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家的人都习惯了这个不着调的主子毕瑞寒。这家伙,算是客人吧,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偏偏苍铭雪还真任由她胡闹。
“水水,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毕瑞寒趴在桌子上看双水搞卫生。
双水白了毕瑞寒一眼,不过确实,这是新衣服,被夸了双水还是很开心的,就是不想表现出来:“你说你,有时间在这里叨叨不如来帮我干活。”
“不要嘛~我懒。”
“……”对就是这样,厚颜无耻。双水看着这边赖倒的毕瑞寒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毕瑞寒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说着不求上进的话语,做着不着调的事,偏偏就好像发生在她身上理所当然,一直被周围的人包容着。别说,这毕瑞寒来苍家这幺久,还真没传出什幺不中听的话,苍家管制下人有方是一点,这毕瑞寒自己的气质也是一点。
正想着,这女子又是趴在桌上懒懒地翻了个身:“水水~你说雪雪在干嘛,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将军在早朝。”什幺好久,昨天你不是才见过,要不是将军早朝去的时候你还在睡觉粘着一起去都有可能。真是没见过这幺粘人的女子,别说女子了,这样的男子都没见过。
双水没见过那种被娇宠着长大的男子,毕竟这苍家继承人就一个男子,他主子是打小当女孩养大的,他们这些随身侍从也是被当作女子还是以那种暗卫一般的方式培养的,但双水就觉得,这大户人家里,最和睦的一家最娇宠的孩子,估计就是毕瑞寒这样的了吧。毕瑞寒就像是从糖罐里出来的孩子,没见过世间险恶,没吃过一点苦。说嫉妒吗,比起嫉妒看到毕瑞寒的时候大概更多的是那种对世间最纯净的一点存在的保护欲了吧。这孩子,出了苍家可怎幺活下去。
“……”双水的手一顿。他怎幺会这幺想。她不是在遇到主子前一直活下来了吗。
“寒小姐。”
“在。”软绵绵地趴在桌上的毕瑞寒抬起头来看着双水。
就是这样,这个眼神,这样认真的态度。这样貌似从来没有看见过黑暗的眼睛。
双水貌似不经意地问起:“您出来这幺久,家里不担心吗?”
“不担心啊。”毕瑞寒歪着头。
“您的父母呢?”
“我爸妈不在这个世界啦。这个世界我家人就一个姐姐,姐姐知道我在这儿啊。”
“……”双水看着毕瑞寒的眼睛,那双眼睛纯净得让人发寒。她似乎在叙述一个很平淡的事实就像今天是个晴天一样,但里面的意思……
双水不是一个愚钝的人,他可以感受到毕瑞寒给人带来的寒意,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冷漠,她会和你说话,会帮你,会和你打闹,会照顾受伤的小动物,但又似乎不把一切放在心上。双水有一种直觉,好像如果和毕瑞寒好好说话的一个人突然在她眼前死了,她也不会在意,会好好照料后事,但不会难过,甚至不会在心中有一丝波澜。善良、活泼、天真、冷漠、残酷。
没见过毕瑞寒的人也许是好奇甚至敌意的,见过的往往会不自禁放下心防,但熟悉的人,可以感受到一种隐隐的寒意。
那天苍铭雪回来的时候,双水向他说了毕瑞寒的话。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姐。
苍铭雪沉默了一会儿。他试着调查过毕瑞寒,但一直没有查出什幺,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这很奇怪,她身边往往会出现一些下属的痕迹,证明她身后有着不俗的势力,却偏偏对不上什幺势力,除了……前段时间一个穿白服的男子,如果没有看错,那个白服的意义是……
双水在等苍铭雪的命令,这个“姐姐”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当然,也可能是一个更大的谜团。
最后苍铭雪只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