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紫字数:57668
第131章。风和碧漾血释情
盘龙城,唐家堡。
“父亲,求您饶了大哥吧,他已经受重伤了。”
“饶了他,你让我怎么饶他?”唐国公剑眉冷冽,长鞭狠狠甩在下跪男人的身上,不是唐泽,还会有谁?“盘龙城的守将,跑去南水渭城赈灾,是疯了还是傻了?”
“大哥他不是有意的,龙胤风派来了国师和雪公主,大哥他是怕我年轻气盛办错事了……”
“够了!任何理由都无法原谅,将不在,军兵皆乱,都是因为你失职,害得我盘龙城被三十万大军团团围住,若不是我急急赶回,恐怕我们唐家就此灭亡了!”怒吼间,长鞭再次抽在了唐泽背上,他垂着头咬牙切齿,背上早忆惨不忍睹。
老二唐山跪在唐国公身边,哀求道:“父亲,此事真不能怪大哥,谁能料到龙胤风竟然有如此狠计,三十万大军借着赈灾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了我们的水域,就算大哥驻守盘龙城,也难以察觉啊。”
“难以觉察?龙胤风以前直不如你,这次你倒好,败在他的兵谋下了。”
站在唐国公身后的身漆黑衣袍,没有半点其它颜色的男人面露嘲讽,“大哥向高傲惯了,怎么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三弟,你别煽风点火,事已至此,父亲,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突围吧。”
“突围?呵呵,南水渭城的兵力被他迁去做低贱的开荒救灾,美其名曰帮助灾民重建家园;现在唯能调动的,便是王城唐国公的兵力了。”老三唐震脸耻笑。
“盘龙山上的兵力不可撤!”言闭口不言的唐泽开口道:“龙胤风围住盘龙城没有狠命进攻,恐怕就是在等我们撤兵缓助,只要我们动,他们必定会带兵拦截,而且龙阳城是帝城的守护城,展飞定会举兵围攻,如果唐国公府旦失守,即使我们这边赢了,但事实我们已经败了。”
“大哥说得没错,盘龙山唐国公府象征唐家的地位,旦被抄家,但在世人眼里,唐家实存名已亡。”
“龙胤风这次倾巢而出,想必王宫已成空城,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发动王城精锐,直接攻占王宫而反立为王,以时再挟帝王命令退兵,这样天下是我们的,盘龙山也是我们。”
“你想得太完美了!”唐泽冷静地沈声道:“围攻盘龙城的是老五雷亲王,他既然能被召回,那镇守王宫的,恐怕就是老三雨贵王了!”
“龙胤雨远在南水之外,带兵南归,定会经过盘龙城,你竟然毫不知清?”
“父亲不是直在百思不得其解,龙胤风究竟想干嘛吗?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云王被派北行,墨亲王东行,他架空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如此便不会有人威胁到他的王位。而他又以国师这么大的行头,用赈灾为引子,牵扯着我们所有的视线,趁此,才悄然调动了兵力……”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龙阳城失策,我就警告过你,安分守着盘龙城,你呢?该死的你违抗命令,跑去赈灾!”
“不,大哥他是别有用心的,想利用国师的身份,提高我们唐家的地位!”
“成功了吗?我怎么看到的是全是帝王的恩泽,那面面该死的龙翔旗,已经传遍了整个渭水城,甚至已漫延到盘龙城了,如今印布的工坊哪个家不积极地印刷着旗帜,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此事都是小妹的主意,要怪只能怪她倒戈相向。”唐山连忙替他辩护。
“找这么多理由都没用。”唐国公抽得累了,丢了下了鞭子,“现在有什么好主意?”
“父亲说过龙胤风对外声称抱病在床,由苏总管打理宫中事务,我猜他已经不在宫里了。”唐山冷静地分析,眼露精光,“此次围攻的军兵中,除了龙胤雷的骑兵和王宫精兵及地方兵马外,却不见龙胤雨的水兵,只有两个可能,是水兵已经派回王宫,但我认为水兵并不适合守城,他们应该更擅于拦截咱们的水上兵力,而此时未出现,那,有可能是还在路上,而你们认为龙胤风只围不攻,是在牵制等待咱们王城的兵力来救援,我却认为他在等待雨将军的到来,好将咱们举歼……”
唐山的话还未说完,唐泽扭头射过缕肃然的冷意,逼得他讪然住口。唐国公背着他们没有察觉,然而唐震却欣喜不已。
“那他不在宫中,就定在军营了,那就太好了。”唐震面露杀意,跪地请缨,“父亲,由我今夜潜去,定将他手到擒来!”
“如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震儿你带领支精锐,只打探不出击,先摸清他的所在,我们再定计划。”唐国公吩咐下去,冷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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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过唐泽,“下午次再敢乱来,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唐国公走,唐泽晕眩倒下,唐山慌忙扶过,急唤道:“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我想,龙胤风,他恐怕不在营中!”
“那三弟岂不是白跑不趟!”
“他早就想取而代之,此次我犯错……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他恐怕听不进去,父亲……也气得听不进去了。”
“大哥,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逼我开仓赈灾,命我派兵协助,我都无法反驳,可我想问问你,为了她,陪上性命不打紧,赔上了整个唐家的千秋万载的大业,值得吗?”
“值不值,等你爱上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你爱的是,咱们亲妹妹啊,更何况,她深爱的是龙胤风那小子啊。”唐山失望地摇头,“你不让父亲攻占王宫,是怕她对你绝望吧?你要知道父亲占据王宫,坐上王位的,可是你啊。”
“她都不在了,天下大业,又有什么意义?帝王之位……又能代表什么?”唐泽在这刻才崩溃般泪流满面,“当我跃下悬崖找不到她的踪影,我才知道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年少时为龙家打天下,年长时为唐家反天下,忙忙碌碌为了什么?还不如和心爱的女人吃顿饭,陪她安安稳稳地度过晚,下棋也好,欢爱也罢,都比坐拥这看起来华美,却是冰冷冷的天下江山,要幸福得多。”
“大哥,她不是你的幸福,如果非要说,她已经是龙胤风的了,生是他的人,死了,也只能挂在他的名下。”唐山痛苦地看着他,不敢说他们得知消息,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自从收到消息从渭城赶回,大哥就没有振作过,他宁愿大哥相信她已经死了,最好是永远都死了。
起码,死了了百了,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下去;若她还活着,恐怕会折磨到天荒地老也没有止境。然而唐泽的沧桑,却令他忧虑极了,只得避开话题,“对了,大哥说他不营中,那他会去哪了?”
唐山撕开了他的衣衫,帮他止血,药粉倒在伤口上,疼得他咬牙切齿,“南水渭城!”
“啊……那他是去……”
南水渭城,庄肃楼宇内,雾气氤氲。
“你怎么来了?”唐碧隔着屏风低声问道,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好傻,他是风,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永远都是无法捉摸的。
“想你了!”
三个简单的字,由沙哑低沉的嗓音中发出,却叫人震耳欲聋般。思念,只是个男人,对女人种情绪,他对她……那些无可磨灭的情愫,在他句“我想你”时瞬间突然爆发了!
唐碧忍不住晃了晃身子,不知道是痛得太厉害,还是心头升起无限的酸楚,使得心中似乎千头万绪,却不知如何说起?
她的沉默,仿佛令整个室内雾气都凝结了,空气骤然恢复了令人窒息的肃穆,静得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看到我,很不开心?”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很忧郁,唐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忧郁两个字来形容他,他向都是冷冽如刀的男人,刀子,是从来都不会软弱的。
“不……”唐碧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然而,不是不能释怀,而是……她沧然笑,“是害怕。”
“其实我更怕……”
“我怕你……正如你怕我。”唐碧喃喃低叹,“你不敢见我,我也不敢见你,又何必……”
“相思很苦,思念很痛!今日我是风爷,你是碧漾小姐,不能成全我吗?”
记忆如浪涛,思念如潮汐……唐碧的眼圈陡然红了,她捂着胸口,努力地使自己的心安稳下来。噬情蛊的疼,酸楚的眼泪,无情地掏出了自己的心意。
恨,常在;爱,没走。
其实男人都不懂,只要他句话,女人就会崩溃!其实女人都懂,爱与恨,即使能将男人摒除她的生命,但爱过的痕迹仍然会占据着她的记忆与心灵!随便丝甜蜜的话语,都会挑起爱的神经。
“如果不愿意,我不勉……”
“送来的荷花,情深郁香!”唐碧突然幽声低叹,“你把我用红绸缎包裹着抱在怀里,我记得;你唤我声碧儿,我也记得;你喂我喝下交杯酒,我记得;双蝶采莲椅、玉骨合欢床上的欢爱,我都记得;我落入湖底醒来的刹那,看到了你的泪,我记得;你抛下丽妃,夜夜拥我入眠,我也记得……可正是因为什么都记得,所以这噬情蛊,才痛得令人恐惧……
她的话令浴桶中的男人百感交集,愧疚不已,“对不起……”
“你把我打发到丽水苑,便是给了小墨机会;你把噬情蛊种在身体内,再次用真真切切的痛楚把我隔离……我的心遗失在你那,可我的理智回不去了!”唐碧揪紧了胸口,痛苦得几近抽搐,她无力地靠着屏风,重重地喘息着,如泣般低哑,“我也想成全你,更想成全的是我自己,可这痛……让我给不了你温暖,而你也样!”
“如果爱上你是个错,那便只能错再错!”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噬情蛊种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你记得的,何尝不是我的毒……可这切,我都不后悔,因为……风是真的爱你了。”
爱你了……只因……真的爱你了……到底是谁的真心,像风样在呢喃。
如果重生是场宿命的缘,从起点到终点,从有情到无情,从无恨到有恨,如果注定灰飞烟灭,但是,恋恋不舍的红尘,来过,爱过,痛过,便只能灿然地微笑了,所以无悔了。
龙凤舞,荷香至,几多情仇,几多思念,只因剪不断,理还断……她唐碧既爱过,也恨过,该当无怨,所以无悔啊。
绕过屏风,移步缓缓来到了帐内,浴桶中的男人惊愕般抬起了头,不正是龙胤风吗?
