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最后的塔达军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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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为了塔达王国,为了公爵大人!”

塔达王国北方的一片染血的丘陵区域上,大概一万名士兵排列成松散的队伍,他们的旗帜歪曲,战马疲惫,士兵的盾牌和武器参差不齐,甚至有人拿着野蛮人使用的加重长剑,甚至是骷髅兵的武器,都到了这些疲惫不堪但是士气饱满的士兵手里。他们的眼中满是血丝,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他们的盔甲破败不堪,很多伤口还留着血,但是他们依然站在这里,因为士气和勇气,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一名肩膀上裹着绷带,骑着重甲战马的将领走到了队伍最前面,他们盔甲上是塔达王室的标志,他的头盔上,刻满了贵族专用的纹理,他摘下头盔,露出饱受沧桑的面容,苍老但是坚毅的面容上,有着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为了塔达王国,为了历代国王!”

这位被称作公爵的将领举起手中的长枪,吼声冲上云霄,部队也开始呐喊,他们的声音就像部队的士气一样,不断的上涨。

这些人并不是塔达王室的正规队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公爵,那身装备更不是他的家族所有。直到一个月前,这些部队还是驻守北方,纪律涣散的民兵,还有一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年轻贵族和私生子,甚至有很多都是地里的农民,城市里贫穷的工匠。而那个男人,也不过是看守一座小城市的城防官,能够管理的人连十个都没有。唯一算的上有用的,也只有他几十年戎马积累下的资历和经验。

但就是这些人,撑起了塔达王国王室,最后的一根支柱。

‘’鲁克曼*谢尔‘’,这是那位老兵的名字。他从一个小兵做起,随着当年的塔达军队征战十余年,在数十次战斗中幸存下来。但是最后贵族们只给了他一个村庄民兵长官的空名,以及几枚分量不足的银币,就把他打发回去了。之后的二十年中,王国越来越腐败,越来越糟糕,已经达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在这个偏僻的北方小城里,这个老人曾经一度成为了城里军事的最高指挥官,带领着全城所有的平民部队,和入侵者,还有强盗们战斗。说起来可笑,虽然叫做全城士兵的统帅,但是他的手下,始终没超过一百人,没有一匹马,一件完整的盔甲。贵族们带着装备精良的部队待在庄园里,看着他们和出身同样贫寒的强盗们拼命,像嘲笑乞丐一样嘲笑这些守护着城市,还有这些贵族家产的民兵们。而当危机解除的时候,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才放下架子,赏了几个金币给已经差不多死光的民兵,还有这个指挥官一个看大门的活。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因为那些贵族的丑态和恶毒,他在服兵役的时候就已经看够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度过一生,算不上好,但比起那些底层苦苦挣扎还免不了被饿死的穷人们,他的生活已经够好了。直到那场革命,以及不断的“噩耗”传来,他的生活才有了变化。

南方的那些反叛者的势力越来越大,整个南方都陷入了动荡当中,他的儿子被强行征去参军,并且在一次战斗中被亡灵撕成了碎片,他很难过,因为那时他的独子。而他的妻子,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不过他并不怨恨那些南方的“可怕”叛军,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很多次平叛行动,他知道那些被逼上绝路的反叛部队的处境是多么的令人绝望。

后来,塔达王国分崩离析,这座小城一时间成了无主之地,而这座城市的领主,也享受了一回自己做主的滋味。他的那些帮凶将税率提高了十倍!尽可能在其他势力吞并这里之前搜刮更多的财富。

不过就像南方的情况一样,在这种近乎抢劫的的赋税持续了两周之后,同样发现已经没有大领主会往这里派遣部队的穷人和民兵们拿起了武器...

在那天晚上,那个戴着宝石戒指的领主就坐着马车停在城门口,一百米外就是愤怒的“暴民”和他手下那些不堪一击的“精锐”战士们。那个贵族最开始是命令老人,斥责,甚至是威胁他,但是老人依然不为所动,而那八个守门人,也将长矛指向了之前的“大人们”。最后,那个贵族开始哭泣,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让他打开大门,并且塞给他一大包金币和珠宝,包括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犹豫了,不是因为那些金币和珠宝,而是因为马车里的那几个孩子。他最终选择了打开大门,之后亲手了解了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因为他在那个贵族的感谢中看到了他严重的怨恨,在那些孩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以及...不屑!

