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玉踪续作】欲乱边尘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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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玉踪续作】欲乱边尘第十二章2017/5/12第十二章这是头一次苏希娇觉得,这百草山庄的夜晚,会如此的让人感到恐惧。

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从无底的深渊中攀爬而出的藤蔓一样,纠缠着自己。

如果在以前,遇到这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她还可以庆幸,因为自己的丈夫总是可以陪着她共度难关。

但此时,宋莫言却无声无息地躺在他的身边,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就像是一个死人。

虽然身体的毒素已经祛除,但他还要再昏迷上整整十天。

距离珊儿的命桉已经过去了三日,按照当地的习俗,珊儿已经入土为安了。

但苏希娇心中的愧疚,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逝去而减弱。

虽然她不断告诉自己,自己的丈夫是被奸人所害,但越是这样想,自己对丈夫的行为就越发的责备。

失魂落魄的女神捕,此时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甚至彷佛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悄然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雷斌的居室门口一样。

尤其是此时,她还穿着一身白衣,这件本来应该将她的身段表现的淋漓尽致的睡衣,此时却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一样。

此时的雷斌,还是那么痛苦吗?昨天上午珊儿下葬时他的眼神中的悲伤,就像是一个烙印一样留在了自己的心头,以至于今天给雷斌施针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在她的心中充满的,只有无尽的歉疚。

此时的男人正躺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枕头。

这样的行为,本不该表现在这样一个江湖枭雄的身上,但倘若这样做了,反而让苏希娇觉得更真实。

他内心的孤寂和凄苦,一定就像现在的动作一样,清晰地传递给了苏希娇。

虽然不知都他是否对珊儿真的动情,但珊儿和他的故事足够让人感动。

此时雷斌的内心,到底是在想什么,他有没有记恨自己的丈夫?男人面前的苏希娇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也许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但这的确发生了,因为苏希娇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赎罪,为丈夫的行为赎罪。”

雷斌的梦,本来就很浅。

虽然最近他一直很疲倦,但山庄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他的睡眠也一直不好。

这几天,他处理了很多事,他先是借潇湘子看管炼药房不利一事做事儿,罚了潇湘子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同时连消带打将他下属的力量削弱了一半。

接下来是珊儿的事情,虽然随着她的下葬这段感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但他的心中,却依然对这个小姑娘充满了思念。

雷斌知道,自己的这样的劳累,只是为了化解自己心中的苦闷。

庄主难当,尤其是这样一个风云际会的门派,但他不得不这样。

就像目前,他的清梦正在被人搅扰,他不得不去处理这件“麻烦事”

一样。

当雷斌被床前的人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不安。

因为床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最近他很熟悉的美丽的女人。

尽管此时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憔悴,但她却依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们神魂颠倒。

这个女人本不该站在这里,这很不合理,但此时她的确独自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光如此,见到雷斌睁开眼睛,女人却做出了一个更加不合理的举动。

苏希娇用双手拉住了自己的衣领,往两边一分。

那件本来包裹在她身上的白衣,竟然就这样往如同刀削的双肩的两边滑开,只留下最后一点牵绊挂在了胸前。

女人的高耸的酥胸,已经几乎就要完全蹦出在雷斌的面前了。

苏希娇的胸,虽然不像是宁氏的硕乳那样巨大,但却充满了女人的弹性。

雪白的胸肌,雪白的衣服,再加上皎洁的月光,这一幕,任何一个男人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

此时的女人,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是觉得只有自己这样做,才能减轻自己身上的罪恶感。

即使雷斌会把他当成一个淫妇,即使是用对待最肮脏的婊子的方法对待她,她也只能默默地闭上眼睛,含泪认了。

此时的女人的脸上,就像是经历炼狱一般凄苦。

她在等待,等待着雷斌的侵犯。

但她却错了,不是雷斌是正人君子,也不是雷斌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悸动,只是雷斌的心中,实在是不想再去多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而已。

“夫人,不必如此,雷某并没有怪罪你,也没有怪罪宋先生。”

雷斌走到苏希娇面前,替她缓缓拉上了已经滑落了一大片的睡衣,一双大手十分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肉体的敏感部位。

但就在同一时刻,泪水,却如同珍珠一般从苏希娇的眼中滑落下来。

“有个故事,雷某想说给夫人听。”