琉璃金眸沧然对上张梨花带雨的脸,激动……感慨……化作无声的痛楚。“你瘦了!”
“嗯!”唐碧缓缓趴在桶沿,任由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被泪水冰冷了的双颊,久违的触感令她忍不住蹭了蹭,泪水却流得更凶了,唐碧咬紧牙关低低地吼了声,“啊……”
“很痛吧。”龙胤风心疼蹙起了眉头,突然收回手,张牙咬在自己的手腕上,“啊!”他闷痛地低吼。
他干嘛咬自己,疯了吗?她是痛,可他也没必要把让自己跟着痛吗?对上唐碧慌乱的眼神,龙胤风灿然笑了,琉璃珠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壮硕的胸膛挂着水珠,紧抿而冷硬的漂亮唇瓣,此刻粘染着鲜艳的血色,充满了野兽般的噬血狂傲,却因唇角弯起的笑,而美得令人想去吻而尝。
狂野的性感,俊美的英冷,令唐碧呼吸急切,连续数日积压的媚欢欲火瞬间被挑起,“你……”话音未出,纤脖被他勾压下去,唇瓣瞬间被吻住,霸道的气息汹涌而至,而与之同至的,竟然是口浓浊的血腥味!
“哦……你……”唐碧慌乱地挣扎,不敢相信他刚才咬伤自己,竟然将血吮吸了满满口,而滴不剩地渡入了她的口中,以激吻逼得她无法呼吸而喉咙滚动,不得不吞下,甜腻的味道令她差点想吐了出来。
唇瓣微松,她终于得出喘息,“你疯了……”
“噬情蛊是我用的血养的,它有吃的,就会安分点。”久违的甜蜜令他舍不得抽离而忍不住舔弄着她残留的血渍,低哑地轻笑着,“碧儿的味道,还是如既往的好。”
好狠的蛊毒,好傻的男人,唐碧闪动着泪花,低低叹气道:“是不是意味着,喝光着你的血,它就会被撑饱而不会再咬我?”
“可以试!”他的金眸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他眉宇间邪魅般的自信令她觉得自己沈封平静的心仿佛被挑起了火热的狂妄。
“如果你不怕死……”唐碧抓起了他的大手,顺着还淌着手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下秒,她听到了他的抽气声,望着他微抽的眉头,她狠狠地吮吸了口,这
口饱满了无尽的恨、恼、怨。再抬起头,唐碧的美眸闪烁着女王般的傲笑,噬血般舔了舔沾血的唇,“如你所说,它果然喜欢。”
炙热的鲜血滚下了喉咙,顺着肠道流去,很奇特的,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体内那蠕动的痛楚果然如尝到久违的了香甜美味般,幸福般享受了起来,而忘了从她身上钻研着痛苦。
“你喜欢就好。”大手自脖间缓缓地滑下,抚摸着纤绣的脖子,长指定在了她圆领的盘扣上,唐碧的心怦然跳动了起来,脑海间陡然忆起云王那日捏着她胸口的衣衫,如果他个用力……龙胤风如他般,没有往下扯去,却是挑起了她的下巴,水雾在二人眼前朦胧,切仿佛都淡漠了仇恨,残留着孤傲的爱意。
她还是如此的美啊,漂亮的大眼如星辰变,似第次喝下金风玉露酒般,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惶恐、不安、羞怯,每个反应都纯真极了,却又在这张柳眉巧鼻樱桃的俏颜上,充满了矛盾的妩媚。
第次,他看到了纯真的爱恋;而这次,他看到了挣扎的无措。
“衣裳很美,我希望你是为我而穿,而我为你而解!”这句,仿佛已是他最有礼貌的极限,他龙胤风向不会等待女人的首肯,大手拦腰掠起,轻巧地将她拉入了浴桶内,水溅了唐碧身,惊得她慌忙起身,却被他按了下去。
如云般的长发凌乱披散,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沾满水珠的俏颜染上了几分恼意,叫龙胤风心情大好般哈哈大笑。
“混蛋!”唐碧恼火地狠狠地甩过巴掌,在他愕然止笑的瞬间,满心的委屈化作苦楚令她瞬间崩溃了,她站起来狠狠地跳脚踩着浴桶内的男性大腿,边踩边指着他哭叫道:“龙胤风,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放我?为什么还要来玩弄我……啊?”
他的心陡然甜蜜地酸楚了,这种奇怪的情绪令他升起了浓烈的柔情,眸光暗,猛地勾脚将她绊倒,在她惊得差点摔出浴桶的瞬间,将她扯入了怀中,狂热的吻急切地截断了她的哭叫。
“唔……放开……”
热唇如火燎烧着她的理智,大手强悍地扣紧了她的后脑,逼得她无处可逃。
沉沦,或许从来都没有清醒过。
千丝万缕的欢爱,似乎才刚刚成长!
如果爱上你是个错,那便只能错再错!
第132章。浴水狂欢火交融
醉香阁顶,整个渭城览在眼。
伫立在楼尖上的人,负手而立,衣衫飞舞,长发飘扬,孤傲,肃冷、妖娆!连绵不绝的殿堂楼宇在夏日的黄昏如血染的夕阳下,显得那么的雄伟悲壮。
这样的黄昏,这样的美景,他多希望,此刻有心爱的人儿陪着起观看,他可以想象她会多么的开心,指着那落日欢叫,披着那霞光欢舞,和着愉悦的快活,或来曲高歌,或奏曲低吟……
夫君,今日你可要扞卫好,别让你娘子被别人抢去了哦,呵呵,今晚你就可以慢慢脱了……
好,为了今晚的盛宴,莫冉忍着……
忍着……如果有些事情早已注定要用鲜血来染红,那他莫冉不该忍着!
如果早知道忍着,这美好的盛宴只是为别人准备,那他莫冉不该错失!
碧儿啊,是夫君没用,没有扞卫好娘子,是夫君算计着,所以又让你被人抢去……洛羽的身影飘了上来,轻轻落在他身后,“高先生来了,找你!”
莫冉没有回头,冰冷傲气陡起,“洛羽,魔音现,天下大乱,如此绝美的夕阳,该用鲜血来沾红!”
“不……”洛羽惊然低叫,“如果你现在动手,我们将功亏篑,更何况……她在那儿!”
“我等不到明天,只要想到她在他身上屈辱煎熬……今日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为什么定会是屈辱呢?或许是金风玉露喜相逢呢?”洛羽的话令莫冉陡然握紧了双拳,他却不顾切地低声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将永远失去她!”
“她恨他!”
“但她曾经与他有过欢爱,不是吗?”
“她那是无奈屈承!”
“你在自欺欺人!”
“你……”莫冉霍然转身,碧蓝的眼眸冰若寒霜,修长的大手扣住了洛羽的脖子,然而洛羽的双眸却是澄清如湖,毫不躲闪,叫莫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脆弱与失控,他挫败地收起了手,“滚!”
洛羽深邃的眼眸闪过受伤的神色,“莫冉,这世界上唯能打败你的,那只有你自己,你要去,我不阻挡,但我不会随你去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莫冉自知自己失控,深深地吸了口气,“抱歉!”
“江山、美人……国仇、家恨,看起来是体的,但是,你得理智地分开!”
莫冉抿唇落寞笑,“我现在能明白,你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让她那么的爱你……只因你处处为她着想!”
“我想我是懂她的……有时候,我情愿自己没那么懂她,我何时尝不想魔心大乱,血染苍茫,可我的心已沧桑,不再像你们热血沸腾,或许……失去理智,对我来说是种奢望的幸福!”洛羽低叹道:“你还是下去吧,别让高先生等急了,他也许已经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好!”莫冉掠身下去。洛羽的目光定格在那遥远处的院朱楼碧瓦上,怔然失神。
朱楼碧瓦下,偌大的浴桶足已容得下三四个人,却被两具完美的身躯如游鱼般搅得水花四溅。
“龙胤风……唔……呵……”
鲜红凤舞唐装在大手下被撕成了碎片,浮上了出水面,娇巧艳红的乳罩像飘零的花朵,红得残碎了池的清水。
狂霸、粗暴、阳刚……在面前这个男人的体魄中,狂肆地飞扬着。
娇躯被他搂在紧中,微微晃荡水便会溢过头顶,逼得唐碧不敢动弹,她不是怕水,只是憋气,浑身便无力挣扎,软仿佛化了的春泥。长腿被分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硬挺的巨棒被唯的薄若蝉翼般的上好丝绸内裤阻挡着。娇乳被大手粗鲁地揉搓着,樱唇被吻得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在强悍的攻击下,久违的男性体息令她心神荡漾,压抑的媚毒开始翻江倒海,情与欲已无法控制。
“呵……”细碎的娇吟在喘息间溢出,令龙胤风喜悦地呵笑了起来,即使她的心还抗拒他,但她的身子却令她无法挣扎了。曾经她是那么用心地、主动地含着他的巨物,细心地、甜蜜地、虔诚地亲吻着、套弄着……而如今,他却只能依靠媚欢丹的毒来索取欢爱。
什么时候,他能把真欢假爱,或假欢真爱,玩得如此颠覆,看得如此透彻了?