在那之后,这座城市有了一个新的管理者,那就是他,曾经的守门人,这回获得了几万人的支持,手下有了几百人的民兵部队。

但让他最终下定决心的,是那各名声十分糟糕的人,塔达王国的国王,大布流西三世。在国王北上收服北方领主的过程中,他占领了这座城市,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给这里的人定罪并且处死他们,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兵源可以让他处死了,但是他对老人的重用的确是真的。

他看到了老人的才能,这个在一大堆荒唐并且手握大权的贵族中装了十几年傻的君主,此时发挥了他鉴赏人才的优势。这一回,老人披上了军官的铠甲,成了王室军队的一员。老人并没有多想,他已经习惯了战争,也不再恐惧生死,他效忠大布流西三世的理由,或许只是为了在死前能有事可做。

不过老人也没有辜负国王的期望,在和共和国的战斗中,老人是唯一一个取得过超过两次胜利的将军。对,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将军了,虽然级别很低。

但是让他震惊的是,在塔达威压坚持了一周之后陷落的时候,大布流西三世没有去找任何王室的贵族,也没有找那些手握重兵的领主,而是找到了老人,以及和老人在一起,之前一直没有得到过重用的堂弟。

当老人见到国王的时候,他的伤已经格外严重,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个时候,这位王国的统治者册封自己的堂弟为国王继承人,册封老人为男爵,王国剩余部队的最高统帅。在他临死的时候,他用请求的方式求老人保护他的堂弟继续战斗下去,他告诉老人,在他失败之后,已经不会有哪个贵族会继续支持王室了。

大布流西三世死了,死在一片荒野上,没有葬礼,没有仪式,葬在了一条小溪旁,旁边用鲜花和王国的旗帜作为装饰,希望他能够安眠于此,因为这里离王室的一块老领地不远,算是家门口。

再后来,就像大布流西三世说的那样王室的支持者全部倒戈,根本没有人愿意支持这个所谓的新国王。只有老人,带着这位新国君回到了北方,收拢了还愿意为王国而战的溃败部队,招募了一些没有经验,但是愿意为新国王而战的年轻人,以及单纯是为了帮助老人的那些农民和穷人。

这支部队的质量比之前任何一支王国的成建制部队都要遭,但是他们的出身都不算高,而领导人,也是一个平民老者。喊着解放穷人口号的王圣哲终于遇见了对手,遇见了另一支来自底层,并且有自己信仰的部队。他们打了好几仗,也赢了几场战斗,让共和国的部队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挫折和困难。不过在这之中,新国王也死在了李仁杰无差别的大范围魔法下,而新国王死前的最后一道旨意,就是让封老人为塔达公爵,为王国战斗到最后。

这只是一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话,但是老人却接受了。在这对国王兄弟的身上,他找到了自己前半生都没能找到的东西,那是他一直渴望的尊重。

他穿上了大布流西留下的盔甲,戴上了新国王的头盔,扛起了最后一面完整的塔达王室战旗,指挥着塔达王国最后的部队,决然的走向战场。哪怕王圣哲许诺平等对待所有的塔达士兵,并且给他行省长官甚至是军团统帅的位置也没能动摇老人的决心。

第一次,在他走出城市大门的时候,那些依然坚持效忠王室的贵族向他行礼,并且用真正敬重的语气称呼他公爵。从那一刻起,他便称自己为塔达公爵,带领着这些不愿屈服的士兵,为了已经被颠覆的王国战斗到最后一刻。只有那样,他的生命,才能画上一个完整的句话。而那些自愿随他征战的士兵,才能得到解脱。

“我不是逃兵,我无愧于我的内心,因为我跟随者公爵大人,为王国战斗到最后一刻”---一名自愿参加战斗的塔达士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