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蜥兽”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地表以下掘穴潜伏,视力受环境影响严重退化,不仅近视,还是只能分辨黑白两色的重度色盲。
为了弥补视觉的缺陷,鲨蜥兽进化出异常敏感的触觉,厚重的甲壳下方生长着密集的神经群,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有所感应。
如果卡西欧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不动,鲨蜥兽那主要用于捕捉动态目标的“颤动感知”便派不上用场,视力又很差,其实一时半会儿觉查不到他的存在,也不会主动发起袭击。
可他一乱动,麻烦就来了——立刻引起鲨蜥兽的警觉,垂下鲨鱼般狰狞的头颅,狭长的眼眸盯住正坐在地上向后蠕动的诗人,突然一跃而起,凌空猛扑过去!
此时卡西欧正想施法化作一团蒸汽逃走,突然发觉头顶飞来一团乌云,鲨蜥兽从天而降,吓得他无法保持施法专注,尖叫着抱头蜷缩成一团。
这个发自本能的求生动作,救了诗人的命,鲨蜥兽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震得刚刚站起来的克拉克和史瑞克再次跌倒。
缩成一团的卡西欧也被震得满地翻滚,幸运得躲过鲨蜥兽践踏,被夹在这头凶兽的两条前腿之间。
诗人透过遮挡眼睛的指逢,战战兢兢向上窥探,恰好看见鲨蜥兽鼓胀的乳白色下颚和闪烁寒光的利齿。
可怜的诗人再次吓得失声尖叫,连滚带爬地朝鲨蜥兽屁股后面钻,试图尽快逃离这怪兽投在自己身上的阴影。
鲨蜥兽一击落空,懊恼地低吼一声,埋头探向自己胯下,试图叼住猎物的下肢。
诗人尖叫着蹬腿乱踢,踹在鲨蜥兽覆盖厚厚甲壳的脸上,却是不痛不痒。
克拉克翻身爬起,匆匆朝鲨蜥兽这边狂奔,一边大声安慰游走在死亡边缘的诗人。
“卡西欧!你先顶住,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这谁顶得住啊?!”
鲨蜥兽胯下,传来诗人微弱的哭诉。
卡西欧像是一只面对狸猫垂死挣扎的小老鼠,以鲨蜥兽四条大粗腿充当掩体,在它胯下钻来钻去,数次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怪兽啮咬。
这种险象环生的局面,显然无法持久,就连卡西欧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足够的好运躲过鲨蜥兽下一轮扑杀。
“哈哈哈~太有趣了!太精彩了!真是一出好戏!卡西欧啊卡西欧,你挣扎的样子真丑陋!”
卡西欧拼命挣扎求生的时候,那尊饶舌塑像却在放声狂笑,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心态。
诗人听见这充满恶意的放肆笑声,气得双眼充血,牙根发痒,胸中陡然平添一股勇气——哪怕只是为了不让那可恶的塑像看笑话,也不能死在鲨蜥兽脚下!
这股血气之勇,帮助卡西欧暂时战胜恐惧,再次逃脱鲨蜥兽的追逐。与此同时,乔安、克拉克和史瑞克正争分夺秒地赶来救援。
乔安离鲨蜥兽和卡西欧最近,第一个赶到追逐现场。
他很清楚自己的战斗力还不如诗人,倘若直愣愣地冲过去,非但救不了卡西欧,反而会被鲨蜥兽顺口吞了,便在距离这头怪兽30尺外止步,趁它还在专心追逐卡西欧,没有留意到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抬手触摸右眼,沉声咏出“衰弱射线”的启动咒文。
“Nucumna!”
两道苍白的负能量光束自乔安眼中连续射出,正中鲨蜥兽头部!
乔安在晋升为2阶神话大法师过后,抽空把自己的“义眼”重新附魔升级,“衰弱射线”的威能明显提升,平均每发射线能够削减7点力量。
两发“衰弱射线”相继命中鲨蜥兽,刹那间便将这头怪兽的力量属性削去一半,发出惊恐的悲鸣,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体力,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步履蹒跚迟缓,尽显疲态。
卡西欧躺在鲨蜥兽胯下,乘机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双腿使劲踹向鲨蜥兽下巴,蹬得这怪兽被迫仰起脑袋,无法张嘴咬他。
克拉克迈开大步冲了上来,飞起一脚将陷入虚弱的鲨蜥兽自诗人身上踹开,扑上去抱住鲨蜥兽,左手紧抓它的背鳍,右手扯住向前凸起的三角形上颚,怒吼一声,竟然将这重达5000磅的庞然大物高举过顶,肌肉贲张的双臂奋力一推,将鲨蜥兽高高抛起,翻滚着摔向河滩对面。
史瑞克正扛着狼牙巨棒飞奔过来,迎面看见克拉克举起鲨蜥兽,朝自己这边丢了过来。
凌空翻滚的鲨蜥兽,蜷缩成球状,如同一根被丢进油锅里烹炸的鱿鱼须。
“来的好!”
食人魔大王兴奋得一双小眼精光四射,止住脚步,双手紧握大棒,摆好击球的架势,抡圆胳膊,狠狠一棒砸向凌空飞来的鲨蜥兽!
咚!
空中炸开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鲨蜥兽被食人魔大王倾尽全力的一棒砸得倒飞出去,当场甲壳碎裂,血肉飞溅,最后重重摔在河滩上,脊椎已然折断,抽搐着口吐白沫,发出微弱的呻吟。
史瑞克扛着大棒冲了上去,照准鲨蜥兽头颅使劲砸了两下,直至砸得这怪兽脑浆迸裂才停手。
“卡西欧先生,您不要紧吧?”乔安走过去搀扶诗人站起来。
“万幸,我还活着,那头可恶的怪物怎么样了?”卡西欧惊魂未定地问。
乔安朝河滩那边望了一眼,轻声安抚受惊的诗人:“别担心,鲨蜥兽已经被史瑞克先生打死了。”
“嘿!小鬼,听我说!”饶舌塑像突然冲乔安叫嚷起来,“当初我就劝你们不要让卡西欧这个倒霉蛋种豆子,可你们不听我的劝,结果怎么样?他果然种出一头怪兽!这一切都很美好,唯一令我失望的,就是卡西欧没有被那怪兽吃掉!”
“闭上你的臭嘴!”卡西欧恶狠狠地冲塑像挥舞拳头,“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你这个混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我的诅咒!”
“准确的说,我是你内心阴暗面的缩影!”塑像阴森森地回答。
诗人被雕塑这阴狠的话语吓得打了个冷颤,扭过头去,不敢再与它争吵。