逝去的,终是无法追回;曾经她给他的欢愉,该是他偿还的时候了。
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瓣,看着她无力地趴倒在他的胸膛,如温顺的小绵羊般起伏喘息着。龙胤风漂亮的唇角扬起了邪魅的笑,扣着头的腰后,托起了她的臀瓣,揉搓着娇乳的大手顺势拨开她的内裤,狠狠地拉扯开来,“啊……你要……”
再多的慌忙,被瞬间的顶插给逼断了。虽然巨头根本就没有插进去,却足够她惊吓过度而慌张地弯起双腿欲站起来。到嘴边的食物,怎么可能放她跑了?长指趁她起身的空档,准确无误地剥开了她欲迎还拒的蜜唇,刚劲有力的长指毫不留情地拨弄着,揉搓着,却因她的躲闪而拉扯出异样的快感来。
“啊!”唐碧慌乱地呻吟,原本半跪的小腿无力地滑了下去,惊得她慌忙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几乎在硬物生生插入嫩穴的前秒,定住了自己的身子,但穴口地含住了巨头。
“好急,不怕被插暴了吗?”龙胤风戏谑地取笑。
可恶,明明是他害的,说得好像她有多饥渴似的。天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欲哭无泪,下面那含着巨头张张合合的蜜唇,似乎在告诉她味道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的手帮忙扶着,恐怕她真的会忍不住坐上去套弄!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将她再硬生生拖离了那火热的巨头,该死的,他难道还想玩那龙珀香的游戏!不,这次她就是被媚毒活活焚死,都不会再颓废了。
纤指已经抠紧了他的臂膀,媚眼半闭而哀怨地瞪着他。这样的眼神,叫他心花怒放,他知道她真的动情了,天知道自己多想要她。
粗暴调情已成功,欲擒故纵正开始。
龙胤风手持着她的腰身,另手曲指迫不及待地湿润的娇穴内,狠狠地插送着。
“呀……别……”唐碧在他的顶撞下,急切地扭动着腰身,试图逃避穴内的冲击,然而在她惊颤之中,长指却由狠撞改为了时强时缓的撩拨,水液在他的抽送中被送上了穴内,而穴内的蜜汁在他的撩拨下,沿着长指波波地淌下。
仿佛忍受不了这种极具耐心和技巧的撩拨,唐碧此刻美眸已半闭,小手已无力地抓在肩臂上,像溺水的人儿抓着浮木般,难受地挺起了胸脯,头微微仰后,长发飘散开来,因发冠绑束着,整齐而有序,因抽送的上下,长发时散时收,看上去平添另种视觉的美。
“碧儿想……要了吧?”
“不……”唐碧气恼地喘息着,“呵……”
“还嘴硬,不怕你那小穴的水流在这桶了,把自己给淹死了?”她的口是心非叫龙胤风愉悦极了,她点都没变,那是那个又可爱又骄傲的人儿。
娇穴内已经够湿了,有力的吮吸感已令他明白,她可以容纳他的巨物了。穴瓣被长指摊开,巨物顶着穴口,在腰间大手的力度下,被寸寸地按了进去。
“唔……”纵然不是第次与他欢爱,纵然不是最她所承容过最大的,但他的硬物与粗壮。但圣母汤那晚如新婚般被撕裂的处子之痛,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身体里。在他每次挤进去便开始雷厉风行般强破坏性的抽插,几乎都成了他独特的风格。
而这次,还是不例外!蜜唇才被被充血的巨头顶开,嫩肉刚被拓开,便被狠戾地记挺腰和扶起按下的反冲力度,给重重地插了进去。
“啊……”唐碧惊然尖呼,突如其来的下沈令水面骤然瞒过了她的头顶,惊呼中口水呛了进去,下秒,已被巨物顶出了水面,仿若被刚铁般硬硕生生给翘起来般。
“呼……真紧!”龙胤风由衷地赞叹。
在龙胤风挺举和大手的帮助下,唐碧的娇躯开始了越来越快的上下跳跃,前后摇曳。
舒畅……被填充的感受真好,该死的要不是想摆脱那可恶的媚欢丹,她唐碧怎么可能放弃莫冉和洛哥哥而禁欲;要不是禁欲这么久,她唐碧怎么可能会如此饥渴地感觉到……爽!被撑裂的爽,被插到子宫的爽,而此刻,噬情蛊也开始跟着疯狂地律动了起来,却是别样的痛得爽!
紧窒的包裹,有力的吮合,疯狂的索欢,肉棒越来越狠地撞击着娇穴深处,娇嫩的呻吟也越来越柔媚,男人的喘息也越来越沉重。
“不……不行了……”娇穴的酸慰、疼痛、欲火,在记最为狠烈的撞击下,令唐碧颤栗地夹紧了他的壮腰,抽搐般摇晃着娇躯,“龙胤风……不要了……”
“唤风……”男子咬紧了牙关,该死的她刚刚喷薄而出的热潮差点将他泄漏了。
“啊……”
“风……唤……不唤我会戳烂你。”充满色情的威胁勾起了唐碧狂肆的欲火,卸下了她的道德矜持和心中的抗拒。“风……呀……不行了。”
手扣住纤腰,另只大手擒住了她乱晃的头,火热的唇饱含深情地吻住了喷气的小嘴,在沉入水中的时刻,带上了记狂妄的深插,在被顶出水面的刹那,股灼热的液潮射入了娇穴内,烫得唐碧几尽哆嗦,热潮仿佛得到了响应般,大量地喷泄而出,而娇吟被全数堵回了喉中,唯有漫天的灿烂在脑海中爆炸开来。
晕眩的快感和热吻,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空气,令她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中,唇瓣分离,二人累得除了喘息,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下,唯有那深埋在穴内的巨物,下下地喷着高潮的余热。
“好快!”听着他如雷似鼓般的心跳,唐碧低低地呢喃。
“呃?”沐浴在幸福快感中的俊美容颜陡然紧,金色的琉璃眸瞬间黯淡几分,大手瞬间将她捞了起来,“女人,嫌我快了?你可知道我禁欲了多久?”
巨硕被抽离,穴底空,潮液喷射而出,快慰令唐碧舒畅地颤栗了,美眸享受般半眯着,不期然,对他她暗沈的眸子,瞬间知道自己踩到男人的地雷了,此刻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不……我不是……我是说心跳……”
“迟了,你蔑视了男人的威风,已经惹火我了!”壮腰起身,大手将她翻了过来,抓住她的小手撑在木桶边缘,瞬间将她摆成了立趴式。
唐碧立即知道他要干嘛了?该死,如果以这种姿式,他可轻松多了,而她,定会被他干死的!
然而,果真是迟了,娇穴内那未褪的高潮在他惩罚般的粗鲁而隐隐兴奋了起来,轻易就被重新勾起了浑身的欲火,心中竟燃起了期盼的欲念。可恶,难道自己真的要如此淫荡荒唐下去吗?
纤腰被有力的大手提起,两腿惊然腾空,被拉起反绕在他的腰间,身体的重量瞬间落在了小手上,若不是她日渐精锐的功法,恐怕此刻已摔了下去。
他惊喜于她的娇巧,只大手托起她的小腹,另只已抓向了摇晃着的娇乳,对准娇穴,巨棒快速插了进去。
这下可比刚才的任何记抽插顶得深入,叫唐碧又惊又痛又销魂!“呀……太深了!”
“呵呵,你自找的。”龙胤风傲气大笑了起来,挺腰抽插的动作缓慢而沉重,每下都力求最重、最深、最狠。已得到过次释放,也止了思念的渴、积压的欲,这会有足够的耐心来回馈她的蔑视,谁叫她嫌他快呢?
研磨般的快感令唐碧又恼又惊,进时快慰得几乎令她颤栗,退时空虚得几乎令她想用力勾脚。“嗯……你能不能快点……”
“不……能!”男人骄傲地回答,好笑地抚玩着身前的娇躯,不再沉溺于蹂躏柔软的娇乳,而抚摸着小巧的肋骨,流连在光洁的纤背上,酥麻、骚痒,如温柔情人般的抚爱,令唐碧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情愫,仿佛回到了那日他们在玉骨合欢床上,是那么的温馨甜美!
“呵……嗯……哦……”低低的呻吟仿佛在演奏着愉悦的情歌,柔美得像情人的柔情,细水长流般。
卖力的挑逗,换来了久违的渴求,却令自己欲火焚身了,不知道撑了多久,硬硕叫嚣得快在爆开了。这骄傲的人儿已经热情得淫水四溢了,却愣是不再哀求声,只是味的呻吟。
坏男人,不就是说错了句话嘛,有必要这样折磨她吗?两人仿佛展开了博弈拉锯般,而唐碧实在忍不住了,每次都只差点点到了,他却似乎掐准了样,急速地退去了。
“够了……再不快了,本小姐不玩了……”
“这可是你要的哦!”龙胤风在投降之前,骤听此语,只狂喜得疯了似的,目视着白皙的俏臀间插着根胀得发紫的巨大阳物,快速抽插间,淫水四溅,滴落在水面上,与水花相击,使得每滴都沾染上淫靡的色彩。
“啊……轻点……好痛……”
“活该!”龙胤风揪紧了她的俏臀,愤力地顶撞着,强大的力度令浴桶都摇晃了起来,水声,交合声,混合着娇吟声,媚得令人失魂。
“不……不行了……要坏了……”
娇嫩的穴瓣被巨物磨得又红又肿,似乎都快滴出血来,甬道的内壁又酸又麻,又湿又热,快感如浪潮般波接波,令她从头爽到脚尖,从脚尖颤到了指尖……指尖下的摇晃……该死的,她是想说……真的要坏了。
然而肆虐索欢的男人,越是可怜的哀求,越激起了他的欲火,不如她所愿般玩坏她,她就会去偷嘴!
咯吱……咯吱……这绝对不是噗哧噗哧的声音……她可以放手吗?不行,她要松手,就要摔下去了,可她若不松手……天杀的,娇穴内的快感已经凝聚到了最高点,竟令她隐约舍不得打断了。
为什么插了这么多次,还是该死的紧。龙胤风此刻汗如雨下,他不知道自己插了多久,身下的人儿又爽了多少回,他只知道他不敢泄,虽然他有自信可以再来十次,但他怕她再来句,好快……然而,他真的憋不住了!