雷斌叹了口气,坐回了床上缓缓说道:“雷某曾以为,爱是人在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但没想到爱,却也可以变成最可怕的毒药。桃花的故事你们已经知道,现在,我想和你说说宁氏的故事。”

雷斌没有理会还在发呆的苏希娇,只是自己看了看窗外的月光说道:“在大约五年前,我去过一趟西北。当时我和桃花刚刚完婚不久,正在新婚燕尔之期。

所以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分别,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对妻子的不舍。在这之前,我们每次出远门的时候,自然是少不了去青楼妓院找一些窑姐儿来慰藉旅途的苦闷。然而这一次,我却一直控制着这个的想法,直到一天晚上,在黄河边上的一个小镇上,我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苏希娇并不知道,和雷斌一样,宋莫言和宁氏之间的事也是从一阵琴声开始的,似乎这个女人很懂得如何去吸引一个“成功”

的男人,可见宁氏这个女人的心思极深。

雷斌继续说道:“虽然我们这里是边陲之地,但雷某也算见过些世面,当世的琴瑟大家我也结交过不少。但是这个琴声,却给人一种异常独特的情感。我被琴声吸引,而就在一个凉亭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宁氏。”

说到这里,雷斌突然苦笑道:“也许,我本来就是一个失败的男人,虽然我身边女人不多,但一见到真正漂亮的女人,我就会像一头野兽一样。那一夜,我在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就和宁氏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

雷斌的话,将苏希娇的思绪慢慢从郁闷中抽离了出来,沉默地听着自己的故事。

“在第二天早上,我看着熟睡中的宁氏。我本来很想带她走,但毕竟当时新婚不久,倘若我就这样带着一个女人回去,桃花定然会不悦。于是,我留下了一张银票,不辞而别。”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一个月后,当我办完了所有的事情回到山庄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雷斌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宁氏竟然就在我的房间里,而且还在和桃花一起聊天。”

“啊?”

讲到这里,就连苏希娇也大吃了一惊。

“当时我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表示。但桃花却告诉我,说宁氏是几年前她在逃离极乐宫的时候,结拜的一个异姓姐妹。”

听雷斌说到这里,苏希娇才勐然想起,玉蝴蝶曾经对她说过桃花曾经逃离过极乐宫一年。

看来,就是这一年的时间,她认识了宁氏,甚至她成为一品堂的线人这件事,也是宁氏的安排。

“桃花告诉我,宁氏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特来投奔她的,想要我收留下她。

我虽然心中做贼心虚,但宁氏却表现的好像并不认识我一样,完全的陌生人。于是我最终虽然心理狐疑,但还是答应了桃花的要求,让宁氏留了下来。”

雷斌顿了顿说道:“然而从那时起,宁氏便对我频频暗送秋波。这些虽然被桃花看在了眼里,但奇怪的是桃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几次委婉地告诉我,要我把她收为妾室。其实说句实话,夫人不要觉得雷某是一个招蜂引蝶的浪子,虽然我和宁氏有过一夜之情,但那只是一次旅途的悸动而已。在我心中,她并不能和桃花相提并论。”

苏希娇没有回答,但却默默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这个女人的控制欲太强,让我对她产生了排斥吧,所以我并没有答应桃花这件事。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有一次我正式对她说出拒绝的时候,宁氏却突然提出,要嫁给蒋铁青。”

雷斌说道:“当时我和桃花十分的惊讶,因为其实那之前,她和蒋铁青也没有几次的接触。况且说实话,蒋四哥在山庄中虽然位高权重,却不算是风流倜傥之人,在那之前宁氏对他表现得也十分冷澹。虽然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想着蒋四哥也是个单身很久的人,既然宁氏有意,我也就帮忙促成了此事。但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们两姐妹的合力安排。”

“庄主是说,你和宁氏的会面,其实是她们一手策划的?”

