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吴老板与我说这话,我随口应着,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但我还得装着无事的样子,不能让吴老板笑话我。真有点悬啊,我是一个教员啊,竟然卷入了黑社会的纷争之中,命也,运也。又想一想,我手里有的是家伙,又有这么多的人,怕个鸟呢!到时候见机行事,我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车行了一会儿,在一个商务楼前停了下来。没等我们下车,几个马仔已经跑了过来,把两旁的门打开了。大家簇拥着我和吴老板开始向大楼走去。
走进一个宽敞的会议厅,我发现已经有了不少人了。另两个老板早已就座,他们冷笑着:“吴老三,你又来迟了,大哥已经来了,你的架子不小啊。”
我看了看主席台,发现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端坐着,他精神矍铄,不怒自威。吴老板向这些人道了声谦,然后在主席台的下一排坐下了。我和另两个马仔站在了他的深喉,别的马仔没有进来,他们站在了会议厅的走廊里。我看了看另两个老板,身后也是站了两三个马仔。其中的一个很面熟,由于我只看到了他的侧影,我没有看清楚。一个阴沉的老板说:“老吴,你又有了新人,看这小子也是狠角色。”
吴老板笑了笑说:“当然了,他可冷得很。”
大家都看着我,我突然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杨久明,操,可真的碰上了,冤家路窄。他盯着我,看了一秒钟又扭过头了,看来,他没有认出我来,我的易容术很成功啊。
这时,讨论大会开始了,老头子让三个老板各抒己见。他们说了一会儿,竟然吵了起来,老头子喝止了,说:“你们三个人按政府的合同是合股开采,现在你们分开了地界,可年年为这个争论不休,成何体统,各自的面积怎样划分原来都是你们自己同意的,为什么还要占对方的地界呢,邢胖子,你占了李二的一片地界,吴老三,你占了李二的一块地方,李二你占了邢胖子和吴老三的不少地方。你们必须按以前规定的地界把对方的地方归还过去。我们江湖人讲的是公平,义气,不能财迷心窍……”
老头子说了很多,三个老板一言不发。老头子气愤地说:“你们什么意思,表个态,请我来主持个公道,你们却不说话,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三个老板忙道:“对不起,大哥,你息怒。”
李二站起来说:“我愿意退还两位的地界,可两位愿意归还我的地盘吗?”
吴老板站起来说:“我愿意归还,我怎么也得给大哥一个面子啊。”
老头子点了点头。可这时,邢胖子站起来,瞪着一双环眼说:“不行,我不退还,原来划分地界时,我那里有一条河,这是一个不可开采的地方,这无形中让我的地界缩小了。我不同意,我想重新划分地界。”
李二高声叫道:“你的那个山脚的储量是最多的,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没有你的多,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吴老板也开始怒斥邢胖子,邢胖子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吵起来。一时间,会议室里乌烟瘴气,气氛十分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老头子喊了几次,没人听,老头子气得带着保镖走了。
老头子一走,邢胖子更加嚣张了,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仿佛自己是龙头老大一般。我和两个马仔立刻警觉起来,把手插进了裤兜里,都握上了枪,随时准备出手。李老板手下的人也蠢蠢欲动,随时出击。大战即将爆发,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随着一阵阵巨响,屋子里雾气腾腾,有不少人开始哭爹叫娘,怎么回事?我循声望去,啊,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多了二三十个手持枪支的马仔,站在了邢胖子的周围,邢胖子哈哈大笑着。为什么会发生这事呢?原来这个会场说的是租用的,但暗地里早已被邢胖子买下了,邢胖子指派人在会场里打了暗道,事先找一些马仔埋伏在在哪里,到紧要关头,他一作手势发出响动,这些人便冲了出来。(这当然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们冲出来就放枪,我和吴老板站在了墙角处,所以没有首当其冲地被射倒。我忙拉着吴老板蹲下了。走廊里的马仔也冲了进来,和邢胖子的人打在了一起。吴老板掏出手枪,射击着,借着桌子的隐蔽,安全得很。吴老板和李老板的人虽然多,但没有防备,被邢胖子的人射倒了不少,邢胖子的人占了上风,这种情况可不妙啊,今天弄不好,我们谁都走不了呢。怎么办呢?邢胖子哪去了,在这枪林弹雨中,他在哪里呢?我稍稍抬了一点头,努力地寻找着他,哦,找到了,他缩在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他正准备往墙下面的一个洞里走,这小子要从暗道里逃呀,我得留心,不能让他跑了。于是我提起一张桌子,大喊一声,这声音很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把一张桌子抛向了空中,把房顶中央的一个大吊灯打烂了,大家都吃了一惊,我举起一张桌子,掩护着自己,快速地向邢胖子的方向移动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冲到了邢胖子的身前,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同时把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邢胖子哼道:“放开我,不然,我的人把你撕个稀巴烂。”
我笑了:“看我把你打个稀巴烂吧,死胖子,你这么嚣张啊!”