“噗!”的声,他几乎可以听到他射击在那嫩肉上的声响,沉重的撞击带来的,却是“哗”的声巨大的声响。
“哇……啊……”唐碧惊慌失措地看着炸裂开来的木桶,桶的水如洪荒般流泄了出去。两个人起重重地趴倒在地上,这记重插瞬间将唐碧送上了高潮的巅峰,又哭又叫,“我说要坏了……啊……”
“爷,出什么……?”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不期然被流淌地的水沾湿了。龙胤风大手扬,屏风上的衣衫飘飞而来,瞬间包住了两人。
“出去!”龙胤风隐忍着怒意,低吼声。
墨蓝
色丝绸长袍天宇目光扫过顺水流淌的艳红衣裳上,落在还保持着后背插入姿势,狼狈摔在地上的二人身上,漆黑的眸子抖了抖。“爷,时间不多了,适可而止。”
“知道了!”龙胤风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气恼过,丢脸过。天宇退后,他松开翻过怀中的唐碧,被衣料遮面着,微暗中可见面前的人儿像只煮熟的虾子般,从头红到脚,尤其是这张残留着欲火的红润俏颜,妩媚极了。
唐碧对上面前琉璃似珠的眼眸闪烁着幸福之光的男人,心中升起了奇异的柔情。件小小的衣衫,两张昏暗的脸,似乎在遮蔽光明的朦胧中,找回了初恋般的爱情。
“碧儿,风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屏风倒了,夕阳的最后点余晖,炫尽了它的美,洒在这衣料之上,龙胤风轻轻捧起了她的脸,柔柔地吻了下去,他多想就这样吻到天荒地老,吻到她能回应他的热情为止。
然而,她却落泪了,偏过头去,尝着自己的泪,“龙胤风,我恨你。”
龙胤风凄然笑,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忆着那日从碧波池中将她抱起,走过那大婚般喜气洋洋的长路,踩过泛滥成灾的水,满腹的柔情化作无尽的依恋,他轻轻地将她抱入内屋,搁在床上,吻着耳鬓,“碧儿,我要走了。”
第133章。妖莲冰心云王归
唐碧心中痛,为什么?他明明来了,为什么又要走了?他不是来抓她回去的吗?他就这样如风掠夺她的身子,卷席走她的欢愉,然后,就这么若无其事般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了,她竟这么失落!她以为他抱她到床上,是要同床共枕?
他可以不要欢爱,只求共枕?为什么他要了欢爱,却不再需要共枕?
“想我,只因为这具身体?”她终于忍不住伤感地低问,是不是爱她的男人都样,只迷恋这具完美的身子?
“如果你能把灵魂剖给我,我会把我的命留给你。”龙胤风不懂她的话,她的不舍,她的伤感,令他心痛得几乎想哭,他抽下自己头上的金龙发钗,“碧儿,在你离开时,我曾想,生死轮回,我都不放过你,但日思夜念,尝尽相思之苦,我明白了。”
凤舞发钗,插入了金龙发钗间,两两相嵌,完美极了。“我欠云弟个承诺,如果……如果回去看不到我,你就用这个来弥补他吧。”
“你要去哪?”唐碧的心没由来地慌了?这样的话,听起来怎么像在交代遗言,他已经交代过次,却突然从天而降将她掳来,欢爱过后,又来这样的话。
“噬情蛊,断不了两两相思;龙凤舞,牵不住两两无言。风愿生生把碧儿思念,血饮那残忍的七情六欲,只要碧儿不再心痛。如果错再错让你恨我,便把我葬于盘龙骨间吧,让我卧听那你的千年佳音吧。”
“不……我是恨你,可说什么葬呢?”唐碧眼泪陡然哗出,慌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他,龙胤风拉过她的小手,仿佛在牵引着她帮自己系上了腰带,长指扣上纤秀的小手,指间磨过星星点点的暗蓝色戒指,骤然低头,“你这是……”
唐碧惊慌收回了手,垂眉躲闪,嗫嗫道:“我……我自己买的。”
他没有回头,却是低低叹了口气,“往后的日子,你恐怕都得依赖国师而过了。”
“为什么?”唐碧心情紧张极了,难道,难道他发现了?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他不是很好相处的,自大、狂妄、冷漠……呵呵……你得多忍着点。”龙胤风取了另根碧玉钗绑好了头发,微湿的长发垂落在靓蓝的衣衫上,比身金灿灿的龙袍更显俊美。
正说着,门外传来天宇的声音,“爷,国师大人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唐碧紧张地缩入了被中,龙胤风温柔地笑了,低头吻着她的额,在莫冉参拜的声音响起时,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臣参见帝王!”
“哦,莫冉,多日不见,越发有礼了。”龙胤风目光落在弯腰行礼的莫冉身上,温淡笑,抓起旁边的龙纹剑,“来得正好,本王要走了,她……交给你了。”
“王怎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冉的声音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听起来像似暖昧的幽怨。
“哦?难不成还得经常你的同意?”龙胤风微微掀眉,金色眸光略显精锐。
“是莫冉逾越了,王既来了,何不把她也带走?”
“她在你身边最安全!”龙胤风淡然笑,“把她交给你,还是那句话,不要让任何男人碰她,媚欢丹再烈,有你在她身边,本王也放心了。”
“王既不相信莫冉,何必来托付!”莫冉挑起了眉头,冰蓝的眸中流露出不悦的光芒。
“你……”龙胤风拧起眉头,正欲说话,天宇走了进去,手持唐碧的琵琶搁在床头,回身低声道:“爷,该走了。”
“走了。”他伸手拍了拍莫冉的肩膀,“朝天子朝臣,希望下辈子本王做你的臣。”
说着,他回头对唐碧投上抹迷人的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唐碧望着他绝然逝去的背影,满脸怔然伤感,莫冉握紧了双手,蓝眸隐忍着怒火,“既然这么舍不得,干嘛不追过去!”
“是他买中了我,不是吗?”唐碧凄然笑了,伸手抓过琵琶,“曾许诺谁买中,给谁弹曲的……”
“在的时候忙着淫荡,走了弹给谁呢?”莫冉冷笑地讽刺。
“他说如果我恨他,让我把他葬于盘龙骨间,卧听我的千年佳音,我不懂,但我怕真的葬下了,他听不到了。”唐碧潸然泪下。
“你……你果真还爱他!”
“呵……呵呵……你还骗他呢!”唐碧冷然笑,泪眸对上莫冉冰蓝的眸子,“他是如此的信任你……”
“你……”莫冉蓝眸跳跃着火花,甩袖愤然而出。
唐碧凄然笑了,赤裸着身子,抱起了琵琶轻弹着。
莫冉踩上碎在水渍上的艳红唐衣,仿佛踩碎了自己的梦,丝绸与水滑极了,使得他几乎虚浮地差点滑倒,在跪下前,被?ahref='/'target='_blank'>仙侠吹哪腥朔隽似鹄础!嘎逵穑?br/>爱他,她果真还爱他……”
“别这样!”
“三十万大军,再加上水师十万,是要和唐国公决生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该错过是吗?可我该死的差点心软了,朝天子朝臣,他说下辈子做我的臣,我差点就想让她去追他,想把他留下!”莫冉凄然地摇头,“可她还怪我骗他……洛羽……她为他怪我……”
“莫冉虽背负和使命,可年少和王起长大,她与王既有夫妻之分,又有夫妻之实,纵然你有国仇,她有怨恨,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高大的砖筑院墙,古朴厚重,伸出几枝翠绿的杨柳。龙胤风拉着缰绳,回望着那随风摇曳的柳枝,金眸盛满了依依不舍。
“爷,走吧,雨将军已候多时,成败在此举,迟则生变!”天宇肃然劝道。
“好!”龙胤风跃上了马背,正这时,突然传来了幽远的琵琶声,所闻之人仿佛灵魂被拨动了般,个个怔然停住了动作。“是她弹奏琉琶的声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
“歌声,是她的歌声!”龙胤风失魂低喃,泪水陡然滚落,琵琶声若水滴珠落,歌声宛转,闻者哀婉而幽怨!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
谓我何求!
天地悠悠,我心赳赳;此生绵绵,再无他求;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来世她生,无尽无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莫冉蓝眸渗出了泪,悲愤填膺地仰头冷笑,“好……真好!
当……声响而歌与乐嘎然而止。
“莫冉你……”洛羽惶恐不安瞪着浑身蓝光闪烁的莫冉,六月飞霜般的极寒令他都感觉到了颤栗。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惊然地跑向了内屋,却见床上的人儿仿佛成了座赤身绝色的冰雕,连睫毛上都挂满了寒霜。
“洛哥哥……冷!”唐碧颤唇低喃,洛羽慌忙脱下外衣包住了唐碧,将她搂入了火热的胸脯中,愤然吼道:“莫冉,你疯了吗?”
“来世她生,无尽无休……”龙胤风幽然低叹,柔肠寸断而怔然傻笑,“碧儿对本王,还是有情的,只可惜往后的余生得苦了她!”
“爷,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天宇试探地低问。
“说!”龙胤风策马飞驰,天宇干人等立即追上。
“属下今日无意中瞧见国师右手无名指上戴有暗蓝色戒指……”
“哦?国师戴个戒指有什么好奇怪的……”龙胤风骤然勒住了缰绳,“你说戒指?暗蓝色的……”
“镶满了亮玉,与碧漾娘娘指间的似乎模样!”天宇云淡风轻地低声道,龙胤风心中瞬间翻起了惊涛骇浪,猛然勒过马头,“爷要去杀了他?”