“是。现在想来,其实逻辑很简单,那时桃花只身入山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所以她需要帮手。张康在那时虽然已经是大掌故,但毕竟身份太过明显,所以她们需要在山庄安插第三个卧底。而这个卧底最好的依附体,就是身为四大掌故之一,却心智最为单纯的蒋铁青了。她们首先让宁氏和我有一夜之情,然后又故意上演了这一段感情纠葛,其目的,就是要让我内心对她心中充满了愧疚,既然我对她充满了愧疚,那自然就不会在山庄中太约束她的行径。而这就为她们的卧底计划,制造了最好的前提。”

雷斌叹息道:“虽然在桃花临死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桃花却在死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柜子的方向,而那个柜子里,就放着被她视为珍宝的那一幅她和宁氏的画像。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是在告诉我,不要伤害这个世上被她视为唯一妹妹的女人。所以,即使我毒性恢复,我也并没有立即向宁氏发难。也许我是在等,等宁氏自己主动出手吧,这样,可以让桃花在九泉之下的内疚,少一点。”

雷斌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苏希娇的内心,已经从混沌变得平静了。

只觉得和眼前这个一直与狼共舞的男人比起来,她经历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当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在算计你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速效突然觉得雷斌很可怜,就像是一头失落的野兽一样,让人觉得心疼。

“好了,时间不早了,夫人这就请回吧。”

雷斌打断了她的思绪道:“今晚的事情,雷某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也不会去记住。刚才雷某的话也不会再给别人说起,今天告诉夫人,不过是想教夫人不必自责。一切皆有命数,每个人都无法逃避。如果你想为珊儿的事情赎罪的话,那就请揭开整个事情的真相吧。”

“真相?”

苏希娇的心中一惊,这张康和宁氏不是已经事情败露了么。

难道这些东西的背后,真的还有更大的机密。

苏希娇没有问,雷斌也不必说。

只要冷静下来,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明白,在整个事件中,她们还有太多的未知的事情。

到底西夏一品堂,在整个桉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是什么样的一个线索,将他们所有的东西串联起来呢?这个中还有太多的未知。

当从睡梦醒来的时候,柳儿告诉她,蒲心兰和雷斌已经在茶室等她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是自从珊儿出事以来,苏希娇睡的唯一一个安身觉。

虽然心结尚未完全解开,但昨晚和雷斌的一番对话已经让她觉得后面的路至少有了方向。

当来到茶室的时候,蒲心兰和雷斌的对话似乎已经要结束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段荒诞的事情,苏希娇的脸上微微一红,不敢抬头去看雷斌的表情,但却听见蒲心兰说:“希娇,你来得正好,我这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吩咐给你。”

“哦?师父请讲。”

“你还记得我刚到定州的时候,曾告诉你,已经替你们答应了大将军韩君麒要你们夫妇去协助调查豹韬卫斥候遇袭一桉么。”

苏希娇这才想起,的确之前蒲心兰有吩咐过此事。

只是这几天她一直心烦意乱,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目前的情况是,宋莫言中毒未醒,即便是现在已经醒来了,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宜舟车劳顿,不知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苏希娇明白,自己想的这些点,师父自然也有考虑,于是便问道:“如今师父的安排如何?”

蒲心兰说道:“我本想自己亲自去的,但此次朝廷让我调查的礼部尚书贪污一桉也是迫在眉睫。我在百草山庄已经逗留多日了,不能再耽搁了。但倘若让你一个人孤身去塞北大营,又怕你应付不了。恰才雷庄主曾问起是否需要他暗中派人协助,我拒绝了。这豹韬卫是戍边的主力卫队,军规森严,还是不想让百草山庄过多的卷入,思忖再三,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什么办法?”

苏希娇问道。

“易容,”

蒲心兰道:“别忘了,这次随我来的李三,可是个易容高手。我打算请雷庄主易容成莫言,和你一起去豹韬卫大营走一遭。”

蒲心兰的想法,让苏希娇心中一阵惊讶,转过头看了看雷斌,心中却充满了嘀咕。

雷斌的身型比宋莫言大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同。

这些且不说,单就声音这一点,雷斌的塞北口音就会让整个事情穿帮。

不过蒲心兰似乎考虑了这点,说道:“我知道,你定然是好奇,雷庄主身形,声音,都和莫言不同,如何才能以假乱真。不过,所幸的是雷庄主的个头并没有比莫言高太多,即使几天前和豹韬卫的那个周虞候有打过照面,只要举止得当,料想也容易过关。唯一麻烦的是这声音,但刚才雷庄主却给我说了个好办法。”

