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往前走时,轲戎已经转身,任由丁从山呼喊,他头也不回,背对着展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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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无边,天极峰的弟子们早早的起来练功,一群少年,英姿飒爽。
子望与一阳齐齐为轲戎送上重阳的菊花酒,云思殿内,轲戎念着书,子望端着菊花酒一脸期盼的进屋,轲戎看他神采飞扬,问道:“有何事?”
“峰主,我给你送酒来了。”子望乖乖的把酒放好,笑道:“你尝尝。”
轲戎端起来闻着香气,“这应该是江南酿的,你爹送来的。”
子望点头,开心的说道:“对啊,峰主喜欢吗?”
“还不错。”轲戎颌首,“你也可以喝一杯。”
“不行,天极峰不让喝酒。”子望一脸期盼的看着轲戎,“我看着峰主喝就很开心。”
轲戎继续翻着书,“一阳最近在麒麟洞附近,你可以去约他练剑。”
“他太闷了,我不约。”子望笑道:“我陪峰主练。”
轲戎摇头,拒绝了子望得好意,“你正是少年血气方刚,应该练飘逸的剑法,去约一阳吧。”
子望失望的颌首,“那好吧,峰主,我走了。”
说罢,子望不情愿的起身离开。
送走子望,轲戎放下书,也许是喝了酒,他觉得有些昏沉,便撑着额头假寐。
轲戎做了一个梦,梦里边他看到了展鹤,他仍是那副少年模样,仰着头,笑看他,甜甜的唤着峰主,两眼放光,唇角的笑意是不谙世事的纯情。
轲戎就那么看着,直到一个激灵,醒来,空旷的云思殿并没有那人的身影,轲戎闭上眼,便觉得红尘江湖,竟是一场空梦而已。
半月后,轲戎向天下武林交待,将天极峰暂托于一阳、子望两位弟子照看,而他结缘白马寺,愿暂住白马寺,潜心修佛,了却红尘劫难。
这一消息,震惊江湖,不知多少人踏破白马寺想劝轲戎回头,只可惜,白马寺中高僧阻拦,劝说红尘已断,佛缘人再不问俗世恩怨,将来劝阻的人一一劝回。
有人传言,白马寺中并无人见到轲戎的真容,也许他早已是那众多剃度僧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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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5章白马寺
雪落无声,高贵无暇的白马寺,早已敛去人间烟火,寺庙前的梅树,安静的绽放了一夜梅花,梅香清幽,如同这里高远的诵经声。
白马寺的大门才开,就有人站在门前,此人一身玄衣,寺庙中人见了,纷纷躲避。
唯有开门的僧人,问着,“施主,有何事造访白马寺。”
玄衣人面若桃花,温文尔雅,只见他轻笑着问道:“请问天极峰轲峰主可在此地,我是他一故人,特地求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谅解,轲峰主交待,不见任何人,施主请回。”
玄衣人托上手中宝剑,交给僧人,“请大师将这把宝剑交给轲峰主,明日我再来求见。”
说罢,玄衣人转身离开。
僧人抱着剑疾步往寺庙里头去,走过重重大门,终是来到一罗汉堂,白衣公子正在佛前念着经文,僧人上前,将剑托给他看,轲戎淡淡的看剑一眼,连忙向僧人行礼。
“轲峰主,门外有一江湖人求见,他说这把剑交给你,明日再来拜会。”僧人道。
轲戎道:“多谢大师代为接纳,只是此剑我并不认识,还请大师帮我归还。”
说罢,轲戎转身,依旧闭目念佛经,僧人叹息一声,只得拿剑离去。
第二日,玄衣人依旧来访,僧人将剑归还,客气道:“轲峰主道,这把剑他并不认识,还请施主回吧。”
玄衣人接过剑,眼皮一挑,竟有些邪气,他喃喃道:“他竟说不认识。”
“大师,多有打搅,我来日再访。”说罢,玄衣人抱剑离开。
黄昏时,又开始下雪,不一会,阶梯上就铺满了白雪,从寺庙里出来的僧人虔诚得踏过白雪,齐齐往饭堂去了。
唯有一人,白衣出尘,悠悠赏着路上的梅花,他见梅花幽香,不由得倾身嗅着,闭目间,眉目轻灵,竟似雪般无瑕。
远处长廊上,有一人抱着剑,冷眼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雪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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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听了高僧解读经文,散场时已是夜半,轲戎陪着寺内得道高僧一起出去,僧人问着轲戎,心结可解开。
轲戎轻笑道:“并无心结,何须解开。”
“出家人不打诳语,轲峰主,你虽不是佛门中人,却也是有缘人。”高僧笑道:“近来,有人频频造访白马寺,此人身份不简单,依贫僧看,是特地来拜访轲峰主。”
“只是一位萍水相逢之人,交情不深,不值得多见。”轲戎冷淡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即是不值之人,应当及早脱身,未免牵连。”
高僧闻言眉间都是笑意,“即是萍水相逢,再见还是有缘,轲峰主莫要动肝火,不愿见便不见,请。”
轲戎笑道:“大师眼中,我必是庸俗之人,实在是愧疚。”
“在这江湖中,身在轲峰主这个地位,还肯听佛经,实在是不多了。”高僧大笑道。
轲戎闻言微微一笑,客气的回以鞠躬。
送高僧回房后,轲戎沿着那长长的走廊往自己的寝房去,远远地就看见门前有个人等候着。
那人背靠在墙上,抱着一把剑,风雪肆意,回廊前的灯笼被吹地左右摇摆,他却是安安静静的等候着。
轲戎从他面前走过,视若无睹,在他推开房门时,剑横在了他面前。
那人浑身都是冰冷的气息,就像他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歃血无情,狂妄自大。
轲戎道:“让开!”
展鹤依旧举着剑挡住他的路,“就算是生气,有必要出家来泄恨?”
轲戎轻笑一声,侧过脸看他,“施主,你是谁,挡着我路了。”
展鹤歪着头看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这是很危险的信号,但是轲戎没有丝毫松动。
“施主,夜深人静,何必扰人清净,散了吧。”
展鹤冷冷的说道:“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这里,荣锦。”
轲戎看都不看他,而是笑着,语调中带有一抹讥讽,“是去是留似乎和施主并没有任何关系,请施主知道,这里是佛门重地,不要太肆意妄为。”
展鹤道:“知道是佛门重地,就不要逼我在这里大开杀戒。”
“你要杀便杀,佛都渡不了你,谁能渡你。”轲戎推开展鹤的手,轻笑着看他,“施主,我愿你的江湖有如花美眷,名剑风流,而我只要一盏青灯常伴,请你别来扰乱我的清净。”
隐含在话语里的那个字,他始终是没有说出来,却在字里行间带着厌恶。
只是冰冷的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关上那扇门。
展鹤站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任风雪肆意,雪满长阶,久久无声息,终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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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戎抱着新摘的梅花从长廊下走过,外面的僧人行色匆匆,轲戎好奇的看过去,他们说朝廷派了一个贵人前来白马寺,说是替当今圣上看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