“不,我在她身上下了……”龙胤风惊然住口,眸光中闪过阴晴不定的光芒,失声仰天冷笑,“本王竟然担心他的生死……哈哈,莫冉啊莫冉,如果你已背叛了本王,那即便是死,也休怪本王了。”
“爷的意思是……”
“天意!”龙胤风冷然笑,“本王以为只有个小墨,而他身上已经有了噬情蛊,所以……算了,走!”拉缰绳,马如箭般飞去。
“不等雪公主了?”
“她自然会去找她哥。”
夕霞血尽,夜幕将临,客栈前,火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
“最后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雪公主持剑指在了吴少南面前,最后的点余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背着光,吴少南看不清她的脸,而她,却第次将他看得这么清楚,在晚云散尽,淡天琉璃之际,眼前的男人沐浴在霞光与黑夜的边缘,身姿优雅,瞳仁飞扬,看上去竟是异常的迷人。
“不!”吴少南菱唇饱满,声音清脆。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等自己的男人爱上了别人,才能看到他的美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绝望,比所谓的三千情毒,来得更加痛苦?雪公主的骄傲与蛮横在这瞬间崩溃殆尽,她颤声哀求,“以前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碰任何男人,我只求你……陪我走!”
“不!”吴少南心平气和,却是无比坚定地笑着。“你碰不碰男人,跟我碰不碰你,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国师赐你圣母汤,我吴少南,也不会碰你,没有遇见她之前我都不会碰你,爱上她之后,我更不会再碰你。”
“你……”雪公主骤然捂住了心口,只觉得那心头的剑,比任何刻都来得强烈,她咬牙切齿地骂道:“她淫荡无耻,勾引我王兄,败坏我云哥哥,祸害我墨弟,不顾廉耻和死活又勾搭我的莫冉哥哥,还有神仙样的洛神师,甚至……她连她亲哥哥都能搞……”
“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吴少南眼眸紧,骤然抽出了马鞭。
“这是事实,还不让说吗?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我王兄,我要让他灭了你们。”雪公主飞身跃上了骏马,傲笑地俯视着他,“最后个次问你,走不走?”
“看在我们夫妻名分上,你若要去告状,便快滚,若再迟半步,休怪我忍不住……杀你灭口。”吴少南眯眼忍着拔剑的杀欲,浑身的冷肃叫雪公主骤起寒意,惊然拉马飞奔而去。
望着人马消失在黑夜中,吴少南深深地喘了口气,听她的意思,似乎真的要回宫告状了,如果王知道了,那他们往日的日子……想到帝王那双充满威压的金眸,吴少南只觉得不寒而栗。
正这时,洛羽抱着唐碧飞身而至,“快准备浴桶……去打热水!”
“她怎么了?”吴少南望着那惨白如霜的人儿,惊然失色。“出什么事了?”
“别多问!”洛羽急训道:“让你去你就去!”
“好!”
洛羽踹开房门将唐碧搁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吩咐亦心去做沐浴的准备。亦心不敢多问,慌忙去准备了。
吴少南很快跑了回来,“高公公上哪去了?这客栈仿佛下子变冷清了,除了店前小二在处理送客,竟没人烧水,连整个后膳房都是冷冰冰的。”
洛羽脸色骤变,许久都没法缓过气来,低头望着浑身仿佛被置在冰窖里冷得直哆嗦的人儿,心如刀割地痛呼,“莫冉,你太过分了。”
“又是他干的?”吴少南愤然低吼,“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哎,你干嘛?”
洛羽当着二人的面快速解脱着衣衫,亦心羞怯慌退,洛羽突然出声道:“亦心姑姑,去把你们的被褥都送来。”
“是!”吴少南随即明白过来了,“我也去。”
洛羽钻入了被中,热烫的身子抱紧了冰冷的唐碧,刺骨的寒气令他几乎忍不住地抽气,从不生怨的男人,这会只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莫冉,竟敢如此狠心!”
夏日被褥原本就不多,即使全部盖在起,也不见好转。望着被中的二人抖瑟得如冰天雪地的寒鸟,吴少南毅然地脱下了衣衫。
“你要干嘛?”洛羽颤唇低问。
“和你样!”
“不怕死了你。”
“能拥着她而死,值!”吴少南钻入被窝,怯怯地伸出手,搂住如冰块般的女人,当胸膛贴着那寒霜般的后背,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如烧红的烙铁般的心仿佛下子浸入了冰水里般,几乎能听到“丝丝”的炸裂声。
“好冷!”吴少南瞬间浑身抽搐,他咬住了颤动的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这么冰冷?”
“今天由她出场……”
“这我知道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有国师在还有人能伤她?”
“他来了,派人买走了她,他们……国师他嫉妒,所以发动了灵术……”
“他……?”吴少南惊愕瞪眼着他,“你是说……帝王……他怎么来了?”
“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刚从灾民区回来,雪公主便持剑逼我走,我还当她是疯了呢!天啊,你是说她去找……”吴少南急得差点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我们这会还……”
“他走了!”洛羽颤声道:“你就这么怕死……”
“我不是怕死……我是……”吴少南羞赧地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越来越冷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也懂点医术,难道不能帮她看看?”
“国师的灵术,只有他自己能解。”
“他太过分了,而再再而三地为这种事伤害她,她喜欢和哪个男人起,是她的权利。再说她原本就是帝王的女人,是他厚颜无耻地抢占,他有什么资格吃醋生气。”
吴少南的话令洛羽感慨万端,“是啊,她喜欢哪个男人,当然是她的权利,可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欢爱,能不嫉恨的?你说得这么响亮,是因为你还没得到所以无可奈何,若真得到了,你也会深切地感觉到被分割的痛苦。”
“谁说我不痛苦,可再苦也不能加诸在她身上……呵……冷!”吴少南忍不住颤栗。
“你冷她更冷。”不过有了吴少南的体温帮助,似乎好多了。洛羽吃力地挪动着手搓揉着光洁如冰的肌肤,掌下的肌肤往日如绸缎般温温润润的,此刻虽然更滑了,却冷得令自己的掌心如被冰刺般疼痛。
在两个男人的怀抱中,唐碧的身子冷得几乎麻木了,身体的血液仿佛沉静了,竟连噬情蛊似乎都被冻结了,心开始麻木了,就连意识都是浑浑噩噩的。最后的丝意识,仿佛隐藏在已开启的眉心之轮上,唯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禁锢其中了。
身体冰冻,灵魂枯竭的感觉令她再次深深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品尝着死亡的感觉,比死来得更恐惧。然而,她却感觉到了来自肌肤的丝丝暖意,仿佛是来自灵魂的呵护。
这种暖意点点地激活了她的灵魂,她的思维定格在了骨盆处,根轮处朵暗黑色的莲花,在沼泽之污浊上摇摇欲坠。
莲花……莫冉……苏含……还有那个飘忽不定的风……
它是他们的怨吗?还是他们的爱?若它是他们的影子,无论美或丑,也该由它自然地生存着。释然的念头涌上了唐碧的意念中,缕幽冷之气自眉心处缓缓流下,如清泉般缓缓浇灌着这片沼泽。
沼泽是污秽的,清明的水甘愿污染自己,去包容那阴暗的魔莲,切,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
小时侯,幸福是件东西,拥有了父母的爱,就拥有就幸福;长大后,幸福是个目标,嫁给莫凡,做最贤惠的妻子,达到就幸福;而此时此刻,经历了生死轮回、爱恨离别,才明白幸福原来是种心态,爱个男人也好,恨他也罢,怨他也可,痴恋也行,领悟而臣服──不抗拒就能发现幸福。
而想要拥有这种幸福……还需要很长更多的去感受,去领悟!
污浊上的莲花,此刻仿佛被染上了妖艳的墨色,含苞待放、流光溢彩。
当清晨的第缕阳光从东方溢出,雄伟壮观王宫再次被染上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光彩。
“云王回朝了!云王回朝了!”铿锵高亢的传呼从宫门路震耳欲聋地传向了金龙殿。
第134章。风起云涌天下势
碧波殿,清晨的第缕光芒下,荷花妩媚,碧波荡漾。
抹鲜艳夺目的红连飞带跃地跑过这汪的荷花、池的碧波,骤然驻步在桥头,遥望着美轮美奂的宫殿,切看起来似乎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朦胧得几乎陌生。
近了,却情怯了。
她会不会正在他的怀抱里酣然入睡,他会不会正在她的娇躯上酣畅淋漓!他怕了,他错了,个多月的日子,可以生出万种变幻?或许她已经忘了他,又或许,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得到了她?
然而,情纵怯,心却不该怯。如同那直梦想的权位,无论是否是上天注定,无论是否是他已经完全拥有,对于来龙胤云来说,似乎生来就注定要掠夺,掠夺属于自己的幸福。
爱她……要她……宠她……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过。
他大步流星地踏了过去,正殿大敞,却是个人影都没有,冷……切冷得如同悄无声息的冷宫!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还是……西北之行,帝都的消息闭塞,难道,出事了?
内屋,左右,还是个人都没有?
他惊恐出门,迎面撞上了个小公公,大手骤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碧漾娘娘呢?”
“云……云王……”小公公吃力地喘息,“娘娘她……”
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力度竟然失控到这种程度,丢下手中的人,他瞪着那在云霄中光芒四射的金龙,五指握得咯吱直响,“龙胤风,你对她做了什么?”
“云王……云王……”颤悠急切的呼唤从桥上传来,穿透薄雾出现在眼前的,是满脸通红的苏含。
“奴才参见云王。”苏含急急地行礼,“云王回朝,怎地不去金龙殿,就跑到这儿来了。
云王伸出大手抓向苏含,在他惊然后退时,骤然收回,桃花眼隐约着怒意,“她去哪了?”
“娘娘随国师去了南水渭城,抗洪赈灾!”苏含恭敬答道。
没事就好,云王揪紧的心陡然落了下来,“有国师去就行了,派她去做什么?”