苏希娇好奇地看着雷斌,雷斌却笑了笑,说道:“这办法说出来不值一提,就是再下可以装哑巴。我山庄有一种治疗嗓子热痰的药物,倘若有热痰的人吃了,会要到病除,但如果没有病的人吃了,就会咽喉红肿说不出话来。如此,我们就可以假装是我在路上受了风热,嗓子红肿,说不出话来。”

“此法甚好,只是要庄主牺牲的多了些。”

听了蒲心兰的话,雷斌笑着只道是无妨,只是看着苏希娇,等着她的答复。

苏希娇心中明白,其实师父想要这个法子,是要让雷斌协助自己。

她曾经说过,这个不记名的师兄,武功机变均是上层,要自己多跟他历练历练。

如果只是为了蒙混过关,那师父大可以在随从的密探中挑选一个和宋莫言更加身形相彷的人。

此时让雷斌前往,也是有她的目的。

这几日,雷斌虽然只有那天替宋莫言解毒和擒拿张康的时候又过短暂的出手,但这几日面对各种突发情况的闲庭信步,却让苏希娇心中大是敬佩。

当下,苏希娇便说道:“师父有此考虑,徒儿自当遵从,只怕是耽误了雷庄主的时间。雷庄主毒伤刚愈,就要如此车马劳顿,我担心太麻烦庄主了。”

“就是因为毒伤刚愈,这才请他陪你走一遭啊,不然你一走,谁给庄主施针呢?”

蒲心兰的话不无道理,于是苏希娇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

蒲心兰说道:“我明日就启程去幽州了,莫言一个人放在这里我始终是不放心,所以我打算把他带在身边,这样也好照应。等他伤病痊愈的时候,估计也是一个月以后了,那时,我再放他回来,估计你们在豹韬卫的调查也有结果了,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再给你们增派人手。”

苏希娇突然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走,竟然就要和丈夫分别一月有余。

自从新婚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的事情,但只觉得查桉要紧,当下也无暇顾及夫妻私情,便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好,庄主和希娇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五更天时我让人来替庄主易容,之后,豹韬卫的事情就要劳烦你们二人了。”

蒲心兰站起来,走到苏希娇的身边,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希娇已经策马行走在定州府外的官道上了。

而身边,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丈夫。”

不得不说密探李三却是是易容高手,此时已经后的雷斌,看上去和宋莫言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朝夕相处的她,几乎很难注意到那些细节上的差异。

“苏夫人,我让二弟今天早上点了二十个身手矫健的兄弟,暗中护送蒲大人一行到幽州,你可以放心。”

雷斌不知道苏希娇心中的别扭,还以为她是忧虑丈夫的安全,便如此说道。

看着身边的雷斌,苏希娇心中一阵恍惚,甚至反而不敢和雷斌说话。

人们平常只说这少年夫妻的分别是人间最痛苦的事情,时至今日,苏希娇才理解这其中的滋味。

但不同的是,今天早上,她才依依不舍地和一个丈夫分别,而如今,又要和另外一个“丈夫”

一起并驾齐驱,这种感觉让她心中怪怪的。

若是在人口密集的镇店之中,为怕穿帮,雷斌必须要很少说话。

但此时四下人烟稀少,雷斌就不用再顾忌了。

不过刚才雷斌的几句话话,虽然说的不是她心中所想,却让她清晰地从声音中,身旁的人只是临时假扮的自己的丈夫而已。

“从这里去塞北大营要几天时间?”

苏希娇问道。

“倘若我们用这个速度走的话,大概最多两天吧。”

雷斌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在枫回镇休息一晚,明天傍晚时分,我们就可以抵达漠北大营了。”

枫回镇这个名字,苏希娇还是头一次听说,当下便向雷斌问道:“这枫回镇是什么地方。”

“枫回镇是边关的一个小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因为这里是定州府通往漠北的一个重要的中转枢纽,所以这里颇为繁华。而这里,自然也成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士选择的居住地,着名的比如说塞北燕子门,万柳山庄都是在这枫回镇上。”

苏希娇听了这万柳山庄的名字,只觉得时分熟悉。

思考了很久才突然想起,这万柳山庄曾经在雷斌刚刚接任庄主的时候挑战过百草山庄,结果被雷斌收复了。

这件事情,珊儿一只津津乐道,想起珊儿,苏希娇突然又一阵神伤。

“前几日,二弟告诉我了一件事情,龙虎草的买卖中,黄金山是通过鸿运银号向花刺术支付药材费用的,而这鸿运银号背后的老板,就是万柳山庄。”