邢胖子哆嗦了一下,说:“好兄弟,不要乱来,有话好说。”
现在,主帅被擒,邢胖子的人一时混乱,被吴老板和李老板的人打死了不少。我一擒邢胖子,现场形势发生了大逆转。吴老板和李老板重拾自信,他们都站直了身子,旁边是一些实枪荷弹的马仔。
这时,一个人向我冲来,是杨久明,这小子肯定要上演忠心救主,他一定刚入伙不久,急于表现自己。我不动声色,待他靠近了,才扣动了扳机,他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慢慢地倒下了,他好像不相信自己会死似的,双手拼命地向空中抓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我又把枪指向了邢胖子,邢胖子哆嗦着,说:“大家不要上来,不要上来。”
我心花怒放,借火并之借口,把仇敌杨久明除掉了。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我开心极了。邢胖子的人都举着枪,没有放下来,我知道他们不敢放下来,因为他们知道,没有武器会死的更惨的。我把邢胖子押到了吴老板和李老板身边,他们拍着我的肩说:“兄弟,多亏了你,你真是个拼命三郎啊,不是你,我们今天可完了。”
邢胖子不断地道着歉,连声说自己错了,可吴老板笑道:“没有这么轻巧,你必须得送我们一程。”
邢胖子的那些人举着枪,围了过来,要不是投鼠忌器,他们早就开火了。李老板说:“我们走吧,一会条子来了,不好收拾了。”
吴老板点头称是,忙收集人马,除了当场死的,伤的人也被搀着向车上走去。因为我们押送着邢胖子,所以他的人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和吴老板把邢胖子夹在中间上了车,疾驰而去。邢胖子的人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我们走到山后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我们暗叹一声:好险啊。
开始上坡了,所有的车一次鱼贯而行,行到坡顶时,吴老板把邢胖子从车上推了下去,邢胖子顺坡滚了下去。接着,传来了他的惨叫声,我知道,这胖子不是摔坏了就是被车碾了一下。吴老板高兴地对我说:“兄弟,我没有看走眼,你还是又救了我们。”
李老板的车走在前面,他打过来电话,让我们到他那里庆祝一下。吴老板说:“刚才发生了那么惨烈的事,我们还是躲一躲吧,安全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
于是,车队疾驰着,不一会到了开阔地,大家分手了。
吴老板没有带我到那个酒店去,我们的车和另外的一个车子向郊外驶去。狡兔三窟,一点也不假啊。走了一段时间,车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吴老板说:“这也是我的兄弟,这里比较安全,我们下来吧。”
于是一行五人进了这户的家里。迎接我们的一个头上刮得发亮的汉子,他长着一对蛇眼,看上去十分阴险,他对我们的到来颇感意外,但十分高兴地让我们进家,上座,喝茶。看来这里是吴老板的一个分舵,这个汉子向他汇报着这里的生意,收入情况。吴老板露出了笑容,说:“魏三,我知道你很能干,好,你做的好。”
魏三笑了,连声说:“谢谢吴大哥夸奖,我干得不好。”
吴老板说:“魏三,我们累了,你安排几个房间让我们休息一下了。”
魏三忙点头带路。过了一道门后,我突然震惊了,这院子真大啊,真是另有天地。在后面有两栋七层楼房和不少的平房,一走近这些房子,便听到了男女的调笑声和打牌声,啊,敢情这里是赌场和青-楼吗?这个吴老板,是一个黑帮的头目,我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