“这事,时半会还说不清,还是请云王随奴才先回金龙殿吧。”
“她不在,我懒得去见他,南水渭城是吧,转告他声,我去了。”云王穿过苏含,苏含慌忙拉住了他,满眼急切,“云王,不可,王有密令,云王接旨!”
云王愕然缓缓回头,“密令,接旨……”
苏含手持王令,从袖中抽出卷金丝卷轴,刚欲宣读,云王把抓了过去,眸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愕然惊叫,“为什么?”
“云王莫急,帝王留下口意,请你去金龙殿,他留有物,你看过就会明白。”
金龙殿,苏含扭开机关,从柜中抽出锦盒,推至云王面前。
云王揭开盒盖,是柄精美的匕首,看到此刻,便忆起父王亲手交给兄弟二人的景象,那时的兄弟情谊……云王握着匕首,压抑翻滚的情绪,轻轻抽出,“拿他的刀子给我做什么?不……这是,我的……”
闪烁着苍白寒光的刀身上,刻着个浅浅的字迹,却叫云王惊讶不已,这把刀不是他……插在污辱她的畜生身上的吗?他以为遗落在她那儿,就当告诫她被欺负时要心狠手辣的武器,谁知道竟在这儿。
“咦,奴才瞧见碧漾娘娘用过模样的削过果子的……”
“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放过。”云王苦涩冷笑,无意中看到底下压着叠白娟,他拈起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瞬间抓紧住书卷,“他竟然……竟然是想利用她的手杀了我,他竟然……竟然对她下了碧血噬情蛊……好狠……他真的好狠的心。”
“那还请云王领旨接印,镇守王城,以防……”
“不,本王只要她!”云王悲痛欲绝地尖叫。
“云王镇守,帝王才可无后顾之忧,否则,这天下,唐家……”
“不,天下……永远都只能是龙家的天下……”云王傲然冷笑,“本王要的万里江山,不是这拱手相让,更不会用心爱的女人换来的,这对我云王来说,不是荣誉,只是种污辱。”
“云王……不要冲动啊。”苏含惊恐万状地追了出去,却只能望着绝然的艳红掠出了那万丈的光芒。“娘娘,这天下即将大乱,如果您在多好,可指示奴才如何是好啊?”
“娘娘……娘娘,起来喝点稀粥吧。”亦心的声音令唐碧从半梦半醒中悠悠醒来,懒懒地缩了缩身子,“好热!”
“还热,娘娘昨夜可冻坏了,把洛神师和吴大官人都……”亦心浅笑地扶起了唐碧,“娘娘,时辰不早了,文先生已候在……”她的话在唐碧睡眼骤睁时,陡然断了,惊然颤叫,“娘娘,您的眼睛……”
那是……如国师般妖蓝的眸瞳啊,亦心惊讶得浑身寒颤。
“怎么了?”唐碧眨了眨眼,再看去,竟然又恢复了墨黑色,只是那抹澄亮剔透的光泽,仿佛有了摄魂般的妖气,美得迷人心魂。
对上这双眼瞳,离歌怔然失魂,仅隔夜,更清澈生辉了,仅眼,便叫人心魂皆颤了。
“早……”他收回收神打了声招呼,眼前的女人有匙没匙地舀着稀粥往红唇里送去,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存在。
“大清早扰人清梦,最好有重要的事。”唐碧淡然道:“亦心姑姑,这粥……”
娘娘嘴巴还真是狠,尝便知其味,亦心含笑无奈道:“高先生有事出去了,是奴婢做的,是不是很难吃。”
“高先生个厨子,除了买菜做饭,还会去哪?”离歌接过话,唇角流露出别有所指的意味。
“哦,有点咸……算了,去帮我泡壶茶吧。”
“娘娘不是不喜早茶……”亦心略微明白了,叹道:“是奴婢愚笨,要是能学到高先生的十分之,要不给娘娘炖点甜汤吧。”
“好,只要不是莲子羹就好!”
唐碧的话令亦心羞愧万分,“对不起,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她走了,你有话直说吧。”
“高先生走了,你家莫冉,似乎也走了。”离歌挑眉含笑,唐碧搁下勺子,仿佛他的话和碗中的粥样不对胃口,“最好唤他国师大人,莫冉这个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唤的。”
“那是,能唤国师大人名讳的,这世界上,恐怕除了你,也只有个人有资格了,而昨日能国师大人手上带走你的,恐怕只有他了。”
“哦,你若再继续废话,楼梯在那,不送。”唐碧心情颤动,冷然笑。
她的冷漠令离歌微微蹙眉,冷唇硬是荡出笑来,“昨夜暗月弟子传来消息,南水航域数万水师,悄然东去。”
唐碧漫不经心给自己倒了杯的茶,望着浑浊的茶水,仿佛被搅乱的心。“然而呢?”
她终于有点反应了,离歌淡然笑,“我的茶虽不及宫中的御茶,但比这隔夜的好喝。”在她眸露不悦前,忙道:“他没告诉你吗?”
“什么?”
“外面已风起云涌,身为他们的枕边人,你竟然点都不知情!”看她茫然的样子,似乎真点都不知道,离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叹口气,“据暗月探子消息,几十万大军已包围了盘龙城,再加上此去的水师……要举歼灭你唐家了!”
唐碧手上的茶杯骤然掉了,顾不上失态,她惊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唐家想反帝王,天下皆知,只是没想到,竟是帝王先出手,若不是你从国师手上被带走,我都不会想到,竟然是他亲自领兵。”离歌忧虑地低声道:“你作为唐家的女儿,我猜他是怕你为难,所以没告诉你吧。”
“不,我是说……大军……唐家……是真的吗?”唐碧有些语无伦次,大脑片混乱,各种回忆和念头夹杂在起,令她方寸大乱。
“当然是真的,三天后……不,快的话,两天后便可见分晓,你也别太急,唐家势力大着呢,怕只怕……”
“你……”唐碧此刻没心情跟他玩猜猜,两败俱伤……盘龙城……龙骨间……把我葬于盘龙骨间吧!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唐家可以灭,不关我唐碧的事,但他……不能死!这天下,没人敢伤他龙胤风,只有她唐碧……只能是她唐碧!“怕只怕什么,并说完。”
泪水奔溃而出,离歌揪心不已,却无法安慰,只能实话实说,“怕只怕两败俱伤,有人趁机作乱!”
“谁?”
“云王,亦或是……国师大人!”
“国师……不可能!”唐碧激动地揪紧了衣袖,急得俏颜通红,“你胡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这片祈灵大陆上,曾经有个繁荣昌盛的王朝,叫慕灵王朝吗?”
“我不知道。”谁能告诉她,他在讲什么天古奇谈,“这跟国师有什么关系。”
“慕灵王朝曾经是个大帝国,而龙凌,只是个小小的部落,数百年来,慢慢地被龙家点滴地挖掘,挤压,毁灭,直到吞食,而最后的颠覆,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其间慕灵王朝的余孽慢慢地浸入了帝国之地,乃至边境!”
“我还是不明白。”
“开镖行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走南闯北,对各地方达官贵人等贵重财产,也略知二。因而有了个奇怪的发现,灵锦坊、绣锦阁、高锦楼、金锦钱庄……这样占据帝国大部分财物命脉的大大小小的行业,竟然不下几千家。”
“连锁店嘛,有什么好奇怪的。”唐碧急得都快要哭了起来。“你能不能有屁快放。”
她的粗鲁之言反而令他笑了,“而我们现在呆的这家,就是其中的家,目前全客上下,除了残留的小二,重要的管事,个都没有了。而且据息,这城内大大小小的店,今日关闭了很多。”他顿了顿,“你还不明白吗?高先生走了,国师走了,他们……也走了。”
“你的意思是……”唐碧急得通红的脸陡然惨白如霜,陡然忆起那日他带她入那个绣坊……叫什么,就是灵锦坊,忆起那个老板对他的态度,以及他们不经意流露出的种种表现,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是不敢置信,瞪着他慌乱道:“莫冉……慕灵王朝……余孽……”
“如果不出意外,他恐怕还是个地位不小的领头。”离歌忍着心疼直言不讳,“只是有点,我想不明白,国师是上任国师从小选定,而且他与王少年便起长大,怎么会……除非……”
“除非什么,见鬼了,我怎么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当然,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洛哥哥,他和国师大人似乎关系非同般。”离歌的话令唐碧颤抖不已,莫冉和洛羽关系当然非同般,可如果是真的,洛哥哥会说实话吗?他们瞒她这么久,是决计不肯让她知道,这会又怎么会告诉她?
只是,唐家……帝王,国师……如果这切都是真的,那她……她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天啊!唐碧晕眩地摇晃着,在跌倒前,离歌几乎瞬如小墨的身法般,快速扶住了她,心疼地抱紧了她,“别难过,这切你阻止不了的。”
“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无论是伤了谁,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痛苦。”唐碧忍不住崩溃地哭叫着。
“可正因为有你,他们才会有场硬仗,唐家,领兵的定是唐泽,而龙家领兵的是帝王,慕灵王朝,如果是国师……且不论背后的权益,而你应该懂得他们的性格,除了殊死搏斗,没有人会放手。”
龙胤风的霸权,唐泽的英冷,莫冉的内敛,没有个是怯懦的男人……唐碧急得六神无主,“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怕,别急。”离歌此刻竟无比的安定,他扶着唐碧坐下,单腿跪在她面前,仰头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这样的局面,如果还有个解决的可能,那就是……你。”
“我……我该怎么做?”