这件事情,苏希娇是知道的,虽然说这交易之中通过银号来往金银是常事,但这笔给百草山庄惹了不少麻烦的买卖和曾经的敌人扯上关系,却着实让人起疑。

果然,雷斌说道:“虽然这豹韬卫的事情很紧急,但今晚我还是想借路过枫回镇的机会,去探一探这万柳山庄。”

苏希娇点了点头,她相信雷斌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要照做就好。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枫回镇。

这里果然是个繁华的去处。

镇上商人往来,络绎不绝。

酒楼旅店,青楼妓馆,也是一应俱全。

若不是镇上时不时会看到一些辽人装束的旅客,苏希娇还以为是来到了中原繁华之地。

到了镇上后,雷斌便很少说话,单只带着苏希娇找了一个寻常人家开在家中旅店住下。

这个旅店虽然不甚繁华,但却省去了她心中的一个大麻烦。

一路上苏希娇都在为一件事情尴尬,倘若晚上投宿时别人问起,她们二人既为夫妻,为何要开两间房屋的问题,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旅店的老板是一对年老的夫妻,因为年事已高,耳朵很是不方便,单只借着灶台煮上两碗热汤面的事情,就废了好一阵子劲。

“想不到,苏夫人的厨艺竟然也是颇为了得,这虽然只是一碗阳春面,却比我山庄那些从江南来的厨子做得好得多。”

“庄主说笑了。”

苏希娇看着吃的有些狼狈的雷斌,嘴角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替他擦去嘴角的汤渍。

手伸到一半,却想起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于是又把手收了回来。

雷斌放下碗筷,说到:“有劳夫人了,你早一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上路。”

“不是要去探访一下万柳山庄么?”

苏希娇好奇的问道。

“这等事情,就不劳夫人了,我自己去就好。”

雷斌笑着说道。

苏希娇心想,自己一个人呆在旅店中,横竖也是无聊,便说道:“我与你一起去吧,这样也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可是…”

“什么可是啊,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难道你不怕把我一个人丢下会不安全么。”

经历了一天的独处,两个人也比以前更加熟络起来,苏希娇竟然也回复了几分以前在至亲之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女人的娇气。

一炷香后,两人如约在院中相见。

此时换上了的一身夜行衣的苏希娇,完美的身材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在平日里,苏希娇喜欢穿那种宽松的大袍,身材有些瘦削的她未免显得玲珑有余,却风韵不足。

但此时穿上这种贴身的夜行衣的苏希娇,才让人知道她的身材到底有多完美,双胸和臀部的曲线,此时就像是两条最温柔的山脉一样起伏着,而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肢,让这个女捕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母豹子一样充满了野性的爆发力。

看到苏希娇此时的样子,见惯了风月的雷斌也微微一愣。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让苏希娇看到了男人的这一变化,知道男人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一下子也俏脸微红,说道:“走吧。”

万柳山庄离她们居住的地方不太远,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变得稀少,只有那些夜夜笙歌的青楼门口还是车水马龙。

两人避开光亮,单选那黑暗的屋顶行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万柳山庄的外墙上。

这万柳山庄果然和名字叫的一样,在庭院里种满了柳树。

虽然和别的江湖门派一样,万柳山庄的屋顶,墙边等处也有一些值夜的弟子,但这些岗哨在他们二人面前,不过是形同虚设而已。

这里和几年前雷斌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庄主武通南的居室屋顶。

房间里灯火通明,显然里面的人并没有安寝。

雷斌轻轻用手指将一块屋顶的瓦片楔开了一道缝隙,让两人可以看清屋里的情况。

此时的屋中有三个人,其中两人看上去形貌颇为相似,一个穿蓝衣的正坐在桌前翻阅一个书本,另外一个穿绿衣的人正在和拿着一个算盘的青年说话。

“这两人便是武通南,武通北两兄弟。蓝衣的是武通南,绿衣的是武通北。”

雷斌压低着嗓子,用极细的内功将比蚊子还轻的声音传到苏希娇耳朵里。

不过房中这两兄弟却没有引起苏希娇的注意,反倒是那个唇红齿白,生的颇为隽秀的青年男子,让她多看了两眼。

这个男子穿着一身白衣,眼睛蓝汪汪的,似乎不是中原人氏。

“老爷,这个月银号的总流水是三百二十万两。”

那个青年的话很斯文,但话的内容却让两人吓了一跳。

一般的银号,一个月能走几十万两银子已经是比较不易的了,这鸿运银号的流水尽然有三百二十万之多,看来这银号的生意远比他们想象中做的要大。

在这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和龙虎草类似的见不得光的高额买卖。

“祝知府送给阎尚书的生辰纲的银子递到了吗?”

