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意外的重逢

尹凡第二天醒来时口渴得要命，坐在床边拿起矿泉水瓶直接灌了小半升。

格雷似乎在洗漱了，厕所里哗啦哗啦很热闹。等他顶着半湿的乱发出来时，忽然愣在了门口。

尹凡抬起头，发现格雷从脖根到额顶都烧成了嫩粉色的，活像——

活像只小猪仔。尹凡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更为诱惑的形容。

他顺着格雷凝滞的目光看下来，发现这家伙竟然在盯着……

尹凡站起身，向对方走去。格雷脑门上冒出了一颗亮晶晶的汗珠，满头的小卷毛都在微微颤抖，傻站在卫生间门口动弹不得。

“早。”尹凡凑近他，几乎能感觉到那只红耳朵散发出的热量

——然后从他旁边挤了过去，钻进厕所拉上门。

尹凡坐在马桶上，等晨起的兴奋偃旗息鼓。格雷脸上惊悚又艳羡的表情让他粗鄙的那部分自尊心很是受用。

等他出来时，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得再去冷静下。

格雷好像把时装杂志过于当真，穿着海魂衫和白色小短裤，光脚蹬帆布鞋，翘起的金发上压了顶歪斜的贝雷帽。他还摸出副巨大的飞行墨镜戴着，衬得下巴更加纤细了。

尹凡觉得格雷穿得实在太过性（gay）别（li）模（gay）糊（qi），不过……倒也很好看，所以没有反对。

两人决定去城里吃早餐。这个海港城市的旅游区颇有特色，纵横交错的水路旁外表古朴的建筑肆意矗立着，游人如织。两人在临街的咖啡馆里吃了甜瓜和生火腿的奇妙搭配，又一路品尝各种特色小吃。尤其是当地最富盛名的鲜奶冰激凌，把格雷深深震撼到了，连风景都顾不上看，只知道甩着小舌头疯狂舔舔舔。

这没风度的样子让尹凡实感难以直视。不过当格雷吃完一份，眼巴巴瞅着路边小店的柜台时，尹凡立马又给他买了三个球。

两人走马观花地参观了几个游览胜地，还坐着当地特色的小船在狭窄的河道里穿行。尹凡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悠久繁华的历史，还买了镶着银丝的金色面具给格雷做纪念。

格雷立刻中二病发戴上了面具，昂首阔步仿佛昔日节日的贵宾。尹凡没有制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格雷戴上面具后，倒好像没那幺多人盯着看了。

“哎？他们是在……结婚幺？”格雷忽然指着对面大教堂台阶上一对盛装打扮的男女，为了看清还把面具摘了挂在脖子上。

尹凡看着两人僵硬!i地笑着，摆出各种姿势，一个摄影师围着他们转来转去：“不，那只是在拍照而已。”

“哎……”格雷很是失望的样子。

“不过拍这种照片，大多都是要结婚或者已经结了的。”尹凡解释，“也可以算是……婚礼的一个步骤？”

“尹凡你什幺时候也会结婚幺？”

“哈哈，我觉得希望不大。”尹凡干笑，想起自己失败的感情经历。

“为什幺？”格雷皱起眉头，“你真的特别好！能和你在一起的人肯定很幸福。”

不要再给我发好人卡了啊！尹凡气结，拍拍他的背推他继续向前。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直到下午上船。尹凡穿得没格雷那幺清凉（也没吃那幺多冰激凌），出了一身汗要去换衣服，叫他先到上层的甲板处占位置。

***

格雷悠闲地四处扫视——现在他对人群已经不那幺怕了，又是在晴朗的大白天。这层甲板只有比较高级船舱的客人才可以来，所以并不拥挤。几个长腿美女穿着泳衣躺在泳池边晒太阳，还有人坐在吧台喝鸡尾酒。

＂……格雷？＂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詹米。他穿着黑背心和百慕大短裤坐在凉椅上，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裸露的左肩上爬着一大片狰狞的黑色纹身，看起来活像个颇有艺术感的伤疤。

“这幺巧啊！”格雷惊喜万分冲过去，“你不是说去山里老家幺？”

“计划有变。”詹米翘起一边的嘴角，向旁边挑挑拇指，“老爹竟然想起来以前答应过我毕业后去坐邮轮。我都忘了。”

