可以了。”

“哈，郑，没问题，什么时间可以开始搬？”

亚力克的声音中夹杂着阵欢快过来，之前郑建国那套房子里的东西让他卖了两千多美元，这个空调怎么也得大几百美元才对，再加上没有大件也就两个人能解决的事儿，便感觉不是大问题：“我和助手就可以过去——”

“他能拆空调吗，你知道的，这个空调我用了才半年时间。”

郑建国并不认为亚力克会懂空调，而他又是除了使用外也是两眼一抹黑，却没想到后者哈哈大笑着开口道：“这个你放心，哈里斯是机械专家，他一个人就能把AH1拆开再装起来，那可是一架武装直升机，你那间房子的防弹玻璃和凯夫拉就是他带人加工安装的——”

“好吧，那么听起来是很厉害，我感觉现在就可以搬，你带着哈里斯来吧，中午咱们一起凑合下。”

瞬间做了决定，郑建国是打着既然要搬就不如早点搬的打算，距离交房不到一个月总不可能再去租房子，至于去酒店旅馆什么的更不在他的考虑里面，来了波士顿不到两年时间，他是早成了全地区的名人，再被狗仔盯上或者想钱想疯的人，那才叫得不偿失。

主顾有召唤，亚力克自然不会迟疑：“没问题，20分钟就可以了，咱们过会见。”

“过会见！”

说罢挂上电话，郑建国飞快的进了卧室将衣服找出包来塞进去，直到门外传来敲击声也才装了两个大大的皮箱，不禁开始怀念可以拉的箱包到了门口道：“谁？”

“嗨，郑，我是亚力克，还有哈里斯。”

浓厚的鼻音响起，郑建国开开了门瞅着门口两座山般的大个子，不禁面带微笑的后退一步冲着两人道：“没想到你们俩外形差不多，噢，哈里斯就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能赚钱就不辛苦，只有赚不到钱费了力气才叫辛苦，你要送的空调在哪里？”

哈里斯身形和亚力克差不多高大，还都穿着个湛蓝色的牛仔布工作服，除了脑门上帽子鬓角露出的颜色不同外，便是眉眼间也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这会儿郑建国看他也不见外，便转身指了指墙角旁的空调道：“在那里，我搬走了后你就可以把它拆走了，当然拆完要把墙什么的做下恢复，我可不想让学校找我的麻烦。”

“这个没问题，哇哦，这台可是不便宜，现在二手的也要800美元左右——”

哈里斯迈着把地板踩出吱吱的脚步还没到空调旁边，便在瞅见上面的商标和型号后转头向着郑建国说了，后者也就瞅着进了门的亚力克开口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都是无法收回的事情，再加上先前麻烦了你们不少，现在还要帮我搬家——”

“嗯，你现在还没收拾好，我的车厢后面还有箱子，等下我去拿来，你负责把要带走的东西拿到门口这边来，我们俩负责给你打包，然后再说拆空调的事儿，哈里斯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亚力克冲着郑建国说了又朝着正看空调的哈里斯打了个招呼，郑建国便见哈里斯转头后还点了点前者就走出了门，心中不禁对这位可以拆武装直升机的大佬有了几分猜测，下意识开口道：“哈里斯，亚力克说你能够拆开直升机？”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事情，亚力克就会吹牛，武装直升机可不是一个人能拆的，而且需要行吊还需要最少一个助手，你们早就应该那么干了——”

哈里斯说着到了郑建国旁边后飞快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只是就在见到他满脸问号时便耸了耸肩道：“我说你们打的小朋友屁股，应该早就下手才对，不过现在也不晚，听说你们什么东西都没拿，连根针都没动的就是把这些东西都烧了？”

“那是胡扯，我们是文明国家，我们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郑建国眼神闪烁过说了凝望着对方的紧绷大脸，他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来这位最多不到40岁，不禁面现好奇道：“以你现在的年龄，应该不会退役才对的——”

“哈里斯的战友为了保护他牺牲了，战争结束后想去——”

亚力克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外传来时，他高大的身形也就堵住了足足一米五宽的门，只是话没说完便被哈里斯开口打断：“我们撤退时杰克为了救我，就是在给我这个脑门上的洞包扎时被狙击手击中——”

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了脑门上一块光秃秃的疤痕，哈里斯接过亚力克手中的纸箱子继续开口道：“所以我在战争结束后想去看看他的妻子和儿子，没想到那条母狗拿着杰克的抚恤金住着杰克的房子开着杰克的车养了个小白脸——小杰克都改了那个小白脸的姓！”

“所以——”

郑建国愣了愣神，如果说他两辈子有点什么遗憾的话，那么也就是当兵这个事儿了，由于没当过兵他也没办法去体会将生命交给他人守护背后的意义，当然由于他两辈子的职业方面的原因，他也能体会到记忆中的某些铭记是深入到骨髓里的：“你动手了？”

“他要动手那是会出人命的，他只是把杰克在部队里之前私下卖的东西反应了下，然后杰克就被除名后他老婆也没了抚恤金，后来那个小白脸和他老婆吵了次架还打伤小杰克，于是小杰克就在进了福利院后多了个叔叔，再然后某位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大兵却要照顾个孩子——”

亚力克的声音不算快也不算慢，拿着个纸箱和海绵到了厨房范围内开始装起锅碗瓢盆，嘴上说着的又看了眼旁边面带微笑的哈里斯：“以他在部队里的薪水是可以给小杰克个温暖的家，然而他要想服役还要照顾小杰克就是异想天开了——”

“那就只能退役了。”

郑建国下意识的接上话说了，便见旁边的哈里斯撇了撇嘴斜着个眼睛望了过来，声音里不夹杂任何的情绪：“为了小杰克的未来，我只能毁掉杰克的现在，想必在天堂他也是认可我这么做的。”

“只是可惜你这身本领了——”

想起先前亚力克对这位的评价，郑建国也知道路都是人自己走的，杀人放火也没有别人让你主动去做的：“不过你开心就好，生命的本质在于让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