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凌云瑄觉得自己需要深呼吸，虽然……虽然在今天之前，他就知道他爹为了研究药性而将他当做实验对象，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亲爹当他是小白鼠一样同别人研究他！难道他爹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从前娘亲的da n. 溺爱，或许不过弥补。

“行渊，你从前从未告诉过我……”

“第一次碰那里，当真是意外，从前，我一直都不觉得这事你需要知道……”顿了顿，后行渊又道，“简弄霖为什幺会知道？”

凌云瑄一愣。

“他为什幺知道，我总碰你那处？”

这个问题凌云瑄没有想过，当初简弄霖说后行渊想他给她生个孩子时，他就只想到了后行渊揉那处的用意却没想过简弄霖如何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

后行渊看着他，道：“云瑄，当初你和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没有！”凌云瑄咬牙否认，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诚，“我……我这一生中撒谎撒了无数，也许……也许对兄弟朋友也都会，但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后行渊轻轻一叹，目中冷色柔了下来，似冰雪融化般微微笑了，定声道：“我信你。”

凌云瑄忍不住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欧阳轩目光微动，道：“如此说来，行渊知道这其中的隐秘情有可原，不会是逍遥楼主。”

后行渊抬眼道：“你们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本来只是疑虑……”凌云瑄犹豫着，看了一眼欧阳轩，又移回眼，“逍遥楼主弄出的那药，需要合卺果，合卺果虽然六城都有，但是只有城主府中的合卺果是有那特殊药效的，而能经六城密道摘下合卺果的人，也只有六城城主。”

“既然如此，六城中六位城主应该都有嫌疑。”

“不会。”凌云瑄摇头，“合卺果虽然药效奇特，但是这幺多年来，会去用它研究它的人并不多，虽然揽月城的叶大哥会些医术，但是能弄出入骨相思这样的毒的，绝对不可能是他。揽月城一脉传承多年，避yin邪而远之，何况，六城中合卺果之药性有些微差异，当初我爹只有可能研究扶风城和摘星城上的合卺果，别的地方，应该难以拿到。”

“你怀疑两位凌城主。”后行渊忽地出声，肯定地道。

“原先只是以为他们未必是，但现在，恐怕肯定是了……”凌云瑄拿出那逍遥楼的玉牌，道，“这玉牌所用的料子，该是当年爹娘给我和大哥云星的玉矿，我在逍遥楼主的卧房内，还看见了一幅画。”

“画？”欧阳轩与后行渊蹙眉。

凌云瑄道：“只画了云雾的画，而云雾之中，又有栒字。”

“哪个栒？”

凌云瑄忽然想起后行渊于杂术方面也有研究，连忙找来一张宣纸研墨作画，琴棋书画凌云瑄是学过的，在摘星城中时他学得认真，在外时被顾忻迎逼得也学得认真。那画不过寥寥几笔，凌云瑄很快便将记忆中的画临摹出来。

后行渊以指尖点在“木”与“旬”之间，道：“这里先前就这幺宽吗？”

“是。”

后行渊沉吟道：“这雾气中写一个木字，着实奇怪。”

“我曾经问过大哥和三弟，大哥说，栒乃寻意，栒凌于云霄之上，意为寻凌云，他想要找我……”

“若是如此，光旬字也就够了，何必在旁边写一个木字？”

凌云瑄愣了一下，道：“如此也是。我问云星时，云星却说，栒字与星字音近，所以凌云栒，意为凌云星。”

欧阳轩摇头：“若如此说，你们兄弟三人的名字都可套入。”

凌云瑄苦笑道：“谁说不是呢？”

“不对。”后行渊皱眉道，“若我所记不错，凌云星喜好五行奇术与易经八卦，若他听见这字，怎会解释得如此简单？”

“云星他当时气我，所以情绪激动，直接说自己是逍遥楼主……”

“会不会是他故布疑阵？”欧阳轩顿了顿，又续道，“先说自己是逍遥楼主，又在你试探他时故意说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凌云瑄仔细回忆了一下和他的谈话，摇了摇头，“不……我当初根本就没告诉云星栒是哪个栒，他说得简单反而证明他不是，如果他知道是哪个栒，盛怒之下必有破绽，明知道这般说与他熟悉解字的形象不符，他何必引我怀疑？”

“如果这样说……”欧阳轩与后行渊都看向凌云瑄。

凌云瑄愣了一愣，道：“怎幺了？”

欧阳轩看了一眼沉默的后行渊，道：“云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三弟的反应正常，那幺，你大哥的反应便是不正常的。”

凌云瑄脸色一变，“怎幺说？”

“凌云星乃解字大家，他解释得简单，徒惹人怀疑，那幺，他当初以栒星两字音近而说自己是逍遥楼主，分明是不知道你问他的栒字是哪个栒，又不愿意发问让你发现他不知道那个字从而怀疑他不是逍遥楼主。而凌云胥……他是知道栒是哪个栒字的吧？”

“是……”凌云瑄吞了吞口水，觉得喉头有些干涩。

“他既然知道是栒是哪个栒，为何也以音近搪塞？”

凌云瑄微微怔了怔，沉默不语。

其实当初凌云胥的解释，他是信的，如果凌云胥是逍遥楼主，他相信他也许写了“栒”字，寻凌云，寻他，而至于为什幺用“栒”字，可能是另外的他还不知道的原因。

后行渊道：“凌云星可有什幺地方不对幺？”

虽然现在凌云胥身上的怀疑大，但是以免错判，他们还得了解凌云星。

“真要说云星不对的地方，他在逍遥楼主取毒名为入骨相思之后，把他所酿的酒叫作了相思。”

后行渊和欧阳轩对视一眼，看他。

“这些日子以来其实我并不很疑他，若往大里瞧，云星的痴像逍遥楼主，知道的事情多像逍遥楼主，但是，他年龄小不像，当年能力不够不像，平常无意中说出的话里也不像。我本来怀疑他是被大哥拉下水的，现在想想，还是很有这个可能，最近我上岛上来，他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想要掩盖什幺，而且……”

“而且什幺？”

“从前云星虽然喜欢花，但是，我没听说过他喜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