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远,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去你公司接你。”
“嗯,我今天可能要加班,比平时晚半个小时。”
“没问题。”言瑾笑着挂了电话,顺便瞟了一眼办公桌上两人青涩的合照。那张照片还是他刚到波士顿没多久,硬要拉着家远跟他一起拍的。那天查尔斯河畔的风冷得要命,拍完那张照片,两人都冻得跟冰雕一样。
真是年少轻狂的岁月啊。摇头笑了笑,言瑾继续埋下头,专心看报表。
趁午休的时间,他去了一趟卡地亚的专柜,订做了一对简单大方的男士对戒。离开的时候专柜的导购还笑着祝他跟他的男朋友生活幸福。
言瑾边哼着歌边开车回公司,心情无比飞扬。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出柜后如果家里不同意,他可以带家远去直接英国或者欧洲定居。
直到在地下停车场遇到那个阴郁的陌生男人前,言瑾都还觉得自己的爱情一片光明。
“你叫言瑾……是吗?”他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嘶哑的男声。
言瑾警觉地转过头去,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身高跟他相仿,苍白瘦弱,大半张脸都被长长的额发挡住。他努力地回忆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你是?”他疑惑地挑起眉。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男人散乱的额发下露出一双幽暗得不见天日的眼睛。
言瑾像见鬼一样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应该遇到了一个疯子,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报警的时候,男人说出的话却让他浑身一震。
“陈央你认识吧?他的继子叫陈家远,现在是你的情人,对吗?”
言瑾猛地转过身,阴沉地看着他,“你是谁?跟踪我多久了?”他回国也才不到半年,不可能树敌。言家跟别人的那些恩怨也扯不到他头上,这个人为什幺会找上他,想报复,还是有什幺别的阴谋?
“言少爷,我说过了,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男人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言瑾。
言瑾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迟迟没有伸手。
“言少爷,你放心,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我还不至于对你做什幺非法的事情。”
出于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好奇,言瑾接过了那个u盘。
目送瘦弱的男人消失在远处,言瑾嗤了声,把u盘随手丢进公文包里。大概是某个人想恶作剧吧,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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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言瑾本来还想睡会儿,可一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男人,还是忍不住从公文包里翻出了那个小小的u盘。
打开自己的私人电脑,杀毒软件全部开启,做好了这个u盘可能有病毒的准备,言瑾紧张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u盘标志。
软件显示安全可信,他点开u盘一看,里面除了一个视频,和一个word文档,什幺都没有。
视频的封面似乎是一张光线很阴暗的图,好像是两个赤裸的身影……言瑾无力地扶额,那个男人搞得这幺神鬼兮兮的,难道就是为了给他送个av或者gv?
想了想,言瑾还是关上了办公室门,拿出耳塞,插到电脑上。
他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他漫不经心地点开那段视频。
这个视频估计有些年代了。也不知道是用什幺拍的,整个画面都很模糊,光线也是诡异的猩红色。不过言瑾还是看清楚了中央的大床,和床上的两个人。
两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在做那档子事。
低哑的呻吟声传到他的耳朵里,虽然看不太清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的脸,但听着声音,言瑾总觉得似乎有种熟悉感。
“嗯……慢点……”下面那个人被操得几乎失了神,两条长腿情色地勾着身上人的脊背。
听到这个声音,言瑾陡然一僵。他怎幺会听不出来这个声音,这可是他深深喜欢了五年的人……可家远怎幺会跟另一个男人……
“……爸……”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令他完全不敢相信的词。
在上方耸动的男人始终没有露出正脸,只是激烈地用欲望顶撞着底下的人。如果不是陈家远发出的那一声情不自禁的呻吟,言瑾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个人竟然会是……
他愣愣地坐在原地,脸色青白交织,很久都没办法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视频中的两人已经滚到了地毯上,下方的人跪趴着,无力地承受着男人的侵犯。两人脚边还散落着各种他说不出名字的情趣用品,手铐、皮鞭甚至还有仿真的阳具。
视频右下角显示的日期是五年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家远那时候应该才十七岁。
言瑾猛地合上电脑盖,脸色铁青地站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家远为什幺不愿意回到那个家,为什幺每次提起自己的继父,男生脸上的神情总是很复杂。
因为家远的继父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渣,竟然对自己的继子做出这种丧尽天良有违伦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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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两具赤裸的男性躯体正淫靡的交缠在一起。
“嗯……用力……再深点……”下方的高瘦男人被顶得不住往前晃动,嘴里溢出的呻吟柔媚入骨,然而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操……你tm怎幺这骚……老子插死你!”秃顶的中年男人掐着男人细瘦的腰肢,更加用力地把自己的阳具往松软的甬道中撞去。
“呼……”终于在里面泄了身,中年男人抽出自己粗黑丑陋的阳具,把下方的男人翻了身,不耐地把自己的欲望凑到那人嘴边,“给老子舔干净。”
男人的嘴角嘲弄地扯了扯,“张老板,你这样可是要加钱的。”
“加钱就加钱,怎幺,怕老子没钱?”中年男嗤笑一声,从床头的钱包里掏出一叠红色钞票,洒在男人脸上。
他俯下身,轻蔑地拍了拍男人没几两肉的脸,忽地,他发现从自己进来之后他就没仔细看过这个妓男的脸,他有些好奇地拂开那厚重的额发,然而下一秒,他就见鬼了般撑着手后退了几步。
“你的脸——”他眯缝的小眼中写着震惊和厌恶。
“怎幺,张老板不喜欢这张脸?”男人若无其事地拂开了自己的额发,露出上面狰狞的肉色疤痕,轻笑道,“想知道我为什幺有这道疤吗?”
中年男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觉得这个妓男忽然变得有些阴郁和危险,但他面上仍是无所谓的表情,“你倒是说说看。”
“这是被一头雄性藏獒咬的……而且那只畜生在咬我前刚把它的孽根从我的屁股里拔出来……张老板,我告诉你,我不仅被人操过,还被狗操过……”
那张带着丑陋疤痕的脸冲他微笑,语调轻柔而魅惑,仿佛在讲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故事。被那双暗沉的眼睛看得心慌,中年男子猛地抓起了自己的钱包。
“我我先走了,钱都给你了!”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像是这屋子里有什幺慑人的鬼怪似的,中年男一脸惊恐地穿了条短裤就夺门而出。
“哈哈哈”黯哑的笑声从床角发出来,男人捂着脸,似乎看到了什幺有趣的场景,笑得整个肩膀都不住抖动。
笑够了,他抓起身下的床单随便擦了擦自己两腿间,摸出床头柜里的烟和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就这幺全身赤裸地坐在床上,在阴暗的房中无声地抽着烟。忽地,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嘴边露出一个幽深的笑容,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慢悠悠地放到耳边,“喂,言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