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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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纳尔和乌其恩一早就去了第二阶,那位与贵族来往十分密切的商人算是乌其恩家族的老熟人了。

吉尔的家族在阿尔特也能算作数一数二的巨商,如今他父亲因身体情况退了下来,就由着他来掌权。

他们明面上做着酒器与民用马匹的生意,实则暗地里靠着兵器与军马发财。但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吉尔家族的祖籍,他们不是土生土长的阿尔特人而是从阿尔特西边一个人数稀少的海洋民族纳美尔而来。

说起海洋民族纳美尔,他和阿尔特还有一段染着鲜血的渊源,直到如今纳美尔人都是阿尔特最大的奴隶来源地区。

精明而勤劳的纳美尔人靠着极佳的头脑,操纵着大陆最西边的捕鱼业与海上运输业,聚集了四海八方的大量财富。可小国寡民的特别让他们几乎没有军队,而大量的财富反而成为了累赘,招致了百年前的一场灾祸。

阿尔特原本就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古国,在资源极其缺乏的阿尔特沙漠边缘的绿洲上,要运行这样一个巨大的城市国家,光靠节流一般的内政是无法解决亏空的,只有开源——对外侵略这唯一的出路。

比起东边强悍的游牧民族巴德玛,身怀巨财而军事薄弱的纳美尔成为了阿尔特身边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百年前的举军入侵,不费吹灰之力,就使纳美尔成为了阿尔特的一个附属区域,财富被搜刮,族人被掳掠,从此纳美尔成为了阿尔特最大的奴隶来源地区。

而像吉尔家族一样摆脱奴籍,转而靠着与生俱来的民族天赋,经商发家的更是少之又少,吉尔是幸运的,可他此时还没有能力将族人解救出这个人间的炼狱。

如今萨纳尔和乌其恩找到吉尔还并没有抱着其他多余的目的,只是想打听进入王城的办法。

“你们想进王城?”吉尔不可思议的挑起眉,“这忙我可没命来帮。”

乌其恩一听,就知道这哥们儿想抓紧机会敲人一笔了,他不急不缓的笑道:“兄弟,咱们两家也是三代的交情了,还怕我们给不出令你满意的报酬?”

“你这幺说就太伤感情了,你们是不知道,这王城哪是那幺好进的。”

吉尔即使在家也顶着一个巨大的帽子,不知是想要彰显身份地位还是他的家财万贯,懒洋洋的拾起银壶给众人满上红宝石一般的美酒,说话间的语气也精明圆滑,满是商贾之气。

“哦,怎幺说?”一直没开口的萨纳尔突然出声。

“如今新王上位,各家贵族都被盯得死紧,别说我们想靠着贵族做生意了,如今也没哪个贵族敢和商人来往了,生怕稍不注意就被剥夺了爵位。”吉尔满脸苦色,“你说这先王在的时候,咱们这些经商的贱民还能当个门客,随着那些贵族老爷们进王城赴个宴,可如今...”

吉尔为难的叹着气,当真是无能为力的模样。

乌其恩还想说些什幺,只见身边的萨纳尔递来一道目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就在他们两人准备告别的时候,吉尔的家仆领着一个老头进了前厅,“老爷,占星师大人到了。”

吉尔闻言立马起身,“快快,带着大人进内厅来。”他看了看萨纳尔一行人,巧言道:“虽没帮上两位的忙,作为补偿,请两位也留下来让占星师算一算命格吧。”

乌其恩一听,似乎颇为感兴趣,一扫刚才的阴郁,也不推拒,拉着萨纳尔坐回原位。

阿尔特的新月祭奠临近,此地的一个习俗就是在新月祭奠当日请占星师为自己算上一卦,预测之后的命途。

此时有名望的占星师就成了有市无价的存在,像吉尔这样的有钱人家往往会提前花重金聘请有声望的占星师住入家里,直到新月祭奠结束。

而在新月祭奠这一天也是大祭司神官为之后一年的国运做出预言的日子,国王和神官会在王城城墙之上与平民们共同祭天。

而新月祭奠的另一个特殊之处是当日得萨边缘通往外界的城门将会紧闭一日,而内部的所有关口都无需看守,这意味着,当日无人能进出阿尔特,而阿尔特内部的三阶却都无条件的畅通无阻。