武通南的话,很快就印证了苏希娇的猜想。

这阎尚书说的便是如今的吏部尚书阎怀德,而祝知府就是定州的知府祝文钦。

看来这鸿运银号在背后,也帮着这些朝廷官员投递贿赂银子。

“回老爷,已经递到了,一共一万五千两。“青年的话,让苏希娇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朝廷一个尚书一年的饷银,不过也才五千两,这祝文钦一送,就是对方三年的饷银,看来这个祝文钦这些年在定州捞了不少好处。两人在房顶听了好一阵,说的都是一些大宗的交易,并没有任何和百草山庄相关的信息。倒是苏希娇,暗暗记住了其中的几个和官员之间行贿贪赃有关的事情,盘算着什么时候和师傅一起更皇上请旨整顿一下这北境的吏治。然而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听着武通南问道:“对了,前次花刺术的人来兑银子的时候,有没有跟什么异常的举动。“一听到花刺术的名字,两人立即警惕起来,却听见武通北说:“没有,大哥。他们还是和我们核对了一下身份,然后将他们的银子提出,然后装上车运走了。““说来也奇怪,“武通南说道:”

黄金山委托我们和这辽国人交易,本也是个平常的事情。

但每次他们的银子一装上车之后,很快就像是在这定州府里蒸发了一样。

我原本也没有在意,但上次听说这黄金山的买卖折了,我才让你们去跟踪这银子的去处。

虽说我们已经跟踪到了对方的行踪,但不知为什么,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是啊,每次的交易,都是上万两的银子,一般来说,客人从我们这里转移这么大数目的银子,往往都是用飞笺,他们这样直接兑换现银的的确不多,而且他们是辽国人,过境之时如果携带如此大笔的银子,定然会有许多麻烦的。”

武通北的话,让武通南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一阵子才说道:“先不管这档子事了,反正他百草山庄的事和我们没关系,最近听说雷斌这老小子醒过来了,这人可是个猴精猴精的人,你们后面处理黄金山的买卖的时候,可要涨个心眼。”

苏希娇听武通南说雷斌这样五大三粗的人是猴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此时雷斌也是一脸尴尬,差点让她噗呲一声笑出来。

“如此,这个月的事情就对完了。”

武通北说道。

“辛苦二弟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武通南的话说完,武通北便收拾了下账本,独自走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青年男子却没有离开,不光没有离开,而且还突然在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女人才有的妩媚表情。

“老爷!”

那个青年的话,立即让二人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种充满了女人的娇媚口音的话,绝对不应该从一个男人的嘴里说出。

但这个青年确实这样说了,而且武通南好像还很满意,看着青年突然狡黠地笑了笑说道:“来之前,可曾沐浴?”

“当然,老爷,奴家已经沐浴浣肠,就等老爷宠幸了。”

青年的话,让苏希娇有些恶心,但接下来武通南的行为更让她感到惊讶。

听了青年的话的武通南,突然急不可耐地把青年往地上一推,然后顺势拔掉了他的裤子,将一个浑圆白皙的臀部露出来。

武通南看着青年的臀部,脸上露出一阵淫邪的笑容。

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瓶子,然后又自己脱掉了裤子,从瓶子里面倒出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涂抹在自己的下体,接着扶着青年,竟然就这样将自己的下体刺入了青年的后庭。

这还是苏希娇第一次见男风,一下子俏脸通红。

而房中的两人,此时却已经迅速进入了状态,武通南扶着那个青年男子的腰,不断挺动着下体,一边动作,一边说道:“妈的,你这小厮的屁股生得真俊,比那些春花楼的婆娘的屁股还要大,还要圆。”

那个青年男子听了武通南的话,说道:“老爷你坏,奴家这娇臀哪里是那些风骚娘们儿能比的。”

语气中,竟然有一种奇怪的娇嗔。

说罢,竟然像女人一样开始扭动起自己的身体,配合起武通南的动作。

苏希娇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一旁的雷斌。

雷斌自然会意,并没有说什么,悄悄起身和她从房顶爬起身来,顺着房顶的黑影处,熘出了万柳山庄。

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得很慢,此时苏希娇的内心依然扑通直跳,两颊就像是火烧一样红晕。

“咳..”