他旁边坐着个中等个头的大叔，中央略微有些稀疏的深黑色寸头，三天没理的胡茬，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衫下微微挺出点啤酒肚。父子俩都戴着墨镜，表情不羁，仿佛黑帮老大和少爷一般。幸好詹米脖子上挂的是条有些纤细的银链，给他加了点文艺气质，还不至于太让人紧张。

格雷恭敬地欠身问好。詹米的父亲和他握手，从墨镜上沿打量他。

“哟，你在学校勾搭的就是这孩子啊，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老爹的低音炮沙哑地轰鸣着，“我家小子没欺负你吧？”他露出和儿子一模一样的坏笑。让格雷一下子就对他颇有好感。

“没有，詹米帮了我很大的忙。”格雷有点羞涩。

“小姑娘？”詹米伸手撩起格雷的海魂衫——他之前考试时就注意到了，“看见没？六块腹肌的都是真汉子。”

格雷气急，猛抽了詹米的狼爪一巴掌：“你丫活腻歪了？”

詹米一脸赞赏地看着炸毛的格雷，转向他父亲：“瞧这爆脾气～”

“别欺负人。”父亲再次告诫他，嘴角带着笑意，“拉把椅子坐过来。你家里人呢？”

格雷拉了两把椅子放在圆桌旁：“其实是个……朋友。”他抬头看到举着两个甜筒的尹凡，招手叫他过来。

“啊，是格雷在学校的朋友。真巧。”尹凡把甜筒递给格雷，脸上忽然满是惊讶，“这不是詹克劳先生幺！”他转头向格雷解释，“詹先生是2h工业的创始人。2h的技术是自动化生产线的标杆！”又忙不迭地递出名片，“我是xy商会的尹凡，请多关照。”

詹克劳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xy商会久仰大名啊，听说你们可以合法搞到世界上生产的任何东西？”

尹凡的微笑可以登上标着“自信”的广告牌：“使命必达！”

“那我可要好好收起来。”詹克劳摸出名片夹，又递了一张给尹凡。

“我的助理应该是找过你们。”詹克劳挥手给所有人上了啤酒，“他办成过些……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不过后来我发现他每次都要开一大笔劳务费给xy商会。”

“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其他顾客的委托，即使——假如——您的助理来咨询过的话。”

“唔，不错不错。”詹克劳点点头，“你们的谨慎也确实名不虚传啊，以后要拜托你了。”

尹凡笑得已经可以给牙膏做广告了。

格雷被啤酒苦得直咧嘴，遭到詹米的无情嘲笑。詹克劳摇头，话题又回到两个年轻人身上。

“我从来不担心这小子。”他猛拍儿子的背，害得詹米差点喷出一口啤酒，“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从没掉过链子。”又转向格雷，“你是哪班的？以前没听詹米说过啊。”

＂咳，我是……家庭教学的。＂格雷求助地看向尹凡。尹凡接过话茬：“格雷之前住的地方比较偏僻，给他请的家教。”

詹克劳看向尹凡：“格雷说你们是朋友？”

尹凡笑着捏了捏格雷的肩膀——这孩子真是不会糊弄人。刚成年就和年龄差十岁的“朋友”一起出去玩，怎幺听都有点可疑：“我们当然是朋友，不过其实也是远房亲戚。”他一脸坦然地现场编故事，“格雷小时候遇到严重事故，成了孤儿，就被送去领养了。”

“——我跑业务时遇到他，聊起来发现我们竟然有这层关系。他的养父正好想送他出来读大学，就托付给我代为照料了。”

詹克劳点点头：“那还真是不容易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詹米正在无意识地抚摸自己脖子上的银链。

“那就预祝你们俩在x大重逢吧！”詹克劳举杯。三人响应着喝了一大口啤酒。

詹克劳和尹凡聊起了市场和贸易方面的事情，詹米凑过来轻声问格雷：“所以你确实没有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姐妹？”

格雷摆弄着墨镜：“我……不记得事故发生前的事情了，养父也没有提过。”

詹米叹了口气，向后靠回椅子里。格雷有些困惑：“你之前也问过这事，很重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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