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剩下的真相(Ⅱ)(1 / 1)

法师乔安 程剑心 1169 字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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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和我都出生在亚尔夫海姆西部一个名叫‘雄鹿镇’的乡下地方,我父亲在镇上开了一家酒馆,生意做的还可以,算是镇上比较富裕的人家。”

“马丁的母亲是我父亲的表妹,论起来我和马丁也算是表兄弟。”

“马丁的父亲是镇上的铁匠,人品和手艺都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嗜酒如命,尤其是在结婚生子过后,酗酒的恶习越来越严重,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狂饮中度过,不仅荒废了工作,喝醉以后还疯了似的殴打老婆和年幼的马丁。”

“您可以想象,维达先生,可怜的马丁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成长,从小吃的苦挨的打简直数不过来,这样的童年远远谈不上幸福。”

乔安轻轻点头,对马丁的童年遭遇深感同情。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是个孤儿,至少还有外公照料,童年光阴要比马丁幸福的多。

“这种悲惨的生活持续到马丁十岁那年,他的醉鬼父亲一次酗酒过后淹死在池塘里,这对马丁和他的母亲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

“在那之后,孤儿寡母就来到我家的酒馆做工,他母亲在后厨帮佣,马丁当跑堂伙计。”

“马丁这孩子勤奋聪明,还很有志气,每天从早忙到晚,下工以后别的伙计都跑去喝酒赌博,只有他来找我,央求我教他读书写字,说是想成为一个体面的读书人,而非当一辈子跑堂伙计。”

“我比马丁年长三岁,勉强算是同龄人,巴不得有个伙伴陪我一起学习和玩耍,所以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请求。”

“我很快就发现马丁这个人很聪明,学习新知识比我快得多,不出两年我就没有能力再教他什么了,索性把自家书房的钥匙给了他,他想看什么书就自己去挑。”

“有一天马丁兴奋地跑来找我,说是在旧书堆里找到一张羊皮卷轴,上面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是精灵文字,描述的很可能是一个魔法。”

“我家的旧书有些是从祖父那辈积攒下来的,大多则是从杂物店论斤买回来的过期报纸和菜谱、历书之类无聊的小册子,实在难以想象这些陈年废纸堆里居然还夹杂着一支法术卷轴,对马丁的话也没当回事,只是丢给他一本《昆雅语字典》,心想或许对他破译那支陈旧的卷轴有帮助。”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年,有一天,马丁兴奋地跑来找我,声称他已经学会卷轴上记载的戏法,还信心满满的要演示给我看。”

“我半信半疑的让他表演,他先拿出一只半死不活的萤火虫,捧在手心,随即吟咏了一长串我听不太懂的精灵语咒文,接下来奇迹真的发生了——马丁手中居然升起一团明亮的光球,就像一盏油灯!”

“0环光亮术。”乔安轻声呢喃。

菲兹杰拉德先生赞许的点了下头,接着说:“当时我惊讶极了!立刻拖着马丁去找他母亲和我爸妈,宣称我的表弟已经成为一位了不起的法师。”

“消息传出去,整个小镇都轰动了!在马丁之前,这个乡下小镇还没有出过土生土长的法师。”

“从那以后,马丁就成了乡亲们眼中的少年天才,所有人都期待他成为一位伟大的法师,运用他的法力帮助乡亲邻里解决困难。”

“我猜马丁那时候也有同样的雄心壮志,并且为实现理想制定了完善的规划,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考取莱顿学院奥法专业。”

乔安听得心情复杂。

马丁当时的心态,其实与他一年前决定报考莱顿学院时几乎如出一辙。

“为了筹集学费,马丁的妈妈卖掉了铁匠铺,还向我父亲借了一些钱,就在那年春天,马丁在全镇乡亲的欢送下离开了故乡,前往莱顿港追求梦想。”

“当时我与马丁结伴同行,只是他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跟班,这是很自然的,毕竟我不如马丁聪明,无论如何也学不会那张羊皮卷轴上记载的法术,只能打消成为法师的奢望,决定报考莱顿学院的商科专业。”

“您可想而知,维达先生,在乡亲邻里乃至我父母眼中,像我这样的庸材,毕业之后不过是去殖民公司或者某家商行当个小职员,混口饭吃罢了,能有多大出息呢?马丁可就不一样了,年轻的天才法师,前途不可限量!”

菲兹杰拉德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长长叹了口气,继续他的回忆。

“后来我们到了莱顿学院,各自参加入学考试,我对自己的期望不高,考试通过以后觉得心满意足,马丁却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经我再三追问他才坦言自己的考试成绩不如预期。”

“他顶着天才的光环来到城里,原本以为自己依旧可以出类拔萃,考试成绩却给他当头泼了一桶冷水,震惊的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与那些城里出身的同学相比,他无论智力水平还是施法能力都显得平庸无奇。”

“尽管在入学第一天就受到打击,可马丁仍然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幻想,在被迫承认自己并非天才之后,他没有丧失信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靠努力来弥补与那些更聪明的同学之间的差距。”

“‘笨鸟先飞’这句谚语,我们从小就深信不疑,然而命运对马丁太过残酷,在那之后的八年里,马丁一直在努力求学,取得的成就也不能算差,可惜他遇见了一位魔鬼般的导师。”

“沃尔特·李,这心理扭曲近乎变态的‘老猫头鹰’,八年来一直从肉体到精神上不断的摧残马丁,种种虐待行径,我简直难以对您启齿。”

菲兹杰拉德切齿痛恨的神态,令乔安禁不住想起学校里关于沃尔特·李那些特殊性癖的传闻,不由打了个寒颤,恶心得汗毛倒竖。

“马丁这八年来遭受的非人折磨我不忍多说,您想必也有所耳闻,至于我本人,虽然才能并不出众,好歹顺顺利利的毕业了,先在殖民公司当了两年助理出纳,后来负责管理发放学贷,事业谈不上多成功,倒也不算差。”

“回想八年前我和马丁一起离开故乡进城求学的那段时光,不得不感慨命运无常,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预料。”

“是啊,命运难料。”乔安心有同感。

“马丁这八年来从未回过故乡,维达先生,您能理解他的心态吗?”

“我能理解,菲兹杰拉德先生,我的出身经历与马丁学长相似,外公卖了家里最值钱的黑橡树才勉强凑够我的学费,就如同马丁的母亲卖掉铁匠铺。”

“当初我离开故乡的时候,也是肩负着无数亲朋好友的期盼,他们全都指望我替乡亲们争口气,就像马丁故乡的亲友们那样。”

“如果我的学业很糟糕,迟迟无法毕业,我也是没脸回家再见亲友一面,无法面对辜负亲友期望的残酷现实,宁可默默无闻的死在外面。”

乔安深有感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