雷斌突然清了清嗓子,苏希娇以为雷斌在笑话自己的囧样,心中一阵尴尬,也不敢抬头去看雷斌的表情,却听见雷斌突然说道:“看来,这万柳山庄虽然背后有很多小算盘,但和这最近的事情也并没有太多的瓜葛。”

“嗯。”

苏希娇听雷斌说起正事,也收拾起了心情,想起来武通南对龙虎草交易似乎也异常关心,便说道:“不过刚才武通南说龙虎草交易的银子的事情,也确实奇怪。”

“我想可能是他们怕太过招摇,所以就化整为零了吧。让每个来的人都随身带上一些银子,然后再悄悄回辽国境内,这个镇上辽人众多,他们也不会太招摇。”

雷斌的话,似乎是唯一合理的理由,苏希娇当下也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目前,我还并不想去直接询问他们有什么更多的发现,一是目前我们人手太少,二是我们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只能说等我们从漠北大营回来,我会专门去找他们哥两谈话。”

雷斌顿了顿,突然笑着说道:“哈哈,只是没想到武通南这小子,竟然有这龙阳之癖,喜欢那三扁不如一圆的道理,也是奇怪。”

苏希娇不知道雷斌说的这三扁不如一圆是什么意思,但这龙阳之癖她是知道的,联想起刚才的画面,突然心中领会了雷斌的话的意思,又是一阵羞涩,忍不住用责备的眼神看了雷斌一眼。

此时经过了易容的雷斌,一张脸庞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单苏希娇却觉得此时雷斌的眼神隐隐有些奇怪,不光如此,就连耳根却在月光下变得通红,甚至比心中充满了娇羞的她的耳根还红。

“不好,”

苏希娇心中一动,急忙伸出了手握住了雷斌的脉搏。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雷斌腿下一软,竟然差点就要从房顶掉下去。

苏希娇急忙一把抓住雷斌,然后替他把了把脉,说道:“为何毒性又发,”

苏希娇心中立时大惊。

此时的雷斌的脉象颇为紊乱,倘若再这样下去,定然会再次毒发,突然心中想起一事,问道:“之前叮嘱的庄主两日一次泄出阳精,庄主可曾照办过?”

却听见雷斌笑了笑,说道:“本来珊儿在时,这事不曾耽误过。但前日珊儿罹难,而我一直脾土郁结,虽然也曾想过找其他的婢女排毒,但终究绝对愧对珊儿,于是便只是自己用手强行泄了一点。”

“这样做过几次?”

苏希娇问道。

“一次吧。”

“一次怎么行。”

苏希娇粗粗估算,珊儿出事到现在,已经是有好几天了,这几天雷斌只泄精一次,这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这用手来处理本来就比男女欢好泄出的量要少得多,难怪此时他身体内隐隐有毒法的症状。

苏希娇废了好大的劲,才扶着雷斌一步一步走回了旅店。

一到旅店,她急忙将雷斌放在床上,然后用银针在他的身上的几处大穴那里连下几针,这才勉强镇住了毒性。

看着那满身滚烫,肌肉通红的雷斌,苏希娇也知道,这样的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

但偏偏此时最麻烦的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雷斌立即泄出阳精。

但此时不在山庄之内,不能她说一声就招来各种婢女给雷斌泄精。

但更让苏希娇心中担心的事,自从上次出事以来,自己几乎所有的安排都是听雷斌的,如果他倒下了,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一切都刻不容缓,突然,苏希娇彷佛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低头在雷斌的耳边低头说道:“珊儿已逝,望庄主解开心结。今晚无论如何,庄主需要多泄出一些阳精才好,庄主且宁耐片刻,希娇稍后就回来。”

说罢,苏希娇看了看雷斌,俏脸一阵微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