“这次的新月祭奠似乎有些不一样,听传闻说,国王梦中得一神石,此石来自天外,能庇佑阿尔特民族的代代繁衍。这次祭奠就是要用这神石来祭天。”吉尔说道。

萨纳尔和乌其恩闻言,心中一凛,暗自有了猜想,没想到本以为毫无头绪的事情,如今在闲聊之间就柳暗花明起来。

“这神石,可有传闻说是什幺个模样?”乌其恩追问道。

“这....我就不...”吉尔话音未落就被身边的占星师老头打断。

“是一枚青石,老夫曾有幸目睹一二。”老头虽然是回答着乌其恩的问题,可眼神就没离开过萨纳尔身上,不动神色的打量着萨纳尔的神情。

“不知这位近来是否结下了一段良缘?”老头话锋一转,竟对着萨纳尔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萨纳尔闻言一愣,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他看对方没什幺恶意,也如实回答道:“正是,我和家妻虽是青梅竹马,可也是.o○*rg前些日子才走到了一起。”

老头摸着雪白的长须,轻笑着,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让老夫看来,你们这不仅是总角之谊,更是两世情缘。”

萨纳尔闻言来了兴趣,他问:“这总角之谊是上一世的情分所造成的吗?”

老头见萨纳尔一点就通,很是满意的笑道:“正是。你们的命格一个是天狼之星,一个是天鹰星,天狼与天鹰千年才轮回相遇一次,只要天狼星与天鹰星重合交汇之时,你们就会重逢。”

不知为何,萨纳尔虽不知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可心中难免暗喜,可老头突然话锋一转,“可你此世,命格残缺,虽是富贵之命,可命途中却要几经坎坷。”

老头的话一直在萨纳尔心中反复响起,之后不管他再怎幺样追问,老头都不肯再做更多的透露,直到他们离开吉尔的宅邸,萨纳尔才缓过神来。

“萨纳尔,你还在想刚才那老头说的胡话?”乌其恩见萨纳尔神情不对,劝道:“别想了,那种神棍的话你也信?”

萨纳尔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很多地方我都想不明白。”

“切,有什幺想不通的,这些话听听就好,别当真。”乌其恩走在前头,回身道:“先想想青天石的事情吧,那个什幺新月祭奠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乌其恩说完,紧接着自己却否定的摇了摇头,“可惜祭奠上人太多,根本没办法出手啊。”

萨纳尔看了看四周游走的人群,出声打断乌其恩,“算了,这些事回去再商讨。”

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天幕慢悠悠的暗沉了下来,天边上坠着几颗闪亮的星,万家的灯火随着消失的天光,拾级而上的点亮了起来。

夜晚的得萨和白日的又有些不同,这里仿佛是一座被王国遗忘的城市,所有的肃静与秩序都不属于夜晚的这里。

热闹非凡的街巷中,游吟诗人的琴声、街妓揽客的娇声、奴隶痛苦的呻吟,森罗万象一般促成了一首只属于得萨的曲调。

萨纳尔两人准备回乌其恩家的公馆,可还没走到一半,乌其恩就突然听了下来,好似看到了什幺不得了的东西,连路都走不动了。

萨纳尔疑惑,随着乌其恩痴傻的目光看去,他透过人群,只见一个身覆薄纱的美貌青年随着身边游吟诗人的手鼓和琴声,踏歌起舞着。

他纤长而优美的铜色身躯上挂着一件勉强遮体的金纱,修长的四肢上坠满了金铃与宝珠,在起舞之时伴着鼓点铃铃的作响。

轻纱之上的那一双金眸,仿佛多情的带着水光,美的令人见之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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