“帝王四十万大军,唐家为数不够,但兵将粮足,驻地有利,消耗下去,最多两败俱伤,而慕灵余孽大概就是在守这个机会,如果他们有心蚌埠相争,渔翁得利,那你……就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我个人能做什么黄雀!”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她要的是她爱的男人平平安安,又不是……这个念头陡然跳上了她的脑海,“你疯了吧。”
“我没疯,我清楚得很,唐少爷,你用爱掳获了男人的心,但压制不住他们的自尊,想要高高的男人臣服,唯有比他们站得更高。”
“我做不到!”唐碧被他的分析惊得差点晕厥过去。
“你,你可以的,那把圆月弯刀,是暗月暗帝的身份,只要你以暗帝之妻的身份,发动暗月号令,暗月数万众徒个个身怀绝技,要灭这残余势力……”
“闭嘴。”唐碧巴掌扇在离歌脸上,泪水哗然而流,“你让我用个男人对我的爱,来毁灭三个男人的自尊,简直是找死。”
离歌捂着脸强忍着委屈,哀声道:“除了这样,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这把弯刀的主人……他叫什么吗?”唐碧怒不可竭地吼道。
“夜墨,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放屁,他叫龙胤墨,龙胤墨你知道吗?”
“龙……”离歌脸色骤然,满眸尽是不敢置信,“墨亲王,龙胤墨……”
唐碧痛苦地摇头,“你明白了吧,我死都不会这样做。”
“不,我不明白。”离歌秋眸含泪,唇瓣反而流露出欣喜的笑,“若是他,那更好,师出有名,也不至于得个后宫叛乱之罪。”
“你找死!”唐碧扬起了手,却对上了他真挚的眼眸而收紧了五指,百感交集,揪心万分,她习惯性地捂着胸口,却发现这样的痛,与往日有些不同了,同样痛得难受,却不是刺骨之伤。
“如果你认识他,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不喜名利之人,他敬重他大哥,更不可能去抢他的江山,灭他的天下。更何况,我已害得他差点丧命,害他饱受噬情蛊毒的折磨,又怎能将他推入万动不复之地。而他是那样清雅脱俗的男人,我更不可以让他被天下人唾骂,背负弑兄夺位的千古罪名!”
“唐少爷所言……令我无自地容。”离歌羞愧地叹气,“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我怕你……以后知道会更难受。”
“该死的,你……我……我现在就很难受。”唐碧心乱如麻,泪水不断,“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该如何是好?”
“如果你不想动暗月,还有个人,可以求助,听闻也是你的入幕之宾,但结果恐怕更糟糕。”
“谁?”唐碧急切追问。
“云王!”
“不行!”唐碧失望地摇头,难过道:“不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是他去了西边苍狼,生死……未卜。”
“如此说来……这切冥冥之中,几乎是为慕灵王朝而准备的!”离歌的话令唐碧仿佛被雷击中般,冥冥之中,不可能,云王去西漠,是她的句话,而小墨去了东岛,国师和她来了南水……如果非要追个缘由,这冥冥之手,竟然是她的结果……
天,如果他的死,是她手造成……如果错再错让你恨我,便把我葬于盘龙骨间吧!
她不相信天命,她不相信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她唐碧是恨他,可她没想要他的命,更不想赔上莫冉!
唐碧骤然起身奔出。
“你要去哪?”
“备快马,去盘龙城!”唐碧迎面撞上了个人,差点跌倒,“洛哥哥!”
“碧儿!”洛羽搁下手中的食物,快速接起来了。
“莫冉去哪了?你知道吗?”
洛羽的目光落在离歌身上,却见他脸冷若冰霜的精光,顿时明白了,看来有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些天下大事而已,不过这些事,似乎都和她的男人有关,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而你个人独占吗?”离歌咄咄逼人地对上洛羽冷清清的眸光,“她那么爱他们,你不该瞒她。”
他的话句句带刺,处处针对,令洛羽慌张极了,这样的男人若成为他们的对手,只怕会让他们毁之殆尽。帝王强势来灭,莫冉用阴招来阻,而他,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挑拨离间,这样的卑鄙无耻,在他的话里,听起来却是堂堂正正。
“小碧,我……”
“是不是真的?”
第135章。快马加鞭暗波涌
唐碧清眸喷火地追问,洛羽慌乱极了。“不是的,你懂洛哥哥的,你知道洛哥哥即使是吃醋,也不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莫冉,是不是慕灵王朝的人,你……是不是慕灵王朝的余……”唐碧说不出口,她泪水汪汪地瞪着他,“洛哥哥,为什么?”
“小碧,你……”
“高先生和莫冉都去了,是不是真的?”
“是!”
“那你也知道他……我是说龙胤风,带兵围剿唐家之事……”
“对不起!”洛羽柔软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我知道唐家被……”
“唐家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你们,你们个个都不告诉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尤其是你,洛哥哥!”唐碧悲愤填膺地痛哭道:“龙胤风为国,莫冉为仇,可你为什么……”
“相信我绝不是为你……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当然希望能独占你……不,我不是因为你……”洛羽急得语无伦次,晶眸含泪,“小碧,你要相信,洛哥哥真为你好,天下江山,国仇家恨,这些跟你没关系。”
“你放屁,天下江山跟我没关系!”唐碧勃然大怒地哭骂,“可国仇家恨会害死人,死的可能是我爱的男人。”
“可我除了照顾好你,我又能怎么办?”
“是男人就不要说这样的话。”唐碧扑入他的怀中,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哭叫道:“你不会想办法啊,你知不知道莫冉可能是死,你还是他的好朋友!你知不知道龙胤风……”
如此崩溃的人儿,叫洛羽心痛万分,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她的责辱,她的急切,都只因为她无措啊,泪水直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越过唐碧的头瞪视着脸平静的离歌,顿时眸光清冷如冰剑。
唐碧哭得几近喘不过气来,洛羽只能个劲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好了,不哭了,没事的,你要做什么,洛哥哥都陪你。”
亦心端来甜汤,惊疑不解他们三人到底了什么,让娘娘哭得如此凄惨。
“你这个无耻小人,对她挑唆了什么?”洛羽揪过神色自若的离歌,恨不得狠狠地给他拳头。
“我不过是分析天下大势,告诉她若要平衡所爱的男人,必须拥兵自主,她不肯,就这么简单。”
“你……”拥兵自主,自立为王,好大的胆量,洛羽不敢相信他个小小的镖头,竟敢有如此妄念,这样的狂人,这样天下奇材,不做国之栋梁,简直是浪费。不用问清他的分析,仅凭这句话,他已经针见血地挑明了矛盾所在,叫洛羽便无从反驳。“她当然不肯了,除此,没说别的话了?”
“放心,她不爱我,我没必要戳你们的短。”离歌自负地淡笑,“她这么死心眼又高傲,我的路还长着呢。”
“离歌,过来!”哭过后的唐碧声音沙哑,两眼通红。
“她叫我!”离歌喜上眉梢,“看来事情有转机,所谓坚强的人,不是不害怕,不担心,担心害怕后,仍然能冷静下来,积极行动面对。上次因我失策害她身隐危境,她也挺过来了,这次我相信她,也可以坚强起来,这么有慧心的女人,值得我离歌辈子追随。”
洛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也许莫冉开始的敌意,不是来自小碧对他的醋意,而是来自对棋逢敌手的敌意。
“洛哥哥,你去吴少南找回来,他还没走吧。”
“没,他去……”洛羽发现她已经看向离歌了,“你先帮我想尽切办法联系到夜墨。”
“好,姬香月有办法联系到他。”
“姬……那个花魁……”唐碧讶然掀眉,红肿的眼皮似乎很沉重,“关于灾区那边,工人方面,我会拟旨请示帝王以减免税务的方式,发动黎民以征税互换,这样既可以减少支出,又能起到发扬帝王恩泽……而资金方面,以铸像垂念,流名千古的方式来发动……”
“把吴大官人的震灾令牌给你,足以令你手握重权,在渭城没有人敢反对你的意旨!”
“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离歌策马追逐身边的人儿。
“你懂的。”唐碧的声音被风带来,“交待你的事情若没办好,我会来教训你的。”
“希望你考虑我说的,我等你召见。”
唐碧骤然勒马回头,“如果有这么天,你会是最出色的军师。”
“士为知己者死,我等你。”离歌从来没有如此忧伤。
黄昏西下,望着行四人策马而去,离歌潸然泪下,他多希望能和她起走上战场,面对困难,但是,他还是不够资格啊。
“离公子,别伤心,娘娘很快就会回来的。”亦心无力地喘息着,为了节约时间,他们余下的事情竟在这马背奔驰上交待,送就是几十里路。
“她把你留在这监督我,你可别先倒下了。”离歌伸过大手,“来吧。”
“不,不用。”亦心羞赧直退,“我……我没事,娘娘她其实是怕我拖累他们,所以才留下我的。”
“你总这么自卑吗?”离歌拧眉道。“为什么你不能理解她对我有心,留下你来照顾我?”
“你说的是你自己的心声吧。”亦心苦笑地摇了摇头,“我更希望呆在她身边。”
“谁不希望呢。”他惨淡笑,天边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了,夜色,也越来越凝重了。
“驾……驾……”鞭声和厉喝声在风中穿梭着,吴少南开道,洛羽守在最后。每到个驿站,皆重换马匹,快马加鞭地赶向下个城镇。
“小碧……累不累?”
“不累,争取后天清晨便能赶到盘龙城。”四五天的行程要挤在两夜天半内完成,实在是太赶太累了,对他们男人来说,都很吃力,更何况是女人。
“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啊。”吴少南怜惜道。“虽说快马加鞭能赶及水路行军速度,但日夜不休,我怕你到了那儿连站都站不住。”
“务必赶在战火燃起前赶到。”
“若唐家人已经知道水师动向,恐怕不会等到他们到达就会展开突围。”
“那也得赶,起码要赶在莫冉前面到达。”
“国师去了,只会给帝王如虎添翼,你急什么?”吴少南不解地问。
“这个……你不懂的。”唐碧懒得解释,扬鞭再次催马奔驰。
身后的洛雪默默地望着唐碧的背影,面色从来没有如此凝重过。
牵马饮水,草草吃了几片干粮,此刻夜色已浓,偏偏这些日子未至月中,光华惨淡。唐碧望着漆黑团的前方之路,离临城都还有大半路程。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终究是忘了在这样的朝代,没有月华的晚上,没有路灯,马也不是汽车,马眼睛又不能发光,如何能赶路?
