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宋国力,是强是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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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显然也看到了甘奇,也起身往甘奇而来。

两人近前拱手一番,王安石也少了寒暄,直接拱手开口说道:“久在外地,还当真不知汴梁城出得一个你这般了不得的人物,昨日失敬失敬。”

“后进末学,当不得王知州如此言语,知州今日能来,在下已然感激不尽。”甘奇把王安石忽悠来,就是让王安石来当免费老师的,甘奇也越发看重这些年轻学生了,想着一定要把这些学生教好,把这些学生教好了。

结党之事,甘奇没有多想,但是甘奇却正在做这件事情。政治势力,其实离不开结党这一道,在古代,虽然“结党”这个词不好听,但这是实现政治抱负的必须之路。

结党之后,也要进行思想工作,统一思想才能有力量。

甘奇一直是站在高处来输出自己的思想,此时把王安石忽悠来,就是要接地气的来输出思想。

“今日到得这里,当真是开了眼界,十几年前的汴梁城,与如今的汴梁城,不可同日而语了。”王安石由衷一语,些许感叹。

甘奇抬手:“知州请。”

王安石也抬手:“同请。”

两人入得戏院后场。

甘霸见得自己大哥出去与人说几句,就往戏院里去了,说道:“大哥的面还没吃呢?”

摊主闻言,答道:“待得大官人讲完一堂课再出来吃也无妨,老头我先不收摊,等着大官人。”

甘霸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不吃,便宜我了,给我给我,我都能吃完。”

摊主笑骂一语:“呆霸,你真是个饿死鬼托生。”

戏院之内,又是一片鸦雀无声,甘奇先开讲,王安石在后场等候,也听着甘奇在讲。

甘奇今日的题目,还是预算问题,讲得越来越深入,甚至都开始讲起了国家层面的计划问题,国家发展计划,显然这又是一个新概念。

从每年军械打造的计划,到道路里程的计划,再到灌溉沟渠的修建计划,田地开垦计划,粮食增产计划,文武官员退休与增补计划……

诸如此类,甘奇一步一步,把管理问题,慢慢细化为各种数学问题。

其实归根结底,工程与项目的管理,其实就是个数学问题。国家管理,慢慢细化下来,其实也是一样。

这才是最先进的管理理念。

王安石已然听得如痴如醉,人也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门口,直接看着台上的甘奇,看得目不转睛。

王安石其实早已在酝酿着改革问题,但是此时的王安石,对于改革才只有一个初步的概念与框架,也未想好到底该如何入手。

此时的甘奇,虽然也并未给王安石提供具体的改革办法,却给王安石提供了一个衡量改革的指标与思路,一个全新的思路与概念。

这一刻的王安石,王安石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一心在听甘奇之言,连惊讶之类的心理活动都忘记了。

直到甘奇讲了一个多时辰,把接下来讲课的王安石介绍了一番,往台阶而下,王安石的脸上才浮现出一种带着激动的欣喜,上前来迎接甘奇,脱口一语:“大才,当真大才也,一番高论,醍醐灌顶。”

甘奇自然谦虚:“王知州当面,不敢不敢,在下之言,比起知州那万言策论,实在算不得什么。”

此时激动的王安石,连忙说道:“诶,你我相见恨晚,相见恨晚,不必再如此生份,我痴长几岁,小字介甫,道坚可以称我一声兄长即可。”

“这般怕是不妥吧。”甘奇好似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王安石大了甘奇十几岁,称兄道弟还真有些不妥。昨日忽悠王安石到这里来,其实甘奇就是起了结交之心,这大宋朝是必须要改革的,王安石就是改革急先锋。既然王安石送上门来了,甘奇岂有放过之礼?

“妥当妥当,这有何不妥的,今夜若是无事,愚兄在城内备席,当与贤弟共饮几杯,细谈这预算与发展计划之事,贤弟高论,与愚兄策论之言有不谋而合之处,当好好谈论一番。”王安石这算是入套了。

甘奇这回也不矫情了,抬手说道:“介甫兄先与学生们讲上一堂,晚间共饮。”

“好好好,愚兄先上台去。”王安石带着激动的心情上台,看得左右,开始讲课,却是直白问了一语:“诸位,且先问你们一言,我大宋国力,是强是弱?”

“回知州话语,我大宋自是富强之国,开国至今近百年,乱世终结,而今百姓安居乐业,文人读书报国,处处繁花似锦。比起辽夏,不知强了多少。”读书人对于华夏正统的大宋,自然带有一种荣誉感与优越感。

王安石听得这个回答,开始娓娓道来,从民间风气败坏以及土地兼并与隐瞒等等问题,说到朝廷财政窘迫、入不敷出,再说到军备废弛……

这些东西,是王安石辗转各地为官的经历与收获,这也是他要变法改革的动力所在。

王安石一番言论,对这些汴梁的学子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汴梁城为国都所在,自然是真的一片繁花似锦,但是出了汴梁城,这个大宋就很不一样了。王安石之言论,显然又给这些汴梁城内年轻的读书人增长了一番见识。

时代如此,信息获取的渠道实在太少,甚至对大多数读书人而言,几乎就没有什么获取信息的渠道,出远门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也不能怪这些汴梁城的读书人缺乏见识。

甘奇其实也做了一桩善事,若是没有甘奇,这些底层的读书人,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听王安石这种真正有大见识的人传授这些东西,这些人想拜王安石为师,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古代读书人为何大多迂腐?不是他们愿意迂腐,更不是他们不想变通。而是教育方式与时代限制了他们。

一辈子走不出多远的门,看到的都是身边的人与事,每天读者经史典籍,给他们讲课的老师,其实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并没有多少书本之外的见识与眼界。接收到的信息,也就是邻里乡亲们的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谈资也多是隔壁邻里的家长里短。

这样的读书人,又怎么去要求他不迂腐?他们不像后世的人,每天随便都能接收到家国大事,随便都能看到万里之外的别样风景,随便都能接收到各种言论与见解。但是就是后世那般环境之下,依旧还有许多迂腐不堪的人。更不论闭塞的古代人。

在这种时代的环境与氛围中成长的读书人,出得几个真正有大见识人才,那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凤毛麟角。

王安石,大概就是这些凤毛麟角中的一个。后世之人看王安石变法的内容,大多会觉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见解,不外乎税收问题,裁员问题,强军问题之类。

但是放在当时的时代,这些见解,已然不知超越了多少人。

待得王安石的课也讲完,甘奇看得学生们若有所思的模样,很是满意。不论什么时候,国家大变革这种事情,都是需要舆论引导与支持的,这样才能从上至下完成好这件事情。

甘奇大概就是在做舆论引导,为未来的大变革进行必要的准备。变法派与反对派,双方的力量,一定要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趋势,变法才能真正成功。

甘奇也上前把王安石迎下了讲台,却是忽然之间,甘奇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正在左边最角落的地方看着自己。

这张脸让甘奇意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