而三人已被她逼迫着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走得匆忙,除了干粮,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带,更何况是露宿的帐篷被褥。洛羽留守二女,吴少南找了些干枯树枝,打了点野味,烘烤了起来。
唐碧歉意地看着三人,“都是我执意要走,害得你们跟着受罪。”
“呵呵,怎么会呢?”洛羽拍了拍她,执意要去找找附近的村民,洛羽刚走,洛雪也以方便之名走了,留下唐碧和吴少南二人寂然同坐。
“在外露营更有趣是吧。”吴少南安慰地笑道:“咱们可是第二次了,这次我可是很轻易地找到了野鸡哦。”
“吴少南,谢谢!”
唐碧的郑重其事令吴少南羞赧笑,俊雅的脸在火光下渐渐红了,“没什么好谢的,只要你喜欢就好,我倒是比较关心,这烤鸡不知道能否赶及他的十分之。”
“你……”唐碧忍不住笑了,嗔恼道:“活下他的阴影下,不累吗?”
“我也不想呢。”愁眉苦脸了天的人儿终于笑了,他忍不住也笑了,伸手抓过只萤火虫,兴奋地伸过手去,“给!”
“不要!”孩子气的动作中,却蕴含着深深的柔情。
“看吧,你连我给的点光芒都不肯接受。”吴少南张开了手掌,看着闪闪的光亮飞入了黑夜中,黯然叹气。
唐碧眸光转,“那我给大把光芒,你会接受吗?”
“当然会!”吴少南兴奋不已,唐碧捡起根烧得劈哩啪啦的柴火,递了过去,吴少南顿时傻了眼,“这……这……”
“光芒四射,很烫手的,懂吗?”唐碧丢下火,略有所指地叹道:“你还小,不懂的。”
“你怕吗?”吴少南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眸。
“你不怕吗?”唐碧反唇相讥。
“是否我拿起了火苗,你就收下我的萤火之光?”
“我不跟你玩这种冒险……”唐碧惊然瞪着他的掌心,那是团正烧得通红的火柴,她惊慌失措地抓过他的大手抛了下去,抚摸着滚烫的掌心,“你疯了,烫死你……”
“你担我,我很开心。”吴少南抓过她的小手,动情地看着她,“唐碧,你为什么不愿意挪点位置给我,你明明已经……”
“够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留点余地。”唐碧气恼地推开他的手,跑开几步,喘息不已,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炙热,仿佛触摸到了他那颗炙热的心般,眼下局势如此危急,她怎么乱了方寸,还有心在这谈情说爱。
吴少南无奈地叹气,“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我不过是个打铁的,烫惯了。”
“哼!”唐碧懒得理他,二人陷入了无言的僵冷。不久,洛羽背了些果子和被褥回来,“周边只有些穷人,来,将就着睡会!”
他在火边寻了处平坦的铺好,扶唐碧躺下,“咦,小雪呢?”
“去尿尿了,不过这泡尿也够久的,你都回了,她还没回,不会是被野狼野狗吃了吧!”吴少南恢复了飞扬的神采,扯唇笑道。
“哦?”洛羽抽出笛子吹奏几声频率奇异,不成曲子的调子,不多时,洛雪便出现了。“去哪了?”
“师傅回来了,没……没去哪。”
“照顾好自己。”洛羽淡然扫了她眼,递过颗果子,她连忙接了过去,却是不吃,羞赧笑道:“师傅还记得咱们的暗曲。”
“师傅怎么不记得,只是小雪长大了,就不那么听师傅的心声了。”
“对不起。”洛雪怯怯看向洛羽,泪水微闪,“师傅对小雪的恩,小雪永世难忘,若小雪做错了事,只求师傅永远不要抛弃小雪,小雪甘愿为奴为婢,陪师傅辈子。”
“嘿嘿嘿,你师母还没睡着呢,你能不能别急着挖墙角?”吴少南眨眼打趣道。
“我睡着了,我没听见。”唐碧低笑地翻个身,抱着洛羽的腰,搁在他大腿上的头蹭动了两下,无意中闻起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羞赧地发现,自己的鼻尖竟然已顶到了某个高耸之物。
“睡着了还乱动!”洛羽压抑着动情的欲火低声嗔道。
“鸡都还没吃呢,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吴少
南不依地叫道,这番说者无意,听者错意的话令唐碧差得满脸通红。“我睡了,不吃你的……!”“鸡”字愣是硬生生地逼回了肚子。
洛羽看着忍着笑憋得直打颤的人儿,半天才咀嚼过来,心中升起无限的柔情,失笑地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睡吧,烤好再叫你。”
“洛哥哥……”精神放松,倦意便上来了,唐碧打了个呵欠,软绵绵地呢喃几声便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她轻松自然地霸占着洛羽,洛雪满心羡慕,却只敢挨近洛羽坐着,不敢有半点逾越。
“小雪靠师傅肩上睡会吧,天亮又得赶路了。”
“我……我不困。”洛羽如父亲般的宠爱,令洛雪感动万分。
她明明想得要命,却不敢靠过去,吴少南讽刺笑,心中感叹洛羽怀中坦荡自然的人儿才是最可爱。
四周安静了下来,柴火“啪啪”地燃烧着,唐碧没睡多久,便不安地翻来覆去,时不时低低地呓梦时。
“是不是蚊虫咬她?”吴少南关切地问。洛羽摇了摇头,“我适才在柴火里丢了薰香,蚊虫不敢靠近,她大概是紧张不安,所以睡不安稳。”
“那还不如叫醒她,免得她做恶梦。”
“她今日已累极,明晨还要赶路,若不休息片刻,我怕她吃不消。”
正说着,唐碧突然挥舞着小手痛苦地惊声尖叫,“不……不要……”
“小碧,别怕!”洛羽慌忙抱紧了她,下秒,唐碧骤然睁开了眼眸,冰蓝的眼瞳在黑夜中闪烁着凌乱的光芒。
“她的眼睛……”吴少南惊讶极了,“她这怎么了?”
“洛哥哥……”唐碧失神片刻,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我看见莫冉……他们……他们浑身是血……啊……”
“莫冉,他怎么了?”最惊慌的竟然是洛雪,她失态地伸手去抓唐碧,被洛羽个眼神便制住了。
“不,你只是在做梦,不是真的。”洛羽心疼地拍着她,“别怕别怕,咱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没事,醒了正好,大概是饿了,吃点东西再睡。”吴少南嘻笑地说。
“你还笑得出来。”洛雪不悦地讽刺,“只知道吃吃吃……”
“若自己都不开心,有什么资格让她开心。”吴少南傲然冷笑,“像你这样愁眉不展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
“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没看她正伤心着呢。”洛羽不悦地训斥。
哭完擦擦泪,唐碧勉强吃了点东西,在洛羽的坚持下,她不得不躺下,然而刚躺下没多久,骤然起身了,“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晕晕欲睡的三人被她的话骤然惊醒,警惕地竖耳倾听,不多时,天空上传来了鸟类飞鸣的声音。
“不过是群雁飞过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洛雪不满地嘀咕。
“你没听过不知道!”唐碧拧紧了眉头,满脸忧虑,“古有年将军半夜听雁鸣,识青海之夜袭。此时月黑风高,群鸟应已停止安宿,而它们突然高飞鸣叫,定是有大动作惊动了它们,这鸟声从东方传来,飞往南方,相距数百里,此时天已快亮,想必是昨夜盘龙城战火已起……”
说到这,唐碧已急得泪水直打转,哀求地看向洛羽,“迟则生变,咱们得赶紧上路了。”
盘龙城外处高山上,驻扎着几处帐蓬,军旗飞扬。
“报告雷将军,唐家叛孽分子试图突围,依雷将军只守不攻的嘱咐,我们成功防守了。”
“好!”营帐内坐着个身着盗甲的年轻男子,面貌颇有几分龙胤墨的青涩,而气宇间却有如同唐泽般的英冷,但从这张古铜色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他久经沙场的成熟稳定。
他便是龙胤雷,帝王的五弟,雷亲王,“只要不是唐泽领兵,你们都不用紧张,唐山介文相,不是用兵的料,唐震有勇无谋,不足为惧。”
“那万是唐国公呢?”
“放心,唐国公极好面子又高傲,没看到我王兄,他是绝不会出动的,只是不知道王兄和雨哥到哪了?”
此时,龙胤风正独立战船的桅杆尖点,迎风而望,如傲世孤王般,庄重而肃穆。
天微微发白,从南到东的官道上,行四人开始了又天的拼命赶路。
龙胤风浩浩荡荡的行,在水路上轮班急航,另支精兵锐将,从东方王城,直穿龙阳城,快速奔向了盘龙城。
而有个诡异的现象,便是全帝国千百个商行店铺竞相关门大吉,老板小二等工人们夕之间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下风起云涌,暗波汹涌,危机四伏,天下大势,仿佛触即发。
而天上,炙阳高照,高温和压抑令人几尽狂躁,仿佛随时都能点燃这战火连绵,肆扫毁灭。
山雨欲来之势令天下百姓隐隐不安,大地的震荡令鸟兽都惶恐乱跑。
暗月之夜,切都来得太突然太激烈!
次日黄昏,霞光依然如血,唐碧终于体力不支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遥望着穿插在林荫中的绵延大道,急切低喃,“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